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許家莊園時,已經十一點過了。
白君嫿今天穿的比較素淡,裡面是件白色的吊帶裙,外面是一件米色的西裝小外套,下面配雙單鞋。
冷清中又帶著一點知性。
和她平日那嫵媚妖豔感有著很大的反差。
她有雙很漂亮的狐狸眼,所以許翊每次情動之時都喜歡喊她妖精。
今天之所以穿這麽素淡,也是覺得太濃豔去見家長不好,會給許翊家人一種她是狐狸精的感覺。
當然,這句‘狐狸精’在她和許翊心裡是褒義詞,但在別人那裡就真的不好說了。
車子剛駛入許家莊園,遠遠地,白君嫿就看見大門口處烏泱泱的站著一堆人,她愣了愣,“這是……在門口迎接我?”
她怎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尤其是被攙扶著站在中間的老太太,看著年歲比她奶奶還要大,身子骨看上去沒有很硬朗,甚至還有些憔悴。
“嗯,我家對待未來兒媳婦的最高禮遇。”許翊輕聲應。
白君嫿本來還不緊張的,現在看這陣仗,她莫名有些緊張了。
要知道,她人生中就沒幾個緊張的時刻。
下了車,白君嫿隨許翊走上台階,帶許翊給她介紹後,她帶著淺笑,輕聲喚,“奶奶,伯母,你們好,我是白君嫿……”
“啊,你就是君嫿呀,哎喲,長得真漂亮,老早就聽說你了,一直沒機會見見,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話音都還沒落下,葛琴忽然激動到的抓住了她的手,兩眼冒著星星,明顯能看出那股激動勁來。
“我家阿翊也不知道上輩子哪修來的福分,能找到你這麽優秀的女朋友,可算他那三十幾年沒有白等。”葛琴繼續說著,示意了下一旁的許枝。
“喏,這是你妹妹,枝枝,還不和嫂子打招呼。”
“嫂子。”許枝笑眯眯的喊道。
“快別站著了,都進去坐吧。”老太太也樂呵呵的說,“你和阿梨也是那麽多年的朋友了,第一次來,不要拘謹,隨意點。”
白君嫿被她們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許枝那聲‘嫂子’直接把她喊懵圈了。
“奶奶,伯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進了屋子,白君嫿將手中的禮物拿出來,又把那個粉色的禮袋遞給許枝,“聽你姐說,你經常戴這家的手表,想來是喜歡,我隨便挑了一塊,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許枝在看到那個袋子的LOGO時,就睜大了眼睛,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嫂子不差錢。
而且超級大方。
要知道這品牌家的手表,價格最低的一塊手表都是最大的五位數起步。
她都不用打開看手表的款式,就知道這裡面的手表肯定不便宜。
“謝謝嫂子,只要是嫂子送我的,我都喜歡,讓嫂子破費了。”許枝看上去要比以前懂事多了,嘴也甜了許多,笑眯眯的,爛漫又漂亮。
一旁的許梨看著,直接翻了個白眼。
這玩意只會窩裡橫,合著所有的任性和刁蠻就是衝著她來的。
“哎喲,你人來就好了,還帶那麽多東西來做什麽,也是讓你費心了。”葛琴看著不像是在說客套話,嗔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伯母說的哪裡話。”白君嫿淺淺的笑著。
她其實是個外冷內也冷的人,不太喜歡交集。
尤其是第一次見面,就太熱情的,她有些適應不來,但只要熟悉了,她也挺狂挺野的。
起初和許梨做朋友,也是因為兩人的性子差不多,後面認識裴聽榆那個鬧人精,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比以前還要瘋了。
幾個女人同時搭了兩三台戲,唯獨就是沒有許翊和商衍什麽事。
商衍還能抱著酥寶打發打發時間。
許翊就在那乾坐著,也插不上話。
“酥寶,到舅舅這裡來。”看著商衍在那逗酥寶,許翊有些眼紅了,就出聲朝他招了招手。
商衍看過來,立馬將酥寶抱了起來,“酥寶我看著就好,大哥陪奶奶和嬸嬸聊天,我帶他去後院轉轉,他待不住等會該鬧了。”
言外之意就是,別搶我兒子。
許翊:“……”
看著商衍跟逃難似的,抱著酥寶去後院了,他有些無語。
再看看白君嫿,好像有點招架不住他奶奶和老媽的熱情了,抿抿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許梨,給她使了個眼色。
許梨領會後,笑了起來,“奶奶,嬸嬸,你們別光顧著聊天呀,什麽時候開飯啊,我都餓了,總不能讓君嫿空著肚子在這裡聊天吧?”
“哦,對對對,看到君嫿太高興了,差點把吃飯這件事情給忘了,我先去廚房看看,你們先聊著。”葛琴拍了下手,猛然想起來,笑著起身去廚房。
“奶奶,我看您氣色不是很好,最近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白君嫿問。
“嗐,就是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前些時候,阿翊還帶我去醫院檢查過,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氣虛。”老太太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眉眼裡盡是滄桑。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事情,她一生就經歷了兩次。
現在大兒子,小兒子都沒了。
中年喪夫,晚年喪子,人生兩大苦事,她都經歷了個遍。
再好的身體也會被摧垮的。
許崢松去世後,她就大病了一場,到現在,身體也不是特別好。
每天都在吃藥,但這藥不管怎麽吃,吃多少,她心裡的痛和傷是怎麽也愈合不了的。
現在唯一支撐她的點,就是想看著阿翊,他們老許家唯一的孫子能成家立業,給她生個小重孫,或者,重孫女。
等閉眼那天,她還能拿著這事到地底下去和自己老伴還有兩個兒子說道說道這些趣事。
當然,現在小酥寶就長得特別可愛。
另外就是,看著自己小孫女也步入婚姻的殿堂,她這一輩子就算圓滿了。
剩下的這點盼頭,她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白君嫿抓住她的手腕,把了下脈,氣是很虛,脈象也不穩,應該都是鬱氣所致,而且心臟方面也不是特別強。
“奶奶,要不,我回頭給你開個中藥的方子調養調養?”她笑問。
“嗐,哪裡要這麽麻煩啊,我這現在也吃著藥呢,不打緊,不打緊。”
“奶奶,你可別小瞧君嫿的中醫術,可是很強的哦。”
許梨也擔心老太太的身體,之前就拜托過白君嫿,讓她到時候趁機給老太太把一下脈看看。
這會白君嫿都說要開藥方調養了,肯定是情況不太好,所以,她自然也是極力勸說著。
“你這孩子,我什麽時候小瞧過君嫿的醫術,人家家裡是中醫世家,肯定厲害,她第一次來我們家,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來給我掛診的。”
老太太板著臉恆了眼許梨,也借著這話說明白,怕白君嫿誤會。
白君嫿自然也聽明白了,覺得這老太太倒是挺有意思的。
拎得清。
“奶奶,您這樣說就太見外了,我奶奶和您年紀差不多,這不看上去有親切感,覺得您氣色差,心疼您,想讓您盡快好起來嘛。”
白君嫿放緩了聲調,像在家和自家老太太撒嬌似的。
許翊揚了揚眉梢,饒有深意的看著她。
嗯?這女人不僅會勾人和凶人,還會撒嬌?
老太太聽言,沒忍住笑了起來,“好好好,都聽你的。”
“來吧,開飯了,都洗手吃飯吧。”這時,葛琴從廚房走出來喊道。
眾人移步去餐廳,白君嫿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時,許翊正在外面等她。
“你站在這裡幹嘛?”她甩了甩身上的水漬,沒有紙巾,裡面的毛巾雖然看著都很新,但她分不清是幹嘛的,也不敢隨便用。
“等你。”
許翊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衣角上擦,“感覺怎麽樣?還緊張嗎?”
白君嫿愣了下,看他垂眸擦拭認真的樣子,心微微悸動了番。
她唇角微彎,“嗯,緊張是不緊張了,就是剛開始被你奶奶和媽媽的熱情嚇到了,你也不知道幫我化解,就知道乾看著,哼,果然,男人就是不靠譜。”
她說著,臉上的小表情變得豐富了起來,紅唇努著,控訴著不滿。
話音落下那刻,許翊忽然傾身啄了下她的紅唇。
“她們沒有惡意……嗯,我的錯,我會讓她們盡量降低熱情的。”他本來試圖解釋,但覺得這樣的解釋太蒼白無力了,就乾脆承認錯誤好了。
“但是,你說我不靠譜,這點……我不太滿意。”
看著男人越靠越近,白君嫿連忙往旁邊挪了兩步,“少來,不滿意就算了,我又不是毛爺爺,生來就能讓所有人滿意的。”
在要經過他身邊時,許翊伸手拽住了她,又快速得了親了她兩口。
“等會我奶奶要是提起結婚的事……”
“嗯?我這還是第一次來你家,提結婚是不是太早了?”白君嫿滿臉震驚。
“嗯,是早了點,但或許會說兩家抽空吃個飯。”
“……”
那有什麽區別嗎?
感覺兩家都會面了,離結婚好像也確實不太遠了呀!
“那你打算怎麽回?”白君嫿好奇問。
“你做主,聽你的。”
白君嫿嘖了聲,“聽起來,許教授好像有點妻管嚴的潛質。”
“想知道?結個婚試試?”許翊笑得肆意,眼底浮著流光,聲線低啞又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