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世界，曾經是一個輪回

  離開烈風王城，

  王道一的心情並不算好，
  說實話，
  他可以看出來，迭卡拉庇安真的有在愛祂的子民，
  而祂的子民，也在努力接受神明這份沉重的愛。

  只是，

  未曾溝通的愛，就如同隨時都會傾倒的大山，

  當這份愛失去平衡，就是巨嶽傾倒的時候，
  那時候，不會有贏家，只能是互相傷害而已。

  【魔神愛人】

  像祝福，似詛咒，
  相處的好，那就是璃月和帝君，延續千百年的契約，相得益彰。

  相處的不好，就是烈風魔神和古蒙德子民，最後互相折磨。

  恍惚間，
  王道一想去看看其他的文明——芬德尼爾。

  花王與赤王認為，神明本就是多余的東西，

  現在，王道一想去無神國度看看，神明是否真的多余。

  ……

  雪山·王城——沙爾·芬德尼爾。

  在被天空降下的釘子摧毀百余年後，
  這座曾經最為繁華的人類城市迎來了新的客人。

  曾經的沙爾·芬德尼爾沒有被風雪覆蓋，而是保持著自然的蒼綠蔥翠，白銀古樹的力量支撐著這個國度。

  只可惜，在天釘落下後，

  不僅城市被摧毀，原本蒼綠蔥翠的風景也消失了，
  而支撐王城的白銀古樹更是被天釘直接抹去。

  據說，芬德尼爾的王女找到了災難之後的白銀枝杈，想要挽救自己的家園，

  但最後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漫步在殘垣斷壁之上，
  王道一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現在這個時間點，沙爾·芬德尼爾的毀滅不過百余年，

  後世很多已經殘破的遺跡，現在還有幾分完整。

  作為古早的文明之一，

  沙爾·芬德尼爾無疑擁有非常高的藝術成就，

  行走在殘破的王城，

  王道一在周圍散落的殘垣之上，看見了大量的雕刻藝術，
  和其他的文明一樣，沙爾·芬德尼爾也喜歡將自己發展的歷史雕刻在石壁上傳承下來。

  王道一的目光在這些殘破的石壁上掠過，

  忽然，

  他好像看見一個有趣的東西，

  一塊殘破的石板上，雕刻著一頂華麗的冠冕。

  “這是……祭禮之冠？”

  祭禮之冠，王道一並不陌生，那是屬於古老文明的重要禮器。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這片文明的殘垣斷壁中，居然也可以看見。

  心念一動，
  雕刻著祭禮之冠的石板從雪地中飛起，來到王道一的面前。

  石板看上去並不古老，應該就是芬德尼爾文明的遺留，
  看著石板，王道一忍不住伸出了手，
  指尖輕點在石板上的祭禮之冠上，

  神魂深處，權柄微微一震，
  【探究·回溯】

  無數嘈雜的畫面在王道一眼前閃現，

  【沙爾·芬德尼爾的幸福一定會永遠存續，正如貫通大地、永不凋敗的銀白之樹！

  ——歡呼的人民簇擁著芬德尼爾的王，在王城中呼喊著。】

  【如長釘一般將山嶽凍結的霜雪，粉碎了蔭蔽山中國度的樹。再後來，如潮水一般將大陸淹沒的黑暗，摧折了猛禽停靠的枝條。而鷹也在肆虐的惡意中，與雀鳥一同紛紛墜落。

  ——毀滅文明的災難降臨，芬德尼爾毫無還手之力。】

  【偉大的天空啊，我們犯下難以寬恕的罪，可我在此祈求，這不該是芬德尼爾的命運！
  ——芬德尼爾的祭祀在雪山之頂對天空發出悲鳴，而天空並無回應。】

  【當雪葬之都的女兒與嫁接無果的銀枝條一同凋零時，命定揮舞此劍斬開冰雪的異鄉人正在遠方尋求答案。

  ——公主嘗試愈療地脈，嫁接銀白枝條挽救古樹，失敗後，有異鄉之人到來。】

  【越過冰封的門扉，走下深邃的回廊。他折下銀白枝條，為雪國帶來希望。

  ——接受公主的祈求，異鄉的勇士帶著雪葬的星銀，前往深邃的回廊，求取最後的希望。】

  【異鄉的勇士終於結束了徒然的旅程，

  漆黑的汙血從大劍的刃上點點滴落，

  沉重的雙腳踏上已變得陌生的雪徑，
  當疲憊的異鄉人終於歸往山國殿堂，

  為他洗塵者卻僅有報死的空幽回音。

  ——異鄉的勇士歸來之時，審判已然結束，古國徹底覆滅。】

  【就連這裡，也沒有留下值得我守護的事物了嗎天上的你們，只是想要看到生靈塗炭的慘狀吧。既然如此，就以鋼鐵與血的歌，給你們消遣吧。

  ——異鄉的勇士以白銀的枝丫編制冠冕，留下曾經戰鬥的大劍，轉身下山，尋找充滿紛爭與戰鬥之地。】

  ……

  “無神的國度，便是這樣走向滅亡的嗎？”

  將無數的畫面消化，

  王道一眼裡出現一絲複雜，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這不是第一個毀滅在天理手中的文明，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被天空毀滅的國度，必然是觸犯到了天空最底層的利益，
  經過之前和摩拉克斯以及哈艮圖斯的交流，王道一現在知道一點，至少在人界力的立場上，天空和他是一致的。

  保護三界力的平衡，維持提瓦特的運轉，是天空堅守的底線。

  芬德尼爾的覆滅，很顯然是因為對白銀古樹的開發，導致影響到了地脈的存在，
  而地脈，是人界力重要的組成部分。

  這或許就是天空毀滅芬德尼爾的原因之一。

  對於芬德尼爾的滅亡，王道一並不想多評價什麽，
  倒是對於最後畫面中，

  異鄉的勇士帶著白枝環繞的冠冕，離開這裡的畫面，讓他略有所思。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位異鄉的勇士，大概就是後世新蒙德的開創家族——伊蒙洛卡家族的先祖。

  王道一內心不斷思考。

  “芬德尼爾，可不是無神的國度。”輕柔的聲音在王道一身後響起。

  內心猛地一驚，王道一猛地轉身：“誰？”

  居然有人可以瞞過他的感知，靠近到他的身後。

  “誰？哈，我是【不滅之風】，你可以出現在這裡，應該對我很熟悉才對。”

  不滅之風？

  王道一微微蹙眉，腦海中不斷翻閱著這個詞匯的信息，
  然後，他抬起頭，眼裡出現一絲不可思議。

  “伊斯塔露！！！！”

  不滅之風，或者說，不滅風，就是時間之執政，伊斯塔露的名號之一，也是時之千風的另類寫法。

  “噓，小聲點，我們可是在密謀哦。”

  伊斯塔露‘噓’了一聲，然後悄咪咪的說道。

  王道一還是有些震驚，雖然對伊斯塔露已經很熟悉了，

  但這依舊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這位偉大的神明。

  “當初我引導著芬德尼爾在此立國，那可真是欣欣向榮的場面，只可惜，最後他們還是走上了輪回的老路。”

  伊斯塔露一點儀態都沒有，就地坐在雪中，
  冰冷的風雪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這…芬德尼爾是伱的國度？”王道一瞪大了眼睛。

  “我的國度？那倒算不上，我引導的國度多了去了，白夜國，芬德尼爾，鶴觀…”

  伊斯塔露傲嬌的抬起了下巴，但很快低了下來：“只可惜，都被毀滅了呢。”

  “呃……”王道一遲疑了一下，“現在白夜國應該還沒有吧？”

  伊斯塔露翻了個白眼：“對我來說，有區別嗎？”

  王道一一愣，然後明白過來，

  對伊斯塔露來說，未來會毀滅和現在已經毀滅，是沒有區別的，因為她貫穿過去與未來。
    不過，古鶴觀居然也和伊斯塔露有關，這倒是一個新的情報。

  遲疑了一下，王道一繼續開口：“您為何會來到這裡？”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這一身時間詛咒的氣息，我隔著時間線都能聞到。”伊斯塔露一直在翻白眼，似乎非常嫌棄王道一的樣子。

  “我為追尋秘密而來。”王道一說道。

  伊斯塔露瞥了他一眼：“我為了掩蓋你的氣息而來。”

  王道一：“啊？”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站在什麽地方，這裡可是天釘落下之處，要不是我遮掩了你的氣息，現在維系者已經降臨了。”

  王道一：“啊？”

  “啊什麽啊，走啦，換個地方聊。”伊斯塔露指尖一點，頓時天旋地轉。

  當王道一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雪山了。

  一塊塊如同鏡面一樣的空間折疊連接在一起，映射著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

  王道一：“這裡是？”

  伊斯塔露：“時之狹間，無數時間線折疊交匯形成的特殊空間，也是我的小房間。”

  回到這片空間的伊斯塔露輕松了許多，

  也不再對著王道一翻白眼了。

  “好了，說吧，你幹嘛去天釘落下的地方，不知道那裡會被祂感知到嗎？”

  如果說天理監視著提瓦特，那麽這些天釘落下的地方，就是最關鍵的監視點。

  所以伊斯塔露才會及時降臨，將王道一帶回來。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沒有神明的國度，會是怎麽樣的。”王道一輕聲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對她說抱歉。

  伊斯塔露：“那你現在知道啦，感覺怎麽樣？”

  “我還是不懂，神明真的是多余的嗎？”王道一蹙眉道。

  沒有神明的芬德尼爾，似乎一開始也發展的很不錯啊。

  如果不是天理降下判罰，芬德尼爾或許會一直發展下去吧。

  “想要明白這個問題，你就要先知道，為什麽會有魔神出現。”伊斯塔露開口道，“你知道在魔神這個概念出現之前，人類由誰引導嗎？”

  王道一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天空島的使者？”

  “沒錯，天空島的使者，準確來說，是以我在內的四位天之執政。”伊斯塔露肯定了王道一的說法，然後繼續道，“那你知道，我們引導的文明，最後都是什麽結局嗎？”

  古代文明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它都古代文明了，肯定都是滅亡了啊。

  看著王道一的眼神，伊斯塔露笑了笑：“看來你是知道的，沒錯，我們引導的文明，都毀滅了。”

  說起滅亡的古文明，

  王道一想起了鑄造祭禮之冠的幾個文明。

  “無知到文明，文明到欲望，欲望到毀滅，人類一直在輪回。”

  “而魔神的出現，就是為了打破這種輪回。”

  伊斯塔露輕輕揮了揮手，一道道光影開始浮現，
  雖然很模糊，但王道一還是可以看明白，光影上出現的畫面，是過去出現過的畫面。

  畫面中，漫長的冰期結束，溫暖的火焰開始在大地上燃燒：
  【在不知何時的久遠時代，此時永凍初解，新火初燃，
  大地上的人們能夠直接得到來自天空島的啟示，那是神的使者在人間給予人們引導與解惑。

  衣食住行，柴米油鹽，天空從不吝嗇。

  人們的生活逐漸富足起來，他們把這當做天上國度的神賜予的恩賜，並無比感恩。

  可物質的滿足無法掩飾精神的空虛。

  人類開始尋求更多的知識，戲劇，歌劇，詩歌，小說，乃至世界的真理。

  變化開始發生，追尋未知的道路不會停歇。

  天空不解，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還不滿足？你們要的，我都給你。

  神的使者告訴人們：“你們的生活將會變得更加美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上天既定的方向行進著，絕不會發生任何偏移，不要再去尋求變化了。”

  以此來撫慰（麻木）人們，讓人們心安理得地接受上天的恩賜，不要有過多的疑惑和好奇。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也是物種進步的條件，這天性讓人們對神使發出了這樣的疑問——那這樣美好的未來到底有沒有盡頭呢？
  但是神的使者並沒有告訴他們，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於是，得不到來自天空島上神座的回答，他們決定選擇出一位祭祀，

  讓祭祀戴上了由地脈樹枝製成的禮冠走向了地脈深處，

  他們想從地脈處的祭台和廢舊的古都中獲取來自深淵的答案，

  最終，人們的行為觸怒了天空，於是，毀滅降臨，時代終結。】

  “這是【祭火】的年代，我們賜予人類一切物質需求，但物質的滿足，讓人類的精神空虛，最後，人類在無法滿足的精神欲望驅使下，靠近了深淵，天空毀滅了這個紀元的文明。”

  伊斯塔露輕聲說著，將那個時代祂們對人類做的一切都緩緩述說出來。

  緊接著，祂手中的光影又開始變化，
  投影中燃燒舊日的火焰逐漸熄滅，一縷縷甘霖從天空中降下：

  【此時舊火將熄，甘霖初降，

  人們已經遺忘了上個紀元的毀滅，

  天空再次降下神明的使者，
  使者引導著人們建立文明，種下種子，收獲喜悅。

  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富足，物產豐富，衣食不愁。

  大地的一切規律都井然有序地按照高天之上的神明法則安排下運行著，這種規律即使在千百年後也不會改變，絕對不會有絲毫變動。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地上的人們又開始對眼下的一切產生了疑問和擔憂，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富足生活會變化嗎？
  將來會不會變得貧瘠？他們所擁有的住宅尚且不論，那些尊貴的祭台和宮殿，會不會像常埋深淵下的祭台和古都一般，與地脈純白的樹枝相伴？

  於是，人們對神明的使者發出質疑，祈求神明告訴他們未來的命運。

  而神明的使者，再一次的沉默了。

  無法得到答案，人們對未來的事情感到非常擔憂，為了知曉他們將來的命運，那位頭戴地脈樹枝禮冠的祭祀走向了地底尋求答案……

  人們的行為觸怒了天空，於是，毀滅降臨，時代終結。】

  “這是【祭水】的年代，為了避免【祭火】時代的精神空虛，我們不再提供無限的物質，但我們開始引導人類自我生產，於是，文明變得更加富饒，但同時而來的，是對未來的恐懼，人類害怕有一天會失去這種生活，害怕有一天災難會降臨，於是，他們開始向深淵尋求答案，最後的結果，是天空再次終結了這個紀元。”

  伊斯塔露眼裡帶著可惜，在她看來，這個紀元，是最美好的紀元，人們生活富足，精神也很不錯，但卻因為一個未來會不會變差的原因，走向了毀滅。

  於是，光影再次發生變化，甘霖帶來的河海開始枯竭，天空中雷光開始閃耀：

  【此時河海枯竭，雷鳴初動。

  人們再次遺忘了上個紀元的毀滅，

  天空之上的神明又一次降臨，
  這一次，高天之上的神明許諾給了人們神的愛、繁榮與智慧，

  而人們擁有神明所給予的智慧以後也讓生活變得前所未有地富足，
  可這同時也為他們帶來了驕傲與夢想，以及產生了更多疑問。

  火為何燃燒，風為何吹拂，水為何流動，雷為何閃耀，

  太陽為什麽升起，月亮為什麽落下，
  神明為什麽高居於天上，而人類，又為什麽只能待在地上。

  他們開始對高天之上的神明感到好奇，開始質疑神明的權威，甚至想登上天空島。

  即使是對地上人們寵愛無比的神也非常憤怒，這是卑微下賤的螻蟻對天空的僭越，質疑神明的永恆統治是絕不可原諒的罪行。

  比上個紀元，上上個紀元都要可怕的災難降臨了，
  頃刻間，無數的文明覆滅。

  頭戴地脈樹枝製成禮冠的祭祀為了平息天神使者的憤怒，去向了地底深處，想從銀白地脈古樹上獲得能解決此事的智慧（方法）。】

  “這是【祭雷】的年代，

  在【祭水】的年代，人們終結於對未來的恐懼，

  所以，在這個時代，我們給予了人類【愛、繁榮與智慧】，
  但由此也激發了人類最大特點，質疑與貪婪，他們質疑神明的權威，貪婪神明的權柄，
  於是天空降下責罰，黑暗與冰寒降臨在大地之上，世界陷入無盡的冰寒。

  為了讓天空息怒，人類的祭祀帶上冠冕，前往了地底。”

  看著王道一微微沉默的樣子，伊斯塔露面無表情的說道。

  祭火，祭水，祭雷……以及最後的祭冰，而祭火之前的時代，就是祭冰！
  這就是提瓦特曾經的輪回嗎？不，應該說，提瓦特人類曾經的輪回。

  “如果你看見曾經的祭場，就可以發現，在那裡已經有數不清的祭禮之冠了，
  這是一個永恆的怪圈，我們嘗試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可無論怎麽嘗試，最後人類都會走向滅亡。”

  伊斯塔露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王道一微微蹙眉，他知道，這個滅亡並不是指人類真的滅亡，而是指人類終究會觸犯到天理的禁忌點。

  “所以，魔神的誕生，本就是天理推動的？”王道一看向伊斯塔露。

  　只有雪山明確提到了天空島的引導，古鶴觀是我猜的，主要是月神的身份不好肯定，關於時間執政引導古代文明的信息，可以去B站搜這個cv1479067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