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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開局把薛寶釵帶回家》第396章 湘雲的束縛
  第396章 湘雲的束縛

  對於張松越能答應此事,馮一博其實並不意外。

  身為前大魏內閣首輔,他比誰都清楚大魏的真實情況。

  從景順帝登極,君臣倆就像兩個修補匠一樣,齊心協力的在天泰帝的掣肘下,努力維持著大魏表面的穩定。

  然而,就在徹底擺脫天泰帝之時,卻傳來景順帝身死的消息。

  這讓張松越如何能夠承受?
  受到極大打擊的他,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最終,君臣二人落得一死一廢。

  而馮一博就是拿準了,張松越病情稍有好轉之後,在這樣的巨大落差之下,心中必定還有不甘。

  他讓劉正過去勸說,就是以劉正的人品讓張家安心。

  同時,也是在給張松越一個台階。

  張松越此前的穩健,是十幾年來的慣性使然。

  上面的天泰帝猶如達摩利斯之劍懸在頭頂,讓他和景順帝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但習慣歸習慣,不代表他不知道變法的好處。

  他和陳勤之共事多年,自然知道陳勤之本就有改革之意,也知道陳勤之和他一樣,一直在等待機會。

  如今他臥病在床,已經沒了機會。

  而陳勤之卻恰恰等到了機會,既然他入主內閣,開啟變法也是理所應當。

  但變法之事在歷朝歷代也都有例可循。

  成了,青史留名,中興之臣。

  敗了,一樣留名,遺臭萬年。

  張松越雖然覺得風險很大,可也不得不承認“攤丁入畝”的提案有成功的可能。

  雖然馮一博的做法,在他看來有些自欺欺人之嫌。

  到時候朝中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假托先帝遺志。

  但張松越又不得不承認,這樣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獲得大義的名份,將鍋甩給已經涼了景順帝。

  常言道:人死為大。

  何況死的還是皇帝。

  先帝背鍋的事,在歷史上也屢見不鮮,不差景順帝一個。

  張松越如今已經斷絕仕途,徹底離開了朝堂。

  說句不好聽的,人走茶涼,再無半點影響力。

  他不參與,這件事也有陳勤之來做。

  而他與其中,唯一的風險就是被人扣上一頂“同黨”的帽子。

  可這樣帽子對於一個混跡官場數十年,做過內閣首輔,被人彈劾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早就可以唾面自乾的政客來說。

  根本就不算事。

  但只要他參與其中,若是事成,他有青史留名的可能。

  甚至,以他曾經的威望,被當做變法的奠基人也大有可能。

  說句不該說的,有些人為了青史留名可以拋家舍業。

  而他只要做個證明,就有這樣的可能。

  就算是失敗了,也有主持變法的人來承擔大部分後果。

  而張家最多是斷絕家人的仕途,倒也不至於害了性命。

  可以說,僅僅是做個證就能青史留名,足夠張松越動心了。

  可話雖如此,該做的馮一博還是要做到位的。

  即使是張松越這樣的儒學大家,有時候也是自己的刀難削自己的把。

  他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走了科舉之路,在外做官,倒是不用操心。

  但三兒子張修慎一直在身邊伺候,並無讀書的能耐。

  得景順帝的恩蔭,在國子監進修。

  為表誠意,馮一博還是安排人保舉他成為正六品的吏部主事,以此來安一安張松越的心。

  這邊,馮一博還在為攤丁入畝的事,緊鑼密鼓的做著準備。

  另一邊,史家後宅。

  湘雲正和她二嬸娘,也就是史鼎的夫人衛氏正在敘話。

  此時的她,正疑惑的看著這位將她養大的二嬸娘,也不知這位嬸娘找她所為何事。

  說起來,最近幾個月她都很是憋悶。

  受到山東兩案的影響,開國一脈很多都牽扯其中。

  這其中倒是沒有史家的事,然而卻牽扯了衛氏的娘家。

  而早在前幾年,元春晉為賢德妃,榮府聲勢無兩之時,衛夫人就和史鼎商議著,要將與榮府關系極近的湘雲,許給自己娘家的侄子衛若蘭。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既能使衛家不與宮中有直接關系,又能間接有了關系。

  既能控制風險,又不耽擱從中借勢。

  對於衛家來說也是一舉兩得。

  而且衛家是她的娘家,自然知根知底,對於湘雲這樣的怙恃雙失的女孩子來說,也是極為周全的一個選擇了。

  可以說,除了湘雲本人,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門頂好的親事。

  就連一向疼愛湘雲的史老太君,也一樣對衛氏讚不絕口。

  畢竟把湘雲嫁到自己娘家,任誰知道都會覺得她真的對湘雲視若己出了。

  一開始的時候,史衛兩家都沒著急。

  畢竟當時湘雲尚未及笄,年紀還小不用急於一時。

  只是沒想到,兩邊才商議婚事就遇到第一次國喪。

  隨後,這國喪就接連不斷,定親的流程就一拖再拖。

  幾年過去,兩邊才剛合完了八字、互換了婚書。

  然而,這一次衛家受山東兩案牽扯,被抄家去職,一落千丈。

  衛家遇到了難處四處走動,最後就將希望寄托在沒受牽連的史家。

  衛夫人自然很想幫娘家一把,可史家兄弟都不在都中,想來想去,她便叫來湘雲相詢。

  “湘雲,你常和榮府來往,那位老祖宗和太后可常通氣兒?”

  兩人打過招呼,她就先問起榮府的事,隨後還輕輕一歎,直接點出自己的目的。

  “唉!也不知道,山東之事可還有什麽轉圜的余地。”

  聽了衛夫人的話,湘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這八成想讓她去幫忙說項,看看衛家是否還能翻身。

  然而她在榮府被抄之後也沒再去過。

  更何況她一個閨閣女子,哪裡能插手這些?
  湘雲猶豫了一下,便只能苦笑著道:
  “我知太太憂心衛家的事,可這事牽扯那麽多家老親,就連榮府也未能幸免,更何況我一個女兒家……”

  說到此處,她就沒有再繼續,轉而道:

  “若是想得太后的情面,怕是太太要親自拜見榮府那位老祖宗,許能看在史家的面上,幫忙同太后求求情。”

  這些年,這位二嬸娘待她如親女。

  不管是因為她父母的遺澤,讓史家多了一個侯爵。

  還是史家兄弟情深,對她這個孤女很是愛憐。

  又或是,僅僅因為顧忌名聲。

  總之,她的一應吃穿用度都和史家姊妹們一樣,平日的教導管束也都沒有什麽不同。

  就連親事,衛夫人也都盡心盡力,要把她嫁到自己的娘家。

  湘雲心裡也明白,叔叔嬸娘對自己都很好。

  可就算對自己再好,自幼沒了雙親的她也難免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正因如此,她從小就愛往榮府跑。

  似乎,只有在榮府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但她在榮府玩鬧尚可,哪裡有什麽臉面給人求情?
  反倒是衛夫人可以代表史家,去找史家出身的史老太君要個情面。

  可衛夫人聞言,也不由苦笑道:
  “湘雲,你這可就誤會我了,若是老太太那邊,自然是我親自去說,畢竟也是史家的姑奶奶,我還是能說上話的,問你一句只是想知道知道榮府的情形。”

  說到這裡,她面上露出一絲期待,緩緩說出自己真正在的目的。

  “另外,我還聽聞,此事由楚國侯而起,想必他定能干涉一二,而咱們史家和她家卻素無往來。

  倒是楚國侯夫人是薛家大姑娘,在榮府時候就與你相熟。

  我就想著,讓你幫我探探口風,看榮府那邊可知道些底細,如果可能,咱們就看能不能走走她的路子,真若是能松些口,我再親自拜訪。”

  史家和薛家同為四大家族,自然也有走動。

  只是馮一博當朝駁了賈赦的面子,若衛夫人代表史家,一旦被拒怕就沒了轉圜的余地。

  正因如此,她才想讓湘雲去打打前站。

  不求直接建功,至少先知道知道那邊的態度。

  可湘雲一聽讓她找寶釵求情,頓時眼神有些閃爍,口中也遲疑的道:
  “寶姐姐……就是薛大姑娘如今有了身子,我去看看倒是應該,但楚國侯家裡子嗣不興,闔府上下都對寶姐姐這次有孕格外重視,若是我這時提及此事,恐惹楚國侯不悅,到時候難免事與願違。”

  別看她平日在榮府和馮府都大說大笑的,說話穿衣都無半點顧忌。

  就如有一次聽戲時候,王熙鳳覺得齡官長得像林黛玉,將其拉出來對眾人戲謔發問。

  眾人皆笑而不語,只有史湘雲一人說像黛玉。

  類似的事情不少,大家也隻當她有些童言無忌罷了。

  可她在史家的時候,卻是一副知書達禮的模樣。

  不然衛夫人也不敢帶她多次面見南安太妃那樣的貴人,不然失了史家的禮數,當家主母的面子往哪放?

  湘雲小的時候還弄不明白,每次衛夫人讓她一層又一層的穿衣,自己為什麽不喜歡。

  隻以為自己不喜歡太繁複囉嗦的東西,每每脫離衛夫人的視線就想換身衣服,為此還搶寶玉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慢慢的,湘雲才知道,她就是不喜歡這種生活。

  就像她也不喜歡衛夫人讓她穿的那一層又一層衣服一樣,讓她感到了極大的束縛。

  但寄人籬下,她叔叔也不在都中,一切都由衛夫人做主。

  別說是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就連她的親事,也是衛夫人力主之下訂的衛家。

  對這門婚事,湘雲其實並不如何開心。

  她倒並非不滿意衛若蘭這個人。

  相比都中各家的公子,尤其是賈府那些,衛若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她不滿意的地方,只是不想未來依舊活在她二嬸娘的影響之下。

  可惜,在這個時代,她對婚姻大事沒有任何話語權。

  哪怕衛家已經被抄了,只要沒退婚,她就必須要嫁過去。

  正是因為在這樣的氛圍中壓抑久了,她才會喜歡在榮府小住,在馮府小聚。

  每次離開都會央著寶玉隔段時間就去接她。

  因為只有在衛夫人的視線之外,她才能沒有太多的束縛,無需顧忌的放肆玩鬧。

  在榮府和馮府的姊妹們,都當她是小孩子,任憑她如何也都不以為意。

  這就像很多壓力太大的學生黨一樣,即使放假也不願意回家。

  或是回了家中,也沉迷網絡上肆無忌憚的感覺。

  以此逃避現實的壓力。

  衛夫人聽說寶釵有孕,倒也沒多想,只是歎道:

  “唉!這可如何是好?”

  湘雲見她唉聲歎氣也有些不忍,便輕輕一歎道:

  “二嬸娘別急,寶姐姐安分隨時,處事周全,就算沒有身子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既如此,我們還不如去找另一個。”

  她並非不想幫忙,只是……

  她對自由的渴望度遠超常人,這讓她對別人的勸告就極其抵觸。

  說湘雲是這個時代的叛逆少女也不為過。

  一開始,寶釵周全妥帖,對人真誠和善,讓湘雲很是喜歡粘著她。

  可寶釵見她時常有逾越之舉,就忍不住提醒過幾次。

  正是這些提醒讓湘雲覺得十分掃興。

  她在家裡寄人籬下,遵循禮法,已經夠憋屈的了。

  如果在外面還被人勸阻,她能高興才怪。

  慢慢的,湘雲下意識的就和寶釵疏遠了些。

  而寶釵對湘雲,是對妹妹的包容和對她身世的同情。

  她知道湘雲在家裡不如意,所以對湘雲才更照顧。

  但,凡事都有個度。

  寶琴、黛玉偶爾也有逾越,但寶釵只需要一個眼神,最多再有幾句勸告,就能讓她們適可而止。

  對於湘雲的逾越,寶釵已經字斟句酌,說得很是委婉。

  可勸過幾次,又見識了幾次之後,寶釵就選擇了閉嘴。

  畢竟就連寶玉的勸告,湘雲都以“不願意看別人鼻子眼睛的”這樣的話回懟。

  所以,寶釵對於寶琴、黛玉可以相對直接的提點,兩人給的都是正向反饋。

  但對於反應激烈的湘雲,慢慢看明白的寶釵就選擇了沉默。

  相對的,也難免有了幾分疏離。

  這份疏離不明顯,但當事的兩個人還是有所察覺的。

  所以湘雲下意識的就不願意去求寶釵,不想去求一個會對她說教的人。

  好在,湘雲向來聰明,姊妹中數她有些捷才。

  短時間內,她就想到了避免去求寶釵,又能達到同樣效果的辦法。

  “另一個?”

  衛夫人聞言一愣,卻沒明白湘雲的意思。

  “這幾日二嬸娘讓人送我去趟林府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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