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邊的夏天氣溫不似京都那麽高,晚風徐徐吹過,夾裹著幾分清爽之意。
兩人從店裡走出來,時間也還早,裴聽榆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要不要去逛一逛?才八點多。”
“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去湘廷市。”許梨頓了下,“走吧,逛逛吧,來延邊這麽多次了,還沒認真逛過。”
“好啊,走,我帶你去逛,延邊這邊的夜市超級讚的。”裴聽榆欣喜的挽著她的手臂上了車。
許梨剛開始還有點遲疑她所說的夜市,到了目的地,她就明白了,正是她所理解的那種有各種小吃的夜市。
她們倆明明是剛從餐廳出來的,但進了夜市後,還是從街頭吃到了街尾。
卻不想在最後一個賣糖餅的攤位上,被旁邊的幾位小姐姐認出來了。
“啊,真的是你,許梨,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見你,能合個影,簽個名嗎?”
那幾位小姐姐見她遲疑了會,激動的跳起腳來了,自顧自的拿出手機,站在許梨的身邊拍了幾張照。
等許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只能笑著抬手比了個‘耶’。
夜市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來這邊遊玩的旅客。
這邊一驚呼,也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
年輕人對‘許梨’這名字是有一定的認知力的。
人群湧上來,許梨頓感不妙,目光左右梭巡了一圈,發現裴聽榆已經自覺地躲到一旁了。
她不可思議的攤手看著她。
裴聽榆咧了個好看又卡哇伊的笑容給她。
許梨翻了個白眼,轉身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腕就跑,後面跟了一群瘋狂又激動的粉絲,儼然成了延邊炎炎夏日夜晚的一道風景。
兩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甩掉身後那群人。
回到車上,許梨身上的T恤已經寒濕了,面上都有脫妝的痕跡了,她側眸看向同樣喘著粗氣的裴聽榆,隨後見她忽然暢快的笑出來了。
把許梨嚇了一跳,“你是跑魔怔了?”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好開心,好久沒有這麽跑過了,感覺腦子裡所有的煩惱全都空了,特別舒服。”
裴聽榆靠在椅背上,眼底似一汪湖水,清澈透亮。
她留許梨下來其實也是不想那麽早回去,面對那個冷冷清清又靜謐的房間。
對於父母,她什麽都不能說,還要強裝開心。
一旦回到房間,四面八方的各種壞情緒就會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她在延邊,其實也沒有什麽能交心的朋友。
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是看中了她的家世才故意靠近她。
只有許梨和白君嫿以及唐欣是真心待她的。
但她們都遠在京都,而京都現在是她避之不及的地方。
許梨其實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那這一趟沒有白跑,不過,我倒是有些意外,你這個延邊首富家的小公主,怎麽會來這種路邊攤啊!”
也不是她看不起路邊攤,反而還是很喜歡路邊攤這種感覺。
只是除了演戲外,在日常生活裡,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什麽機會去接觸這些。
“嗐,我中學時,我爸媽管我管得很嚴,然後那時候正好是叛逆期,就經常跟同學一起逃課,晚上他們就帶著我來這些夜市逛,我感覺站在路邊吃各種小吃挺不錯的,很舒服。”
“而且,這些路邊攤的東西有時候比米其林餐廳的東西還要好吃,挺值得的。”
裴聽榆擺了擺手,其實這是她自己的一種解壓方式。
只要心情不好她就會來這邊逛一逛,吃一吃。
“嗯,那早知道前面那頓飯我們就不該吃,害我好多東西都沒吃到。”許梨很認同她的話,想起剛剛錯過的那些美食,她還是忍不住惋惜。
“美食啊,你下次有空再來就是了,帶上唐欣和君嫿姐,我們一起拿下這美食街。”
“然後再和今天一樣被我粉絲追殺嗎?”
裴聽榆微愣,隨即笑了,“那也挺好的呀,仿佛回到了讀書的時候,我同學逃課被家裡人知道,被他們父母拿著棒子滿大街追著打。”
“你也被你爸媽追著打過?”
“我爸舍不得打我,我媽倒是有過。”
許梨失笑,聽得出來,她的童年生活還是挺豐富多彩的。
“不過,你都要去F國了,以後怎麽帶欣欣和君嫿來?”
裴聽榆啞然了一瞬,“我就去兩三年而已,又不是去那邊定居,後面總歸是要回來的。”
許梨覺得也有道理,點頭,“行,走吧,先送我回酒店,熱了一身汗。”
汗漬黏膩的感覺讓她這個有輕微潔癖的人有些受不了。
裴聽榆打開音樂,啟動車子,上高架橋的時候,還特意把車子的敞篷打開了,涼爽的風瞬間灌進車裡,伴隨著DJ的律動,氣氛瞬間就嗨了。
路上許梨接到商衍打來的電話,她伸手把音樂關了,示意她將車子敞篷關上,和商衍煲了十來分鍾的電話粥。
裴聽榆在旁邊聽著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
大多數的白眼都是被他們倆膩的。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許梨所住的酒店,已經十一點半了。
“我先上去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在群裡說一聲。”
裴聽榆做了個‘OK’的手勢,看著她進去才驅車離開。
裴家別墅裡亮如白晝。
裴聽榆走進去,就發現客廳裡坐著一個頎長的身影,那人聞聲側眸看過來。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裴聲寒取下鼻梁上的眼鏡,一雙溫潤的眼底凝聚著幾分犀利,聲線低沉好聽。
“帶阿梨到處逛了逛。”裴聽榆抬手抓了抓頭髮,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潤了下嗓子,“二哥,你不是在南非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裴聲寒手撐在沙發背上,側著身子望她,“聽媽說,你和商彧分手了?”
裴聽榆放下手中的杯子,朝他走過去,“都分手多久了,你才知道?你在南非是不是連4G網都沒連上啊?”
“聽說有一段時間了,才抽出時間回來。”
“所以,你是為了安慰我才特意從南非回來的?”裴聽榆眨眨眼,坐在他旁邊,挽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不像大哥,就知道挖苦我,他那嘴簡直比丹頂鶴還要毒,也就大嫂能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