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穿行五日的一行人,看到山下的群谷府時不由得低呼出聲。
“下面有座城池,終於看到活人了。”
跟著兩位公子,在山中的五日雖不缺肉食,但卻處處透著危險。
平凡之人的他們還是喜歡山外的平凡生活,想到不慎摔下山再也爬不起來的人,大家都有些唏噓不已。
連著兩次直面死亡,讓一群人更想活著走到大夏灣。
眾人全都轉頭看向紫玉和離白,在山中的五日,他們再一次地見識了兩人的厲害。
一頭尋食的黑熊,此時已成了眾人扔在山中的肥料。
若不是兩位公子出手,這裡的一部分人肯定會成為黑熊的口糧,這也是為什麽他們不敢逃離北國的原因。
裂谷山脈不僅有猛獸,還有險峻的山路,更有神出鬼沒的毒蛇。
沒有豐富的山林生活經驗,普通人根本不敢進山,也就只能在北國熬著。
…
“換上你們最破的衣服,把頭髮都弄成雞窩頭。
臉上抹上草汁,在地上再滾幾圈。
反正怎麽邋遢怎麽來,你們先走一步,我們得把馬匹藏起來。
記住了,咱們是從北國逃過來的難民,別跟群谷府城門的官兵起衝突。
刀槍都留下!”
紫玉眼睛咕嚕一轉,就想到一個最好混進群谷府的辦法。
五日時間,帶的糧食已見底,他們也形同於逃難。
身上帶的吃食都是一些野菜、肉干,或在山裡摘的野果子、蘑菇。
唯一打眼的便是馬匹和刀槍,只有將這些人支走,她才好將馬匹和武器收進空間。
等過了白雲國的地盤兒,再找機會將空間裡的牛、馬多弄些出來。
“嘻,這個主意好,咱們是逃難的難民。
城門口的官兵,肯定不會讓咱們進城!
誰願意接收一批又窮又賴的人,那不得避之不及。”
學會動腦子的皮二,一下明白其中的意思,出聲提醒眾人。
免得他們啥也不懂,到時候再壞了公子的大事。
眾人一聽皮二這麽說,當即了然地點頭,紛紛拿出最破的衣服。
不一會兒,一支老弱病殘的難民隊形成,強壯的青年則成了傷胳膊腿兒的傷員。
而真正的傷員平元思,則被四個人輪流抬在擔架上,一路痛哼著下山。
…
紫玉和離白看著破衣爛衫的一群人下山走遠,這才收起馬和刀槍,慢悠悠地吊在後面跟著。
為了鍛煉這批人的應對能力,除了危及到生命的大事,紫玉和離白都不會主動出手。
更是不會從空間裡,拿吃食出來接濟這幫人,連她和離白都跟著一些吃烤肉加野菜湯。
一群討飯的難民,還沒到城門口便被路人嫌棄地驅趕。
“滾滾滾,哪裡來的臭要飯,這裡是都城群谷府!”
一燒包的公子哥,搖著折扇驅趕飄過來的汗餿味兒,更是形象地乾嘔幾聲。
“嘔~臭乞丐,快滾!”
兩位同樣燒包的白衣公子,趕緊閃退兩丈遠,好像一沾上這群乞丐就洗不掉那臭味兒似的。
重操舊業的張村長,剛準備出口的乞討話一時被哽在喉上下不得,氣得他故意彎腰用力咳嗽。
“咳~咳~吼!”
一副要咳出肺來的樣子,常跟著他一起乞討的人,齊齊咳出聲。
“咳~咳~tui!”
一口口濃痰,不受控制地朝三位燒包公子的方向飆出。
“啊,要死啦!
這群乞丐得了瘟疫,快跑!”
被嚇得面色全無的三位白衣公子,哪還顧得形象,全都撒腿往城裡跑。
周圍路過的人,紛紛閃避好似慢一步,就會被傳染上。
守城門的士兵,一聽發現瘟疫,那關城門的速度是史無前例的快。
“嘎~嘎~嘎!”
推門的聲音響起,根本不管慌裡慌張跑進城的人,更沒有去查探瘟疫的真假。
那反應的速度,絕對快過當初北莽人打進雲都城的反應。
…
張村長等人也被那聲大喝嚇傻,瘟疫啊!
那可是要燒村的下場!
“快跑!”
老張頭大喝一聲,帶頭第一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出去。
他們的本意並不是穿城而過,雖然那樣能節省一半兒的路程,但極大可能會被當成流民抓起來。
現在一傳出瘟疫的流言,各地還不得對他們避如蛇蠍。
想通這一點兒的人,也怕官府會派兵來將他們滅了,自是一個個賽跑似的趕路。
那架式,看在遠遠跟著的紫玉兩人眼中,跟馬拉松賽似的。
因為在山中接連大口吃肉幾日,這群狂奔的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小孩兒也是嗷嗷叫地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後面有官兵追殺。
這不,群谷府城外唯一通往南國邊關的官道上。
一群難民在前面跑,一些行人在後面跟著跑,那驚慌的樣子簡直是生死時速。
一路上掉落的物品、行李、鞋子,更是撒了一地。
“夠猛!咱們也走快些!”
紫玉沒想到一群被激出發潛力的人,這麽能跑。
從城門到現在,一跑至少有五裡路了,速度卻慢得並不明顯。
“都是在地裡刨食的人,吃幾天肉的潛力還是很大,年青人都可以直接進預備隊。”
悠閑慢步的離白,滿意地點頭。
這些人,終於顯露出一點他們存在的價值。
…
一群人是順利地跑出群谷府城范圍,城裡卻因為所謂的‘瘟疫’炸開了鍋。
守城士兵層層往上報,當群谷府尹收到消息時,整個都城街道上已空無一人。
各店鋪更是紛紛關門閉戶,都城中人全成了驚弓之鳥,可見瘟疫給群谷府帶來多大的威脅。
等瘟疫的消息傳到安泰帝禦案上,已是第二日早朝。
此時的一群人,已跑到白雲國與南國交界的邊關附近,埡口關。
兩國交界的埡口關,位於兩座山中間的一道門戶,城牆聳立。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兩軍都在此派了重兵把守,每日關緊城門,根本不互通往來。
因為地勢險要,強攻的機會少之又少,南國便每日派人來喊話。
從最初的橫眉冷對,到如今的隔著城牆聊家常。
更有一些家屬被發動到埡口關,互訴思親之情,城牆上的士兵每每聽到親人的聲音,都會哭著與家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