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風和日麗,四艘海船乘風破浪而來,都江府人頭攢動的碼頭,立時響起陣陣歡呼聲。
“船回來了,船回來了!”
聽到呼聲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向那越來越近的船隻揮手。
因為船回港就意味著有新的糧食運來,乾活的人也不怕拿不到報酬。
近日碼頭上流傳著一個流言,說是官府沒有多余的糧食支付報酬。
好些做工的人信以為真,做活時自然就少了許多熱情。
今一見有四艘船進碼頭,自是熱情高漲,那可是關系著一家老小吃喝的問題。
…
因為糧食缺口問題,馬威遠這幾天急得滿嘴燎泡,一處理完公務就以到碼頭巡視為由,見天的往碼頭上跑。
他遠遠見四艘熟悉的海船駛來,心中大石落地,此時才感覺到嘴痛得慌。
自從到都江府上任後,當家作主的馬威遠才知道柴米油鹽貴。
以前在大夏灣時,哪會有這些顧慮,每日只要管好訓練,讓幹什麽便幹什麽。
深有體會後,才知大夏灣的那段時間,才是人生最悠閑的日子。
…
“沒想到工人們的熱情這麽高,看來咱們很受歡迎嘛!”
“肯定是他們知道你這個堡主親自送糧食來,當然得熱情些。”袁泰初打趣道。
自家的小丫頭,是真的長大成人了。
看她那訓練雕的手法,乾脆利落從無二話,甚至烈日下都陪著雕一起熬。
僅憑那份吃苦精神,就是許多人做不到,更別提一個女子。
袁泰初每每見此,是既心疼又驕傲,他仰頭看向碧藍的天空,眼眶有些濕潤。
…
“哈哈哈,那說明我的名氣還是很大的嘛!”
明知那些人為何歡呼的紫玉,笑得一臉得瑟。
訓服四隻雕,是她近日來最有成就的一件事兒。
與當初的雪狼相比,簡直過之而無不及。
她身邊站著兩大兩小金雕,被馴服的兩隻大雕,身上的束縛已全部去掉。
每天能自由地在甲板上活動,還會在海面上捕魚回來,總是會把第一條海魚送給紫玉。
紫玉每次收下海魚後,都會給兩隻小雕半盆混合著魚塊的麥粒。
捕獵回來的兩隻大雕,則會悠閑地守在一旁梳理毛發,等小雕有吃剩下再去掃尾,然後再吃它們自己捕回來的魚。
也許是這樣的喂養方式,讓兩隻大雕死心塌地聽命於紫玉。
即使飛出去,也不會離得太遠,更會在一柱香內趕回來。
不管有沒有捕到獵物,當然這種情況很少出現。
因為寬闊的海面上,漁業資源豐富,根本不存在抓不到魚的情況。
…
船隻剛一靠岸,等候多時的馬威遠便迫不及待地上船。
“堡主!老大!
終於把你們給等來了,再不來我就該回去討飯了。”馬威遠急吼吼地道。
“咦,怎麽有四隻雕,這兩大家夥不是經常去海灣抓魚嗎!”
立馬被轉移注意力的馬威遠,圍著四隻金雕打轉,好在沒魯莽到伸手去擼毛。
“不錯吧!我親自上山抓的哦!
現在是我和離白的寵物,也是專業信使。
你跟它們混個臉熟,免得以後送信不認識你,萬一送錯了怎辦。”
成就感滿滿的紫玉,見誰都要得瑟一下她的光輝史。
馬威遠一聽果然如此,除了堡主和老大還真沒人有那個膽子。
他後退一步咽下口水,指著金雕那尖利的鷹鉤嘴和爪子,小心地問道。
“堡主,讓它們送信怕是沒幾人敢靠近吧!
那一爪子下去,不得幾個血窟窿啊!”
“所以才讓你和它們熟悉,在住的地方弄一個木架子,讓它們去熟悉一下環境不就行了。”
紫玉搖頭,一個個的忙傻了不成,這點兒都還要她提醒。
“哈哈哈,堡主說得是,那要給它準備肉食嗎!”
馬威遠一想到,他也是有金雕送信的人,一下感覺身份提高了兩個檔次。
自然想著巴結好雕兄,才好讓它們送信時跑快點兒,別因肚子餓半道跑去抓獵物。
“金雕很驕傲,並不是每個人給的食物都會吃,你自己去套交情吧!”
船上的人都試過,連小舅給的魚都不吃,其他人怕是更難。
“嘿嘿,那我得好好試試!”
馬威遠搓著手笑得一臉猥瑣,身上哪還有一點兒官威,純粹就是一大混子。
…
袁泰初撇開眼不想看紫玉那得瑟樣兒,那說話不避嫌的樣子,也不怕嚇跑離白。
擔心的袁泰初偷偷瞧一眼離白的眼色,見他沒有一絲生氣才松一口氣。
“小舅,你不用看我臉色。
只要紫玉開心,怎麽做都可以,即使有做不到的事,不還有我嗎!
咱家啊!以她為老大,我全聽她的。”
一說起紫玉的離白,眸中閃過柔光,只要有紫玉在的地方,他滿心滿眼都是心愛的女人。
生氣是什麽鬼,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愛是包容,不是霸佔,前世的教訓已夠深刻。
更別提現在越發強勢的紫玉,找到兩人相處之道的男人,用柔情蜜意包裹著心愛的女人。
兩人相知相守在一起,海枯死爛都不能將兩人分開。
只要能時時看著紫玉,離白就很開心,初戀般的濃情蜜意在兩人之間從未褪色。
…
“哎,小舅知道你是個好的。
紫玉是有些調皮,你能時時包容她,小舅就不擔心了。
她爹娘去得早,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
小舅沒什麽大本事,跑跑腿還是不成問題,有什麽事要做你們盡管說。”
爹娘和九兒留在大夏灣受到很好的照顧,生活和學習上根本不用他操心。
莊夫子一家三門舉人的事,同為舉人的袁泰初早聽說過,沒想到人會在外甥女手下。
九兒在書院上學,袁泰初就更放心了。
臨走前,袁泰初把尤氏也留在谷中,讓她好好調理一下身子。
生活安定下來,他們夫妻也該添丁進口,給九兒添一個弟弟。
…
為了讓離白有時間陪著紫玉,袁泰初只能自己多勞累點兒,
免得放她一人在外,又不知何時去惹禍回來。
袁泰初想到紫玉那惹禍的本事,就頭大無比。
真真是人越大,破壞力越強,他就沒見過誰見姑娘有紫玉那麽能上天。
可又有啥辦法,還得全家上下都寵著、護著,更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