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我整個人頓時就變得不好了。
易八圍著那石頭走了一圈,道:“這塊石頭看上去,那是一點兒縫隙都沒有。幾百年了,卻沒有一絲裂縫,這說明什麽?不就是說明,這塊石頭不僅很大,而且還很厚嗎?如此厚的石頭,要想打穿,那是沒什麽可能的。”
“讓你看風水,不是叫你說廢話的。”段叔大概以為易八是在避重就輕,因此提醒了他一句。
“既然你說我講的是廢話,那我閉口不言便是了。”易八從來都是很有脾氣的,雖然洪克堂那金環蛇正在一旁吐著信子,但他臉上並沒什麽畏懼之色。
“易道長你莫要生氣,段叔就是性子急了一點兒,沒別的意思。”錢叔趕緊在那裡打起了圓場。
“還是錢叔你懂事。”易八微微地點了一下頭,道:“墓上蓋著的這塊石頭再大,那都是有個邊的,只要找到了其邊,自然就能從側面打個盜洞,鑽進這墓裡了。”
“在哪裡打盜洞,你倒是快說啊!”段叔那樣子看上去,很是有些著急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古墓的風水,那得慢慢看。”易八一臉認真地說。
“你倒是快點兒看啊!”段叔催促起了易八來。
“我說話的時候你別插嘴行不行?老是在這裡我說一句你說一句的,到底是你來看這墓的風水,還是我來看啊?”易八說了段叔一句。
看風水這事兒,那是得仰仗易八的。現在這情況,自然是易八怎麽說,那就得怎麽算啊!這不,雖然易八這話讓段叔很是不舒服,但他出於大局考慮,並沒有反駁什麽。
“立艮向兼寅三分;立寅向兼艮三分。右水倒左,正出艮字,名萬水俱從天上去,主發富發貴。若左邊有水來,則為衝生……”
易八一邊念著這話,一邊邁著步子,向著東南方去了。在走了差不多十來丈遠之後,易八停下了腳步,指了指跟前,道:“水從此走,墓之邊緣,必在此處。”
我走過去看了看,沒發現半點兒水流過的痕跡。
“水從此走?”段叔在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易八手指的那個地方之後,道:“走過水的地,和沒走過水的地,那是大不相同的。從這地面的情況來看,似乎半點兒水走過的痕跡都沒有啊!你說水從此走,該不會是胡扯的吧?”
“是不是胡扯,挖下去不就知道了嗎?”易八冷冷地回了段叔一句。
段叔招呼了兩個人過來,讓他們用鏟子鏟起了地上的泥土。在鏟了那麽幾下之後,一條由石頭砌成的小水溝露了出來。
還真是水從此走啊!在看到那條小水溝之後,我立馬便對著易八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看向了段叔,揶揄道:“肚子裡沒貨,就別瞎開黃腔。”
“水溝是挖出來了,證明確實有水從此走,接下來怎麽挖啊?”段叔沒有接我的話,而是機智的轉移了話鋒,問了易八這麽一句。
“順著水溝挖。”易八道。
挖土這種事,我和易八只需要在一邊看著就行了,不需要親自動手參與。因為這小水溝埋的比較淺,挖起來很快。不過十來分鍾,便挖到盡頭了。
水溝突然一下子就斷掉了,看上去還不像是被誰給破壞了的,給我的感覺,有些像是墓主人的精心設計。
“這是怎麽回事?”段叔指向了那斷掉的水溝,問易八。
“早就說過這古墓不簡單,能看出來的我都已經說了,本來以為順著水溝能找到入口,如今看來,這條路也是走不通的。”易八道。
“道長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啊!”錢叔一臉期待地看向了易八。
“要是能想出來,我自然會說的。”易八搖了搖頭,道:“這墓是駙馬墓,能給駙馬設計墓的人,自然是不得了的高人。我這點兒三腳貓的本事,差得遠啊!”
易八這話不像是裝的,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說句實話,能看出這小水溝在哪兒,易八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錢叔和段叔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懂行的人,因此他們都沒有再為難易八。
“根據風水找到這古墓的入口,確實是最穩妥的,但現在咱們這兒沒那能人。既然這條道走不通,那就換一條,直接挖吧!”段叔在想了那麽一會兒之後,說出了他的主意。
“也只有如此了。”錢叔同意了段叔的這個提議。
既然段叔和錢叔都拍了板,那些手裡拿著工具的家夥們,一個個的自然就行動起來了啊!
“之前他們挖的時候,還講點兒規矩,現在完全就是在亂挖。”易八把嘴湊到了我耳邊,說:“咱們得退遠一點兒,要不然一會兒他們挖出什麽東西來,殃及了我們,可就有些太不劃算了。”
駙馬墓哪裡是能隨便亂挖的啊?就段叔他們這個挖法,不出大問題才怪。
在退進了樹林子裡面之後,我很小聲地問易八。
“你是不是知道那小水溝是斷了頭的,所以才故意給他們指出來的?”
“嗯!”易八點了下頭,說:“那小水溝要說隱蔽,也確實比較隱蔽。但只要稍微留一下心,就能看出來。俗話說得好,順水便能進墓。一般來說,只要看出了墓外水的流向,要想找到墓的入口,絕不會是什麽難事。設計駙馬墓的那位高人,能保這墓幾百年不被盜,是絕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的破綻的。在看出那條小水溝的時候,我便知道,定是那位高人,設的一個伏筆。”
易八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又不傻,自然是能聽出他話外之意啊!
“你是挖了個坑,讓段叔他們自己跳?”我問。
“水溝都斷頭了,這便是不祥之兆。稍微懂點兒的盜墓賊,在見到這景象之後,都得收手。上次那魏晨鑫,還沒見到斷頭之水,就只是見到了一些血土便收了手。這斷頭之水,可比血土要凶險得多啊!”易八歎了口氣,道:“見了斷頭之水,還執迷不悟,不管接下來發生的將是什麽,那都是他們自找的。”
“啊!”
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叫,有個拿著鏟子的家夥,就像是瘋了一樣,拿著鏟子對著周圍的人就是一通亂砍。
鏟子雖然不像刀那麽鋒利,但還是有些快的。在他拿著鏟子舞了那麽幾下之後,有好幾個人受了傷。
受了傷的那幾個,不知道是被他傳染了還是怎麽的,立馬就拿起工具,向別的那些正懵著的人動起了手。
不過眨眼之間,原本是在齊心協力挖墳那那些人,打做了一團。
錢叔和段叔見招呼了幾聲沒用之後,趕緊就撒丫子跑了。
“咱們是不是得管一下啊?”我問易八。
“哎!”易八歎了口氣,道:“錢叔和段叔還真是夠義氣啊!他們帶來的這些人,自相殘殺得一個個都是血淋淋的,居然管也不管,直接就撒丫子跑了。”
“不僅他們倆跑了,那放金環蛇的洪克堂也不見了蹤影。至於童守寄那家夥,除了我倆來的時候在那邊見過他一面,直到現在,都沒再出現。”我道。
“也不知道上他們身的東西到底是有多厲害,現在亂成了這樣,根本就沒法靠近他們。要想把他們救下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易八雖然嘴上說很困難,但他的腳步,已經朝著那邊邁去了。作為道家之人,在人命關天的時候,易八自然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