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關將士見一群人衝過來，以為這些人想衝關，全都槍頭調轉對著一群難民。

  “退回去！退回去！

  再不退回去，老子們要放箭了！”

  守城的一位副將扯著嗓子大聲吆喝，朝廷三令五申不允許百姓出關，他們自然明白是因為什麽。

  可身為守城將士卻不能不遵守，不然掉腦袋的就是一幫人。

  …

  “官爺，我們是從北邊逃過來的難民，路上染了惡疾，群谷府不收。

  讓我們自行來邊關出去自尋活路，求官爺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皮二看著高高的城牆，靈機一動扯著嗓子求情。

  “官爺，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我們歷盡千辛萬苦才從北邊逃過來，誰知在路上染了惡疾，又無錢醫治。

  本以為回到白雲國就有了依靠，可卻連城門都不讓我們進。

  我們不想死啊！”

  老張村長聲音嘶啞地哭訴，說到傷心處村民們一起嚎啕大哭。

  令追在後面過來的行人，既同情又不敢靠近，又全都撒丫子往回跑。

  日子本就過得不寬裕，要是再染上什麽惡疾，真就不用活了。

  這些往回跑的人，連路上掉落的東西也不敢撿，生怕因此染病給家裡帶去厄運。

  …

  跟過來的紫玉和離白對視一眼，對皮二的機靈又有了新的認識。

  穿著一身半舊短打的兩人，混在一群難民中還真不會被人注意到。

  小金一家在空中盤旋幾圈兒，一聲尖利而急促的忽哨聲響起。

  只見四隻雕猛地衝向城頭上的副將和守城將士，嚇得城頭上的人紛紛躲避。

  四隻雕雖攻勢猛，卻並沒有真正傷人，只是時不時地調戲一番。

  射出的箭矢也每每落空，連片羽毛都沒有碰著。

  城頭下的一群人，免費看了一場好戲，卻什麽回應都沒得到。

  大家想也知道，守關將士是不會輕易開門讓他們離開的。

  …

  紫玉望著陡峭的山，與離白小聲嘀咕道。

  “要是只有咱們兩人，過埡口關會很容易。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城頭上的人乾掉，或策反！”

  “都不容易，不管哪種辦法，他們的家屬都會受到牽連。

  讓村民四處遊蕩，弄假成真製造恐慌。”離白心生一計道。

  他舍不得讓城牆上的那些士兵無辜妄死，只要多加訓練就是一支強勁的隊伍。

  三方勢力都人口不足，特別是壯勞力就更是稀缺，真正與北國拉開戰場時，這些都是有生力量。

  紫玉沉默半晌，幽幽地開口道。

  “那還不如趁此機會，與蕭宏遠合作拿下白雲國，讓他割中山府給咱們。

  你覺得怎麽樣？”

  “你確定？”

  “對，逼宮禪位！”

  紫玉想得很簡單，只要拿下安泰帝讓他發布禪位詔書，事情就順理成章。

  “不妥，還不如等幾天，讓安泰帝自己下旨放人離開。”

  離白低聲與紫玉分析著當前的形勢，兩兄弟相爭絕對不想讓對方得了好。

  誰不想來個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那好吧！讓大家原地休息，四處尋找吃食。

  嘿嘿，只能對不起當地的百姓了，他們的莊稼只有跟著遭殃了。”

  紫玉一臉奸笑，不開城門讓他們離開，只能手黑了。

  正好地裡的莊稼快到成熟期，再去附近的鎮子晃悠幾圈兒，保證事半功倍。

  …

  “小嫂子，去前面叫皮二過來。”紫玉對身邊的一婦人道。

  “是，公子！”

  得了吩咐的婦人顛顛地擠進人群往前面去，她隱約聽到一些風吹來的話。

  知道兩位公子是有大計謀的人，從北國逃出來的路異常順利，一路上還吃喝不愁。

  這樣的日子，雖然奔波辛苦，婦人卻覺得異常幸福。

  有飯有肉吃的日子，是婦人從小的夢想，沒想到會在兩個陌生公子身上實現。

  老村長果然有眼光！

  …

  一柱香後，皮二帶著黑子、梁子兩人過來。

  “公子，有何吩咐！”皮二眼睛發亮地道。

  “公子，小的剛才沒說錯話吧！”

  紫玉一看這小子，就知道是討賞來了，不吝地誇獎道。

  “不錯，有前途！
  現在有一個新任務交給你們去辦，這樣這樣！”

  紫玉一陣兒交待，得了計的三人連連點頭，很快混入人群中。

  片刻功夫，一群破衣爛衫的人四散開來。

  埡口關，雖位於兩山之間，但關前有一大片平地種滿了莊稼。

  一大片平地在這群山環繞的白雲國實屬難得，這塊地早被有權勢的人家盯上，佃給當地百姓使用。

  種滿了棒子和小麥，六月初的小麥已開始泛黃，風吹過一股成熟的味道。

  成熟的味道，吸引著得令的人衝進麥地，擼一把麥穗搓搓就往嘴裡塞。

  帶著點兒濕度的麥粒，麥香味十足還帶著點兒淡淡的回甜味兒。

  吃到味道的人，這一下一發不可收拾。

  …

  一群人如蝗蟲過境般蠶食著麥田，守在麥地裡的農人怎麽驅趕都沒用。

  因為勢力懸殊下，幾個守田人根本不是一千多人的對手，除了抱頭痛苦哀求外別無他法。

  “哭有什麽用，還不回村去找村長向上面報告，當心他們身上的惡疾傳染給你們。”

  皮二惡狠狠地罵坐在地裡哭的農人，雖他也不忍心看到莊稼被毀。

  可為了出關，這也是沒法的事兒，誰讓守關的將士不給通行呢！
  反正，公子的命令從來不會有錯。

  “你們這群天殺的難民，我們也是窮苦人家全靠佃地過活，這是要斷了我們一家的生計啊！”老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地道。

  “笨，斷了生計還不如跟著我們一起跑出關去。

  我們在北邊就聽說了，南邊有一處神仙地兒。

  家家戶戶分田地免賦稅，還有做不完的工，一天一升小麥與二十文銅錢。

  不然，我們怎麽會從北邊千辛萬苦地跑過來。”

  皮二附在老農耳邊一陣兒低語，說的話句句充滿誘惑。

  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的老農，立時收住哭聲，驚叫道。

  “你莫哄我不懂，世上哪有那麽好的地方。

  官老爺怎麽會給百姓分地，還免賦稅。

  真有那樣的好事，怎麽會輪得到我們這些窮苦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