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都說這話了,還客氣個什麽勁兒啊!”易八一把將菜單從我手裡奪了過去,道:“我來點。”
易八還當真是吃別人家的不心疼,他一口氣點了十多個菜。
“點這麽多,你倆吃的完嗎?”白夢婷問。
“吃不完打包,你是不知道,古泉老街那兒,吃飯是個麻煩事,得跑好遠。”易八笑呵呵地說。
過了一會兒,開始上菜了。易八一共點了十多個菜,但服務員端上來的,一共只有五個,四菜一湯。
“菜齊了,你倆慢慢吃吧!我就先去忙去了。”白夢婷說。
“怎麽缺菜啊?”易八問。
“上那麽多你們也吃不完,與其浪費,還不如下次來的時候,再給你們上。”白夢婷說完,便笑吟吟地轉身出了門。
“嫂子還真是持家啊!”易八居然跟我來了這麽一句。
吃完了飯,我和易八坐了一會兒,在客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後,白夢婷帶著我們去了後院,昨晚她就是在那裡發現那家夥的。
易八拿出了定龍盤,然後在那裡嘰裡咕嚕地念了起來。在剛拿出來的時候,定龍盤的指針是靜止不動的,但在易八念了那麽一會兒之後,那指針慢悠悠地轉起了圈來。
最後,指針停了下來,指向了西北方向。易八邁著步子,走到了西北處的牆角。
“這裡的地被動過。”易八朝地上指了指。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地上的泥土,確實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不過那痕跡並不怎麽明顯,要不是刻意去看,是看不出來的。
“那家夥乾得挺隱蔽的啊!要不是有定龍盤,咱們要找到這個,肯定得費一番功夫。”我說。
“地底下應該埋得有什麽東西,咱們得挖開來看看。”易八道。
我讓白夢婷去找了把小鐵鍬來,在易八的指揮下,一點一點地把土給刨開了。
眼前出現了一塊紅布,還是用紅繩捆著的,裡面像是裹著什麽東西。我準備伸手去把那東西拿起來,結果給易八阻止了。
“不能碰,先弄清楚了來。”易八道。
“怎麽弄清楚啊?”在面對這玩意兒的時候,我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易八打開了他的青布口袋,從裡面拿了一道符出來,放到了那紅布裹著的東西上面。符剛一放上去,突然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好重的鬼氣。”易八從嘴裡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裡面裹著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我很好奇地問易八。
“具體是什麽得等打開這紅布之後才清楚,但這玩意兒肯定是用來招鬼的。”易八說。
符燃完了,那紅布給熏得有些黑黢黢的了,甚至還給燒出了好幾個破洞。易八解開了纏在紅布上的繩子,揭開了那紅布。
骨頭,裡面居然是一根骨頭,是趾骨。從外形來看,應該是右腳大拇指的。
“招鬼一般是用隨身之物,直接用死者的骨頭來招的人也不是沒有,如此做派的人,都是陰險之輩啊!”易八皺了皺眉頭,道:“上次那麽輕易就把來搗亂的小鬼給打走了,還以為咱們這次遇到的是個好對對的對手,從這趾骨來看,恐怕事情遠比想象的要複雜啊!”
“接下來怎麽辦?”我指了指那趾骨,問易八。
“既然這趾骨是用來招鬼的,索性咱們就將計就計,把那鬼引出來看看。”易八頓了頓,說:“要在把鬼給引出來的同時,能把背後那人也給引出來,來個一箭雙雕,是最好不過的。”
易八讓我去搬了張小桌子來,還叫白夢婷去弄了塊紅布來鋪在桌上。做好這些之後,他把那趾骨放了上去,還拿出了小香爐,並燃了一炷香。
“你這是又準備焚香招鬼嗎?”我問易八。
“鬼這東西,最喜歡的就是香。對付鬼跟對付人一樣,得投其所好才行。”
易八笑呵呵地說,然後拿了一疊紙錢給我,讓我走一步撒一張,擺了個圈出來。
“紙錢若是動了,便說明那東西來了。到時候,初一哥你保護好嫂子,別的交給我便是了。”易八跟我交待了一句。
香爐裡插著的那炷香都燃了一大半了,但我擺的那一圈紙錢,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轉眼已經來到了後半夜,香爐裡的香,易八已經換了十多次了。但那該死的鬼,還是沒有要來的意思。
“都這個點了,那東西是不是不會來了啊?”我問易八。
易八沒有急於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掐著手指頭,在那裡算了起來。
“會來。”算完之後,易八十分肯定地對著我說道。
“為什麽這麽肯定?”我有些好奇地問。
“直覺。”易八的這個回答,真是讓我無語凝噎啊!
起風了,也不知道吹來的是陰風,還是正常的風。反正我擺的那一圈,原本是排列整齊的紙錢,給風那麽一吹,立馬就全都亂了套。
“是那東西來了嗎?”我問易八。
易八拿出了定龍盤,念起了經文,但上面的指針,卻是一動不動的。指針不動,那便是說明沒有外來的鬼氣。鬼氣都沒有,應該不是鬼來了。
“小心!”
白夢婷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我趕緊拿起打鬼杖,一杖打了過去。不見了,那影子不見蹤影了。是我看花了眼,還是那東西跑掉了啊?
“打鬼杖?”
有一個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我轉過頭一看,看到有一個白發老太婆,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這趾骨是你埋的?”我指了指桌上的趾骨,問她。
“我就說誰有那麽大的能耐,能把我佘花婆放的小鬼打傷?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你的手裡拿著打鬼杖啊!”那老太婆冷冷地道。
“你就是佘花婆?”聽易八這口氣,似乎他知道佘花婆的名號。
佘花婆看向了易八,問:“你這小牛鼻子知道我?”
“渝都最會養鬼的,最狂妄,也是最厲害的養鬼人,就是你老人家吧?”看來易八對佘花婆,果然是有些了解的啊!
“我都淡出好幾十年了,你怎麽會知道我?”佘花婆有些好奇地問。
“師叔跟我提過你,他在你這裡,還吃了虧。”易八從他的青布口袋裡,把收魂甕拿了出來。
一看到那收魂甕,佘花婆立馬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當你是誰呢?原來是那玄清道人的師侄啊!”佘花婆看向了我,問:“你手裡的打鬼杖,是你師父傳給你的?”
“你知道打鬼杖是誰的?”我問。
“這東西是跟玄清道人一夥的那孔老漢的,孔老漢的本事我見過,也不知道他是沒好好教你,還是你學藝不精。方才你用打鬼杖露的那一手,當真是辱沒師門。”佘花婆說。
“打鬼杖是孔老漢借給我的,他並不是我師父。”我道。
“這寶貝他肯借給你?莫非你是那錢半仙的徒弟?”佘花婆對師父他們那一輩還真是挺了解的啊!我都沒說什麽重要的,她便全都猜出來了。
“嗯!”我點了下頭。
“我跟玄清道人他們是有過節的,但一輩不管二輩事,你們兩個晚輩,我無心為難。趕緊去把你們各自的師父請來,就說我佘花婆要找他們算二十幾年前的陳年老帳!”聽佘花婆這語氣,似乎她是想要以一敵三啊!
易八說她狂妄,之前還沒什麽感覺,現在一聽她說這話,我頓時就感受到她那狂妄的氣焰了。
“師父他老人家已過世好幾年了,你若是想找他鬥,估計得去陰曹地府找他。”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