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後的科技
  走到一半，艾文卻又見對方拍了拍額頭，從懷裡掏出一塊懷表大小的機械裝置，放在長桌上甩動手臂朝他滑了過來，並且解釋道：

  “對了，這是我們機械之心特有的感應器，由主教統一配發，你的也早申請下來了。”

  “具體用法是朝裡面灌注自身靈性，其他隊員的感應器都會產生震動，然後所有人員，都必須放下手頭工作馬上來駐地集合。”

  “如果有人缺席，那就說明對方可能遇到了某種程度的危險，所以它必須貼身佩戴，而且除自身遇到危險，或請求支援外不能隨意使用，不然會遭受一定的處罰。”

  說話間，伊康瑟又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如果出現問題，可以來休息室喊我。”

  “至於其他注意事項，我下午再給你講解。”

  也許是真的累了，這次伊康瑟沒有囉嗦其他東西，略微講解了感應器的用法，便推開了休息室隔間的房門。

  這時艾文忽然出聲，注視著伊康瑟的背影，語調低沉的問道：“讓我加入機械之心小隊，難道你們真的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詢問聲讓伊康瑟即將走進隔間的身體明顯一僵，沉默了好半天，才背對著著艾文用堅定而又無奈的語氣回應道：

  “這是神的旨意，斯廷森先生！”

  休息室隔間的房門，傳來門鎖機簧回彈時發出的輕響，讓陷入沉思的艾文逐漸回過神來。

  見對方已經離開，他轉而將視線投向桌面，帶著好奇將感應器拿了起來。

  黃銅色的外殼上還帶有一絲溫熱，入手微沉，粗看之下似乎跟普通的銅質懷表，沒有多大差別。

  但仔細打量後，艾文才發現邊沿處刻滿了，看起來做工精致的奇特符文，讓人忍不住想要對裡面的結構一探究竟。

  只不過礙於手頭沒有合適的工具，他暫時還無法得出內部所應用的技術。

  收起感應器，艾文起身走出了休息室，雖然在他看來與異端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但在目前這種外有強敵環伺，又無法呼叫艦隊洗地的情況下，可供他抉擇的選項實在太過於苛刻。

  只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念，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惡意。

  “所以接納一個不明底細的存在，他們又在謀劃著什麽呢？”

  “單單一致對外這個解釋，似乎顯得有些太過牽強。”行走間，艾文如是想到。

  與此同時，休息室隔間內伊康瑟背靠門板，仔細傾聽著艾文的腳步聲離去後，忍不住長輸了一口氣。

  之前給對方介紹情況時，他總是會下意識想起，從貝克蘭德重新回到廷根市機械之心駐地，所看到的那副慘烈的場景。

  僅有的三位小隊成員人人帶傷無比虛弱，魯伯特之門包括相應的防衛系統，就像是遭遇到了20磅加農炮的輪番轟炸。

  轉換機槍被扭成了麻花，鋼鐵零件融化成了鐵水，武器庫的長槍短炮，全部被堆在一片狼藉的走廊之上，且幾乎沒有完好的存在。

  短短二三十米的走廊，就像是經歷過了一場極度慘烈的戰爭。

  如此狹小的空間裡，在他眼中就算是半神，也不能在硬抗幾十把轉管機槍的情況下，突破小隊成員與機械之心人偶的防線而毫發未損。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等他星夜兼程趕到時，始作俑者艾文·斯廷森卻跟沒事人一樣，躺在廢墟中間呼呼大睡。

  同時，教區高層秘密傳出的神諭更是讓他不解，為何要放任如此危險的存在。

  他甚至還向“阿羅德斯”做了佔卜，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艾文·斯廷森，可以成為十分可靠的盟友。

  這讓他忽然想起了，狄克之前對他說過的話：“真的嗎？我不信！”

  正當伊康瑟靠在門口暗自感歎時，忽然察覺到褲兜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亂動，等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之前因為太過於緊張，而被自己隨手塞進兜裡的2—077欲望布偶。

  隨即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忘了把這玩意兒交給艾文·斯廷森，讓他隨時壓製自己的情緒了……”

  “唉……這段時間真是讓人精神憔悴，忘事的速度都快趕上值夜者了！”

  ……

  休息室外，被煤氣燈二十四小時照亮的走廊裡，艾文仔細打量著L型走廊兩側的房間，忽然挑了挑眉頭。

  “沒有祈禱室，跟國教的管理機構有很大差別。”

  雖然“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跟“機械神教”的名稱有些類似，但這裡並沒有機仆與SCT全自動生產模塊。

  一想起自己曾經用靈視看到的落後場景，艾文就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

  稍稍收斂情緒，路過拐角處機械實驗室時注意到房門虛掩，出於好奇他徑直上前，推開了實驗室的鐵質大門。

  而隨著實驗室的房門被徐徐推開，較為寬闊的房間內，原始而落後的機械設備，貨架上擺放整齊的金屬材料，以及阿普頓忙碌的身影，一一映入了艾文的眼簾。

  “呃？你……怎麽過來了？”

  聽到有人進來，滿臉油汙的阿普頓臉上顯得有些驚愕。

  “隨便走走！”

  微微點了點頭，艾文的視線掃過阿普頓，與對方手中的輪子，以及對方身後，作業方式跟手動卷簾門執行機構，別無二致的吊機，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

  “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是太落後了！”

  被天使雕像具現後，支離破碎的記憶中，人類文明似乎在各種災難中，已經延續了很久很久，但卻一直在所謂神秘的影響下，玩waaaaag的“俺尋思”那一套。

  而現在，代表科學與技術的“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竟然還在用手工銼台，大錘與鋼鋸進行機械加工。

  工廠裡除了蒸汽機還是蒸汽機，房間裡用不起煤氣燈就點蠟燭，馬路上出了馬車，還有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蒸汽汽車，科技樹都歪到姥姥家去了。

  “簡直是，何等的……令人失望！”

  搖了搖頭拋開雜亂的思緒，艾文邁步朝著實驗室最裡側走去，他看到那裡好像有一台，類似於臥式手動車床的設備。

  另一邊，阿普頓怔怔的看著艾文，先是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後又朝他手中的輪子搖了搖頭，徑直走開。

  這讓本打算強忍住忐忑與恐懼，自豪的向對方介紹，他以伊康瑟贈予的一頁，羅塞爾大帝手稿副本為靈感，潛心研究改良的腳踏車時，卻遭受到了無情的打擊。

  這樣的目光他還在父母、鄰居，曾經的老師、同學的臉上，不止一次的見到過。

  “從大城市來的伊康瑟代理隊長說過，我做的很好，甚至有望與工廠合作，大規模推廣。”

  阿普頓低垂著腦袋，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口中喃喃自語道：
  “難道，他也只是……在安慰我嗎？”

  “毫無意義的設計！”

  試驗室深處，緩緩停止旋轉的臥式機床前，艾文臉色難看的收回了按住機頭的手掌。

  而隨著靈性力量的停止灌注，傳動箱上的主軸也開始變得緩慢，最終徹底靜滯。

  這是一台靠靈性力量驅動的手動機床，而且對使用者的靈性，有非常大的消耗負擔。

  除了暫時無法拆開的靈性驅動裝置外，他很快就已經弄清楚了，其常見機械部件的使用方法。

  總而言之，因為沒有普及電力，沒有最基本的電機，這台機床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件實驗性的神奇物品。

  使用者必須是超凡者，而對低階超凡者來說卻負擔很大，無法長期使用，所以也並不具備小規模量產的可能。

  強忍住將機床上的靈能驅動裝置，拆開看一看的衝動，艾文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身。

  這具軀體在服用“通識者”魔藥後，顯然對複雜的齒輪裝置等機械類，和王水、硝酸甘油等化學類，更加的精通。

  除了那些粗鄙的化學與機械知識，則還有一個來自於魔藥的超凡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