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內容,是無法過審的。
白露起身繞過辦公桌,湊近蕭誠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
蕭誠訝異微挑眉梢,掃了眼電腦上的合同版本,順著白露說的三個字,延伸出脈絡終端:“陰陽合同.舉報?”
白露輕點頭,靠在他懷裡,附耳說悄悄話:“對,越市報省。”
窗外有清風吹來。
靜悄悄的書房,少女輕靈婉轉的聲音,悄悄撞入男人耳膜:“你先讓自己人去拆戶家裡核實具體情況,後面再和楊傳堂交涉,楊傳堂能查到項目下達的具體狀況,會派人護送……”
“事情掀起後,再聯合審計所的元老,突擊檢查李成斌名下的公司,財帳做得再嚴謹,也有疏漏處。
“初入職場的新人查不到的角落,元老級別的領導一眼看穿,屆時李成斌老丈人被諸事束縛調查,無暇顧及李成斌,什麽邊緣產業都給他一網打盡……”
……
南市醫院。
病人在拆線,傷口本來已近痊愈,不知怎麽又嚴重惡化裂開了。
“鋒哥,老板果然來電話了。”吳佑臉色凝重拿著手機匆匆而進。
黎劍鋒的手,正被護士打消毒針,另一手接過電話就是一句:“嘶!幹什麽吃的,打個針都打不好,痛死你大爺了!是不是想被炒魷魚!”
小護士被嚇得手一抖,本來扎得好好的針尖,這下實打實的扎歪了。
黎劍鋒也實打實痛得“嘶!”一聲,一個眼神殺過去。
小護士如被死神扼住喉嚨,全身僵硬,呼吸困難,不明白剛才還嬉皮笑臉的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恐怖可怕。
“對不起……”小護士剛道完歉,一旁沉默的手機就響起聲音。
“在哪?”
黎劍鋒收回目光,驚悚駭人的呼痛聲立馬變回正常:“在醫院呢老板。”
“蕭誠白露出省了。”手機語調平靜說完這句,才類似關心的詢問。
“怎麽大晚上跑醫院去了?”
“什麽!蕭誠和白露出省了!”黎劍鋒震驚高呼。
“我今天一大早就來市醫院拆線,醫生說傷口太嚴重了,沒愈合又惡化,得重新消毒縫針,還得做個全身檢查!
“說看看肌肉組織,神經樞紐系統什麽的有沒有受影響,搞來搞去搞到現在還沒好,我都沒時間關注其他事!
“剛過完年,弟兄們也要去外面場子收租,沒空巡平城,就這點空檔,蕭誠和白露就趁機溜了,也太狡猾了!”
黎劍鋒捶胸頓足的悔恨語氣,信誓旦旦的表忠心:“老板,我真的不知道蕭誠和白露出省了!”
“金木金水調回來了,我來醫院前還安排他們在平城巡崗來著,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發現為什麽沒攔人。”
金木金水是大老板的人,也是大老板要求黎劍鋒調回來的。
老大沒空,交代了小弟卻沒辦好事,那就怪不得老大了。
大老板雖沒聽出,黎劍鋒有甩鍋語氣,話裡話外卻是這意思。
“金木金水被打暈了。”手機語調有些沉。
黎劍鋒更誇張的呐喊:“什麽!!!”
“誰敢在我的地盤鬧事,居然敢打暈金木金水,等我回去把人搜出來,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小護士再次被嚇得瑟瑟發抖,所幸扎歪的消毒針已經拔出,重新打完,沒機會再歪,否則她得原地去世。
來之前,她就聽護士長和其他護士說過,這間病房的病人是瘋子。
沒想到瘋得這麽嚴重。
竟胡言亂語,汙蔑醫院。
明明早上來醫院根本沒掛號檢查,在住院部花園閑逛到傍晚,才來找主任檢查,說剛才不小心摔了,要拆線。
剛檢查完,又說要先吃飯,免得看到拆線慘狀吃不下飯。
吃完飯又去逛花園,消食完回來又嫌棄病房這不好,那不夠周到。
折騰半天才讓主任重新檢查拆線。
結果一個電話就讓醫院背黑鍋,果然是醫生護士都怕的無厘頭瘋子。
“那你好好養傷,出院後查清事情再匯報。”手機虛情假意的關心兩句就掛了。
呵……
查清楚。
除非金木金水自爆欠下巨額賭債。
何永利的場子,在大老板默許收取傭金後,成功安營扎寨。
黎劍鋒一個星期前就讓底下的小弟去娛樂娛樂,回來在金木金水面前暢聊新玩法,新花樣。
金木金水忍了一個星期還是沒忍住,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在自己地盤,囂張狂妄很正常,輸了錢掀桌子也正常,打架鬧事不給錢也很正常,被仇人打暈,更正常……
黎劍鋒捏著手機,在指間轉了又轉,臉上浮起陰惻惻的笑容。
吳佑看的卻是他轉手機的手,拆線後重新包扎的小指位置,依舊空落落。
就為了那一聲大嫂……
也不知道最後,值不值得。
“新貨到了沒?”黎劍鋒突然開口。
吳佑知道他問什麽,揮手讓邊上戰戰兢兢的小護士退下,無人才回答。
“下午剛到,不出您所料,是要蹲局子的東西……老板還在考慮合不合作,利潤是大,何永利和許東泰卻不是什麽善茬,吃了這麽多次貨,都明裡暗裡爭得頭破血流。
“再加上,現在形勢緊張,一旦有出事跡象,難保他們不會背後捅刀子,下黑手把大老板推出去當替死鬼。”
黎劍鋒興奮快樂的笑了:“那我們可得趕緊抓住機會,給老板添把火,讓老板賺大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