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將中年掌櫃的話記下，這麽一會兒功夫馬兒吃草也差不多，兩人翻身上馬離開鎮子。

  三天后，兩衣著樸素的男人站在忻山山脈下，空中是飛旋的小金一家。

  …

  橫跨威忻府和忻西府的忻山山脈，險峻陡峭，自進入山脈范圍，人煙越發稀少。

  唯一的官道從威忻府境內的山腳下繞過，路邊雜草叢生。

  但細看便會發現，路邊的雜草有輜重車輪壓過的痕跡，紫玉和離白同時發現這一點蹊蹺。

  兩人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繼續緊張地東張西望，生怕會路遇土匪搶劫。

  那緊張膽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欺負一二。

  …

  “嗨！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要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兩粗獷大漢扛著斧頭，大搖大擺地從兩棵大樹後鑽出來，那大塊頭和面相一看就是北莽人。

  一口白雲國話倒是說得很順溜，一見是北莽人攔路搶劫，紫玉便知道劉掌櫃說的話，全是實話。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兩個北莽土匪的出現，讓紫玉和離白更加確定忻山山脈中有金礦。

  不然，誰會費那麽大的周章來當土匪，在雲都就可以享受很好的生活。

  日日有烈酒美人相伴，誰會沒事乾跑到這犄角嘎達來吃灰不成。

  依北莽人的性子，還沒那麽吃苦耐勞。

  …

  兩人縮頭縮腦地掙扎一番後，才交出背著的包袱，被兩土匪捆綁著手上山，小金一家進山後便不見了蹤影。

  不知土匪是大意，還是心有成算，連眼罩都沒蒙一個。

  就那麽大而嘩之地押著紫玉和離白上山，還一路得意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進山的路，並不是普通的羊腸小道，而是一條可容牛車通過的石子路，越往裡走越寬。

  一看就是經人特意修整過，每隔五十丈山坡上便有一個草棚子，裡面有專人放哨。

  紫玉和離白眼睛四處瞟，將一路上的地形和布置盡收眼底，心中也是越發的確定，這裡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約一個時辰後，兩人被關進山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

  洞中除了一堆潮濕的亂草外，別無他物，更有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兒。

  大膽的老鼠根本不怕人，自顧自地在草堆上竄。

  “在裡面好好待著，啥時候老實了啥時候才準出來乾活。”土匪甲不屑地道。

  土匪甲看一眼縮頭縮肩的離白，更加嗤笑白雲國的男人都是慫包。

  “哈哈！窩囊廢！”

  兩土匪嘻笑著一起去邀功，苦力是越來越不好抓，附近村子的男人早被洗劫一空。

  這條路也是難得一見有人過，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正好給他們送兩個免費勞力來。

  等兩土匪一走，紫玉和離白身上的粗麻繩很快被解開，兩人站在陰影中邊啃包子邊觀察外面的動靜。

  大膽的老鼠跑到跟前，直立起要吃食，紫玉扔一個饅頭在地。

  只見一下竄出七八隻大老鼠，也不避人圍著饅頭就是一頓啃，圓滾滾的身子一看就沒少偷吃糧食。

  …

  山中光線開始變暗時，一群穿著各異的土匪從各個山洞鑽出。

  不用人招呼，便拿著各自的武器，從院中剛燃的火堆上點燃火把。

  “出發！”

  約五十人的土匪隊伍，吆喝著離開山寨，聽那聲音是往山裡去了。

  …

  少了一大批土匪的山寨，一下子清靜下來，空氣中飄來一股豬食的味道。

  兩人逐漸適應了山洞內的尿騷味，見院中架起一頭山羊烤，乾脆也趁此大口吃起了烤肉。

  連帶著一群老鼠，也跟著趁機打牙祭，一會兒時間便跟紫玉混熟了。

  等兩人吃完晚飯，連洞內的肉味也消散，外面的山羊完全烤熟時，一串火把出現在視線內。

  腳步聲伴隨著鞭子抽打聲，以及斥罵聲。

  一群看不清樣貌的人，拴成一串被集中在院子裡，六個膘形大漢使出吃奶的勁兒，抬著三口大箱子過去。

  那沉甸甸的樣子，和加粗的繩子已表明箱子內的東西不一般。

  紫玉捏一下離白的掌心，輕笑道。

  “咱們這趟不虧，很有可能人財兩得。”

  “那些做苦力的人，一時怕不好帶走，弄到裡面去當心他們壞事兒。”

  空間內美好而寧靜，若是讓這些做苦力的人進去，肯定會破壞裡面的一切。

  更不要說那留在裡面的八個女人，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呵，想要活就得拿出拚命的闖勁兒來。

  我給了他們機會不抓住的話，活該在這裡當一輩子的苦力。

  想進空間，門兒都沒有！

  不經歷一番生死搏鬥，拿什麽來活。”

  紫玉還沒那個善心，用自己的空間解救所有人，想活著出去就得憑自己本事逃出生天。

  至於有多少人願意跟隨她，那就看天意了，她不會負責別人的人生。

  相信這些人，即便是逃出去，也不敢輕易回家鄉。

  沒有路條，光是在路上就走不遠。

  更大的可能，是跑出去沒多遠就會被重新抓回來，那時候就真的是生死勿論了。

  …

  “我就怕你發善心，將這一群人帶進去，只要你不帶進去就沒事兒。

  咱們就給他好好地鬧上一場，將這裡的所有東西都給他搬空。”

  在離白看來，只要紫玉不發善心，就是將這座山搬空都沒問題。

  “可惜不能將礦脈一鍋端，只能發點兒小財了。”紫玉略有些遺憾地道。

  “既然來了，咱們就多待幾天，總會有存貨。”

  兩人同時計算著一天三箱金沙，提純下來怕是一半兒都不到，還是沒有搜刮王公大臣的庫房來得方便。

  商定好後，兩人老實在站在洞口看外面的人分食物，離得遠黑漆漆的一團，也看不清是什麽東西。

  拿到食物的人都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連手都要舔幾遍才甘心。

  吃過黑團子後，一群人便被趕進山洞哐啷一聲鎖上。

  洗漱什麽的就不要想了，連喝的水都是用桶裝，像喂豬一樣倒在門口的一盆裡。

  至於兩人所在的山洞，像被土匪遺忘了似的，連個鬼影子都沒來看一眼。

  至於像豬食那樣的黑團子就更別想了，土匪的下馬威倒是用得順溜，這下紫玉是連個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