第135章 合作
  卑鄙的海爾波是古希臘時期的一個巫師，是歷史上已知的最強大和最有影響力的黑巫師之一，有著許多臭名昭著的研究成果。他是最早的蛇佬腔之一，是第一個培育出蛇怪的巫師，創造了魂器的製作方法，還發明了許多邪惡的詛咒。

  歐文把他扯出來騙湯姆，只是因為他的名號足夠響亮，還是已知的製作過魂器的巫師。

  “霍格沃茨發生什麽大事了嗎？”湯姆只是這樣詢問道，並沒有對海爾波還活著這件事提出質疑。他對魂器的效果很有信心，海爾波能靠著魂器活到現在也很合理。

  “沒什麽大事，我的意思是，海爾波並不是以正常活著的姿態來到這裡的，而是以某種詭異的形式偷偷潛入了學校。”歐文的眼神中帶著興味的笑意，興致勃勃地在腦海裡編織著故事，“他似乎處在一種非生非死的狀態，正在圖謀著完全復活過來……”

  “我想調查清楚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能在這個世界存在這麽久，所以翻了不少關於他的歷史資料，總算找到了魂器這個名詞。但所有書籍上對於魂器都只是一筆帶過，諱莫如深，所以我才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畢竟在我眼裡你很博學多聞。”

  “湯姆，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魂器。”歐文用受到摯友背叛的悲傷和憤怒筆觸重重地寫道，“原來這麽長時間你都在欺騙我？我本以為你會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我沒有騙你，最多只是保留了一部分屬於我自己的重要秘密而已。”湯姆的字跡緩緩浮現出來，“歐文，你不也是對我隱瞞了你會黑魔法這件事嗎？”

  “而且，你真的沒有想要試探我的意思嗎？”他一字一頓地寫道。

  “說實話，真的沒有。”歐文委委屈屈地寫道。他真沒想試探，只是想逗逗湯姆而已。“就像你說的，你表現得就像城堡裡那些隨處可見的畫像一樣，最多具有更加不凡的思想性。誰會想到你是魂器呢？我不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他剛剛寫下的字跡旋轉著消失不見，紙頁上浮現出一個墨點，彰顯著湯姆不平靜的內心。難不成歐文真的只是隨便問問，反而是他自己當了一回自爆卡車？他整個日記本都快不好了。

  “至於我會黑魔法這件事，我確實對你隱瞞了，但我只是擔心你不再理我了而已。畢竟你一看就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當年還是級長，我以為你會排斥黑魔法的。”歐文繼續寫道，“我的隱瞞無關痛癢，但你對我的欺騙卻是致命的。你是不是一直在琢磨著怎麽害我？”

  “但你不是也一直未曾對我真正敞開心扉嗎？”湯姆避重就輕地反問道，“你始終在提防著我，我感覺得到。”

  “你是怎麽感覺到的？是不是因為你在我身上吸取到的生命力比你預期的少太多？”歐文眯了眯眼睛，“果然之前我感冒是你在搞鬼。看來你並不滿足於這樣的存在狀態，想要真正活過來？”

  “我承認，我確實吸取了你微不足道的一點生命力，我為此感到非常抱歉。但那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你日複一日地與我交流，主動地往日記本裡傾注了一部分心力和生命力。”眼看這件事瞞不下去了，湯姆也沒有試圖狡辯，而是誠懇地回答道。

  “我並不想真的傷害你，因為那不能讓我真正活過來，只會使我陷入險境——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也很謹慎的人，不會放過自身的任何異常情況，一旦開始懷疑我在威脅你的生命安全，你只會毫不猶豫地想辦法毀掉我，對不對？”

  歐文點了點頭，這倒是沒錯，看來湯姆很清醒啊。

  或許是因為這個日記本魂器是伏地魔還未畢業時就創造出來的，它的力量實在是弱爆了。原著劇情裡湯姆一次次控制著金妮的身體打開密室害人，留下的破綻太多了。只要是個足夠果斷且有頭腦的人都會很快聯想到日記本上，然後想辦法把它處理掉，比如交給教授們或者求助家長。

  哪怕湯姆苟住了，不去控制人開啟密室，只是默默吸收生命力，也總有一天會被察覺端倪。畢竟原劇情裡他用了快一年的時間來吞噬金妮的生命力，才終於徹底控制了她。這麽長的時間，一個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總歸會想方設法地尋找原因的。

  只能說，這個日記本在原劇情裡能夠做到那種程度，實在是因為金妮太心大又太慣著他了，而且一直在做出錯誤的選擇。哪怕她做對了一件事，湯姆也蹦躂不下去，哪怕動用剛才強行把歐文拽進日記本裡的能力，也存在很大的隱患。

  歐文垂眼看向日記本上繼續出現的字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事實上，我一直在想辦法與你達成合作關系，畢竟我們是如此投緣……當然，要在魂器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的前提下。”湯姆的字體重新變得優美，看起來賞心悅目，“但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又對你毫無辦法，那一些事情也就可以說開了。”

  “你認為我會傷害你，無非是不了解魂器。不妨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聊一聊魂器是什麽。”一個個字母流暢地浮現在紙頁上，“如果你依舊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面對面談……”

  “你不會正準備繼續對付我吧？”歐文揚起眉毛，默默進入了一趟面壁空間，把自己的記憶複製了一份兒存放在複製體裡，就像他去年在禁林裡記憶分割那次所做的一樣。

  “當然不會，我說過了，我是真心實意想與你合作的。”湯姆回復道，“而且我的力量不多，做不到第二次把你強行拖進我的世界中，除非我想陷入久遠的沉睡。”

  “好吧。”歐文寫道。他叮囑墨勒忒待會不用著急，然後看到面前的日記本再次嘩啦啦翻動起來。

  其中的一頁似乎變成了一個微型電視屏幕，裡面浮現出生動的景象。歐文湊近這個小窗口，再度跌進了飛旋的光影中。

  眼前不再是那個一片黑暗的廣袤空間了，而是熟悉的霍格沃茨禮堂。四排空蕩蕩的長桌旁一個人也沒有，天花板上倒映著夜晚的繁星，數千隻蠟燭高高地懸浮著。雖然是五十年前的禮堂，卻與今天的沒有多少不同。

  “很高興你還願意對我報以信任，歐文。”湯姆低沉悅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依然是之前那一身裝束，俊美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他自顧自坐在斯萊特林長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像是個早早來參加宴會的學生。

  “不介意我做點保險吧。”歐文剛進來就放出了黑魔護衛，讓它在自己身邊飄舞著，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冰寒而扭曲了起來。

  “當然，這是人之常情。”湯姆風度翩翩地說。他歪頭看向那道不祥的暗影，眼睛裡閃爍著欣賞和迷醉的光。

  “真是迷人的存在，對不對？”他輕輕感歎道。

  “的確。”歐文一把將黑魔護衛像是衣服一樣抱在懷裡，笑容燦爛地坐在了湯姆對面的椅子上，“我以為你也會這個魔法。”

  “我沒有學守護神咒，更不滿足召喚出黑魔護衛的條件。那很苛刻。”湯姆用右手撫摸著桌面，緩緩說道，“雖然高明的巫師可以用強大的魔力強行召喚，但那要複雜和艱深太多，不像你可以這樣輕松地驅使它……以你現在的年紀，這很了不起。”

  “我們真的很相似，歐文，不論是我們所具有的品質還是性格，甚至我們同樣無所畏懼地探索著魔法最深邃也最迷人的禁忌領域……”他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歐文，“我們沒有什麽不同……”

  “是嗎？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歐文摸著懷裡的高頂禮帽，臉上帶著優雅溫和的微笑。一股陰冷森然的寒意似乎侵入了五髒六腑，但向來討厭寒冷的他卻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好吧，魂器……”湯姆正色看著他，雙手十指指尖相對放在胸前，“你應該知道，這是一種為了長生不死而創造出來的魔法。把你的靈魂分裂開，將一部分藏在某個物體中，受到長久的保護……”

  “我想，你看過的書上應當都是這樣告訴你的。”他緩緩道。

  “沒錯。”歐文點點頭，“這樣的描述太過簡略了，對我調查海爾波來到霍格沃茨的目的幫助有限。”

  “容我問一句，你為什麽想要調查海爾波來此的目的呢？”湯姆輕輕地說，“那與你毫無關系才對，只是因為好奇？”

  “不，我跟他有些恩怨，但那就說來話長了。”歐文笑眯眯地說，“我會告訴你，在你說完魂器的情況之後。”

  “這樣看來，你非常迫切想知道魂器的秘密啊。”湯姆笑了笑，看上去更加放松了，“原來我手上也不是沒有任何籌碼……當然，我會如實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這是我的誠意。”

  歐文表情不變地問：“魂器真的能讓你長生不老？”

  “毫無疑問，這是真正能夠實現永生的偉大魔法，比魔法石什麽的都要優越太多。”湯姆的目光變得有些狂熱，“製作了魂器之後，你的身體會得到一部分魂器的特性，這本就是一種黑魔法變形。你會變得能夠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補充自己，這就意味著，你的身體將不會老去，永遠保持著巔峰的生命力。”

  “而只要你的魂器不被毀掉，即使你的身體被摧毀，你也死不了。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世間，未受損害……這是不死。”他緩緩說道，眼眸變得幽暗而深沉，“它更不會削弱你的力量，只會讓你與黑魔法更加契合，變得越來越強大……我想，完成了黑魔護衛的你應當深有同感。”

  “這麽說的話，確實很厲害。”歐文揚了揚眉毛，“但是，你就不怕魂器活過來，讓這個世界上出現兩個自己？”

  湯姆好笑地搖頭道：“魂器就只是魂器，它是不可能真正活過來的。它是一個工具，一個靈魂的錨點，一個復活自己的手段……”

  “當你完好地活著的時候，魂器中的靈魂碎片會始終處於沉睡的狀態，不會多麽活躍。只有當本體出事了之後，魂器中的殘魂才會醒來，開始想辦法吸收生命力，獲得一定的自主行動能力。”他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面，“但殘魂無法脫離寄身的魂器獨立存在，這是不可改變的。”

  “在吸收了足夠的生命力後，魂器中的靈魂碎片會以某種不真實的形態獲得自由行動的能力，更會在這個過程中漸漸恢復主魂的所有記憶，直到感知到主魂所在的位置。”湯姆微微勾起嘴角，“這個時候，他就會找到主魂，復活主魂，然後重新回復到最初的狀態，再度歸於沉睡。”

  “這麽說，你的主體出問題了？”歐文佯裝不知地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湯姆聳了聳肩，“本體不會死去，但必定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找到他，復活他，是我的目的。”

  “但是……你甘心這樣做？”歐文凝視著對方的臉，“被未來的自己吞噬，放棄自由和生存的權利，把一切都寄托給另一個你？”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歐文。只能有一個自己，永遠只有一個我。”湯姆深深地看著他，“魂器的製作不是把靈魂分成兩半，只是在主魂上切割下來一小部分而已。這微不足道的部分無法獨立活著，本質上也不會變成另一個‘我’。我只有一個。”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即使魂器中的靈魂碎片已經失去了與主魂的感應，但在某種更高的層面上，他們是永遠相通的，共有著對自我的認知，有著同樣的性情。”他有些迷醉地眯起了眼睛，“這就意味著，你眼前的我就是未來的我，不存在被吞噬的說法——你會排斥拿回屬於自己的記憶嗎？”

  歐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略顯失望地看著湯姆。這麽說來，眼前的人並不能看作是五十年前還不那麽偏執和暴虐的湯姆，而是記憶不完全的伏地魔。想來也是，伏地魔的主魂都變成那副殘暴的德行了，殘缺得更加厲害的殘魂又能好到哪去呢？
  “可惜了。”他微微搖了搖頭。他其實還挺欣賞日記本裡的小湯姆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家夥表現出的絕大部分恐怕都是偽裝。

  “嘿，我不也是一直在演他嗎？”歐文啞然失笑，“真是一場從開始時就充滿了欺騙與詭詐的交友遊戲啊。”

  湯姆打量著他的神色，反倒是誤以為歐文沒聽懂自己的話。他忽然笑吟吟地略微俯下身體，有些沙啞的語氣中帶著迷人的引誘意味：“只是聽我的描述，你或許很難理解。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為什麽不試試呢？這是一件很輕松的事，只需要一場簡單的謀殺，再加上幾個咒語……”

  “哎呀，別說了，我都快被誘惑到了。”歐文露出燦爛的笑容，“真是一種看起來毫無副作用就能長生不老的辦法呢。”他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但真的沒有副作用嗎？”

  先不提伏地魔變得暴虐到像是失了智的德行，就當他是分裂靈魂太多次導致的吧。歐文從原著中了解到，伏地魔死後的殘魂恐怕永遠被困在生與死之間的迷離幻境中，他的靈魂活著時感受不到痛苦與殘缺，但在死後卻只能困在白霧繚繞的世界，終日痛苦地顫抖和哀泣著。

  選擇用魂器去追求永生，或許就意味著放棄了死亡的資格。一旦真正死去，就是永墮地獄，永遠無法解脫。

  “我想，分裂靈魂什麽的，恐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湯姆。”歐文緩聲說道。他雖然也幻想過長生不老，但也不懼怕死亡，甚至很好奇死亡是怎樣的一場偉大的冒險。最重要的是，他絕不會斬斷自己的退路。

  “明智？”湯姆歪著頭打量著他，“你覺得你比我明智嗎？”他瞥了眼歐文的黑魔護衛，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你又比我好到哪去呢？親手扼殺自己的守護神，不可逆轉地異化和扭曲自己的一部分人格和自我……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歐文，我們志同道合。”

  歐文笑眯眯地說：“或許吧。”哎呀，他突然手癢了，好想揍個伏地魔解解壓。

  兩個人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開始聊起了接下來的合作。

  “你需要吸收生命力，但不一定要是我。”歐文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

  “沒錯，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也可以是神奇動物。”湯姆淡淡地說，“魂器本身就具有吸收生命力的能力，跟你合作遠比傷害你要對我有利得多。”

  “作為交換，你會盡你所能地解答我在學習上的困惑，並且提出中肯的建議，幫我抓到……”歐文稍微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海爾波。”

  湯姆微微點頭：“說說吧，你跟海爾波的事。”

  “哦——那就要從去年說起了。”歐文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