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導那邊……”於松有點為難。

  眾人皆知紀明紀導對於自己的電影有百分之百的決定權，誰都沒辦法干涉，包括製片人跟投資商。

  因為以紀明現如今在圈內的地位，根本不缺投資商，他的名字就是活招牌。

  說起來，紀明在業界也是一段傳奇，三年前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先要拍電影拉投資竟然選的題材是誰都不看好的恐怖片。

  國產恐怖片在此之前也拍過不少，無論是大導試水還是用流量，賠錢又輸口碑。

  所以讚助商們一聽他要拍恐怖片，全都避之不及，但紀明就是一根筋，非得要拍，為此把自己的房子都賣了又借了一部分，演員也是他舔著臉求來的。

  電影拍了將近一年，比一般的電影周期都要長一半。

  誰知影片《最後一夜》一上映，沒過幾天就有一堆的自來水宣傳，硬生生成了同檔期的一匹黑馬，這部影片直接被稱為是中國恐怖片的裡程碑。

  有專業影評人評價過《最後一夜》，【無論是從故事架構、敘事風格還是構圖音樂設計都是佼佼者。】

  這部片子不同於以往國產恐怖片用黑暗的背景跟音樂營造恐怖的氣氛，紀明反其道而行之，大部分故事都發生在白天，音樂也是娓娓道來，沒有一驚一乍。

  就是這麽奇怪的手法，偏偏卻看得讓人汗毛直立，後勁十足。

  而紀明也由此翻了身，賺了錢填補了虧空後，立即開始拍第二部，當時又有一堆人勸他，既然第一部成績不錯就見好就收，萬一第二部把口碑砸了就得不償失了。

  紀明不管，他堅持要拍，不過這次倒是有幾個讚助商過來投資，條件就是要加自己家的藝人。

  紀明直接拒絕，跟第一部一樣，全靠自己把第二部拍完。

  可沒想到紀明導的第二部電影，票房口碑雙豐收，三年兩部直接坐穩了國內恐怖片的第一把交椅。

  而現在紀明開始籌備《第一夜》系列的第三部，不少流量小花都想蹭一個邊角料的角色以便在自己的實績圖中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薑漫自然也投了簡歷，意向角色是眾多受害者之一。

  億星雖然愛搶資源也愛炒作，但不得不說選的這個角色很合適，無論是從形象還是性格都跟薑漫的適配度很高，再加上薑漫本身對恐怖片的題材就很分感興趣，所以對這個角色也十分上心。

  近期傳聞紀明基本上已經定了薑漫的角色。

  所以，現在再去跟紀明說拒了薑漫，就是擺明了要走後門。

  根本就不用想，紀明是不會同意的。

  沈行舟不是聽不出於松的猶豫，他捏了捏眉心，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瞧瞧吧，這就是在泰達安逸慣了的金牌經紀人。

  思想老派，不懂變通，背靠泰達久了，也不想伏低做小，遇到一點問題連嘗試都不願意。

  “於叔。”沈行舟長歎一口氣，“我記得您剛入行時，可是三十六計什麽都會的，怎麽現在反倒不如以前了。”

  於松聞言一愣，已經很多年都沒聽別人提起過年輕時的事情了。

  現在手裡握著的資源和合作平台多了，已經不想再去做開疆拓土這樣的辛苦事。

  而現在的這個領導，顯然是不想讓讓他們再這麽安逸下去。

  過了許久於松才開口，“沈總，我明白了。”

  ——

  向虞之發完視頻後，沒多久，手機微信就一直響。

  她微蹙眉頭，打開微信，發現是程萱發來的信息：
  【誰把視頻發出去的？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她嫉妒你吧？】

  【這明顯就是在惡意抹黑你，別讓我找出來是誰。】

  【怎麽總有人搞這些歪門邪道，真無語。】

  【怪不得這次你票數這麽低，原來是被人坑了。】

  【聽我的，向虞之，你就直接跟節目組要監控視頻，把人曝光！】

  向虞之一目十行看過去，笑了笑，按住語音鍵說：“大小姐，你怎麽發這麽大脾氣。”

  剛松開手指，對面就是一個語音電話打過來。

  “向虞之，你竟然還氣定神閑的。”程萱恨鐵不成鋼，“如果看你這周的個人成績，你已經出不了道了，竟然還一點不著急，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

  向虞之挑眉反問：“大小姐，我記得你的票比我的還低，替我著什麽急啊。”

  程萱一噎，不情願道：“你跟我能一樣嗎？我就算不出道也餓不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出道，吃飯都成問題。”

  說完，程萱別別扭扭補充：“先說好，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在描述客觀事實。”

  向虞之愣住，她沒想到以程萱的腦子竟然能發現她的窘境，怪不得這大小姐每回都給她帶那麽多吃的。

  向虞之心裡一暖，笑著回：“嗯，你說得對，如果出不了道，我確實會吃不起飯。”

  程萱：“那你還不趕緊想對策，就你那條微博，是把這次難關過了沒錯，那萬一還有下次呢，你就該一勞永逸把人揪出來。”

  “喲，大小姐越來越聰明了。”向虞之調侃，不過她心裡也知道程萱是為她好，於是接著說，“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你最好是真的有數而不是害怕，我跟你說向虞之，你不用害怕那人的後台，我還沒遇見過比我家更厲害的人。”

  這次向虞之是真的笑出聲來，“行了大小姐，知道你是豪門千金了，別跟我顯擺了唄？”

  正說著，她聽到身後推門的聲音，應該是沈行舟回來了。

  向虞之三言兩語掛斷電話：“不說了，我這邊有點事兒。”

  把手機放回去後，她還沒回頭就已經能聞到燒烤的香味。

  經紀人，我餓死了。”向虞之轉頭朝著沈行舟方向小跑過去。

  沈行舟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打開投影，讓她邊吃邊看。

  然後打開一瓶啤酒遞過去，“嘗嘗。”

  向虞之順勢接過來，喝了一口，小麥的濃香還有蔗糖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眼睛亮亮的看向沈行舟，布林誇獎，“好喝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