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需要供養，只有當它吸收了足夠的養分之後，它才會現世。”】

  【“我們要做的，便是將已經被佔據的有主大道還給天地，進而供養道果。”】

  那麽，該如何做到呢？
  很簡單。

  大道有主？

  小問題，讓它無主便是了。

  至於如何無主，那就有很多做法了。

  要麽仙神主動讓出大道，暫時放棄對大道的控制，自斬脫身。

  要麽……

  “是你們發動了戰爭，借助人族與妖族的大戰，讓仙神殞落，借機空出大道？”

  任以道怎舌，感覺這兩位的心是真的狠啊，這種事情說乾就乾。

  為了達到目的，祂們不惜

  “難道說，佛門當初的那場劫難，其實也是因為這個？”

  道果需要佛門之道，所以便出現了佛門之劫，需要佛陀主動讓出大道。

  而早已佔據佛門大道的佛陀們自然不願主動獻出，中間不知又發生了什麽，最終將佛子推了出來替死？

  按照這樣的思路發散，任以道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迅速腦補出一幕幕上古大案。

  什麽隱藏在幕後的垂釣者啊，什麽無數仙神慘死背後的真凶啊，什麽主神空間的主宰啊，什麽黑暗動亂的真相啊……

  噫，這兩個家夥實在是太邪惡了！

  太黑暗了！

  【“咳咳，你先等一下！”】

  “嗯？”任以道抬頭，看向了自己腦補中的黑暗動亂主宰至尊，眉頭一挑。

  怎麽，你有什麽要辯解的嗎？

  【“……看你的樣子，我猜你可能想錯了一些事情。”】

  司空煜看著閉口不言但眉飛色舞的任以道輕咳了兩聲，打斷了他的頭腦風暴，搖頭解釋道：【“讓人妖大戰是個不錯的想法，也是最後的備用手段，但我們沒有那麽做。”】

  司空煜表示，那確實是個法子，但我倆沒用。

  【“或者說，我們當初的布局還沒來得及布置到那一步。”】

  前天神坦然承認了自己二人有那樣黑暗的想法，搖頭道：【“最初之時，我們本來是準備找一些自願的殉道者的，若是祂們的犧牲足夠，那便不需要其他人再流血了。”】

  哦？
  “仙神中有人願意殉道？”

  任以道沒想過仙神之後還會有這樣的存在。

  【“有的，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仙神都渴望長生，有一些已經厭倦了漫長的壽命。”】

  【“祂們大都曾化作凡人在凡間嬉戲玩耍，與無數人結下因果，又看著他們離去，感悟到了離別的悲痛，最終，祂們厭倦了那樣的遊戲，甚至厭惡了自己的長生。”】

  【“混元天女，便是最初響應的幾位仙神之一，祂因為道侶和子嗣接連在天劫中不幸隕落，失去了繼續獨活的想法，願意主動自斬，讓出大道，不再獨享長生，陪著子嗣的後人走完最後一段路迎接死亡。”】
    鍾靈？

  任以道想到了之前見過的冰冷女子，還是真的沒想到祂還有著這樣的經歷。

  道侶慘死，沒辦法與自己同行，就連繼承了自己一半血脈的子嗣也因為天賦不足而沒能邁過最後一步。

  子嗣的後人雖然也是親族，但他們敬祂是仙多過老祖，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經淡了，混元天女的心也早就死去，沒有了牽掛。

  【“那一日，足足有十位仙神赴約而來，祂們或是厭倦了長生，或是為了眾生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或是為了我們許下的承諾。”】

  【“祂們做到了，道果明顯有了巨大的變化，但就在我和天帝以為一切順利之時，同樣自斬了一部分實力之後，意外還是發生了……天帝之子帝凡知曉了我們將要自斬這件事，並且趁機暗算了我們。”】

  【“帝凡想要趁機奪取所有人的大道，一舉超過祂的父親，成為新一任天帝，更想要借機成為這片世界的真正主人。”】

  司空煜的講述相當平淡，完全沒有情緒的起伏，但其中內容卻是相當波瀾壯闊。

  【“帝凡的實力雖然稍遜於天帝，但天帝在被偷襲後重傷垂死，最終……天帝死在了帝凡的手中。”】

  【“而祂，在臨死前擔心我這位天神的存在會導致仙神不平，在最後的關頭沒有報復祂那弑父的孽子，而是給我降下了詛咒，令我千年不得對人族出手。”】

  “……”

  任以道的表情相當複雜。

  這真的很難評。

  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天帝這個人物。

  這一位能夠為了眾生而犧牲自己，卻在最後關頭沒辦法放下自己的親情，甚至為了族群的安危而詛咒自己的戰友。

  祂是善？還是惡？
  他分不清。

  而且就連身為當事人的司空煜都沒有什麽表示，隨意地繼續向下講述：【“說來也巧，祂的死亡也徹底補全了道果所需的八成，只剩下了緩慢的蘊養。”】

  【“帝凡還想對我出手，但祂不敢，我可不是祂爹，不會露出脖子等死，祂敢出手，我一定會弄死祂。”】

  【“最終，祂只能看著我帶著那十位自斬後的仙神從天庭從容離去，佔據了天庭。”】

  【“我本來打算帶著妖族離去，但帝凡的動作比我更快，還沒等我與其他人溝通，我便成了祂口中背信棄義，背叛盟約，殺死天帝的凶手。”】

  司空煜在說到這裡時有些唏噓，搖了搖頭。

  【“很快，帝凡帶領了不明真相的人族反攻妖族，與妖族展開了無窮無盡的廝殺。”】

  【“我也曾出面解釋過，但沒有再聽我的了，血已流，仇已結，至於真相如何，便不再重要了……唯有戰。”】

  【“再後來，隨著仙神隕落的越來越多，道果的演變也越來越快，天地徹底迎來了變局，殘存的仙神們被迫自斬……而帝凡也順勢成為了第一代補天盟的盟主。”】

  【“祂父親終究沒有糊塗到將一切真相告訴祂，帝凡並不知曉道果之事，跟著其他人一起探尋天地不全的秘密。”】

  【“再後來發生的故事，你大概已經知曉得差不多了。”】

  司空煜看向面前盤坐在地的少年，緩緩道：

  【“而這些過往，便是我想告訴你的……真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