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淮一鞭子抽過去,說話的士兵臉上多了一條血痕,抬起頭:“這不是他們遲到的理由,軍紀如鐵,軍令如山,服從命令,嚴守軍紀,是你們在場每一個人,最基本的素養。”
“可是……”仍有士兵不死心。
戚言淮又是一鞭抽過去:“還有誰想要為他們說情的?”
校場上安靜了一瞬,轉眼就有幾十個士兵站了出來。
“很好。”戚言淮笑了,他揮起鞭條,一鞭一鞭抽過去,在每一個站出來的士兵臉上都留下了一條鞭痕。
士兵們氣憤地看著這一幕。
打完了人,戚言淮揚聲道:“紀律面前不講條件、不搞變通,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要守紀如鐵,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校場上傳來稀稀落落的聲音。
“都他媽的沒吃飯嗎?”
“大點聲。”
“聽清楚了。”士兵們的聲音,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戚言淮滿意點頭,指著說情被打的戰士:“你們講義氣,肯仗義直言,中午每人多加一個雞腿。”
“至於你們,”戚言淮指著遲到被打的幾個士兵,“自己去找軍醫處理身上的傷,五日後回來加訓。”
薑寧嘉覺得戚言淮有些不近人情。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戚言淮何止是不近人情,他壓根不做人,每天訓練任務加倍,完成不了的,不問緣由,一律加訓。
一開始,薑寧嘉每天都被訓得很慘。
她覺得戚言淮跟那些世俗男子沒什麽區別,看不慣女子入伍從軍,所以故意針對她。
薑寧嘉很氣憤,跑過去找戚言淮理論。
戚言淮一雙桃花眼,近乎涼薄地看著她:“你找我理論什麽?軍人服從命令是基本素質,你是因我沒有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給你特別待遇,還是因為我不曾看在你是女人份上,對你,”他低笑一聲,上前一步,輕捏住她的下頜,猛然抬高,微勾的唇,幾乎要親上她的唇,“憐香惜玉,嗯?”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了,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戚言淮一雙桃花眼,看你的時候,眼睛仿佛開了桃花一樣,美得令人挪不開眼。
薑寧嘉面頰爆紅,抬起手,就甩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臭流氓!”她落荒而逃。
只是薑寧嘉沒想到的是,戚言淮這個臭流氓,他居然還記仇,第二天就給她多加了半個時辰的訓練。
有一次,她忍不住和一個士兵吐槽:“……世上怎麽會有他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真是白瞎了他那張妖孽臉。”
拋開一切不提,戚言淮那張臉,還真是長到薑寧嘉的審美上了,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狀若桃花,眼睛黑白分明,眼神似醉非醉,視若含情,尤其是笑的時候,眼尾微微上挑,讓人心神蕩漾,十分勾魂。
唉~
士兵不停地衝她擠眉弄眼。
她以為士兵眼睛抽筋:“他今天下午,又把幾個沒完成訓練任務的士兵打到吐血,命人送去了軍醫處,簡直是毫無人性。”
士兵一臉快哭的表情,硬著頭皮:“也,也沒吧,將軍下手還挺有分寸的,那、那四人也就是看著有點慘,其實沒傷到內髒,吐的都是瘀血。”
薑寧嘉瞪大眼睛:“他打人,還叫有分寸?”
這時,同他說話的士兵,一個激靈站起來,喊了一聲“將軍”,腳底抹油般跑了。
薑寧嘉猛然回頭,就見戚言淮站在她身後。
“我喪心病狂?”他一邊笑如桃花,勾魂攝魄,一邊扳著手指,將手指扳得喀嚓直響。
薑寧嘉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沒有,沒有,你剛才聽錯了。”
救命~
誰來把這個妖孽拉走,笑得這麽勾魂,很嚇人的好不好。
“我毫無人性?”他似笑非笑。
“不、不、不,”薑寧嘉後退一步,否認道,“我那是開玩笑,呵,就是隨便說說,不是真心的,哈哈……”
“你對我把人打到軍醫處,很有意見?”戚言淮步步緊逼。
薑寧嘉咽了一下口水,步步後退。
“怎麽?”戚言淮皮笑肉不笑,“你很想去軍醫處陪他們?”
“不,一點也不想,”薑寧嘉被他看的渾身汗毛直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就、就先走一步……”
她後退了幾步。
“唉,等等……”戚言淮上前一步。
“你別過來……”薑寧嘉見他要上前,猛然轉身,撒退就跑。
戚言淮撫額,閉了閉眼睛,有些不忍看。
緊接著,薑寧嘉因為衝得太快、太急、太猛,和一個戰士嘭聲相撞。
“戚言淮,你這個混蛋啊啊……”
薑寧嘉瘦小的身板,重重砸在地上,把腦袋磕破了,被戚言淮抱進了軍醫處。
戚言淮還壞心眼,真讓她和吐血四人組做伴。
於是,當薑寧嘉看到吐血四人組,美滋滋在軍醫處蹭吃蹭喝,突然就悟了,這到底是什麽神仙地方?
不僅一日三餐,天天吃肉,早晚一碗強筋壯骨的藥酒,外加每天一碗固本培元藥。
怪不得,每當軍中有人訓練跟不上,總要被戚言淮那個大魔頭修理一頓,送到軍醫處。
這哪兒是來受罪的,分明就是來蹭營養的吧。
薑寧嘉有點懵,所以她又誤會戚言淮了。
更無語的是,有一次她來了月信,腹痛難忍,戚言淮第一個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背著她去找軍醫。
薑寧嘉疼得渾身直冒冷汗,整個人尷尬到了腳趾頭:“不、不去軍醫處,回房間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戚言淮歎了一口氣,看她的眼神,簡直在看一個燙手山芋,還是不得不接受的那種。
“放心好了,我都已經打點過了,軍醫不會亂說話。”
薑寧嘉不信:“你會這麽好心?”
只要碰到戚言淮,就一準沒有好事,連女子的月信,這麽隱私的事,他居然還能湊上來,簡直是臥了一個大槽。
她要不是疼得混身無力,肯定要一腳踹到他臉上,給他一個字:滾!
“怎麽說話呢,”戚言淮一臉無語,忍不住嫌棄道,“要不是阿琰再三交代,讓我在軍中多照顧你,誰樂意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