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彧喉結一動,對於這麽冷淡的裴聽榆他感到十分陌生。
再回想起她剛剛發來的那條消息,心上那塊有挪動痕跡的石頭又雙倍壓了回去,痛得他悶哼了聲。
他走過去,微舔乾澀的唇角,溫聲道,“那天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是真的有……”
“不重要,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了。”裴聽榆淡聲打斷他的話,嘴角依舊嗪著抹笑,“是我累了,我給你發的那條消息是認真的,不是在鬧脾氣,更不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那麽說的。”
“聽榆……”
“你先聽我說完。”她靜靜地望著他,“我和你這段感情,一直都是我在追隨你的步伐,不要臉不要命式的追著你跑,我在你這裡撞了無數次南牆,我都沒有放棄。”
“你答應我那天,我真的特別高興,恨不得像全世界宣布,你商彧是我的了,你捫心自問,這幾個月以來,我除了有點作有點愛鬧小脾氣外,對你哪一點不是掏心掏肺的?”
“談戀愛到現在,我們出去玩過嗎?約過會嗎?就連牽手接吻這種事都是我在主動,我真的累了,特別累,商彧,你……”
裴聽榆突然哽咽的笑了起來,似是在自嘲一般,“你根本不愛我,不對……說什麽愛啊,你連喜歡都算不上,你只是因為我被纏煩了,迫不得已才答應的,所以,在你眼裡,工作比我重要,員工比我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比我重要,我永遠都排不上名號。”
“當然,這不怪你,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偏要撞你這堵南牆,撞得頭破血流,都要繼續撞,是我活該,是我輕賤,你的輕視和不在意,都情有可原。”
“你用事實印證了你之前拒絕我時所說的話,說我們倆不合適,的確,是真的不合適。”
“所以,我這幾天想清楚了,我想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我們好聚好散。”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商彧,從今天開始,你自由啦,我要回延邊了,京都……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我祝你……早日找到那個可以和你相守一生的姑娘,嗯,就這樣。”
在經過他身邊時,手腕卻被牢牢桎梏住。
商彧擰著眉頭,側眸望著她,“認真的?不是在鬧脾氣?”
“嗯,認真的,不是在鬧脾氣。”她鎮定自若的重複。
商彧抬手按了按額角,舔舐唇角,試圖解釋,“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很多事情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裴聽榆搖了搖頭,“就是因為不愛,不喜歡,你才不會在乎我的感受,商彧,其實……大多時候,你的細節舉動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是我自己不死心,非要試。”
她忽然笑了,“你不用裝作一副舍不得我的樣子,沒必要,真的,感情的事情嘛,又不是說在一起了就一定會走到最後,中途下車的人比比皆是,又不止我們兩個。”
“而且……以後沒了我,你更能專注的工作,不用分心,挺好的,我也不用再過那種為了讓你關注,特意作天作地了,其實那樣的裴聽榆,我自己也看不上去,覺得特別low,特別不值錢,像個舔狗一樣……”
“裴聽榆。”
他眉頭鎖得很死,聽不得她這樣罵自己。
裴聽榆失了聲,低低一笑,從他手裡抽回了手腕,“再見,商彧,我們結束了,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
她走了,悄無聲息,卻在他心上卷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風暴。
商彧後來才發現,裴聽榆,不止是表面驕縱任性的小作精性子,她心還狠,說到做到。
回去她就換了號碼,真的能做到放過他,不再相見了。
可是,他好像不太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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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聽榆和商彧這場分手,沒有鬧得驚天動地泣鬼神,也是出乎許梨的意料。
自從流產後,她就覺得裴聽榆變了,依舊說說笑笑,在群裡吐槽打鬧,但就是沒有以前那種撒歡的感覺了。甚至對任何事情都張弛有度,而且事業心明顯比以前高了。
許梨還是她公司的代言人。
六月初的時候,因為夏季的新廣告策劃方案出來了,以及她們公司還出了新品,許梨還試用了半個多月,廣告和宣傳都要更換。
她去了一趟延邊,在那邊待了三五天。
裴聽榆就賴著她,不管是工作也好,不工作也罷,寸步不離,但就是對商彧這個人隻字不提,好像她的世界裡就沒出現過這號人似的。
滋潤又瀟灑,無拘無束。
看她這樣,許梨當然也不好揭她傷疤,也沒有提那件事情。
她要回劇組的前一天晚上,兩人一塊吃了個飯,裴聽榆忽然笑道,“我這個月月底可能要去國外了,聽雨集團到時候會暫時由我大哥幫我管理。”
許梨有些詫異,“去國外?這麽突然?”
前幾天怎麽沒聽她說?
“也是我昨天晚上想好的,我之前在F國的學業沒有讀完,現在學校特例保留了我的學籍,我爸媽想讓我過去讀完。”
“你爸媽他們……”許梨欲言又止。
“我和他們說了,但流產的事情沒有說。”
“去多久?”
“兩到三年吧。”
“那君嫿見你豈不是更難了?”
裴聽榆輕哼了聲,不以為意,“她那麽有錢,還怕買不起去F國的機票錢嗎?大不了我到時候給她報銷好了,反正我不管,你們倆到時候可得來F國看我。”
許梨‘嘖’了聲,感覺那個任性又霸道的裴聽榆又回來了,笑道,“你這兩三年裡總不會一直不回來吧?”
“嗯,不回來。”她回答的十分乾脆果斷。
許梨一愣,“你爸媽他們同意啊?”
“這是我開出的條件之一,既然要讀,那就讀完再回來,來回跑太折騰,還有一個條件是,我的聽雨公司不能倒閉了,回來我還要接手的。”
許梨失笑,“你這話多虧心啊,放你手上都沒倒閉,在你哥手裡那倒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好嗎?”
“你瞧不起誰呢。”
“你。”
“討厭。”裴聽榆沒好氣白了她一眼。
“那你決定哪天走了嗎?”
她看過來,笑了笑,“還沒想到,到時候再說,反正你們又不能來送我。”
許梨輕哼了聲,“行,反正你到F國後,給我們發個消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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