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債務與薪水

  “騎行腳踏車需要有一定的平衡技巧，車把前方加裝座椅太過危險，倒是可以給它設計一個貨架或者車簍，用來攜帶更多的東西。”

  聽艾文說完，站在旁邊的伊康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這對於鬧市裡不能騎馬的郵差，和外出購買商品的中產階級家庭主婦來說，確實是一個足夠吸引眼球的設計。”

  接著他又較為折中的說道：
  “所以我提議，在不影響平衡的情況下，將後座改裝為加長的貨架，這樣既可以用來坐人，也可以攜帶更多的貨物。”

  越來越接近腳踏車的原型了……艾文暗暗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體內，產生了一股不明的悸動。

  “體內好像有東西在被身體快速吸收！是所謂的魔藥？”

  “難道說發展技術，能加快‘通識者’超凡之路的進程？”

  不過，鑒於自身目前的狀態，他並沒有就此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跟兩人一言一語的完善腳踏車的構造。

  轉眼時間來到傍晚，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三人，一起在實驗室吃過晚飯後，正在閑聊時，伊康瑟忽然將艾文單獨叫到走廊上，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並開口解釋道：

  “你的薪水下周才能發下來，這二十磅算是我借你的，嗯……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回去看看你的家人，他們這段時間似乎過得不太好！”

  “家人……”

  艾文沉默著接過信封搓開袋口，裡面疊放著一塌，面額不一花花綠綠的紙鈔，很顯然是臨時湊起來的數目。

  只是對他來說成為原體後，家人這個詞變得異常陌生，也很久都沒有再使用過貨幣這種東西。

  如果不算混沌口中，把生命描述為帝國貨幣的話……

  傷感的情緒微微跳動，便被掛在腰帶上的布偶吮吸一空，平和與寧靜慢慢的再次回歸。

  沉默了半響，艾文忽然抬頭朝著伊康瑟詢問道：“我的薪水有多少？”

  “呃……咳咳！”伊康瑟猛烈的咳嗽了一陣才支支吾吾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太少，正式成員每周的薪水有足足6金磅，扣除一半的債務，你每周還有三磅的余額。”

  “要知道魯恩王國財政部金融司的副司長，年薪也才700鎊，稅後周薪也就10多磅左右，而我們的薪水一般由教會提供一半，另一半由當地市政廳補貼，所以並不需要繳稅。”

  “所以3磅的周薪，在廷根市來說算是相當一筆不菲的收入，隻比有名的醫生、律師、工程師等熱門職業稍低一些。”

  “如果你是單身，它甚至能讓你參加一些商人舉辦的舞會，跟美麗而又富有的女士們，來一場回味無窮的邂逅……”

  順著對方的解釋想了想，艾文卻直接出聲打斷了正絮絮叨叨的伊康瑟，直指核心道：

  “這麽說，如果按照兩萬磅算，我要還128年？”

  之前伊康瑟提出兩萬磅的債務時，他下意識的就代入了零碎的2K時代記憶，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2萬磅不是兩萬塊，而是別扭的1磅等於20蘇勒，1蘇勒又等於12便士，如果找不開還有半個便士，四分之一個便士等等。

  所以說這些債務可能有幾百萬……塊！

  “何等扭曲的計價方式！”艾文的心中一陣無語。

  “咳……是這樣的！”伊康瑟乾咳了一聲，慢慢的點了點頭轉而說道：
  “不過腳踏車項目上你應該能賺不少，或者你也可以一直讓教會扣你的薪水，反正也不算利息。”

  說罷，他又訕笑著拍了拍艾文的肩膀，迅速岔開了話題。

  “腳踏車具有良好的前景，所以暫時不需要想那麽多，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享受生活，等其他成員調養結束，我想我們應該組織一場歡迎晚宴。”

  “對了，明天記得來上班，你還有一段漫長的學習課程……明天見。”

  說話間，伊康瑟一邊朝艾文眨了眨眼睛，一邊飛快的溜進了機械實驗室裡。

  “明天……見！”

  走廊上艾文愣了下，才對著還在兀自晃動的實驗室大門緩緩點了點頭，接著歎了一口轉身走向了樓體口的方向。

  機械實驗室裡，阿普頓掄起錘子滿頭大汗的剛把一片鐵皮，敲成護泥瓦的形狀，無意中抬頭間就看見伊康瑟正撅著屁股，趴在門口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伊康瑟代理隊長，您在幹什麽？”

  “噓！”

  扭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貼著門扇聽了一會，伊康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呼，終於走了，今天下午過的可真是不容易！”

  看著對方誇張的模樣，阿普頓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小聲詢問道：“艾文先生回家了嗎？我還有許多問題想向他請教呢。”

  “明天他會來的！”逐漸恢復正常的伊康瑟，慢慢渡步到阿普頓的面前，用正常的語調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過我建議你，以後在向他請教問題應該注意一些用詞。”

  “呃……我覺得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可從今天下午來看艾文先生很平和。”似乎是猜到了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阿普頓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疑惑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沒想到伊康瑟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道：

  “這只是表像，孩子！”

  “如果你歸隊時間夠早，就會知道他早已不是原來那個艾文·斯廷森，也會知道他那消瘦的軀體裡究竟藏著什麽……”

  “既然他那麽危險，那您為什麽又讓他離開呢？”阿普頓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疑問。

  “這是神的旨意！而且……直接關押的代價十分明顯。”攤了攤手，伊康瑟繼續解釋道：

  “所以目前需要利用親情、友情，等懷柔策略穩住他的精神，而且有了感應器的存在，只要他使用那股恐怖的力量，我們的感應器都會產生震動，也就不需要在冒著惹惱對方的情況下，額外派人監視！”

  略微思索後，伊康瑟接著又補充道：“記得不要把我們之間的談話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艾文·斯廷森！”

  說罷，視線的余光注意到腳下，被阿普頓視若珍寶的腳踏車時，他突然微微一怔，隨即略帶惆悵露的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強悍的武力，卓越的知識……我突然明白教會高層在接收到神諭後，為何不計前嫌，反應如此迅速了！”

  搖了搖頭，留下不明所以的阿普頓，朝著實驗室外緩步走去，但剛走了一半伊康瑟卻又突然停下腳步，有些捉急的撓了撓自己蓬松的頭髮，喃喃自語道：

  “壞了，我忘記告訴艾文·斯廷森，他們家已經搬家了！”

  ……

  休息室裡，艾文穿上屬於自己的，經反覆漿洗後顏色發白的夾克衫，帶上磨出毛邊的棕色鴨舌帽。

  暗自感歎了一聲，之前交流中得知晚上不打算回家，準備繼續在實驗室完善腳踏車的阿普頓，“真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孩子。”

  轉身走上樓梯，在一名神色慌張的編外人員值班同事，戰戰兢兢的招呼聲中，緩緩的推開了“廷根市古遺物保護協會”的大門。

  隨著洞開的門扇，一副工業文明萌芽時期厚重的生活畫卷，夾雜其特有的糟糕空氣撲面而來，開始不斷的衝擊著艾文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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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