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就是神!
長山的山頂上,有一片平地。
這裡被南越土著們,搭起了成片屋台,做成了一處祭拜天柱神的聖地。
因而又叫做長山聖地。
而臨近懸崖最邊緣的地方,便是天柱神的神像所在。
屋台下方,已經燃起了十多堆篝火。
大暴雨,即便是南越土著們,也不可能就這麽住在山林裡。
而山林中各處埡口,則太過明顯,且無險可守,要是被亡了命的漢軍偷襲,也是麻煩事。
所以,巴木旦帶著族人,來到了山頂的聖地,暫且過度。
雖說也不是那麽舒適,但也能勉強遮風避雨。
而且抬眼就能看到天柱神,族人們的凝聚力更強。
再說了,至多三天,山林裡的漢軍,就要全滅。
山頂上沒有密林遮掩,一眼便能看見黑沉沉的天空。
風聲呼嘯,夾雜著傾瀉的雨水。
天色黑暗,蒼茫深邃的氣息彌漫在周圍,仿佛整個山頂,都被這股荒涼之氣籠罩著。
烤著火取暖的巴木旦,總覺得有點心神不寧。
漢軍確實被他們殺得大敗,但他後續派遣族人,清理戰損的時候。
不僅發現,自己這邊族人們的傷亡,遠遠低於預期,漢軍留下的屍體,也沒想象中那麽多。
下午的戰鬥,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激烈?
雖然可以解釋成,因為雨夜,不好找屍體。
或者有些屍體,被大雨衝下了山。
但巴木旦依然覺得,傷亡太少了。
而且族人們穿行山林,也沒見著潰敗四散的零星漢軍士卒。
甚至可以說,連一個都沒有。
“難道是那個李景績?”
巴木旦皺眉思索了一番,漢軍中有這麽一個將領,雖然打了好些敗仗,但進退有據。
即使是大敗一場,往往也能收攏潰軍,重整旗鼓。
“這麽說來,倒真是一個將才,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竟然也能快速收攏潰軍。”
巴木旦眉頭漸松,起了幾分愛才之心。
反正他和張議平已經完全夾死了漢軍,等到漢軍束手就擒,將漢帝送到國君面前,有的是辦法,讓大漢的將領,歸降交趾國。
“真是可惜啊”
巴木旦搖頭道了句,所謂好戰必亡,大漢就是最好的寫照。
本來好不容易打出了大漢國威,甚至讓人看出了興複的希望。
可漢帝偏偏上了頭,被勝利迷了眼,起了驕縱之心,自以為能百戰百勝,匆忙發兵攻打交趾。
殊不知,百戰百勝,不如一忍。
漢帝要是忍忍,在瓊州禦敵,就算被交趾和東胡夾攻,也不一定會敗的這麽慘。
而且也不會喪失人心。
可現在,這一場大敗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亡國。
巴木旦心裡倒是沒多少同情之心。
誰讓漢帝不識趣,來打交趾,惹惱了天柱神呢?
大家都是一州之地罷了,還真以為你是當年那個上邦大國巍巍強漢?
一道亮光劃過天際,瞬間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轟鳴,如同天神的怒吼,震耳欲聾、令人心驚。
巴木旦在火堆邊烤了烤手,拍著身子站起來,道:
“這是天柱神的偉力!”
“正是有天柱神相助,我們才能將漢軍殺得大敗!!”
在巴木旦的一席話語下,南越土著們的目光,聚集在山崖前的天柱神石像上。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虔誠和崇敬之色。
此刻,他們振臂高呼,聲音洪亮震天,眼中帶著狂熱,仿佛那不是石像,而是真正的神明。
“為了天柱神的榮耀!”
畢竟巴木旦說的沒毛病。
初次交戰時,漢軍只是借用戰陣,就將他們的攻勢死死擋住。
漢軍善戰,反而讓他們折損了不少人。
如果不是這場大暴雨,他們這次,想要勝過漢軍,依然不容易。
巴木旦見族人心向天柱神,心中也有了底。
這一次,不僅僅是讓族人成功出兵,抵抗了漢軍。
而且還讓所有族人,對天柱神的信仰,更深了。
天柱神托世,正是國君!
“這次我應該算立下了大功。”
“張將軍和高相國都在信中說,會為我表功。”
巴木旦雙手在鹿皮衣上擦了擦,神情有些激動:
“這次再上書國君,國君應該也能正視我的奏疏,下心思改善一下族人們的生活環境了吧?”
巴木旦心中有幾分欣慰。
這不就是天柱神愛護子民的方式嗎?
要是直接給與族人們優渥的生活,反而會助長族人好逸惡勞之心,並不利於族中發展。
而現在,是族人們用雙手去爭取,天柱神則以暴雨從旁相助。
天柱神真偉大!
“巴木思回來了!”
有族人低聲喊了句,巴木旦便從思緒之中,回過神來。
他之前帶著族人,回到長山聖地休整後,便派出巴木思,帶著小部分族人,去山林中搜索。
畢竟大漢大敗一場,潰不成軍。
如果能找到漢帝的位置,甚至趁勢將之生擒,便可以直接結束戰事。
“找到漢帝了嗎?”
巴木思搖頭:
“不僅沒找著漢帝,一路上連漢軍也沒找著幾個,當真是奇怪了。”
又沒找到?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想到長山之大,許多地方,便是連他們也未有涉足過,巴木旦盡管疑惑,卻也沒有深入多想,自己解釋起來:
“大概是找著哪出隱蔽的山洞,休息去了吧?”
“畢竟夜裡暴雨,還雷霆陣陣,又是大敗一場,只能休整。”
巴木思點點頭,也覺得如此,又拿出一封用牛皮包裹的信,交給巴木旦:
“這是我在山腳附近搜尋漢軍時,張將軍特意遣人送來的信件。”
“嗯?”
巴木旦鄭重接過信件。
張議平不識字,平日裡多是讓人送口信。
尤其是兩軍現在就在山上、山下,要傳遞什麽消息,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張議平卻特意讓人代寫了信,便可知曉,信中必是緊要之事。
他打開信件一看,手不由得抖了抖,不小心扯著手臂上的箭傷,更是忍不住嘶了一聲。
“.”
“漢、漢軍會來夜襲???”
“夜襲??”
巴木旦驚訝不已,巴木思這個魁梧漢子,也不能理解。
漢軍大敗一場,這雨夜裡,收攏潰軍都難,還能重整旗鼓,再來夜襲?
那漢帝得有什麽樣的號召力,才能做到啊?
“漢軍就是夜襲,也不可能突破張將軍布下的防線啊!”
“難道是想吸引守軍,讓漢帝趁亂逃走?”
巴木思想了想,這應該是最可行的方法。
畢竟漢帝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驢車技術,著實匪夷所思。
不僅能在山路上飆車,還能再雨天泥濘中來去自如。
真就這麽一人一驢車,一路飆車開回瓊州,他心裡也是信的。
“不是夜襲山腳下的守軍,是夜襲我們。”
巴木旦神色有些緊張,背後冒著冷汗。
巴木思聽罷,也覺得身後一涼。
如果不是張議平提醒,他們完全想不到。
哪怕漢軍只剩下幾千人,要是不往山下突圍,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登山夜襲長山聖地
這邊指不定就被一鍋端了!!
而且還給漢軍白送了一個據點,有長山聖地和天柱神石像,也能穩定漢軍之中,那些南越將士的心思。
巴木旦一陣後怕,感歎連連,但臉上已有幾分輕松的神色:
“真不愧是張將軍,任憑漢帝如何,完全堵死了漢軍的後路啊!”
確實凶險,但漢帝之計,已經被張將軍完全看破了!
他只要在外圍稍加布防,就可以阻攔漢軍。
“巴木思,你帶人守在聖地外圍,封鎖山路。”
“是!”
巴木思鄭重退下,有他把守,再加上暴雨天山路難行,指不定漢軍到他面前,就得有好些個被嚇得跌落山底。
事先有提防,就不怕漢軍,據守山頂,來多少殺多少!
甚至還比之後特意去搜山,省力得多。
這下漢帝可是直接送上門來了!
巴木旦又回去烤火,養精蓄銳,同時知會族人們,漢軍可能趁著夜裡來襲擊,要他們多加準備。
“背面的山道,有人影,應該是漢軍登上來了!!”
一個站高望遠的南越土著,隔著老遠喊著。
還真來了?
巴木旦也是一驚,沒想到漢帝真的和張議平所猜的一樣,有如此魄力,號召力更是非凡。
他四周掃了一眼,讓族人們準備投入戰鬥,然後讓人告知守在外圍的巴木思:
“將滾木、巨石,都準備好,全力阻撓漢軍登山。”
“弓箭、鹿角矛等射程較近的,暴雨中不好施展,等漢軍衝近了,再用。”
“一旦漢軍退卻,我們就主動發動反攻,用最快的速度,擊潰他們!!”
登山的劉恪,見著山頂上依稀能見著幾個人影,頓時覺得不妙。
他趕忙加快了行軍速度,同時下令道:
“情況不太妙,敵軍有所戒備,必須趁他們還未大規模展開作戰,快速登山,奪下山頂。”
“加快突擊速度,不顧一切衝上山頂,殺!!”
八百禦前侍衛們,就猶如打了雞血,嗷嗷叫著往前衝。
登山如履平地的南越將士們,也不差,拿下了長山聖地,他們就是正統!
然而此時,南越土著們,已經開始用滾木、巨石,阻撓漢軍繼續上行。
轟轟轟——
有巨石從山頂滾落,發出巨響。
伴著天穹上的陣陣雷霆,嚇得幾個漢軍士卒,趕緊側倒躲開,撲了一身泥。
嗖嗖嗖——
待得漢軍們再往山頂靠近,南越土著們,又開始瘋狂拉動弓弦。
將士們苦不堪言,這些箭矢,可都是漢軍市集裡買賣的。
這下可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化成雨腰間差點又中一箭,好險躲過一劫。
他抬頭看向周圍時,還未登上山頂,身邊就已經倒下了好些個將士。
至於負傷的將士們,自是不必多說。
“失敗了嗎.”
化成雨心中一沉。
本來以為巴木旦和張議平,都不會想到漢軍反套路攻山,沒想到竟然有所提防。
漢軍又殺了一陣,往上推進了一點。
但山頂山出戰的南越土著們,也更多了。
“陛下.敵人有所提防,而且新勝一場,士氣高漲,我們衝不上去啊!”
化成雨隻得哭喪著臉,向劉恪報道,眼裡全是心痛。
絕地求生的最後辦法,也失敗了嗎?
果然還是只能趁著皇帝睡了,給他打暈,然後他們這邊吸引守軍,趁機偷偷摸摸將皇帝送走。
劉恪不甘心就此退卻,幾乎是硬撐著,繼續道:
“讓軍中的南越將士們頂上去,他們的行進速度更快,只要上了山頂,就算成功!”
這成功有啥用啊!
就現在這麽個戰況,就算能勉強登山山頂,剩下的戰鬥力,也幾乎不可能從南越土著們的手中,奪下長山聖地。
而且讓南越將士們頂在前面,也有點不妥。
這些人對大漢的歸屬感,並不算特別強烈,一旦傷亡過重,必然敗逃。
如果巴木旦有心,說不定還能讓他們倒戈一擊啊!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辦法。
化成雨便帶著將士們,繼續往上殺去。
劉恪又讓八百禦前侍衛,稍微靠後:
“用放箭壓製!”
低處放箭壓製高處,還是雨天,這很離譜。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讓山頂上的攻勢,稍微緩上一緩,減輕進攻部隊的作戰壓力,方便前軍登山。
轟轟轟——
又是巨石滾落,雖說沒砸著幾個人,但聲勢太過駭人。
而現在雨勢一點沒小,雷霆陣陣,仿佛就像是在為兩軍交戰而助威一樣。
山頂上的巴木思見此,便大喝一聲:
“這是天柱神在為我們助威,漢軍必敗無疑!”
“為了天柱神的榮光!”
南越土著們,紛紛咆哮著,拉弓弦的速度,都快上了幾分。
“陛下……敵軍早有準備,而且備有滾木巨石,我軍的掩護不夠,肯定衝不上去!”
化成雨還是那麽面目猙獰,只是面上更添幾分狼狽,同時腰間纏著的白布,也開始滲血。
劉恪快速掃一眼周圍,在南越土著們的阻擊下,本就是強提士氣來夜襲的潰軍,已經沒什麽戰意。
再看一眼山頂.
聚集而來的南越土著們,越來越多,攻勢越來越猛,絲毫沒有變弱的意思。
想來也可以預料到,如果此時撤退,他們必然會追擊。
漢軍在山林裡的靈活程度,遠不如南越土著,尤其是暴雨之中泥濘難行,夜裡還找不著路,多半只能挨宰。
“繼續衝,三人一組,互相配合,攻守有序,突擊前進,千萬不要孤軍深入!”
劉恪下了一道命令,同時駕起驢車,奪路而出。
不是往山下行,而是按著山道,繼續往上。
哪裡人多,他就往哪裡衝。
哪裡的箭矢多,他就往哪裡多。
“掩護不夠?開玩笑,朕就是最強硬的掩護!!”
暴雨下,地面泥濘,道路阻滯,但劉恪沒有絲毫停頓。
就連臉上,也是無比堅毅,充滿信心,沒有任何退縮懼怕的跡象。
將士們看了,無不是熱血上湧。
捏馬,這種劣勢局,皇帝比他們衝的還前?
他們也同時感覺到,壓力一松,山上的箭矢,沒那麽密集了。
不得不說,劉恪這個堅果牆,表現得相當出彩。
這次都不用【演神】拉仇恨。
單單只是皇帝與主將,這兩個身份,就吸引來了茫茫多的箭矢。
不過他到現在,就中了三箭,而且力道不足,基本沒有擊穿護甲。
【自駕遊】沒有黑心車夫,確實夠安全的。
這天命挺玄學的,劉恪覺著,也有可能是因為暴雨的緣故。
有了大暴雨的阻擋,弓箭的射程與威力大大減弱,由於視野能見度差,準度也不行。
弓臂、弓弦淋了雨,還容易壞。
面對三五成群的人,亂射一通可能中幾支,可真要在暴雨裡盯著一個人集火,確實很難。
於是乎,劉恪就這麽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上了山頂。
至於那些提著鹿角矛的南越土著,根本擋不住他。
你鹿角矛能比得上棋盤矛?
“守住,他只有一個人!!”
一直未有動作的巴木旦見此,立即率領族人,死死守住長山聖地。
這簡直是個怪物啊!
知道漢帝勇猛,沒想到暴雨之中登山,還能先登,直接一個人殺穿了防線?!
不過驚駭之余,巴木旦也沒有太過擔心。
管他呢,再怎麽勇猛,也就是一個人而已。
他又不可能一個人,把這幾萬個南越族人殺光!
就算是幾萬頭豬給他殺,也能給他活活累死!
劉恪確實做不到。
所以他根本就沒衝著南越土著殺過去。
棋盤矛固然無敵,打猛將一下一個,但打小兵,還是一下一個。
這麽打下去,他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真撐不住。
所以他的目標,一直是懸崖邊。
也就是山頂的最高處。
劉恪記得上輩子看過一條沙雕新聞。
據說有一男子,打算在登上山頂後,向女友求婚,並給她戴上戒指。
但世事難料,山頂因為距離雷雨雲近,格外容易被雷擊。
該男子求婚時,女友正好就被雷擊身亡,直接省下了拍照。
一道閃電悄悄劃破天邊,刺亮夜幕的一角。
隨後是一道雷霆轟鳴。
劉恪靜靜在心底,數了數。
看到閃電之後,間隔了差不多十息的時間,就聽到了雷聲。
【陰陽五行之數】給他的天象知識,已經讓他明白,此時正處於一個雷電高危險區域。
當下他就已經安了幾分心思,嘴角甚至都有些勾起,驢車也加快了幾分。
就是配合此時身上還插著的三支箭,以及因為頭盔掉落,而四散飛揚的發絲,笑容都顯得猙獰。
劉恪直視著山崖邊的天柱神石像。
他在遛了南越土著們一圈後,忽然一個停頓。
借著土著們挖出來的一道排水溝,將輪子卡了進去,猛然一個漂移掉頭,驢車速度加快到極致!
直衝衝望著天柱神石像而去!
一般而言,在曠野或者山頂之中,孤立的目標物,更加容易遭到雷擊。
而山頂中最孤立的目標物,毫無疑問,就是那兩人高的天柱神石像。
巴木旦看著漢帝驅車前往懸崖,都有些懵逼。
其他南越土著,也是如此。
漢帝這是見著打不過,不想被生擒受辱,於是直接驢車跳崖?
真是血性。
幾個勉強登上山頂的漢軍將士,還未緩上一口氣,看見這一幕,也是紛紛愣住。
壞了,陛下一直在致敬列祖列宗,現在竟然打算致敬先帝跳水,直接跳崖了麽?!!
“陛下不可!!”
化成雨被雨水眯著,只能睜開一隻眼,他猛然大喝一聲,腰間又中了一箭。
但暴雨之中,人聲根本沒有雨聲大。
轟隆——
一道震撼的雷霆,更是將他聲音,完全掩了下去。
劉恪抬頭看了眼天空,這道雷霆,夠粗,夠大。
聽聲音以及間隔閃電的時間,也已經很近了。
但就是沒劈下來。
他看了眼天命欄。
【雷電加身:雷雨天中,伱十分容易遭雷劈(越不信神,越容易被劈)】
不應該啊,你倒是劈下來啊?
“不信神的程度還是輕了?”
劉恪稍一琢磨,便有了決斷。
他從驢車上的木箱裡,掏出了.
一小壇酒。
一個酒爵。
一方小鼎。
鼎裡還裝著肉食。
有酒有肉,說是宴會,應該問題不大吧?
劉恪不太確定,但事已至此,怎麽也得試一試。
大不了再原路殺回去,反正還有planB。
【舉鼎絕臏】開啟,天生神力!
原本劉恪已經有幾分力竭,現在不知怎麽,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喝了口酒,嘴裡還嚼著肉,順手往地上也撒了點酒,這叫和土地爺對飲。
雙手頂著天柱神石像,猛地發力。
此時已是渾身濕透,甲胄灌滿雨水,但他只是瞪緊雙眼,臉上憋紅。
天柱神石像很重,劉恪推了一下,甚至都沒怎麽動。
他只是再度集中精神,繼續發力,狠狠推動著石像,手指牢牢地摳住石像的縫隙。
嘚兒——
拉車的驢子,一聲驢叫。
叫的無論是漢軍將士,還是南越土著們,都是心肝顫。
尤其是那群南越土著,你說你跳崖就跳崖,還想帶著咱們的天柱神一起跳?
偏偏一時間,又趕不上,而箭矢在這種暴雨之中平射,射程實在不足。
驢子像是因為地滑,往前帶了一步。
驢車離懸崖邊緣更近一步了。
驢車上的劉恪,身子也被帶動了一下。
嘚兒——
驢子又叫了聲。
就是這一刻,天柱神的石像晃動了!
“阻止他!!快!!!”
巴木旦猛地大喊,不管漢帝是死是活,天柱神石像不能有失啊!
其實都不用他多喊,早在第一時間,南越土著們就往懸崖趕去,但始終還是慢了一步。
然而,石像在劉恪的巨力下,晃著晃著,便往懸崖傾去。
石像怦然倒在地上,刹那間,上下分離,飛濺出無數碎石。
而石像分離出的上半身,則是在慣性之下,直接翻下了懸崖。
巴木旦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漢帝還沒跳崖,天柱神先跳了。
此時劉恪,卻是凝視著一臉怒色,瘋狂殺來的南越土著們。
鹿角矛再怎麽銳利,他也沒有任何動容。
而是豁然直立,又喝了口酒吃了塊肉,嘴裡有點吐詞不清:
“天柱神死了!”
“朕,就是神!”
雷聲還沒來。
一道仿佛能將整個夜空照亮的閃電,猛然掠過。
強烈的光芒,將劉恪的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照的清晰可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