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些關鍵所在,林墨微微一笑,起身躬身行禮,感謝道:“即是如此,臣就多謝太后娘娘的聖恩了。”
“理當如此。”宣姝太后嘴角咧起一抹笑意,再次急轉話鋒:“那關於李泰的案子,還請林上卿多多費心了。”
“臣謹遵太后娘娘懿旨。”林墨的唇邊也泛起了一抹笑意,保證道:“放心吧,太后娘娘,臣一定會秉公辦理此案,讓太后娘娘您滿意的。”
“既是如此,林上卿就快快帶著她們回府吧!”宣姝太后微微一笑,又道:“放心,給這些婢女的月錢,哀家已經為林上卿備好!”
“來人,將準備好的東西拿進來。”宣遠再度拍了拍手,一名太監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來到林墨面前打開,裡面裝滿了飛錢。
“多謝太后娘娘恩賞!”林墨看了看盒子裡面的飛錢,再度躬身施了一禮,帶著二十名賞賜的名為婢女,實為眼線的女子,轉身離開了安聖宮。
看著林墨離去的背影,宣遠恭聲道:“太后娘娘,您認為這林墨如何?”
“插科打諢之輩。”宣姝太后收起那微笑,臉色一變道:“這林墨倒是不推辭,皇帝送的禮,他收了,榮王送的禮,他也收了,我們送的禮依舊是收了。”
“那您認為這林墨會幫誰,皇帝,榮王,還是我們?”宣遠追問道:“若是李泰真被他查出些什麽,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宣姝太后在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下,道:“幫誰,就得看他心中是如何思量的了。”
說完,又吩咐宣遠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提醒李泰這段時間多注意,若有什麽不法之事,讓他盡快處理清楚,這個墨宗宗主可是不好惹的。”
“請太后娘娘勿憂,臣會交代好一切的。”
“嗯,朝堂上的事,弟弟多操心些。”宣姝太后點了點腦袋,多年以來,她一向對自己弟弟辦事是很放心。
說著,宣姝太后的眸中突又浮起一絲狠色:“若這林墨不識抬舉,那就派人除了他,免得他壞了本宮好事。”
宣遠擔憂道:“可是太后娘娘,他可是墨宗宗主啊,怕是不好動啊,再者若是動了他,引起墨宗眾怒如何辦?墨宗的勢力很大呀。”
宣姝太后微微一怒:“怕他做甚,據傳林墨此人未曾修行,而他此次來帝都,不過隻帶了兩名大劍師,我們也有兩名大劍師,還有二十多名劍師,何須懼他。”
“再者,他墨宗雖盛,但也不是沒有敵人,雷宗與月宗都對其虎視眈眈,況且我們還幾十萬軍隊,而他墨宗不過數千人,在我們的大軍前面,不過也是區區草芥之徒。”
“太后娘娘所言極是!臣明白了”宣遠想了一下,確也是這個道理,立即道:“臣這就去單國公府,傳達太后娘娘您的吩咐。”
“好,辛苦弟弟了。”
出宮的甬道上。
林墨看了看息風捧著的盒子中,那價值二十五萬枚金葉的飛錢,又看向身邊的二十名宣姝太后賞賜的美婢,似笑非笑的道:“諸位姑娘的月錢當真是多啊!”
“太后娘娘可是給諸位準備了價值二十五萬枚金葉的飛錢呀,不知道諸位想領多少月錢?又或者是本卿直接給你們平分了?”
“上卿大人說笑了,奴婢等每月的月錢只有一枚金葉,其余都是太后娘娘賞賜給上卿大人的,婢子們何等何能。”
二十名宮娥分成兩列跟著林墨,而接話的是一名婢女首領模樣的女子,二十三歲左右,排在左側的領頭位置,生得十分俏麗,韻味十足,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這二十名宮娥,各個步伐輕快,氣息內斂,方才一出安聖宮殿門,息風就告訴林墨,他們大部分是劍徒,其中還有一名是劍士,正是接話的這女子。
林墨道:“不知這位宮娥妹妹如何稱呼?”
柳若水恭聲答道:“回上卿大人,奴婢名喚柳若水,乃是宮人,其余妹妹皆是各宮中最為出色的室女,太后娘娘吩咐了,讓婢子等人去了林府之後,盡心服侍您。”
大乾帝國宮娥共有七等,由低到高依次為侍女,使女,仕女,室女,士女,宮人,宮女總管。
“原來如此。”林墨邪魅一笑:“那不知若水,太后娘娘有沒有吩咐你們其他什麽呀,比如我林府中的情報啊,畢竟你們都是修行者,只服侍人的話,豈不是太過屈才了?”
聽見林墨道破了自己等人是修行者,二十婢女無一人驚慌,柳若水微笑道:“上卿大人您誤會了,婢子等人雖然都是修行者,但我們修行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做事。”
說著,柳若水看了一眼息風與仇雲,道:“太后娘娘交代婢子了,這兩位大人都是大劍師境界的大修行者,是不可能瞞得過的,因此沒有交代婢子等人做探子之類的事。”
林墨點了點頭,在心中想了想,柳若水說的話十分有理的,這群宮娥境界如此之低,宣姝太后是不可能派他做暗探之類的事情的。
林墨猜測,這群宮娥十有八九只是為了試探自己,以及做給榮王看的,讓榮王知道,林墨此人還是搖擺不定的,切勿輕易信之。
念頭落罷,林墨剛要登上近前的四馬銀駟離開皇宮,就見大乾皇帝,帶著高越蓋辰從從車後行了出來。
林墨微微一愣,剛要恭聲行禮就被大乾皇帝拉住了:“林卿不用多禮,陪朕走走吧,朕想和你說說。”
“臣遵命。”
林墨與大乾皇帝並列行在出宮的路上,氣氛有些沉默,息風蓋辰等人,在離兩人三米之遠的地方,緩緩的跟著。
“陛下,您沒事吧?”林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乾皇帝自是知曉林墨問的是,方才自己在安聖宮被打的事,歎息道:“朕沒事,自從登基這三十多年來,朕習慣了。”
說著,大乾皇帝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二十名宮娥,轉移了話題道:“倒是你,林卿,太后是派這群宮娥去林府內做暗線的?”
林墨搖頭道:“不是,她們境界太低了,不適合,應該是故意做給陛下您和榮王看的吧,讓你們看看,我林墨這個人不可信,三方收禮,是個貪利小人。”
中州大陸上,要想做暗探,有兩種,一是無修為的常人,這樣不會一開始就引起目標的的警惕,有利於潛伏,而暗探也多為常人。
二則是劍師境界以及其以上境界的修行者,這類人境界高深,懂得隱藏自身境界,也不會被人輕易看出來,但這類人做暗探的情況卻是很少。
為何?因為劍師境界以及其以上境界的修行者,在中州大陸上都是出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尤其是大劍師,更是少之又少。
一般的大劍師都是逍遙於江湖,而能得大劍師甘心護衛也就只有各國諸侯,或者各類權勢滔天的人物,比如榮王,宣遠,宣姝太后等。
而榮王,宣遠,宣姝太后三個權勢滔天的的人物,各自也就只有一名大劍師護衛,由此可見,大劍師在這個大陸上的稀少難覓性。
“貪利小人?哈哈哈——”大乾皇帝突然朗聲笑了起來:“若是說你林子雍好色,朕還信,但要說你貪利,朕可不信啊,子雍你可是早就富可敵國了。”
“噓噓,還請陛下您小聲些。”林墨急忙將右手放在唇上,做個噤聲的手勢,低低的道:“臣那不叫好色,是叫博愛,懂得照顧這世間的美人。”
“哈哈哈,林子雍果真有趣啊。”看著林墨那有趣的模樣,大乾皇帝再次朗聲笑了起來,忽而話鋒急轉,神色極其的認真。
“子雍啊,朕有一個問題一直不解,還望你能如實告知。”
“陛下您問吧,臣雖不能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會盡力回答陛下的。”林墨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大乾皇帝先是沉默了一下,方才開口問道:“子雍啊,朕不過以金葉十萬,銀葉百萬,一個上卿虛職,你為何就願意下山幫助朕?宣姝和姬廣送的禮可是比朕重了許多啊,你可要投向他們?”
林墨淺淺一笑,道:“陛下,您問的這可是兩個問題了。”
“那就當朕問的是兩個問題吧,不知子雍可願告知?”
林墨道:“好吧,那臣先回答陛下您的第二個問題,臣肯定是不會去投向他們,臣和陛下現在可是連襟,可是一家人啊。”
其實,林墨會選擇盡心盡力助大乾皇帝還有別的原因,那邊便是殺害“林墨一家”二百三十八口人的幕後真凶,林墨已經查到了。
就在剛進乾天城的那一日,林墨受到了妻子發來的信,那信中真真切切的寫了“林墨一家”二百三十八口人的幕後真凶,以及殺害的原因。
而要想報這血仇,林墨就得幫助大乾皇帝取得權力,然後借助皇帝的力量,懲處幕後真凶,真正報了那血仇。
聽到林墨的回答,大乾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顯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滿意:“子雍說得好啊,你與朕可是一家人啊。”
大乾皇帝又問道:“那朕問的的第一個呢?”
“第一個問題?”林墨莞爾一笑:“陛下您可不知給了臣那些東西,您可還答應臣了三個條件,難道陛下忘記了。”
大乾皇帝道:“忘?朕如何能忘了,朕真真切切的記得呢,只要不危害我姬氏的江山社稷,朕一定會答應子雍你的。”
正說著,大乾皇帝與林墨已經來到了太極聖門前,兩人停了下來,大乾皇帝道:“子雍,朕就送你到這兒了。”
“多謝陛下,三日後,陛下準備好接收臣的禮物吧。”林墨咧嘴一笑後,與大乾皇帝告辭,便登上四馬銀駟,帶著宣姝太后送的二十名宮娥,離開了皇宮。
朱雀天街上。
林墨靜靜的坐在四馬銀駟內,想著早已在腦內形成的計劃,待確定沒有漏洞後,吩咐道:“息風,送我去長樂驛館,仇雲你帶著宣姝太后賞賜的二十名宮娥,呃,對了,讓柳若水上車來。”
“是,宗主。”息風仇雲齊齊道了一聲,四馬銀駟停了下來,待柳若水上車後,由息風驅車,四馬銀駟向著長樂驛館行去。
柳若水上車後,林墨躺靠在車內,而後將視線盡數放在柳若水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也不是說話,只是盯著。
或許是被林墨那直勾勾的盯著,柳若水感到有些不舒服了,麗臉上也淡淡帶起了紅暈,於是隻得率先開了口:“上卿大人,不知您喚婢子上車,有何吩咐?”
見柳若水率先說話了,林墨這才收回了目光,邪魅一笑道:“叫什麽上卿大人啊,你已經是我林府的人了,和息風他們一樣改口叫我宗主吧,要不叫我大人也行。”
“是,大人。”若水恭敬道。
林墨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副色色的表情:“若水啊,你剛才也聽見皇帝陛下是怎麽評價的我了吧?皇帝陛下說我好色,你認為呢?”
劍士境界及其以上的修行者的比平常人聽力要靈敏一些,而方才若水離林墨二人,不過三米多一點兒,因此林墨與大乾皇帝的談話內容,她定然是聽的清楚。
包括林墨只會幫助大乾皇帝這話。
“婢,婢子不知,大人您,您定然是個,是個很好的人。”此刻,柳若水心中忐忑不已,因為她方才可是聽到林墨與宣殊太后的談話了。
聽著林墨這半調戲,卻暗藏著著殺機的話語,柳若水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難道他要殺我滅口?
要知道若是真的林墨想殺她的,正在駕車的息風只要展開十尺武域,劍士境界的柳若水將會瞬間被殺。
“你不知道?”林墨邪魅一笑,突然將柳若水拉入了懷中。
“大人,你,你這是幹什麽?”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壞了的柳若水,頓時變得惶恐不安了起來。
“幹什麽?太后娘娘都把你賞賜給我了,你說本大人要幹什麽?”林墨緊緊的攬著柳若水的身子,嗅著她的身上氣息。
“嗯,真是香啊,若水呀,你的身上的香味,真是勾魂攝魄啊,本大人的這顆心啊,就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好好陪陪本大人。”說著,林墨就將手伸向了柳若水的衣裳。
林墨在耳畔之語,柳若水此刻大腦一片空白,面色更是緋紅不已,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仍由林墨摟著,看到林墨向自己伸來的手,緩緩閉上上了雙眸。
“咦,這是什麽?”
等了半天,沒有感到衣裳離體而去,反倒是感覺到林墨放開了自己,以及林墨那驚奇的聲音,柳若水猛然想起了什麽,身體一震,急忙看向林墨。
只見林墨手中正拿著一柄精美的匕首,臉色充滿了迷茫之色,突又色色的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道:“若水,你身上怎麽還藏著匕首,莫非,你這是暗藏凶器?”
柳若水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面色更是蒼白起來,突而猛的跪在了林墨身前:“大人,婢子知錯了,您就饒了婢子吧,這都是太后娘娘讓婢子做的呀!”
說著,柳若水就抽泣了起來,眸中帶著點點淚花。
“知錯?知什麽錯呀?太后娘娘讓你做什麽呀?”林墨一臉茫然:“咦,若水啊,你跪在幹什麽呀?哎喲,怎麽還哭了,可真是心疼死本大人了。”
說著,林墨忙起身將柳若水扶起,然後抱入懷中,心疼的道:“哎喲,你瞧瞧,這梨花帶雨的小臉,本大人看得心的都要碎了。”
“你看看這精致的小臉,這美麗的瑤鼻,還這纖纖玉手,真是迷死個人啊!”林墨輕撫著柳若水的面容,瑤鼻和布滿薄繭,臉上先是一陣色授予魂,突又一陣惋惜。
“哎,只是有些可惜啊,可惜啊!若水啊,你是如此靚麗的佳人,為何要去做那賊呀,真是可惜啊,真是要心疼死本大人了。”
聽著林墨那惋惜之言,柳若水抽泣道:“大人,不要殺我,我說我說,是榮王讓婢子來……大人,讓婢子先獲得大人的青睞和信任,若是大人敢幫助太后或者皇帝,然後在必要的時候,殺了大人,然後栽贓給太后。”
“嗯,真乖!好了,不哭了哦,乖。”林墨將手下的匕首扔掉,輕輕為柳若水拭去眼角的淚水:“嗯,你看現在多好,又是一個俏麗佳人了。”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林墨將柳若水放開,趴著身子道:“若水啊,趕快用你這雙巧手,給本大人按摩一下。”
“是,大人。”柳若水側過身子,開始為林墨按摩了起來,而且手法極其的嫻熟。
“嗯,舒服,果然是一雙巧手啊,能殺人,也能服侍人。”林墨舒服得長長歎了一聲,問道:“將你事情說說吧?”
柳若水低低的道:“六年以前榮王將婢子派到了太后身邊,作為暗棋,就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啟動我這顆棋子,就在昨日,榮王啟動了婢子。”
“讓婢子潛伏到您身邊,監視您,若是您有異心和異動,就讓婢子殺了您,以免成為榮王的敵人。”
“哦,那你要如何殺我?我身邊可是有兩名大劍師護衛。”
柳若水道:“榮王派的人告訴婢子,他們已經查明您入夜以後就會讓所有護衛退出內院,只要婢子能……你,跟你同榻而眠,就一定能殺了您。”
“原來如此,這榮王殿下可真是深謀遠慮啊。”林墨淡淡一笑:“你身上的媚香就是榮王遣人交給你的?”
“是。”柳若水點了點頭,又是一驚:“大人您知道媚香?”
“是啊!”林墨點了點頭:“媚香,這玩意兒可是個神奇的好東西啊,女人佩戴在身上,對女子指定的目標,那方面的效果可是好得很啊。”
媚香:產自西域,乃是用生出熔漿之中的媚花研磨成粉,進而製成香料,對女人沒有作用,但對女子要對付的那個男人卻有極其強烈的誘惑效果,極其的珍貴。
林墨是怎麽知道的?因為林墨的大夫人就是用媚香對付他的,在那啥之後,兩人才漸漸產生了感情,最後才變成了深深的愛。
林墨又是如何知道柳若水是榮王派遣的?這就得多虧大乾皇帝了,是大乾皇帝在方才送林墨時,將一張紙條偷偷交給了林墨。
而紙條上就寫柳若水是榮王姬廣派遣的人,至於大乾皇帝是怎麽知道的,林墨就不得而知,但林墨知道這大乾皇帝在隱忍的這三十多年,一定暗中培植了一定的勢力。
但大乾皇帝憑自己謹小慎微培植的這些勢力,是不可能奪取權力的,因此才特意將上墨雲山將林墨請了下來。
大乾皇帝是怎麽有機會將林墨請下山的來?
因為大乾皇帝雖然無什麽實權,但手裡畢竟還握著八萬禁軍與十五萬壩上羽林軍,太后和榮王不會直接和大乾皇帝鬧翻的,隻得由大乾皇帝去了。
再者,太后與榮王認為林墨雖然才華卓絕,又手握中州大陸巔峰三宗之一的墨宗,還有雷宗與月宗製約墨宗,他們認為林墨並不是自己等人的對手,只能說是強敵而已。
最後就是,太后與榮王打定了注意,待到大乾皇帝將林墨請下山後,自己再出手招攬林墨。
可惜啊,他們的算盤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