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都是從世家大族裡搜羅的
從士亥和薛嘉的眼神來看,說不定還真是因為胡姬。
款款離去的胡姬們,個個膚如凝脂,宛若玉雕。
五官精致而立體,眉如柳葉微挑,鼻梁高挺,唇紅齒白。
身材更是曼妙玲瓏,紗裙之下,玉腿若隱若現,步伐輕輕飄蕩,仿若踏雲彩而行。
其實這些,漢人女子,都有。
胡姬的不同之處在於,異域風情,熱辣奔放。
膽子大啊!
就連退出殿外的時候,都敢拋個媚眼,勾一勾朝中文武。
劉恪看了都心癢。
胡姬是從抄家的世家大族裡搜羅的。
之前他還真沒體驗過。
至於禮盒裡的東西,也是從世家大族裡搜羅的。
這些稀罕物,朝廷還真沒有。
抄家,不愧是來錢最快的手段。
聽到皇帝發問,群臣各抒己見。
似狄邯、廉漢升這種將領,便道:
“經略西域,自然是為了擴大朝廷的影響力。”
薛嘉看著胡姬已經完全退走,望眼欲穿也看不見,隻得咳嗽兩聲,正色道:
“與西域諸國結為盟友,共同進退,從而夾擊匈奴。”
“遠交近攻。”
蕭元常拿起禮盒裡的葡萄乾,在手中撚了撚,心念一動:
“是為了民生?”
“隨著這些西域作物的傳來,大漢有了更多,且能適應各種不同地勢、氣候的作物。”
“糧食產出多了不少,百姓們也更為富足。”
“這是一條傳播之路,大漢的絲綢、造紙術、小米,高粱傳播了出去。”
“來自西域的壁畫、葡萄、美酒、蘿卜,苜蓿,西瓜等種植技術,傳播了進來。”
“甚至連戰亂,也阻擋不了傳播。”
嘶.
其他文武倒好,蕭元常的格局,讓劉恪頗為震驚。
居然是從國家整體的角度,來看待。
劉恪微微頷首,道:
“賽裡斯。”
“這是西域諸國,乃至更西方的帝國,對大漢的稱呼。”
“其意為“絲綢”。”
“朕索性便將通往西域的道路,稱為絲綢之路。”
群臣毫無異議。
都知道皇帝在民間之時,學究天人。
精通東胡語、南越語,再懂那麽點西域語,太正常不過。
而且你是皇帝,你說啥,就是啥。
“絲綢之路的開發,是為了百姓民生,是為了朝廷影響力,是為了遠交近攻。”
“但為何被稱為“賽裡斯”?為何被稱為“絲綢之路”?”
“絲綢。”
“錢。”
劉恪喚來化成雨,化成雨直接將一箱箱金銀,倒在地上。
金燦燦,明晃晃一片。
讓人眼暈。
也是從世家大族家裡,搜羅來的。
只聽得一陣鈴鐺聲。
好奢華的甘文禁,當場暈倒。
這場面太刺激。
唯一能抗住金錢攻勢的嶽少謙,並不在此。
以至於滿殿文武,眼中都在發亮。
滿是銅臭味,但這味兒,著實讓人喜歡。
“蕭卿,你可告訴朕,自朕登基以來,南征北戰,耗費了多少錢糧?”
蕭元常趕緊從金銀的誘惑之中,回過神來。
隨後如數家珍般,列出了一長串數字。
征兵要多少,出兵要多少,戰前犒賞要多少,戰後封賞要多少。
還有撫恤、糧秣供給、民夫征調.
處處都是要錢的地方。
這哪是打仗啊?
這是燒錢!
一眾文武聽得咂舌。
要不是先後噶了幾批世家,又把夷州、交州多年的囤積給搶化為己有。
估摸著打著打著,國庫就已經崩了。
國庫一崩,犒賞發不出來,一系列連鎖反應之下,前線也必然大敗。
到時候,甚至都不用東胡人來攻,大漢自己就給自己弄亡國了。
“朕知道,你們之中,不少人見著連番大勝,都想要繼續北伐。”
“可連年征戰,終究只會導致民困國貧。”
聽了這話,一眾文武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想要休養生息。
大多文臣,心裡門清兒。
國雖大,好戰必亡。
就算是孝武皇帝一朝,也是因為文景之治,兩代聖君積攢下的家底,才能撐得起連年征戰。
可即便如此,孝武皇帝最後也弄得個民困國貧,百姓困頓的結果。
還得頒布罪己詔。
更何況,現在的大漢,遠沒有巔峰時那麽強大。
可明白也沒用。
底下的將士如何安撫?
而且皇帝親征的戰績,著實太恐怖了。
就從來沒有敗過。
讓人覺得,就算一路打回長安,都沒問題。
武夫沒有遠見,就算有,也不會多想。
畢竟打仗了,才有軍功掙。
更何況都是大勝仗,哪個會拒絕功勳?
悠悠轉醒的甘文禁不解,對著上首的皇帝拱手一禮,但目光盯著地上的金銀,都沒挪過窩:
“陛下,我大漢民風彪悍,如今連番大勝,將士們都已是訓練有素,士氣高漲。”
“此時若是休養生息,可能會讓他們的鋒芒盡失,喪失鬥志。”
“東胡八部如今自顧不暇,理應即可北伐,將敵人踏入泥土,興複漢室還於舊都!”
一眾武將也是如此。
不打仗,文人還能種田搞發展,換來政績。
可他們這些武人,就啥都沒有了。
難道靠練兵?
縱然是他們願意修生養息,底下的大頭兵們,也不願意啊!
明明連戰連捷,結果不打了,不是打擊士氣嘛!
劉恪伸手按了按,示意群臣先安靜。
而後化成雨繼續帶著禦前侍衛們,搬來箱子。
劉恪親自開箱,從裡頭拿出一枚勳章:
“甘文禁帶領水師,征討交州、高州有功,賜一級霸海勳章。”
他將一個四四方方,背面刻著棋盤,正面刻著樓船的勳章,掛在了甘文禁身上。
甘文禁下意識摸了摸,忍著想要咬一口的心思,而後便是一陣狂喜。
金子做的!
這種精致小玩意兒,可是他最喜歡的!
劉恪又拿出一枚勳章。
勳章很多,製作勳章的金銀銅,都是從世家裡搜羅的。
不搜不知道,搜個底朝天,才知道,世家大族真是富得流油。
狄邯翹首以盼,這種別樣的封賞,不用看也知道,代表著戰功、榮譽。
他一個囚徒出身的敗軍之將,正是需要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
然而,劉恪給自己掛上去了。
和甘文禁一樣的,一級霸海勳章。
“.”
群臣看得一愣。
劉恪繼續拿出勳章,這次沒往身上掛:
“狄邯治軍有方,殺敵有功,賜一級戰鬥勳章。”
狄邯剛泄下去的氣,又衝了上來,整個人激動無比。
他沒敢讓皇帝給自己戴上,伸手想要接過。
劉恪直接把他的手拍到一邊,親手掛了上去。
而後還拍了拍,很是滿意。
忽而他注意到狄邯用的是左手。
“狄將軍,你的右手.”
狄邯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前幾天不小心中了流矢,傷還沒好。”
劉恪疑惑道:
“高州之戰都結束了,哪來的流矢?”
狄邯尬笑著,渾身不自在:
“軍中演武,刀劍無眼,總會有誤傷.”
行吧,看來是被友軍的流矢,給射中了。
劉恪順手拿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勳章,又往自己身上掛去。
“趙寧.”
“趙寧呢??”
殿中無人回應。
傅玄策趕忙出列,為師弟解釋著:
“陛下,趙寧在回師的時候,就與大軍失散。”
“還請陛下嚴懲!”
劉恪啞然失語。
不是關鍵時刻,趙寧就不可能出現。
“耽誤戰機,確實應該嚴懲。”
“這勳章就不給他了。”
劉恪輕哼一聲,直接給自己新掛上了兩枚勳章。
他又繼續授勳。
武將基本都得到了勳章,像嶽少謙、李景績等,還在高州的將士們,則由專人快馬送去。
稍微特殊一點的,就是韓起。
這家夥雖然清醒了一點,而且挺能打,還能帶兵。
但仍處於一個半瘋半醒的區間。
本來是立了功,要入朝受賞。
沒想到剛進到大殿,就口吐白沫,整個人抽搐起來。
送回軍營休息,才算有所好轉。
只能讓他帶兵,在其完全清醒之前,基本算是告別了入朝參政。
“不過也好,清醒著也就36的理政,也省得在朝中豎敵。”
“雷蘭一枚,我一枚。”
“巴尼漢一枚,我一枚。”
很快劉恪就將武將們的勳章,給頒發完畢。
自己身上,也掛的滿滿當當。
但還不夠。
不只是在前線衝殺的武將們,一些後勤功勞較大的文臣,也有所收獲。
不過即使是蕭元常,也隻拿了個二等勳章。
“這一枚.”
劉恪拿出了最後一枚,金燦燦的勳章。
比之前的勳章,都要大上一些。
“這是給所有大漢百姓的勳章。”
“高州的大勝,是老百姓們用小推車,推出來的!”
他當仁不讓掛在了自己胸口。
畢竟總不能讓老百姓們一個個來領吧?
乾脆由皇帝代領了。
“陛下聖明!!”
群臣紛紛相拜。
也不知怎麽的,勳章一帶,就覺得心底多了幾分力量。
特別鼓舞人心。
以至於樂順這種新入朝的將領,看得滿眼羨慕。
就是皇帝身上掛了一大堆的勳章,一舉一動之間,都讓人看著害怕。
生怕什麽時候,龍袍掉落在地,會引發地崩。
不過皇帝還真配得上這麽多勳章。
“至於士官們,另有封賞。”
劉恪又做出一批封賞。
將士們求戰心切,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能一步步來緩緩。
首先用授勳來安撫。
“此外,高州與瓊州的邊地將士們,即刻展開軍屯。”
其次,就是讓將士們手上有事兒做。
軍營裡枯燥,將士們火氣大,不做點事,很容易出亂子。
屯田就不錯。
一眾文武也連聲應著。
屯田就是孝文皇帝頒布的政策,現在要修生養息一陣子,自然得致敬先祖。
至於田從哪兒來.
抄了那麽多家,朝廷最不缺田了。
群臣已經知道皇帝的心思。
從大軍開始,全都參與到生產之中,修生養息。
最快恢復元氣,充盈庫存,才能繼續北伐。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水師怎麽辦?”
甘文禁捂著胸口的勳章,生怕被人搶去了:
“難道讓水師將士們,也下船去地裡種田?”
倒也不是不行。
畢竟他手底下的海盜,在不劫掠商隊的時候,就是在洛祭島上種地。
也點了些農業技能。
劉恪笑道:
“這就要說回朕先前所說的,絲綢之路了。”
“絲綢、瓷器,這些在我大漢之中,並不算多昂貴的東西。”
“卻能經由絲綢之路,產生數百倍的價值。”
“一匹絲綢,一件瓷器,能換來遠超其價格的香料、奇珍。”
蕭元常卻皺起了眉頭,道:
“陛下莫非是想重開絲綢之路?”
“思及孝武皇帝之時,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絲綢之路確實為國庫掙了不少金銀,緩解了財政壓力。”
群臣思考起可能性。
如果真能大賺一筆,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在長安。
想要以絲綢之路,進行西域貿易,就得讓商隊先從長安出發。
可大漢最北隻佔據了高州,離長安還遠著。
沿途都是東胡人治下。
現在東胡八部雖然和大漢,暫且處於一個默契的停戰期。
但大漢絕對不能主動對東胡,釋放善意。
哪怕借道,也不行。
不然賈無忌也不會費心費力的,要在謀逆之後,才施展封王亂國之計。
大漢不能和東胡人,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就連那普六茹阿摩,其實也沒有擺到明面上。
“陛下,此事有些困難。”
這麽一通朝議,群臣都看到了絲綢之路的利益。
可這路現在走不通啊!
甚至還容易讓將士們,放棄修生養息,更急切的收復故土。
打下長安,才能走絲綢之路!
劉恪一指南方:
“陸上的絲綢之路走不通,為何不能走海上絲綢之路呢?”
“絲綢之路,男不耕,女不織,卻能為國家帶來財富。”
“究其原因,是因為貿易,買賣。”
“在西域做買賣,是買賣。”
“在南洋做買賣,還是做買賣。”
“西域能掙的,南洋一樣能掙。”
這就是劉恪的目的,開海,走海貿,和南洋諸國貿易。
雖說南洋是個什麽情況,他也不太清楚。
但地理擺在這裡,和交趾一樣,就窮不了。
而且他還有個【自由貿易】的天命。
不去南洋找樂子,簡直浪費。
如果真能用貿易,控制住南洋諸國的經濟命脈,原材料生產地就有了。
再說了,現在大漢的國都在瓊州,離南洋極近,決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要是等以後遷都長安了,對南方的管控力度,未必還有這麽強。
“海上?往南走?”
這倒是群臣都沒想過的事情。
就算是世家大族,所謂的海貿,也只是借著南海、東海的水路之便利,進行沿海貿易。
海上風浪大,走遠海誰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歸,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群臣一陣討論。
蕭元常心裡有了注意:
“陛下,若是要走南洋,勢必要由朝廷組織商隊。”
“可商貿都是些低價高賣,囤貨居奇,投機倒把之事。”
“民間做些買賣,朝廷收取稅賦尚可,可若是由朝廷出面.”
商業是末業。
不像是孝武皇帝之時,即使開設絲綢之路,也只是朝廷稅收的一部分來援。
現在的大漢,如果要進行海上絲綢之路,必然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多加重視,說不定會成為主要稅收。
影響總有些不太好,地都沒耕明白呢,就做生意?
畢竟自高皇帝之時,就規定商人不得穿絲綢衣服,不得乘車,不得購買土地。
還必須與奴婢一樣,加倍交算賦錢。
到孝武皇帝時,還恢復了秦朝的謫戍制度,將有市籍的商人,及其子孫都列人征發對象。
而現在皇帝這麽看中商業,實屬有些叛逆了。
薛嘉也是咳嗽兩聲,諫言道:
“陛下,修生養息還是應以農業為本。”
“走海上絲綢之路下南洋,風浪滔天,能收獲幾成,是否能如西域絲綢之路一般,還得另說。”
“就算能獲一些利,無外乎一些奇珍。”
“亂世之中,糧秣為重,便是千金,也換不得一口米糧啊!”
可能是因為一句話太長了,薛嘉一時間喘不過氣,又是連連咳嗽。
弄得身邊的大臣,都不由得遠離了他好幾步。
劉恪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
突發奇想,想要走海上絲綢之路,一則是朝廷需要修生養息,要經營。
二則是【自由貿易】的天命,想要加以利用。
這只是他的個人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走成。
群臣各自的意見,確實提出了不足之處。
朝廷大力開展商業,對民間的影響,倒是其次。
畢竟如果真能賺大錢,直接把外國人弄來種地不就行了。
大漢也不是沒有種植園經濟的土壤。
有野史就曾稱,“交趾”一詞的來由,就是因為當初讓蠻夷們種地,防止逃跑,就先割掉其一根腳趾。
不過海上的風險,確實是有的。
劉恪也不太清楚,以如今的航海水平,能不能順利展開遠洋貿易。
他下意識打開天命欄,搜索了一番。
畢竟自己是開掛的,產生問題,能開掛解決最好。
看著看著,一陣鬼魅湧上心頭。
“可以一試.”
劉恪想著,就有幾分激動,躍躍欲試道:
“諸卿說的是。”
“朕是有些疏忽了。”
“海上貿易,頗有風險,如果不能應對風險,這海上絲綢之路毫無益處。”
“既然如此,便先看一看,商隊是否能抵禦風險。”
“正好廉老將軍於海上,截獲了大量普六茹部商船。”
“就用這些商船,來嘗試一番。”
話音剛落。
劉恪就覺得眉心一陣刺疼。
【濟世安民】的預知天災自動開啟了。
“暹羅,呂宋?”
劉恪感覺到了兩地受災,具體時間不清楚,但災害種類都是地震。
“剛剛才說休養生息,現在不好動兵”
“令人修書一封送去示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