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姝瑗有同樣感受的是李佩珊李美人，她雖被封為美人，但陛下對她並沒有過多寵愛，“爭是爭不過，還是安分守己些罷。”

  卻有人不甘心、也不打算安分守己，肖雨琪聽說陛下和孫才人在散步，便扯著左亦熙出來，剛好碰上禦駕，“參見陛下！”

  “免禮。”

  李端錦正準備離開，卻聽肖雨琪問道，“再有四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臣妾想請示陛下，我等後妃是否回宮為皇后娘娘祝壽？”

  在儲秀宮時，肖雨琪和林攸宜有同殿之誼，安多往日也多看顧了點，安多下午才挨了打，此時聽肖婕妤再提此事，心裡咯噔了一下。

  “怎麽，你還有打算不回去？”李端錦停下腳步，皇后千秋宴，后宮妃嬪所有人都應該要到，這是宮規。

  肖雨琪趕著來探聽他的意思，想來還有打算若自己不表示，便是默認了幽泉行宮諸妃可以不敬皇后。

  李端錦心氣兒又有些不順，他記得，這肖雨琪當初是和林攸宜同住一殿的，當時冊封，才特意提拔了一下，他可以生林攸宜的氣，可以猶豫要不要回去參加林攸宜的千秋宴，但卻容不得妃嬪們不把皇后看在眼裡。

  “她是大同皇后，參加皇后千秋宴是後妃最基本的。”李端錦聲音微冷，“肖婕妤不敬皇后，安多，傳朕旨意，肖婕妤降為美人。”

  “奴才遵旨。”

  肖雨琪大驚失色，她原本只是想找個借口和陛下說說話，誰知會觸怒陛下，“臣妾知錯了，陛下，求陛下寬恕。”她哭喪著臉，顫聲求饒。

  一旁的左美人低垂著頭，不敢做聲。

  經此一事，李端錦再無旖旎之心，著人將孫才人送了回去，他看向安多，“朕甚少留宿坤寧宮，難道就給了后宮諸人這麽大的暗示，認為可以不敬皇后，不尊皇后？”

  李端錦還想得更多，何才人、顏婕妤流產之事，矛頭都直指林攸宜。

  難道也是因為他表現得不夠重視皇后給了后宮諸人錯覺，以為只要鬥倒林攸宜，大家便有機會？
  安多額頭冒汗，他才挨了五杖，腰痛的厲害，自然不敢亂說話，但不回答又是欺君之罪。

  他思索了好一會兒道，“陛下，自古帝後不合，確實於后宮無益。”

  李端錦看了看他，倒是沒反駁。

  所以當初太后安排讓他大婚前先臨幸后宮時，他給推到了大婚之後，就是想著看能不能先有嫡子。

  加之，林攸宜是他選中的發妻，他是有想法要和她好好過日子的。

  不說小時候的情誼，單說林攸宜的性格和才華，就著實很吸引他。

  原本他因畫像之事有些介意，也有些生氣，但肖雨琪這一波，讓他看清，即便他生氣，但也不想讓這些人看輕皇后。

  “哼，朕倒是不知道，后宮這些人都是些這麽會看眼色辨形勢之人。”李端錦語氣滿含失望。

  “安多，傳旨，後日啟程回宮。”李端錦吩咐。

  “奴才遵旨。”

  次日，林攸宜便收到了肖雨琪降為美人的消息，她正在翊坤宮看望田嬪。

  田嬪的氣色好了許多，經過這幾次大起大落，田嬪也看開了，生死之外無大事。

  她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平安健康。

  “我最慶幸的事便是結識你、相信你。”田淑卉感慨，林攸宜數次救她於危難。

  “不怪我就好。”林攸宜說。

  田淑卉自然知道林攸宜指的是她不相信自己之事，“當時是氣的，其實後來就想明白了，信任是要相處、要付出才能慢慢積累起來的。”

  說著，田淑卉又想起了映月，她信任林攸宜，也信任映月，可一個要害她，一個救了她。

  “而現在，我很理解你，在這后宮，錯信一個人，有時候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田淑卉感慨。

  林攸宜不由得想起上一世，自己可不就是錯信了王姝妍，然後便付出了生命以及家破人亡的代價。

  現在回想起嗓子被毒啞、大哥的死訊、父親被貶、林家滿門抄斬，她還忍不住淚濕眼眶。

  實在是上一世的經歷太痛苦了。

  “為了我，連累你都不能去幽泉行宮。”田淑卉說。

  “我此前還和田嬪姐姐在說，這一次你和陛下去行宮，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懷上皇嗣，沒想到你接連兩次都沒去成。”劉黎歎氣。

  “以後有機會的”，林攸宜不在乎這個，倒是這一次李端錦已有三日未回信，她有些揪心。

  畫像之事的傳言牽扯了她家人和蘇祭酒，她才特意寫了個素簽提前澄清，難道他不信還是有別的隱情？
  見林攸宜凝眉不語，劉黎以為林攸宜是因為沒去成幽泉行宮遺憾，安慰道，“你的千秋宴再過數日便到，陛下肯定會回來的。”

  “若是會回來，也該提前透個信。”林攸宜沒有那麽樂觀，她隱約覺得李端錦是惱了。

  田淑卉做不到將李端錦往別的女人身邊推，不過她是林攸宜，她卻能接受，見林攸宜眉頭深鎖，想起劉黎說的畫像之事，寬慰道，“肖雨琪不過是有不來向你祝壽之心，都被陛下降位分，陛下看重你，不會信那些。”

  “難道不是陛下不想聽她提起我，才發了脾氣？”林攸宜說。

  宮廷畫師為秀女畫的畫像怎麽可能會流落青樓，這背後定是有人謀劃。劉黎凝眉道，“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若陛下因此惱了你，不回來參加千秋宴，你可怎麽辦？”

  “皇后的第一個千秋宴，若陛下不出面，攸宜之後怕是會很艱難。”田淑卉憂心道。

  林攸宜離開後，田淑卉和劉黎商議了許久，“之前是攸宜護著我們，現在該是我們出力的時候了。”

  中午，林攸宜正在用膳，鶯歌一臉憂色，“娘娘，距離千秋宴只有三日，陛下還未有信傳來，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林攸宜眉間竄起輕愁，她如何不知，若李端錦帶著後妃不回來，那日後她這皇后便毫無威信可言，“再等一日，若明日還無消息，便讓內務府取消千秋宴，就說本宮身子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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