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漢人就該被槍指著?
“南越人,最清楚該怎麽對付南越人。”
南越某一部族所居住的埡口之中。
一個身材瘦弱,面頰瘦削微凹的男人,正兀自思量著什麽。
而他面前擺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面上文身無數,肌肉結實,看著便知道為人勇武。
正是南越之中少有的勇士,巴羅。
場面顯得有幾分詭異,男人停下思索,在巴羅屍身上看了看,瞅見一把匕首。
正是這柄匕首,從後心扎入了巴羅的心臟,一刀致命。
男人屈指在匕首上一彈,輕笑幾聲:
“這樣的勇士,在山林之中難以對付,所以最後死在了家裡。”
“你幹嘛?!!”
就在這時,巴尼漢上了二樓,猛然看見突兀出現在自家的男人,手中鐵槍一挺,便是大喝道:
“你是誰,怎麽來了我家中?”
而後,他下意識多往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自己老爹的屍體。
“爹?!”
巴尼漢立時便是一聲痛呼,沒有慌忙上前,而是以槍尖指著男人,咬牙切齒道:
“你殺了我爹??!”
男人面對長槍,面上沒有絲毫懼色,只是擺了擺手,語氣輕松道:
“伱覺得,我能殺了你爹嗎?”
巴尼漢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
這個消瘦的體格,確實不可能是他爹的對手,就算是他媽,說不定也能給他摁地上。
而且自家老爹,雖然性格比較老實,甚至因為這些天裡,漢軍互市的緣故,更加傾心漢室,對漢人這種異族,都有一定好感。
但也不至於,隨便就對不認識的人,放松警惕。
“你,走開。”
巴尼漢拿長槍點了點,示意男人走到一邊去。
男人也很是聽話,靜靜走到一旁。
巴尼漢上前檢查起巴羅的屍身,抽出匕首看了眼,手都在顫抖:
“漢軍的匕首?!”
“是漢軍乾的?!!”
“漢軍和天柱神為敵,我早就知道他們沒安什麽好心!”
一邊的男人沒有離開,見著身後有個木桶,索性便便坐了上去,道:
“你手中的長槍,就是漢軍的長槍吧?”
“剛才你用這杆長槍,去獵鹿,那麽獵鹿的,也是漢軍咯?”
“你怎麽知道我去獵鹿了?”
巴尼漢更是後悔莫及,要是剛才他不急著去獵鹿就好了。
不然也不至於父親都被殺了,結果還不知道凶手是誰。
男人神情自得:
“你剛才咬牙切齒的時候,可沒有鑿齒漆牙。”
“這個年級,還沒有成年禮,必是沒有獵過鹿。”
“再看你手中的漢式長槍,也可知曉,你應是購了這杆長槍後,才開始獵鹿吧?”
巴尼漢此時冷靜了幾分。
這個時候,首領們都在漢軍軍營中,參與宴會,同行的還有近三千族人。
漢軍即便要動手,也是對參與宴會的首領們動手。
貿然對埡口中居住的大量南越土著動手,只會被反殺。
畢竟山地裡,是他們的主場。
男人繼續道:
“屋子裡的物件陳設,並不亂。”
“顯然你的父親,在臨死前,沒有與凶手發生什麽爭鬥。”
“而且匕首是從後心插入,說明凶手是趁著你父親背對著他,沒有多少防備的時候,突然下手。”
“你覺得,誰會讓你父親信任有加,可以毫無防備的,背對著對方呢?”
“.”
巴尼漢一陣沉默,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母親。
畢竟屋子裡只有父親的屍體,卻沒有見到母親。
但想到父母平日裡雖然會相互埋怨,偶有爭執,可絕不會做出傷害彼此的事情。
於是乎,他又想到了一個人:
“巴木旦?”
父親的老友,同時還是五年前,一同平叛的戰友。
這樣的交情,自然會將後背交給對方。
“你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言。”
男人從木桶上跳下,拍了拍肚子:
“只是現在腹中空空,你又正好獵了鹿來。”
“我見著你家裡又有銅鼎,不如先將鹿煮來吃了,再想想,該怎麽為你父親報仇。”
“你?”
巴尼漢因為男人的過分輕佻,而有些不爽。
不過不得不說,男人的幾番話語,漸漸卸下了他的心防。
而且有一點很關鍵,男人一直說的是南越土話。
“你是誰?”
“我?”
男人往屋外瞅了眼,天色仍舊陰雨,隨口道了聲:
“傅玄策,一個普普通通的漢人。”
“傅玄策?漢人?”
巴尼漢皺起了眉頭。
沒有文身,沒有鑿齒漆牙,但能說南越土話,還能找著深山老林裡的埡口。
因而,他本來以為,這男人是和張議平一樣的漢、越混血。
沒想到卻是個純粹的漢人。
他手中的長槍,又指向了傅玄策。
盡管他心中已經覺得,可能是巴木旦背刺了父親。
但面前這個漢人,莫名出現在家裡,甚至幾乎把他家當成了自己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依然讓他很不爽。
傅玄策抬著手,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你爹被人殺了。”
巴尼漢挺著槍,面露警惕之色,近前幾步:
“那又如何?”
傅玄策也不掙扎,再道:
“你心裡知道是誰乾的。”
“知道。”
傅玄策低了低頭,繼續道:
“你恨他嗎?”
“殺父之仇。”
“那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
“那你不拿著槍去找人報仇,你拿槍指著我?”
巴尼漢沉默了一下。
這麽想是不太對,但他手中,卻沒有任何放下長槍的想法。
“因為你是漢人。”
族人都能背刺他爹,已經讓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沒了信任,何況是漢人?
傅玄策放下了手,面上帶著冷笑。
近在眼前幾乎縮為一點的槍尖,也沒能讓他帶有懼色,反而一臉的嘲諷:
“這就是南越人的想法?”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漢人,就該被槍指著?”
巴尼漢理直氣壯道:
“不拿槍,怎麽給我爹報仇?!”
傅玄策同樣理直氣壯:
“你爹該死!”
“你!”
還不待巴尼漢有動作,傅玄策繼續道:
“巴木旦是什麽人?!”
“他先是交趾國的將軍,其次才是你們的族人。”
“他回到族中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你們出兵,讓你們和五年前一樣,幫助國君!”
巴尼漢爭辯道:
“那又怎樣,國君乃天柱神托世,我們作為天柱神的子民,幫助國君,也是應該的!”
傅玄策語氣又烈了幾分:
“你爹想幫嗎?”
“我爹.”
巴尼漢手中的長槍還硬著,但語氣弱了幾分,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其實就這件事而言,他也沒少和老爹爭執。
他很清楚巴羅的態度,老爹並不想幫交趾。
“怎麽?看你的意思,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你爹不想幫交趾抵抗漢軍。”
傅玄策完全掌握了主動,完全看不出來扔被槍指著,吐字如珠:
“你爹不想幫交趾,巴木旦卻想幫。”
“巴木旦不會讓族中有兩個聲音,你的族人從眾慕強,他必須要為交趾國,爭取到足夠的力量。”
“所以你爹就該死。”
“你爹死了,就沒人能和他意見相左。”
“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你爹的想法和巴木旦不一樣,說不定都已經在考慮著,暗中投靠大漢了吧?”
巴尼漢心中一驚,確實如此。
之前他沒多想,現在仔細回憶起來,近來老爹有好幾天,都是在首領家裡過夜,像是在密謀著什麽一樣。
難道就是投漢的事宜?
結果事泄被巴木旦知曉,然後巴木旦狗急跳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
只是他心裡,還是不願意就這麽接受傅玄策的說法。
也不願意真的接受父親,就這麽被巴木旦給殺了,於是不斷試圖說服自己:
“那不止我爹!”
“族裡還有其他的一些個首領,也不想幫助天柱神!”
“他們可是首領,地位比我爹高,巴木旦為什麽不殺他們?!”
“他們?”
傅玄策一聲冷哼:
“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們能活過今日?”
“嗯?”
巴尼漢愣了愣,不能理解,去赴宴而已,怎麽就不能活了?
傅玄策開始自問自答:
“讓你們出兵的最好辦法是什麽?”
“樹敵。”
“讓大漢徹底成為你們的敵人,讓你們仇恨大漢。”
“到時候,無論你的族人,是不是天柱神忠誠的信徒,都會與大漢為敵。”
“這就附和了交趾國的利益。”
“假設首領們去漢軍軍營之中,赴的是一場鴻門宴,全都死了,剩下的族人.”
“會不會與大漢為敵?”
“會不會仇恨大漢?”
巴尼漢聽罷,手中的長槍已經有些松動,心中掙扎:
“是這麽個道理.”
可他又緊了緊長槍:
“可漢帝如果設下的是鴻門宴,不就相當於要和我們為敵嗎?”
“那我們與漢軍為敵,這也沒錯!”
“啊哈哈哈!”
傅玄策長笑一聲:
“可如果是你們的首領,要將這場酒宴,變作鴻門宴呢?”
“如有幾人,在宴會之中,趁著眾人酒酣之時,痛下殺手,局面會如何?”
“這”
巴尼漢剛想說,怎麽會有人如此不智,命都不要了。
卻又猶豫了一下,腦中浮現了平日裡去長山聖地中,祭拜天柱神的一幕幕。
想起族中一些人對天柱神的狂熱,以及父親以往跟他說過族人在戰場上為天柱神而戰,舍生忘死的事兒。
他覺著,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確實有人會為了狂熱的信仰,而毫不猶豫地舍棄自己的生命。
傅玄策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幾絲蠱惑:
“如果首領們都在鴻門宴中死了,剩下能夠帶領南越族人的,是誰?”
“勇士巴羅?”
“可他死了。”
“巴巴木旦?”
巴尼漢心中駭然,如果說之前只是覺得,父親的死有五成可能,是巴木旦做的。
現在卻變成了七成。
傅玄策散發著一種自信的氣場,嘴角微微翹起,繼續道:
“如果族中也有不少人死了,再結合首領們在赴宴時遇伏身亡的消息,你的族人們,會仇恨誰?”
“會找誰報仇?”
巴尼漢看了眼手中的長槍,想都不用想,族人肯定會和他剛才一樣的想法,直接找漢軍報仇。
這樣,就合了巴木旦心意,正好讓族人為國君作戰,從而達到抵禦漢軍的目的。
傅玄策猝不及防打斷巴尼漢的思考,冷不丁問了句:
“你會為你爹報仇嗎?”
巴尼漢面露果決之色,握著長槍的手無比用力,狠聲道:
“那是自然!”
見此,傅玄策直接往前走了幾步,胸口頂著槍尖。
槍尖都快要戳破衣衫,刺破皮膚,他卻直視著巴尼漢的雙眼,凜然如山,無所畏懼:
“你,就是這麽給你爹報仇的?”
巴尼漢手中徹底一松,長槍落在了地上。
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整個人仿佛垮了一般,心中的情感不帶有一絲隱藏。
畢竟他才十六歲。
剛死了爹,母親又下落不明,族群的未來也極為堪憂,還被裹挾著和漢軍為敵。
他作為一個少年,做不了太多事,實在無助。
不過他就哭了兩三聲,宣泄了一番情緒,便停止了。
他獵了鹿,雖然沒有鑿齒漆牙,也沒有文面,但已經算得上成年人了。
巴尼漢再度撿起長槍,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
“找巴木旦。”
“不餓嗎?”
傅玄策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來剛才還被槍指著,命懸一線。
咕嚕——
巴尼漢的肚子適時響了起來。
獵鹿是極為耗費體力的活兒,本來他就打算著,把鹿獵回來後,讓母親做一頓鹿肉飯,好好吃上一頓犒勞自己。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巴尼漢怔了怔,這句話他知道,所以他去漢軍市集裡買了長槍。
傅玄策道:
“你能找到巴木旦嗎?”
巴尼漢也覺得剛才有些上頭,羞愧不好意思:
“找不到。”
“你能勸服被巴木旦裹挾的族人嗎?”
“不能。”
巴尼漢搖了搖頭,他人微輕言,還沒獵鹿成年。
真要說話有分量的話,躺在地上的屍體指不定就是他自己的了。
“你打得過巴木旦嗎??”
“打、打不過”
巴尼漢更是無言以對,剛才太魯莽了。
傅玄策指著樓下:
“那你還不去把鹿宰了,先填飽肚子?”
巴尼漢覺得這好像也不太對,但傅玄策的話,就好像能蠱惑人心一樣。
於是乎,他還是耐著性子,聽了傅玄策的指揮,下樓取了鹿。
隨後用插死老爹的匕首,把鹿剖了,清理好,放入銅鼎烹煮。
巴尼漢趁著烹煮的時間,用匕首的柄部,對著牙齒重重一敲,敲了兩顆牙齒下來。
見著手裡帶血的牙,他露齒一笑,這下徹底成年了。
他趕忙著來一個罐子,罐子裡裝有止血的草藥。
這也是從漢軍市集裡買的,漢軍專門找人配置了鑿牙後止血的草藥。
甚至還有更進一步,防止南越人鑿錯了牙,後悔時,用來補牙的物件。
止住血後,巴尼漢看向了傅玄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驅趕這個漢人,反倒坐下來,客客氣氣請他吃了一頓。
但想著請也不能白請,身邊也沒個能商量的人,便也病急亂投醫,道:
“你覺得,我該怎麽報仇?”
巴尼漢說話有點漏風。
傅玄策一頓飽餐,剔著牙,打了個飽嗝兒:“嗝——”
剔完牙,他又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道:
“你說什麽?”
巴尼漢怔了怔,這次傅玄策說的是漢話。
他稍稍皺了皺眉,想了想,便也用起漢話來:
“先生覺得,我該怎麽為父報仇?”
“報仇啊,這個簡單。”
傅玄策拍著肚子,發出滿足的聲音:
“銅鼎,從漢軍市集裡買的吧。”
“是”
“鹽,這可是好鹽,也是漢軍市集裡買的吧?”
“是”
傅玄策指了指牆角的長槍:
“指著我的槍,也是找漢軍買的。”
“止血的草藥,這屋子裡的物件.”
巴尼漢有些不太適應的行了一個拱手禮:
“還請先生明言。”
傅玄策站起身來,目光閃爍:
“巴木旦要爭取族人的支持,用來對抗漢軍。”
“為什麽要對抗漢軍?”
“因為他怕!”
“交趾國君遠不如漢帝聖賢,交趾兵馬也不如漢軍驍勇。”
“張議平和高讓有兩手,但終究只是臣子。”
“所以他怕。”
“你的敵人怕什麽,你就應該用什麽去對付他。”
巴尼漢面露猶豫之色:
“你要我投漢?”
他心裡還是有點糾結,心裡畢竟是信天柱神的。
“你父親和天柱神,哪個重要?”
巴尼漢已有決定,毅然決然道:
“我這就去投漢。”
轉念一想,也是。
唯有漢軍,能對付得了巴木旦。
反正他是對付巴木旦,又不是打天柱神托世的國君。
這時,傅玄策反倒是一臉輕蔑之色,姿態拿捏的十足:
“漢軍之中,難道還缺少一個十六歲,才獵鹿的小卒?”
巴尼漢被說的面有羞愧:
“那我該怎麽辦?”
“簡單。”
傅玄策伸了個懶腰,看著有幾分困意:
“長山之大,南越人住的並不密集。”
“就像你家中,附近都沒有幾戶人家。”
“山林裡分散居住,或是臨時有事而不在族中,未被巴木旦裹挾而走的人,並不在少數。”
巴尼漢若有明悟:
“先生的意思是”
傅玄策道:
“你將這些人收攏起來,表明巴木旦殺了你父親,以你父親在族中的勇名,也能說服一些人。”
“哪怕只有幾十人,也足夠了,埋伏在聖地中,等著漢軍,將巴木旦驅趕到聖地,突然發難,足以解決了巴木旦。”
巴尼漢點了點頭,卻又有些不解:
“先生怎麽肯定,漢軍一定能贏,還能夠將巴木旦,驅趕到聖地?”
傅玄策信誓旦旦道:
“巴木旦雖然頗有聲望,且以詭詐之計,裹挾了不少人,但終究多年不在族中,不得人心。”
“因而必然會在天柱神上多想辦法,以天柱神的名義,讓族人們與漢軍一戰。”
“這長山聖地,就是你們平日裡大祭天柱神的地方,上面還有一方天柱神神像。”
“用來凝聚人心,再好不過。”
“至於漢軍.”
“漢軍不一定能贏,皇帝肯定能贏。”
巴尼漢摸不著頭腦:
“這有區別嗎?”
傅玄策這才露出了一絲絲憂慮:
“張議平有大將之風,巴木旦必然不是私自行動。”
“若是兩人早前就有計議,只怕現在張議平已經帶兵,在趕來長山的路上了。”
“而且那張議平屯兵九真郡已久,其人勇略異常,絕不會僅僅只是按兵不動,束手待斃。”
“這樣啊”
巴尼漢似懂非懂,完全沒懂。
“那我就去找人了,先召集一定人手,才好對付巴木旦。”
“去吧,我就借你這屋子,小睡一會兒。”
傅玄策打了個哈欠,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躺下了。
待到巴尼漢徹底離去,他才合眼睡下。
巴羅怎麽死的不重要,巴木旦是怎麽知道巴羅的密謀,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巴木旦確實有這個動機,而且巴羅的兒子也信了。
這就足夠了。
“就是不知道這“鴻門宴”一事,漢帝能不能妥善解決。”
“若是真讓那些人得逞,將親漢派的南越首領,給殺了個乾淨,縱然能夠勝了巴木旦,以及其手下的南越土著.”
“想要再收攏南越土著之心,只怕也是癡人說夢。”
——
巴木旦就和傅玄策謀劃的大差不差,裹挾著大量族人,潛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漢軍用市集麻痹我們,與我們交好,背地裡卻設下了鴻門宴。”
“首領們已經葬身漢軍刀劍之下,族中勇士也死了不少!”
“我們要為同族報仇!”
巴木旦手執長矛,腰挎大刀,聲音清晰有力:
“我們的族人被漢賊所害,被殘忍地殺戮,我們也被逼得遠遁山林!”
“難道要讓他們白白犧牲嗎?”
“難道我們要默默忍受這種無恥行徑嗎?”
他的聲音慢慢的提高,憤怒的情緒,控制著他的雙拳:
“長山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山頂之上,有著族中的聖地,有著天柱神的聖像!”
“這裡是我們的家園!”
“在家裡,在天柱神的注視下,我們還能讓漢賊給欺負了嗎?!”
巴木旦的一番話語,引發了南越土著們的共鳴。
他們開始慢慢的聚集起來,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亮。
“為了族人,為了天柱神的榮耀,讓我們一起戰鬥!”
“戰!戰!戰!”
巴木旦見此,便知大事可定。
畢竟他可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張議平支援。
他早就與張議平去信一封,雖然張議平覺得這計策太陰毒,竟然傷害同族,但從戰略上出發,是沒問題的。
漢軍深入山林,就有南越土著遊鬥糾纏,然後被張議平大軍圍攻。
漢軍要是不管不顧,直接攻打九真郡,那就是被前後夾擊。
可以說,無論漢軍是知道了被算計,選擇深入山林,徹底解決掉南越禍患。
還是不管不顧,直接進兵。
都只有敗亡一個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