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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不修行》第155章 星辰碎片,監正到來(八千字求訂閱
  第155章 星辰碎片,監正到來(八千字求訂閱)

  就在方世傑望月興歎的同時,在那座被隔絕開的宅院內,季平安與朱尋的對抗還在繼續。

  “……不可能!”中年道人打扮,五官因惡念累積而略顯扭曲的朱尋喉嚨滾動,近乎尖叫地吐出這三個字。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壓下心頭的恐懼。

  夜風拂過衣角,以及鬥笠下的頭髮,季平安看著對方的反應,心頭最後一絲“僥幸”也散去。

  強烈的情緒於心海翻騰,但最終被他以莫大的毅力壓下,微笑道:
  “有什麽不可能?你都能重返人間,為何本座不可?”

  朱尋蹬蹬倒退,還在不住搖著頭,不願接受這個可能,但又一時尋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怎麽證明你是他。”

  嘖……沒想到來了仙俠世界還要面對“證明我是我”這種破問題……季平安用吐槽緩解起伏的情緒,他笑容斂去,神色淡漠,分明站立的位置比對方更低。

  可這一刻,雙方心態上卻調轉過來,季平安俯瞰對方,眼底是不屑:
  “讓我想想,當年你是如何跪地求饒,痛罵四聖教主歹毒,威逼利誘你成為教中‘護法’,聲稱所殺之人,所為之惡,所犯之罪都乃迫於無奈,懇請我寬恕的?”

  “讓我想想,你是如何搖尾乞憐,甚至自廢一臂,將全身家當拱手奉上的?”

  “讓我想想,你又是如何掩藏罪證,將那些被你捉來的無辜‘爐鼎’提早掩埋在黑風林內,企圖蒙混過關的?”

  “讓我想想……”

  季平安語氣平淡,逐一例數對方昔年所犯下的行徑。

  當年,四聖教能在江湖中稱霸,固然有在武道上堪稱驚才絕豔的四聖教主的緣故,但也少不了底下聚攏的一群幫手的“功勞”。

  尤其亂世,更造就殺孽無數。

  為了拔出這些魔道中人,季平安與神皇沒少費力氣,朱尋也正是在那時被殺。

  此刻,聽聞眼前的年輕人例數罪證,朱尋臉龐愈發扭曲,腦海中,一些塵封的,不願面對的久遠記憶浮現。

  一股強烈的屈辱,憤怒,以及仇恨的情緒化作怒火,燒灼炙烤著他的神經。

  “住口!”終於,他近乎歇斯底裡吼出這句,眼底懼意給憤怒壓下,說道:

  “是你又如何?如今不比當年,你如今還有幾分本領?這麽短的日子,我不信你那所謂星官體系,修為恢復的能比我們快!”

  說著,他找到了底氣一般:
  “我承認你當年厲害,可快過去五百年了!你以為,還能拿捏本護法?若真有這個本事,還能容許我活著?怕是你修為沒剩下多少,所以刻意說起這些,想要撼動我的道心……”

  朱尋越說,越覺得有理。

  眼睛不由亮了起來,頭頂的骷髏圖騰重新穩固下來。

  甚至,生出一股隱隱的期待,倘若眼下自己實力更強,那麽豈不是復仇的天賜良機?
  讓大周國師,也如自己當年那般搖尾乞憐,會是怎樣的滋味?
  朱尋只是幻想,就渾身激動地顫抖,呼吸急促,有些迫不及待。

  若非心理陰影太大,他早已按耐不住出手。

  季平安憐憫地看著他,說道:

  “何必自欺欺人?這種自我安慰的話,若是你的主子在這裡,或還有幾分底氣,至於你,當年我還是凡人時,你便已是修士,當我神藏時,你還是那個不入流的小修士。”

  朱尋被戳到痛處,臉龐漲紅,怒不可遏。

  手中原本垂下的短刀再一次抬起,朝季平安劈斬過去。

  當這柄刀落下的同時,仿佛牽動了半空上的圖騰,骷髏開始扭曲,坍縮,亦或者被這柄刀“吸”了進來。

  與此同時,刀刃蒙上紅黑的輝芒。

  嗤嗤聲裡,風聲被切碎了,一股鋒銳的氣息仿佛要切開一切。

  季平安歎了口氣,他本想繼續套取更多的信息,但不知對方是惡念入腦,以至於魯莽,還是足夠謹慎,看樣子……

  “只能殺了問靈了。”

  說話間,他收起了戒尺,空出了一根手指,輕輕朝前方戳去。

  他的動作很輕柔,很慢,不帶煙火氣,可舉手投足間,卻有難以形容的韻味。

  烏雲後,星月輪轉,最終在他指尖綻放出一縷星光。

  繼而,那星光拉長成了線,便成了足以洞穿一切武器。

  這不是星官的典型術法,同樣算是一門“絕學”,獨屬於“太陰”途徑的絕學。

  “星束。”

  下一秒,昏暗的院中突然亮了一瞬,也只是一瞬,如同閃電劃破夜色,繼而消失無蹤。

  季平安指尖的星光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唯有仔細去觀察,才會發現在他手指的方向上,空氣中殘留著一道格外漆黑的“焦痕”,正緩緩蠕動愈合。

  朱尋舉刀站在不遠處,還維持著進攻的姿態,額頭上卻已多出了一枚血洞。

  “噗。”

  一股沸騰的血竄出,形成一條朝下彎曲的細柱,他的眼孔灰暗下去,臉上猶自殘留著驚恐與茫然。

  似乎,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舊不明白為何季平安的修為,“恢復”的如此之快。

  而失去了他的操控,他手中的刀也震顫起來,好似要崩裂開,季平安閃身上前,及時奪過,將其丟入道經。

  此時,被突然強行拉回道經內的薑薑正坐在擺放了藏書的竹樓上,兩隻手在身體兩側撐著屋頂,雙腳垂在樓頂邊緣晃啊晃。

  抬頭,就看到天穹中一柄刀爆炸開來。

  薑薑:??

  ……

  隨著短刀消失在現實世界,季平安清楚地察覺到宅院周遭,一股無形的屏障破碎開。

  紊亂的天地靈素朝四周擴散,凡人對此不會有所察覺,但在修行者“眼中”,無比清晰。

  不敢耽擱,季平安垂眸望向地上的屍體,眼眸轉為灰黑,右手虛抓。

  可令他意外的是,朱尋的屍體上卻並無靈魂生出。

  “怎麽回事?”

  季平安心頭一沉,他本想殺人問靈,但顯然結果並不遂他的意。

  “沒有靈魂?不可能……還是說,他的神魂被什麽力量封禁起來了?”季平安心念一動,蹲下在他的屍首上翻找起來。

  很快的,找出了包括錢袋在內的一些雜物,不知道是不是“重生”歸來的太突然,缺乏準備。

  這名四聖教堂主,前護法極為貧窮,除了那柄刀外,半點法器都沒。

  倒是當季平安摸到其胸口位置,翻出一塊奇怪的東西。

  不規則棱形,青灰色為底,其上隱約烙印著細密繁雜的暗金紋路,材質有金屬質感,卻不似已知的任何鐵、銅等物。

  “咦?”

  當季平安將其持握於掌心,他驚訝發現,自己體內的靈素異常活躍,憑借“星官”途徑的優勢,他立即意識到,這塊碎片中蘊含著強烈的“星光。”

  難道……

  這個刹那,季平安腦海中浮現出當日“群星歸位”時,那場奇異的流星雨。

  “地上的物件,除非刻意鍛造,或極罕見的天材地寶,否則不該有這樣濃鬱的星辰力量,而且……它並不是藏在衣袋內,而是貼著朱尋的胸膛皮膚,與其說是藏在身上,更像是……從體內,析出?”

  季平安心中千頭萬緒,攥著碎片,隻覺自己觸及了某種真相:

  “朱尋本該是已經死去的人,卻以某種方式,以新的身份‘重生’,回歸凡塵。”

  “而其‘重生’的時間點,從行為反推,很可能便是那場流星雨後。”

  “其死後,身上多出了一枚蘊含星光力量的碎片,其神魂則消失不見……難道,是被碎片吸入其中?亦或者,更大膽些的猜測,這碎片就是‘隕石’留下的殘骸,它的神魂本就附著於其上,這個中年人的身體,只是外在的載體。”

  “而從我之前的試探上,可以判斷,他只是對我的到來吃驚,但對於我的‘回歸’並不驚訝,也就是說,在他看來,我與他一樣,同樣是‘死而複生’之人……”

  “恩,這個判斷並沒錯,但我與他‘重生’的方式顯然不一樣……”

  “所以,那一晚,墜落九州的每一顆星辰,是否都附著了一個死去之人的靈魂?並幫助其重生?但流星的數量雖多,卻也還是有限的,所以到底有哪些人重生了?背後的規律是什麽?星空中又藏著怎樣的秘密?”

  季平安頭腦欲裂,無數念頭起伏。

  對於這個可能,他並非全無猜測——那一晚,他目睹桃樹下雕像碎裂,便生出類似的猜想。

  卻因為太過荒誕,而不敢確信。

  直到方才,朱尋親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才讓猜測成為了真實。

  “所以……我的老朋友和敵人們,你們有多少已經歸來?又在以怎樣的身份,生活在九州的哪裡?”

  “還有……她們……有沒有……”

  季平安站在原地,仰頭望著熟悉又陌生的星空,突然感覺自己無比渺小。

  與此同時,他胸腔內,那一顆並不年輕的心臟,卻開始“砰砰”狂跳,熱烈的,激動地狂跳……

  他以為,自己活了這麽久,早已不再會熱血,可這一刻,季平安卻難以遏製心跳。

  作為一個孤獨走過無數春秋的老怪物,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單,可想到那些老朋友也許已經歸來,他仍生出強烈的尋找他們和她們的衝動。

  “你……怎麽了?”

  直到薑薑強硬地從道經中鑽出來,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季平安才恍然回神。

  看到了被炸的灰頭土臉,眼神幽幽的器靈小姐。

  “沒什麽。”

  “你在笑。”薑薑認真指出。

  季平安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自己不知不覺揚起的嘴角,笑道: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薑薑沒能接梗,一卡一卡地說:“你剛才,為什麽,拉我回去。”

  季平安理直氣壯:“我想藏一點底牌和隱私。”

  薑薑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機斷絕的朱尋,接受了這個解釋,提醒道:“我建議,你盡快,毀屍滅跡,離開。”

  季平安“恩”了一聲,斂去笑容,意識到自己停留太久了,確認朱尋身上再無價值。

  他手指搓了搓,抖出兩朵火焰,將朱尋與另外一邊的倒霉蛋壇主一並燒成灰燼。

  旋即,又快速進屋,搜尋了下可能存在的有價值物品,沒來得及檢查,就聽到放風的器靈小姐提醒:

  “有強者在靠近,快走!”

  官府的人嗎……季平安雖好奇,但考慮到薑薑的“隱身”並非萬能,且自己強行以“破三”修為,施展絕學,體內靈素已經幾乎抽乾,不宜與人交手。

  從心地選擇離開。

  ……

  也就在二人遁走後,馬蹄聲驚醒了這片民宅,家家戶戶,犬吠燈明。

  不多時,虛掩的院門外,唏律律的馬聲停下,繼而一道身影縱身躍入院內。

  正是頭戴烏紗翼,穿黑色窄袖武袍,同色披風,腰間懸黑金刀鞘的女武夫。

  夜紅翎靴子甫一落地,以雙腳為中心,地面塵土徐徐擴散成環。

  她漂亮的臉蛋上,劍眉微挑,雙眸如電,沉聲道:“人已經離開很久了,進來吧。”

  話落,呼啦聲裡,一名名斬妖人持刀湧入,望著庭院中明顯的戰鬥痕跡,與紊亂的天地靈素,難掩驚色。

  一群人原本是給集會場所吸引來東城,結果還沒等抵達,夜紅翎就感應到這邊方向異常。

  留下一隊人繼續趕往目的地,她帶著一隊人馬趕往這邊。

  可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

  “司首,這地上有人形灰燼,還沒給風吹乾淨。”矮胖官差眼尖,盯著地面咧嘴:

  “這手法,有點眼熟啊。”

  “看來,上次那個潑皮未必是給這幫人滅口的,也有可能是有人捷足先登,也在調查此事。”

  這個邏輯很好推斷。

  夜紅翎緩緩邁步,臉色沉凝地走到庭院中央,將周遭的痕跡收入眼底,繼而閉目,在腦海中推演雙方交手的過程。

  無人打擾。

  片刻後,夜紅翎撐開眼睛,吐了口氣,說道:

  “死者至少破一以上,強的一個可能有破三,死亡的兩人應該是同夥,皆修行《登仙錄》,殺了他們的人疑似與道門有關,起碼,掌握五行術法。實力……很強。”

  由於道術傳播廣泛,江湖上同樣流傳多種道法,所以這裡用的“疑似”。

  “司首,房間中發現了大量抄寫好的《登仙錄》。”一名斬妖人從房屋內走出,匯報道。

  有老成持重者說:“看來,這裡很可能就是源頭,死者或許就是那幕後之人。”

  夜紅翎一言不發,沉默片刻道:

  “你們去周圍詢問,看是否有百姓目睹,或知曉這邊的情況。”

  “是!”

  一群官差散開,各自去敲門。

  夜紅翎則沉默思索著什麽,過了一會,又有馬蹄聲傳來,是之前分出的隊伍回稟,帶隊的高瘦官差躍下馬,按滅腰間用來定位彼此的腰牌,興奮道:
  “司首,大發現!”

  夜紅翎坐在台階上,托腮思考,聞言抬頭,言簡意賅道:“說。”

  高瘦官差說道:

  “我們在那邊發現了數名被火焰道術殺死的武夫,同時,還有一群被打暈了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一群人在進行某種集會……”

  他將自己目睹的情況說了下,又補充道:
  “我們將那群百姓弄醒,詢問得知,這夥人乃是四聖教發展的教徒……只是這群人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正在祭祀,然後就暈過去了。但從現場痕跡看,應該是有人破壞……”

  四聖教!
  夜紅翎聞言,霍然起身,眼睛中掠過犀利亮光:“消失了幾百年的那個四聖教?”

  “是。”

  夜紅翎心頭掀起風浪,身為坐鎮江南的斬妖司首,她豈會對這個名字陌生?

  所以,城中壯大的神秘教派,是這個。

  再結合兩個現場的關聯……她捏了捏眉心,沉沉吐出一口氣:“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了什麽?官差們詫異。

  只見夜紅翎按著刀柄,飛快下令:“汝等留下,繼續詢問盤查。本官這就前往府衙匯報。”

  “這麽晚了,知府大人恐怕已經……”有人遲疑。

  夜紅翎淡淡道:“那就把他從婆娘身上拽下來。”

  說話間,這位第一女武夫已跨上黑馬,抖動韁繩,朝府衙狂奔,隻留下一群官差面面相覷。

  都意識到:這是真出大事了。

  ……

  同一個夜晚。

  就在東城的戰鬥余波,在城內發酵傳播的同時。

  余杭城東南角,秦淮河支流旁,近乎郊外的地方,坐落著一座獨立的建築,其中一座高樓格外醒目,隔著老遠,都能望見。

  那由白色石頭鋪成的台階盡頭,緊閉的大門上,懸著“陰陽學宮”的牌匾。

  與香火鼎盛,距離人煙更近的三清觀不同。

  作為欽天監的下屬機構,陰陽學宮負責記錄星象,預測雨水等事,更遠離人煙。

  只是這晚,學宮內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咚咚咚。”

  當值班的一名“陰陽人”提著燈籠,一邊喊著“誰啊”,一邊拉開門栓,打開大門時,驚訝看到,門外站著一個身披古怪長袍,白須白發,老學究模樣老者。

  “呃,老丈找誰?”開門的陰陽人是個年輕的,也不是修行者,只是凡人。

  所以語氣還算客氣。

  人在江湖,漂到失聯的欽天監正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老夫尋你家學監。”

  學監,即學宮的長官,但因為天文機構嘛,雖然也有官身,但純粹的清水衙門,沒啥權力,相比下官場風氣也很淡。

  陰陽人遲疑道:“那您是……”

  “哦,險些忘了。”

  欽天監正笑眯眯地伸出乾瘦的手指,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並渡入靈素點亮,繼而,那灰黑色的令牌上有一束流光勾勒出“司歷”二字。

  陰陽人大驚失色,忙不迭躬身行禮:“學生見過司歷大人。”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老者是欽天監的長官,而“司歷”這個級別,對應著“執事”,在神都裡都已算小有身份。

  何況在地方。

  若論級別,司歷是與宮中學監同級的人物。

  可他若知曉,眼前人的真實身份,乃至“觀天”境強者,欽天監如今的第一人,不知會作何感想。

  “不必多禮,老夫此番來余杭巡行,落個腳罷了。”老監正和善地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他扭頭朝遠處,燈火點綴的余杭主城方向望了一眼,微微蹙眉。

  處於星官的本能,他抬手抓住一隻烏黑星盤,進行佔星推演,繼而輕咦了一聲。

  “司歷大人,您這是?”陰陽人羨慕地望著星盤,知道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佔星術了。

  欽天監正疑惑地搖搖頭,咕噥道:“沒事,心血來潮罷了。”

  方才,他隱約感應到城中星光波動,但仔細推演後,卻沒有任何結果。

  “近來九州不太平,老夫越發疑神疑鬼了。”

  監正搖了搖頭,扭頭又看了眼城西的方向,心想過兩天,倒是可以去見見某個姓齊的家夥,正好詢問下對方余杭這邊的情況。

  ……

  瀾州,余杭城以南方向,有群山。

  山中虎嘯猿啼,松林翠柏,溪流瀑布,四季如春。

  終年有雲霧籠罩盤亙,遠遠望去,有仙山氣派。

  整個瀾州百姓都知道,這裡是禦獸宗的山門所在。

  只需從山腳下的小鎮獲得憑證,再穿過雲霧,就可以看到一片建造在山中的,近乎與世隔絕的恢弘建築群。

  此刻,禦獸宗內門中,一條蜿蜒的走廊內。

  欒玉邁步行走其間,胸脯高聳的成熟美婦臉孔明豔大氣,只是氣質的冷豔令人難以親近。

  沿途,提燈巡邏的弟子皆駐足行禮:“欒長老。”

  欒玉“恩”了一聲,掠過眾人,一直抵達山腰處一座巍峨的三層古樓,其木柱深紅如火,拱角飛簷漆黑如墨。

  簷下懸著一枚枚燈籠。

  欒玉走到樓下,喚了聲:“禦主。”

  便見一樓緊閉房門自行打開,延伸出一條內置的樓梯,欒玉一步步走上,抵達三層臥房。

  偌大的一整層,皆垂掛輕紗帷幔,此刻,齊紅棉正面朝敞開的“落地窗”,沐浴在燈火與星光中。

  她鳳眸緊閉,腰背挺直,身上的深紅霞衣披散,頭頂小鳳冠端正。氣質雍容、威嚴。

  賽雪的肌膚在燈火下仿佛白玉般瑩潤。

  “何事?”齊紅棉沒有回頭,盤膝問道。

  欒玉垂首道:“方才城中傳來消息,通稟了一樁事,涉及四聖教。”

  本來維持著高冷人設的齊紅棉猛地睜開雙眼,眉頭顰起:“當年那個四聖教?”

  “是。”欒玉道:“事情還要從城內近來發生的幾件怪事說起……”

  禦獸宗作為瀾州本地宗派,耕耘近千年,其雖距離余杭不近,但觸手早已蔓延到城中各處。

  且不說城中為宗門打理生意的“代理人”,光是安插收買的,處於城中各個勢力的人員,就有數百人。

  除非是一些絕密信息,否則或早或晚,都會用兩地法陣,作為媒介傳遞到宗派本部。

  當夜紅翎將事情通報給府衙後,關於事件的消息,便通過秘密渠道,傳遞到了欒玉手上。

  而隨著欒玉的講述,齊紅棉的眉頭也逐漸皺起:

  “所以,有人扯著四聖教的虎皮,在余杭城內擴張?但被某個神秘高手破壞了?”

  “是。”欒玉點頭,小心翼翼看了自家禦主一眼,說道:

  “按理說,這等小事不該打擾,但我思量,涉及四聖教,又是這個關口……”

  “你做得對。”齊紅棉站起,轉回身來,居高俯瞰後者,猶如一名真正的女皇般,道:
  “九州動蕩,便無小事,傳令下去,命城中的探子繼續調查,我要知道詳細後續,包括那名所謂的‘高手’來歷。”

  “是。”

  齊紅棉又道:“此外,命宗內在外弟子撤回,宗內弟子加緊修行。”

  欒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同樣應下。

  齊紅棉想了想,又說:“元央可還在宗門內?”

  欒玉說道:“已經去往余杭歷練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元央說,那季平安也是來瀾州歷練,我想著,她怕不是去尋那星官了。”

  季平安……齊紅棉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年輕人寧和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煩躁,淡淡道:
  “知道了。”

  欒玉眨眨眼,拱手告退,心中奇怪,分明只是個小星官,縱使在大賞中奪魁,晉升破三。

  可以齊紅棉的境界去看,也仍舊不值一提,可好像每次在禦主面前提及此人,齊紅棉都會流露出冷漠威嚴以外的情緒。

  挺神奇的。

  ……

  ……

  老柳街口。

  黑暗中,季平安的身影一寸寸被塗抹出來,他摘下鬥笠,丟入道經,身影飄入寧靜祥和的街巷,沒有走門,而是翻閱院牆返回住處。

  四方小院內,房間窗子都亮著,可以看到窗戶紙上倒映出的人影。

  他甫一落地,家中三人組就立即推門走出,神色各異。

  聖女的反應最直接,她叉著小腰,眉毛豎起,一副“嘿嘿嘿給我逮個正著”的模樣,大聲道: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查案了?!”

  黃賀的舉動最正常,好奇道:

  “公子,我們之前沒找見你,才知道你出去了。”

  沐夭夭嘴巴裡鼓囊囊的,在嗦粉,手裡還捏著筷子,吸溜吸溜走出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好奇,又尷尬,畢竟季平安走前,是給她安排了修行任務的。

  這會給他盯著,眨眨眼,舉起碗筷:“吃粉不。”

  不……我不是六子……季平安歎了口氣:

  “你吃吧。”

  “哦。”沐夭夭開心地應了一聲,為逃過一劫而欣喜。

  季平安無奈地挪開視線,不去搭理這個吃貨,心想等徐修容破關到來,自己勸她不如重新建個號,沐夭夭這號明顯養廢了。

  “進屋,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們說。”季平安壓下吐槽欲望,臉色凝重道。

  三人對視一眼,心頭莫名一凜,察覺到氣氛的變化。

  ……

  房間內,幾人圍坐在圓桌旁,等待一個解釋。

  而季平安也沒有掩藏,直接將自己今晚的行動簡要敘述了一番,只不過隱去了部分關鍵的細節。

  隻談及,自己通過佔星獲得線索,參加集會,又順藤摸瓜找到朱尋,並通過敵人自曝,確認了對方重生者的身份。

  之所以,他選擇將這些情報分享,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方面,這個消息無法隱藏,當日流星墜落的數量可不少,遍及各地,季平安能探知到的,其余幾大勢力,包括朝廷或早或晚,也都能知道。

  甚至於,他懷疑,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察覺這個秘密的人。

  一個消息若無法獨享,那就要想辦法,利用時間差盡可能搶先行動。

  但以他目前手中所能調用的勢力,並不足以撬動九州局勢,所以,借欽天監乃至於道門的力,就是最好的選擇。

  另一方面,三人關系與他足夠親近,若是什麽都隱瞞,反而不好,適當地透露情報,反而可以讓小團隊更有凝聚力。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而按照我的推測,這個東西,可能就是隕石碎片。”

  季平安抬手,將那塊不規則的星辰碎片丟在圓桌中央。

  “當啷!”

  其砸在木桌上,發出悶響,而周圍的三個人卻早已聽得呆住了,沒能做出反應。

  黃賀愣在原地,懷疑自己聽錯了。

  沐夭夭一臉懵逼,圓潤的小嘴張大,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俞漁雙眼失焦,仍舊在消化季平安拋出的秘密,好一陣,她才結巴地,瞪著他道:

  “你你你……說,那些飛星,是歷史上,本該死去的人?他們,活了?”

  季平安頷首,端起茶杯抿了口溫水,道:
  “雖然可能有些難以令人接受,但看樣子,是的。”

  咣當!

  俞漁想要起身,卻一個趔趄,險些撲到季平安懷裡,失聲道:
  “這怎麽可能?哪怕是神藏境界的修行者,死了也就是死了,就連大周國師,活了幾百歲,不也人死如燈滅?壽元枯竭?你現在跟我說,他們活了?你還讓我相信?”

  戲精少女的三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而其余兩人也沒有好多少。

  季平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冷靜,坐下聽我說。”

  ……

  ps:感謝內鬼萬賞!!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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