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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不修行》第154章 五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求訂閱月
  第154章 五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求訂閱月票)
  “哢嚓!”

  夜色中,季平安的右手有如塗鴉般,憑空從空氣中顯露出來,繼而沿著手臂蔓延向上,逐漸勾勒出一道戴著鬥笠,黑霧遮面的人影。

  這一幕無比詭異,無論是交戰雙方,亦或者宅子中那些拔刀武夫,都完全沒有料到。

  直到劇烈鑽心的疼痛,沿著神經襲入大腦,黑袍壇主才猛地醒悟,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呼,眼底噴湧出憤怒與驚恐。

  這個人,從哪裡來的?
  自己等人身邊,何時還藏匿著這樣一位高手?莫非,是眼前敵人的同夥?
  念頭起落的同時,殊不知對面的方鈴同樣茫然困惑。

  她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明白發生了什麽,愣了兩秒,直到身體在重力下朝下方墜落,眼底才綻放出希望之光。

  是誰?

  官府的強者嗎?不……不像。

  方鈴宛若河流中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亦或者墜入深淵者,被一雙手拉回人間。

  渾身的負面狀態飛快退散,心中被勾動的惡念也如陽光下的雪人,冰消雪融,身體重新變得輕盈。

  “不!”黑袍壇主盛怒下,另外一隻手一掌朝季平安拍去,五根手指纏繞濁氣,嘗試勾動他心中的惡念。

  “愚蠢,這個時候不跑,還繼續動手,果然是被惡念侵蝕了腦子的東西。”

  季平安搖頭,輕輕一推,赤紅的火焰憑空燃起,黑袍護法啊呀一聲,慘叫著倒飛出去。

  意外的脆。

  正如方鈴判斷的那般,這名所謂的“壇主”,真實武力並不高,只是依仗道術,才顯的格外強大。

  黑衣壇主落地後,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喊了一聲:
  “給我殺了他!”

  旋即,腳下騰起一股黑煙,將其包裹,飛速遁出民宅,朝遠處狂奔。

  那一名名武夫一時愣在原地,而季平安卻沒給他們思考去留的機會,彈出一枚枚火焰子彈,將其心臟一一洞穿。

  幾名武夫雙目圓睜,直挺挺倒下,死不瞑目。

  這一幕看的方鈴呼吸一僵,渾身冰冷,望向季平安的目光愈發敬畏。

  而對季平安來說,這些皈依了四聖教的“正式成員”已經沒有拯救的價值。

  每一個都惡念纏身,顯然都修行了《登仙錄》,不是什麽好人。

  相較下,屋內那些愚昧的教眾,雖也未必善良,但起碼還有拯救的必要。

  在他方才走出來時,便已悉數打暈,等之後官府來收拾爛攤子吧。

  “前輩……”

  方鈴劫後余生,既敬且畏地看著徐徐落地的季平安。

  可惜,這個時候的她無法看破鬥笠下的迷霧,否則必然會無比震驚地發現,眼前的高手便是他的鄰居租客。

  季平安眼神古略顯古怪地看著她,雖然沒有解開面巾,但隻從聲音就足以辨別出“女房東”的身份。

  正如他所預料的,對方能孤兒寡母守住產業,並不簡單。

  “聽雪樓?”季平安瞥了眼她腰間的一排暗器。

  並不是每個用暗器的都是聽雪樓弟子,但其獨門的暗器手法卻做不得假。

  方鈴忙拱手作揖,神色黯然:

  “棄徒罷了,不敢再提師門傳承。”

  嘖……你這話聽著還挺有故事的……季平安刻意用沙啞而冷漠的聲線道:
  “滾吧,此事不是你所能參與的。”

  說完,他飛掠出民宅,朝遠遁的黑袍壇主追趕——

  他並不擔心跟丟,因為薑薑已經尾隨了過去,憑借道經與之的感應,可以輕松定位。

  而與方鈴的交談,也並非耽誤時間,而是在刻意放水……相比於殺死一個小壇主,用他釣魚才更恰當。

  “前輩……”方鈴怔然,還想說什麽,卻發現人已消失。

  這個宅院中隻空留一地屍體,周遭的一些民房中,有陣陣犬吠,顯然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關注。

  不敢耽擱,方鈴心有余悸地逐一收回丟出的暗器,這才趁夜色歸家。

  ……

  斬妖司衙門,燈火通明。

  大部分朝廷武者都已歸家,但也留下部分人輪值。

  衙門後院,一座氣派的堂口內,夜紅翎端坐案前,閱讀卷宗。

  棕色桌上,一盞油燈靜謐燃燒,白色的燈罩暈染出橘色的光。

  照亮了桌上一封封卷宗、司首漂亮的臉蛋、她身上的武官袍服、頭頂的烏紗翼,以及那一對宛若小刀子般的鋒利的劍眉。

  “呼。”夜紅翎丟下手中寫滿墨字的紙卷,有些疲憊地靠坐,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是難以掩藏的憂慮。

  “押鏢隊伍遭劫。”

  “魔門功法的散播。”

  “神秘教派的布道。”

  身為衙門,在情報搜集上佔據地利人和。事實上,她比季平安更早察覺城中異常。

  只是,作為武夫途徑的官差,辦案更多依靠的還是頭腦,查找線索,推理真相。

  和“星官”這種bug開掛式的“推理”,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夜紅翎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嘗試從一堆卷宗與案件中,尋找共性與聯系,前幾日,她尋到的潑皮就是一條重要線索。

  只可惜,被人提前滅口。

  “這些案子,看起來彼此沒有關聯,實則細查下去,卻是千絲萬縷。”夜紅翎思忖著,站起身,在室內緩緩踱步。

  就在這時候,突然,堂口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逐步逼近:

  “夜司首!屬下有事匯報!”

  夜紅翎霍然扭頭,盯著緊閉的房門:
  “進來說話。”

  房門被推開,那名高瘦官差氣喘籲籲,說道:

  “夜間巡檢匯報,說東城發生一起恐涉及修行者的事件,具體情況不明。”

  東城?!
  夜紅翎眼眸一眯,道:“備馬,叫上值夜的人手,去看看!”

  “是!”

  高瘦官差應聲退走,夜紅翎幾步走到牆邊,抬手一抓,“呼啦”一聲扯下黑色披風系在身上,又抓起佩刀。

  不多時,斬妖司衙門外,一隊奔馬邁開鐵蹄,朝城東疾馳。

  引得沿途百姓側目,不知發生了什麽。

  ……

  更早些時候。

  某座偏僻的宅院中,一間昏暗的房間內。

  盤膝打坐的中年人緩緩睜開雙眼,那張略顯扭曲、陰鷙的臉上,帶著冷漠與憤恨。

  作為散播《登仙錄》的幕後之人,他的心情很不好。

  原本,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可這兩日,先是朝廷開始對諸多的線索進行調查,他執掌的這部分四聖教徒被迫轉移。

  停止延伸的觸角。

  接著,便是前兩日修行時,不知被什麽人闖入“情緒之海”,隔空將他擊傷。

  當時,他既驚恐又震怒,以至於他這兩日都未敢再次重建那片空間,消耗了不少積累養傷。

  好在他神魂足夠強大,幾日的功夫,已經差不多緩和。

  這才嘗試重建,只可惜,經過那一次撞擊,以及連續幾日的“斷連”,原本日益壯大的下線們少了不少。

  惱怒下,他一口氣將“在線”的幾個修行者吞噬掉,才泄掉心頭怒火。

  “是時候後蟄伏一陣子了,等今日集會後,便轉換個陣地。”

  他思忖著,反正教主安排的事已經完成,沒必要再冒險藏在城中。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他豎起耳朵,猛地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中年人身影一閃,推門走出,恰好一片陰雲遮蔽了夜空,天地一片黑暗。

  一道裹著殘破黑袍的身影,逃命一般,撞開了緊閉的院門,身上還帶著焦黑的痕跡,看到後者哀嚎一聲:
  “堂主,救我!”

  中年人悚然一驚,借助熹微的星光,他清楚看到對方本來蒙著面紗的臉孔,一片焦黑血霧,仿佛給烈火舔舐過。

  且其雙眸赤紅,一副惡念瀕臨失控的征兆。

  “怎麽回事?你不是去主持集會?難道撞上了斬妖人?”陰鷙中年人眉毛狂跳,右手按住刀柄,眯眼問道。

  黑袍壇主說道:“不是官差,是個會馭火的修士……”

  他結結巴巴,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下。

  中年人冷冷道:“所以,伱成功逃了回來?直奔我這裡?”

  後者“恩”了一聲,並沒有察覺出前者話語中的含義——湧動的惡念對心智的侵蝕發揮作用,令他的頭腦變得蠢笨,行事更趨於本能。

  蠢貨……中年人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警惕地四下打望:
  “你確定,那人沒有跟上來?”

  壇主愣了下。

  就在這時候,空氣緩緩扭曲,穿著尋常青衣,戴著鬥笠的季平安緩緩顯出身形,笑吟吟看向二人:

  “看來,修煉《登仙錄》的也不全是腦子壞掉的家夥。”

  旁邊,薑薑保持著半透明狀態,懸浮地拉遠距離,悄然封鎖掉二人身後的方向,以防其逃走。

  “堂主,就是他!就是他傷了我,破壞了祭祀聖師的儀式!”

  被燒得毀容的壇主厲聲道。

  他語氣憤怒中夾雜興奮,似乎為對方的“自投羅網”而高興。

  卻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中年人臉色無比凝重,如臨大敵。

  “堂主,殺了他,殺了他為我……”

  正說著,聲音戛然而止,黑衣壇主愕然低頭,看著胸膛刺出的刀尖。

  然後一寸寸扭回頭,難以置信的盯著身後執刀的中年人,仿佛在問為什麽。

  可卻已沒了機會,他僅剩的靈素以及強烈的惡念,化為一縷縷黑氣,從傷口處沿著刀刃匯入中年人的掌心。

  被其吞噬煉化。

  季平安冷眼旁觀,並未急著出手,只是憐憫地看著這一幕:
  “四聖教還是與當年一樣,殘暴不分敵我。”

  穿著短衫道袍,手持半米長弧形尖刀,頭髮散亂,面容陰鷙的中年堂主緩緩抽刀,任憑被抽乾的屍體倒在地上。

  遍布紅血絲的眼球盯著季平安,說道:

  “人丹罷了,若非聖教重現,急需人手,這種貨色也配任壇主?”

  他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傲氣。

  並未對季平安那句話起疑——畢竟,四聖教雖消亡許久,但江湖上還保留著相關傳說。

  季平安饒有興趣道:“所以,你就是那個幕後散播《登仙錄》的魔道修士?”

  中年人身軀緊繃,保持著隨時出刀的姿勢:“閣下又是何人?”

  季平安笑道:“你不認得我?前日,情緒之海中……”

  中年人聞言,額頭青筋綻開:“是你!?”

  雖有些許猜測,但確認這名破壞集會,並尾隨地上的蠢貨追殺過來的神秘人就是前日擊傷自己的凶手後。

  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騰起。

  這一刻,些許試探的心思也淡了,中年人骨節突然“劈啪”作響,抬起手腕一甩,黑氣如墨汁般掉落。

  每一灘中,都鑽出一個臉色猙獰的大頭娃娃。

  稚嫩的臉上,表情各異,或貪婪、或殘暴、或嗜血、或暴怒……這是魔道術法中的馭魂術。

  凝結惡念為魂,乃是一種專傷神魂的術法。

  “去!”中年堂主厲聲叱道。

  話落,這些大頭娃娃尖叫著發出魔音,前一刻,還如脖頸上拴著鐵鏈,瘋狂咆哮的狗子。

  這一刻,狗鏈斷了。

  季平安站在庭院門口,抬眸審視著疾馳而來的一群娃娃,右手虛抓,一根褐色為底,點綴綠意,上粗下細的調轉過來,輪圓了平靜揮出。

  “嘭嘭嘭!”

  一隻隻娃娃被皮球般打的倒飛出去,在半空反轉,“嗷嗷”地痛叫。

  臉上浮現出誇張的痛苦神色。

  與此同時,院中青磚裂開,泥土隆起,探出泥土凝聚的手臂,朝中年人抓去。

  “土行術法?!”

  中年堂主眼神一凝,騰躍而起,道袍緊貼皮膚,布鞋踩踏空氣,腳尖落下處宛若踏足水面,蕩開層疊漣漪。

  呼吸間,拉出殘影抵達季平安面前,手中纏繞惡念的一刀發出尖銳嘯鳴,直直鑿擊面門。

  這一擊極為突兀,速度堪稱恐怖,刀出的同時,季平安心頭七情六欲噴湧。

  眉心有黑氣凝聚,瞳孔倏然呆板,失去色澤,仿佛被抽離了靈魂的布偶。

  遠處,薑薑抱著肩膀,尖頂的巫師帽子軟軟垂下,本來在看戲,可見狀仍舊一驚,就要騰身過去援救。

  可下一秒,她邁出的腳尖停在了半空,又緩緩收了回來。

  只見季平安毫無神采的眸子眨了眨,溢出一絲笑意,空余的一隻手中,袖口滑出一根毛竹製成的戒尺。

  輕輕一打。

  “叮!”

  戒尺與短刀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中年堂主臉色驟變,隻覺一股酥麻感溯著刀柄,一路摧枯拉朽般襲入手臂。

  繼而,右臂整個失去了知覺,軟軟垂下,短刀也跌落在地。

  “金行道術?!道門高手?”

  若說此前,單一的五行術法,還難以確定,但連續目睹多種道術,他下意識將季平安視為道門中人。

  我欽天監星官這麽沒牌面嗎……季平安不滿,輕輕踏地,地面隆起一根跟尖刺,逼的中年人左衝右突。

  “若只是這點本事,就隨貧道去三清觀走一趟吧。”季平安打蛇上棍,笑了笑說。

  薑薑木然,心想你這家夥披馬甲還上癮了,一會本座,一會貧道……這也是人性嗎。

  “好好好。”中年堂主突然笑了三聲,仿佛給逼出火氣。

  這一刻,他突然抬手橫掃,將一根根土刺繃斷,土石紛飛間。

  雙手於胸前掐訣,深深吸了口氣。

  登時,夜幕中忽有風起,以他為中心,周遭的天地靈素瘋狂聚集,給他吞入腹中。

  繼而,他渾身的皮膚皸裂,毛孔中湧出絲絲血線,勾結成一張骷髏狀的圖騰,懸浮在頭頂。

  空洞的眼眶盯著季平安,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彌漫。

  這一刻,就連身為器靈的薑薑都打了個哆嗦,眼神微變。

  季平安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卻並非因為對方的魔道功法。

  事實上,這根本也不是《登仙錄》中記載的法門,而是一門絕學。

  所謂絕學,便是某些修行者根據平生所學,獨創出的,獨屬於自己的術法,其威力往往極強。

  也因根植於自身,所以難以傳授給他人,絕大多數絕學,都隨著創造者的死亡而消失在這個世界。

  而眼前這門絕學,季平安認識,可在他的記憶中,掌握這門絕學的人,早已死去數百年。

  狂風吹過庭院,四周的樹木發出嘩嘩的聲響,整個庭院上空都被龐大的骷髏虛影遮蔽,仿佛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一方是凌空而立,手掐法訣的魔道士。

  一方,是仿佛被恐懼震懾,失去反抗能力的鬥笠青年。

  中年堂主抬起左手虛抓,地面上,那一柄丟掉的短刀兀自顫動,嗖地飛回了他的掌中。

  他俯瞰季平安,布滿紅血絲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瘋狂:

  “能死在老夫這招絕學下,你該榮幸。”

  他的語氣驕傲,分明是中年人的外表,語氣卻格外滄桑。

  大概是確信自己的勝利,加之有感而發,他語氣低沉地緩緩舉起短刀,有些遺憾地說:
  “可惜,這絕學重現人間,第一次飲血,卻是給了你這個無名的小輩……”

  說話間,他手中刀緩緩向下斬落,眼神中帶著追憶。

  可下一秒,前方靜默站立的鬥笠人說出的話,卻令他如遭雷擊,刀也僵硬在原地。

  季平安抬起頭,將一雙眼睛從鬥笠下露出。

  先是抬手虛按胸口,觸碰道經,將遠處看熱鬧的薑薑關了起來。

  做完這些,才平靜地看向他,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朱尋。”

  季平安冷漠地俯瞰著陌生的中年人,嘗試將其與記憶深處的一個老“朋友”重疊起來:
  “四聖護法,魔門朱尋。我應該沒記錯吧。”

  中年堂主,或者該稱之為“朱尋”劈斬的動作猛地一僵,眼眸猛地撐大,死死盯著眼前的季平安,聲音尖銳:
  “你是誰?!”

  迎著對方愕然的臉孔,季平安嘴角緩緩勾起,眼底浮現出滄桑與複雜:

  “你不認得我了麽?”

  他仿佛笑了笑,又仿佛心中的某個猜測終於塵埃落定,得到了證實。

  臉上的霧氣散去,那張年輕,甚至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上,噙著一股意味難明的笑容,他微笑著看向朱尋,提醒道:

  “五百年不見,你還是這般上不得台面。”

  “昔年黑風林,你在本座面前如喪家之犬般跪地討饒,只不過區區幾百年,莫非已然忘記?”

  他的聲音很輕,可落在朱尋耳中,卻仿若驚雷。

  這一刻,那有如實質的骷髏圖騰都呈現出潰散的趨勢。

  朱尋失聲咆哮,仿佛被迫回想起了曾經最恐懼的往事:
  “你……你是……不可能!”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念出那個名字,仿佛那個名字本身,就已經是某種禁忌。

  ……

  ……

  泥瓶巷。

  方家宅院中,一燈如豆。

  夜色下,萬籟俱寂,透過明亮的窗欞,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略顯矮胖的身影,正在屋內的土炕上來回踱步。

  約莫七八歲,臉龐上稚氣濃鬱的方世傑背負雙手,不時扭頭望向窗外,眉宇間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到底去哪了,也不說一聲……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小胖墩輕輕歎了口氣,難掩焦躁不安。

  終於,就在他有些耐不住性子,邁步踩上鞋子,抓起外套穿好,準備出門尋找“娘親”的時候。

  院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門栓被拉開的聲響。

  將夜行衣藏好,恢復了原本打扮的方鈴挎著個小籃子,慢騰騰地走進院子,就看到房門被推開,小胖墩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

  “你去哪了?”

  按照方鈴往日的人設,這時候本該擼起袖子,拎起笤帚,對不講禮貌的方世傑一頓胖揍。

  可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劫後余生的年輕婦人這會鼻子一酸,險些喜極而泣。

  強行板著臉,笑著蹲下來對著方世傑圓嘟嘟的小臉一陣揉搓:
  “嘿嘿嘿……”

  方世傑一臉懵逼,看著反常的女人頓覺一陣孩怕:
  “你別這樣,我以後聽話就是。”

  “嘿嘿嘿。”方鈴一個勁傻笑,拉著方世傑進屋,然後從小籃子裡拿出買來的烤鴨,還有果酒,看的小胖墩眼睛都直了。

  直到娘倆吃喝完畢,方鈴哼著鄉下俚曲去洗澡,方世傑才抽空走到庭院,大口喘了幾口氣,小臉上一片嚴肅,低聲嘀咕道:

  “這女人瘋了,這破地方不能呆了,朕要回神都啊。”

  可當他看著自己的兩隻小胖手,以及開襠褲,頓時泄氣地一屁股坐在水井旁,望著雲絮遮蔽的星空,揚天長歎:

  “國師,你在哪啊……”

   感謝李世樸五百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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