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比爾森出發一直往弗蘭西特走,中間會路過巴伐利亞和法蘭克福,也會路過普魯士的勢力范圍,伊凡發現和之前蓬勃發展的狀態相比,現在普魯士愈發得消沉。
官僚整日沉迷酒精,熱衷於戲劇。
最高長官整日閉門不出。
皇室內部的氛圍一天比一天沉重,據說已經到了用黑紗遮蓋窗戶的地步。
普魯士的國王腓特烈似乎得了怪病,只能在晚上會見大臣。
燈火幽靈,一位老者神采奕奕。
想想就詭異。
國王腓特烈本人的政治觀點快速轉換,從原來的過度激進變成現在的極端保守,他甚至下令首都的臣民不允許隨意離開,每個人都必須嚴格遵守教堂的禮拜制度。
他和布呂歇爾元帥爆發了巨大的矛盾。
這種矛盾無法調和。
以至於腓特烈冒著難以挽回的政治危機,強行處死了布呂歇爾。
至此,普魯士就像是一位患病的巨人。
無比虛弱,仰躺在地面上。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病毒的傳遞,一些寄生在國家內部的開始從幕後走到台前,灰色的病菌騎在人們的頭上作威作福。
茉珀社人並沒有察覺什麽。
或許普魯士的變化在後世之人看來會很奇怪。
但在這個封建時代,國王發瘋或生病的情況並不在少數。
對伊凡和其他騎士而言,普魯士的風雲變幻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當普魯士內部陷入混亂之後,他們就沒有心思來進攻他國的領土了。
伊凡本人可能感覺到一些問題。
但是如果要去的調查的話,就必須要去柏林。
這太耗費精力了。
而且目前看來還算正常,可能到最後得不償失。
“我的天,好辣。”
他們在中途休息過半天,用來采購食物,但是沒有想到巴伐利亞的人都很擅長吃辣椒,他們喜歡用辣椒作為鹽的補充調料一起烹飪雞肉。
弗蘭西特南方的人不太吃得慣。
伊凡也被嗆住了。
得以這地方的特色,茉珀社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走了。
熟悉的城牆,熟悉的盧茲皮特堡。
“終於又回來了。”
所謂思鄉之情暖如春。
從遙遠的比爾森執行任務回來的伊凡真的感覺到一股春風撲面而來了,西莫斯特勒的城區比以前要整齊不少了,可能是投入了資金多了,街面上少了許多遊手好閑的混混。
中城區好事跟以往沒有什麽變化。
有些房子上多了一抹青色。
新長出來的常青藤。
二樓有種植茉莉的花盆。
伊凡輕輕地聞了一下,清新的香氣映入腦海。
布斯巴頓醫院的底盤擴大了一倍。
這年頭土地又不算錢,加上盧茲皮特堡都是道林家族和政治夥伴掌控的,布斯巴頓基本上是想怎麽擴張就怎麽擴張。
到目前為止,布斯巴頓一共三棟樓。
還有一棟樓再修。
前、中各有一個花園。
後花園改為了陵墓,為意外犧牲的戰士提供安寧。
守墓人是弗蘭肯斯坦。
按照一般情況,伊凡肯定要先回道林家族的莊園裡面,和父親敘敘舊,但是這一趟回來並不是可以完全放松,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要安排。
首先是卡門的安排。
她現在變成半魚人,肺功能下降。
不能長時間呆在陸地。
伊凡只能先安排她住在花園裡的池塘裡面,然後在新大樓裡挑出一間房拿出來改造,方便適應半魚人的生理。
還有死亡的騎士的補助。
這方面的工作小西蒙斯可以代勞。
但是數額必須自己的決定。
考慮到現在布斯巴頓帳面的錢都拿出去擴建了。
真要發錢的話,可能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盧茲皮特堡基金裡面的錢很多人都在看著,要是自己動手操作的話,感覺上可能不是那麽好。
伊凡決定增加放發的補助的次數
從今年開始,戰死騎士的家屬會得到100金郎的補助。
連續發放5年。
5年之後,戰死者改為每年50金郎。
在五年時候,金額會逐漸削減。
最終變成30金郎。
直到戰死者直系家屬全部逝去,這份補助才會停止發放。
一次性方法過多的金錢其實也不是一件好事,騎士雖然具備超凡的能力,但是他們的家屬並不一定會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萬一遭人家騙得一無所有,茉珀社要是袖手旁觀反而遭人議論。
花園裡面,新移栽的橡樹
“咕嚕咕嚕。”
清晨,卡門從沉睡中蘇醒,睜開眼便看到一片幽暗的世界。
“咦咦咦咦。”
她想要說話,卻不知道怎麽表述。
怎麽回事?
她大概是在疑惑。
好奇自己在哪裡,好奇自己是誰?
水花濺起,脖子上的魚鰓將水中的氧氣傳輸的肺泡中。
當卡門呼吸的時候,她的肺氣會排出二氧化塘並且從鼻孔或嘴巴裡面排出,所以當她開口的時候,會有一些細微的氣泡出現。
如果她激烈運動的話,氣泡會更多、更大。
卡門的眼睛和之前的顏色不太一樣了,之前是灰色的,現在則是墨綠色。
和之前相比,她變得不太一樣了。
人類時期的卡門成熟、眉眼,曲線優美。
波希米亞人的眼具有野獸的靈性,卡門好像一隻機敏的野貓,在遙盼的時候會抖擻毛發,撩起毛茸茸的尾巴。
現在的卡門則眼睛有些渾濁。
墨綠色的眼膜下面,是白的驚人的瞳孔。
在水底下,猶如一團鬼火。
至於身材曲線照樣迷人,胸脯和臀腰被鱗片覆蓋,有些地方裸露出來,呈現灰白色的皮膚,一時間弄不清她到底是穿衣服了,還是沒有穿衣服?
水面的浮力使得卡門的頭髮擴散開來。
猶如水底的紅色珊瑚。
月光之下,從上而下,變成了波浪一般的形態。
她的眼睛無比的迷茫,使得這位異族的女子居然散發的魅惑更強了。
月光照射水面,呈現出離散的白色。
卡門好奇地打量上方,她想要知道那片皎潔究竟是什麽?
於是便擺動雙腿向上,水流從耳邊滑過,時不時也有小魚遊過。
平靜的水面濺出一抹水花。
熱鬧的花園中盛開了一朵出水芙蓉。
耳邊頓時不再靜謐,能聽到花園裡時不時就有蟲子鳴叫聲。
咕咕咕。
卡門望著周圍的一切,無聲地微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這裡的環境很熟悉。
很有安全感。
梭魚草豎立在池塘的一側,巨大的葉片突兀地擺動起來。
可是無數根銀線從水下發起進攻,卡門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就被這無數根的銀色絲線綁得個結結實實,重新沉入了水底。
巡邏的騎士趕到只看到重新回到平靜的水面,並沒有發現其他情況。
加上魚人的嗓子和常人不同。
他也只能當做自己聽錯了。
“應該是貓頭鷹的聲音。”
“但是我總感覺有人在看我,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