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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臣》561.第560章 瀧州陳氏
  第560章 瀧州陳氏
  …

  薑州本就隸屬於南尹州都督府治下,盧德用這位都督府長史坐鎮薑州,進行戰後安撫事宜便是他的職責所在。

  南合州寧純和白州龐孝泰不好擅做決定,隻好待在薑州等候高衝指導他們下一步的工作,究竟是退回本州亦或是進軍越州,需由高衝這位經略使來決定,其他人,即便是李光略也是無權干涉。

  當眾人舉杯共慶之後,寧純便是第一個問道:“高經略,我等接下來還如何行事?”

  高衝緩緩放下酒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他們問道:“我初來乍到,不知詳情,你們覺得該如何呢?”

  寧純一頓,也不管高衝這是不是謙遜的言辭,也不遲疑,直接將心中想法說出來。

  “寧道明雖然身死,然而越州仍然在其治下,或許應該進軍越州,徹底清剿叛逆”。

  盧德用聞言也是點頭附和,“越州需要盡快安定,至於欽州……”。

  說到這裡,盧德用看看寧純,再看向高衝,“至於欽州,則需看寧長真如何表態了”。

  白州弱小貧瘠,龐孝泰人微言輕,只在一旁悶頭飲宴,並沒有打算出聲。

  只是高衝對這位龐使君頗感興趣,畢竟龐孝泰的身後名可是非常響亮。

  對盧德用所言微微頷首,不置可否,高衝看向低頭不語的龐孝泰,“龐使君覺得如何?”

  龐孝泰聞言一愣,手中酒杯一晃,差點把酒水撒出來,忙是起身說道:“白州上下,聽從經略使吩咐”。

  高衝愕然失笑,示意他坐下。

  “寧使君,欽州……你怎麽看?”高衝終究是向寧純問出這句誅心之言。

  盡管他知道寧純忠於朝廷,也已經和寧氏決裂,但是寧純始終沒有言及欽州寧氏,出於立場,高衝必須要問這一句。

  寧純面色從容,直言道:“越州寧道明起兵造反,便是死罪,至於欽州寧長真雖未動兵侵佔州縣,但其所謂固境自守,亦是大不敬之罪,經略或可遣使欽州,問責於寧長真,且看他如何反應,若是冥頑不靈,則、則與謀逆同罪”。

  盧德用等人詫異的看一眼寧純,在這個以宗族為上的時代,寧純可以秉公說出這番言辭,已是非常不易。

  高衝也是非常滿意,他對於這位國子監的學長也是很敬佩,這種人心思純正,寧純便是人如其名,他自認出自臨淄寧氏,當是一方名士,行事頗有君子之風,坦坦蕩蕩。

  寧純當初擔任越州刺史,便是兢兢業業,教化地方,硬生生在莽莽大山之中,調和俚僚漢蠻之間的矛盾,開辟出薑州三縣,治理之功評為嶺南第一。

  飽讀詩書的寧純將聖人教誨來付諸實際,人格純粹,使人肅然起敬。

  在原本軌跡上,寧純平定寧道明叛亂後,李世民任命寧純再次擔任越州刺史,並派遣太子中庶子張玄素前往嶺南招撫。

  張玄素來到越州後,大為驚歎,上書朝廷,對寧純讚譽有加,稱其:“謹厚有禮,教其子弟讀書,蠻俗向化,甚為稱讚”。

  尤其是教導子弟讀書這一點,更是使得寧純深受讚譽,這個時候的嶺南,讀書人並不多,寧純已經算是嶺南數一數二的名士。

  並且寧純還教導出嶺南第一位進士,也就是他的孫子寧悌原,同時也是俚僚民族歷史上第一位進士,在睿宗朝官至諫議大夫。

  “如和所言有理”,高衝點頭讚道,然後看向下首的盧南,“盧縣令,不知可願往欽州一行?”

  寧純,字如和,年長高衝數歲,但是官階低於高衝,稱其表字並無不可。

  在此重提一次,表字,即表示德行或本名意義的字,稱其表字,以表其德。

  長輩、平輩、晚輩皆可以稱呼表字,只不過晚輩在稱呼長輩的表字時,可以在後面加一個“公”,以表尊重,比如李世民稱呼裴寂為玄真公,稱呼陳叔達為時文公。

  薑州戰後安撫事宜離不開盧德用,寧純身為寧家人,也不好前去問責,至於龐孝泰,性格柔順,隻願意窩在白州那一畝三分地,全無建功立業之心,更不適合擔任使者。

  唯有盧南,年輕有衝勁,忠心耿耿,有立功進取之心,便是最恰當的人選。

  果不其然,盧南聽得這話,噌的起身,抖擻精神說道:“下官必不辱使命”。

  高衝點點頭,舉杯說道:“待你功成歸來,我便上書朝廷,為你請功”。

  盧南大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對於盧南這種心懷功名之心的人,高衝非常賞識,人若是沒有理想,與鹹魚何異,不怕你沒有野心,只怕你沒有能力,他已決定,這個盧南,定要重用。

  想到這裡,高衝便不經意瞥一眼龐孝泰,這廝有忠心,有勇力,長相威猛,出身也是白州僚酋,可偏偏隻願意苟安於白州,也是令人無奈。

  既如此,高衝偏偏不如他的意,當初寧道明一封恐嚇信,便嚇得龐孝泰起兵響應,雖是顧及族人,情有可原,後來也是及時醒悟,但錯就是錯,尤其是造反這種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敷衍了事。

  “越州不可一日無主,寧道明死後,相信越州定是混亂不堪”。

  高衝沉聲說道:“寧使君,龐使君,明日卯時點兵,你二人各領麾下兵馬,隨我進軍越州”。

  寧純聞言興然應諾,龐孝泰微微一愣,然後也是應著。

  高衝也不遮掩,對著龐孝泰說道:“龐使君,附從謀逆之罪,急需將功補過才是,屆時我自會與你說項”。

  龐孝泰聞言頓時明白,起身拜倒,“謝經略大恩,龐氏任憑驅使,絕無二話”。

  眼見高衝轉眼間將這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盧德用也是感慨萬端,特別是他的好大兒,現在只是齜牙樂呵,恨不得以死相報,恨不得現在就前往欽州。

  當高衝準備前往越州時,瀧州,風雨欲來。

  瀧州,治所瀧水縣,刺史府內。

  瀧州刺史陳龍樹一臉陰沉,看著床榻上重傷的長子陳普光,拳頭緊握。

  良久,床榻上那年輕人悶哼一聲,痛苦的呻吟起來,睜開眼一看,見父親坐在一邊,頓時面露喜色,“阿、阿耶,我沒死?”

  “光兒,是哪個溪垌的人傷了你?”
    陳龍樹見兒子醒過來了,心底便是松一口氣,醫師說只要人醒過來了就好,接下來好生養傷便是,若是醒不過來那就真是回天乏術了。

  見陳普光已經醒了,已沒有性命危險,陳龍樹便是直接詢問真相。

  當年瀧州陳氏酋長陳佛智,也就是陳龍樹的父親,死於馮盎之手後,陳氏便是沒落。

  陳龍樹寄人籬下,先是接受寧長真讓出的欽州刺史之位,隨後歸附大唐,回到故鄉瀧州擔任刺史。

  陳龍樹素有大志,他並沒有找馮盎復仇的心思,他隻想再次壯大陳氏,他一定要恢復家族榮光。

  想當年,嶺南陳寧馮三氏鼎立,瀧州陳氏何等威風,但如今在嶺南,提到豪酋,人們只會想到高州馮氏和欽州寧氏。

  在瀧州刺史任上,陳龍樹嘔心瀝血,鼓勵生產,並且效仿當初寧純在越州的施政,引進中原的生產技術,倡導向學之風,將瀧州治理得井井有條。

  但即便如此,陳氏的勢力范圍依舊是局限於瀧州,陳龍樹便將目光看向端溪流域的僚人部落。

  端溪流域生活著許多僚人,前隋時期,在此設置懷德縣,那個時候陳氏強盛,這些僚人紛紛歸附,但是沒有編戶入籍,依舊生活在山林之中,自從陳佛智戰死,陳氏沒落,那些僚人再也不敬服陳氏。

  陳龍樹便借此機會,上書朝廷,效仿寧純開辟薑州,在此設置州縣。

  這是教化開辟之功,朝廷自然應允,在前隋懷德縣地區設置南扶州,新增信義、潭峨二縣,以陳龍樹擔任南扶州第一任刺史。

  陳龍樹精神振奮,繼續開州拓疆,於次年再次開辟出特亮、扶萊二縣,這時的南扶州已有五縣之地,即治所懷德縣、信義縣、潭峨縣、特亮縣、扶萊縣。

  但是設置州縣,便需要僚人編戶入籍,甚至要移風易俗,成為屬下之民,向來自由散漫的僚人如何願意,紛紛反叛,隔三差五的便從山林裡鑽出來襲擊官府駐地。

  尤其是那些溪垌的首領,本來在各自領地裡稱王稱霸,無需受製於人,但是現在突然來了官府管理,還要繳稅,那些首領怎麽可以願意。

  若是數十年前陳佛智在世的時候,或許礙於陳氏威勢,捏著鼻子忍著,但是現在的陳氏可不是當年的陳氏了。

  溪垌就是嶺南土著俚僚的部落,溪就是山間不與外界相通的溪流,垌便是兩座山脈之間的平地,俚僚多生活在河流或者山間平地裡,所以陳龍樹口中的溪垌便是泛指俚僚部落。

  部落首領稱為垌主,亦或是倒老,領地裡的族人稱為垌民,或者垌丁,武裝人員稱為垌兵或許僚兵。

  陳龍樹之子陳普光現在擔任永寧縣令,永寧便是瀧州治下的縣,瀧州統轄瀧水、永寧、開陽、正義等縣。

  陳普光這個人年紀輕輕,但是篤信佛教,準確來說,應該說瀧州陳氏的人自始祖陳法念時便信佛,只看名字便知。

  一代,名法念,法念處,五蘊十二因緣,出自佛家術語。陳法念便是梁武帝蕭衍的駙馬,蕭衍大興佛教,甚至舍身入佛。

  二代,名佛智,顧名思義,佛的智慧。

  三代,名龍樹,即龍樹菩薩,大成佛教中觀學派的創始人,佛教的二勝六莊嚴之一。

  四代,名普光,也是典型的佛教名字,後來玄奘法師的首席大弟子便叫普光法師。

  數年以來,陳普光一直在永寧宣揚佛教,並邀請中原高僧惠積大師在龍龕岩洞開辟道場,現在已經頗具規模。

  對此陳龍樹並不反對,因為他也信佛,只是沒有想到,陳普光老老實實的待在永寧修建道場,竟是遭受到僚人襲擊,身受重傷,這使得陳龍樹相當憤怒。

  然而陳普光聽得父親詢問,不僅沒有復仇之心,反而面露遲疑之色,有些不忍,直言道:“阿耶,官府將山中俚僚編戶入籍,收取賦稅,他們反抗也是情有可原,你、你莫要氣惱”。

  陳龍樹聞言頓時瞪大眼睛,怒斥道:“你有向佛之心,心懷慈悲我沒有意見,只是為何如此迂腐?開州拓疆,編戶入籍,這是朝廷政令,反抗便是叛亂,你竟為他們出聲?”

  陳普光喟歎一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為僚人,何故如此逼迫”。

  “閉嘴”,陳龍樹怒不可遏,“嶺南經略使已到薑州,若是聽聞你這大逆不道之言,便是我陳氏之禍”。

  這時,一名五六歲的男童闖進來,看樣子應該是在門口偷聽許久。

  那孩子小小臉上滿是憤怒,直對著病榻上的陳普光說道:“阿耶,他們都將你傷成這樣了,你還為他們說話?你快跟阿翁說啊,到底是誰傷了你,我們給你報仇”。

  “還不如一個孩子有血性”,陳龍樹抱起這個男童,狠狠地瞪一眼陳普光。

  陳普光無奈,隻得說道:“是金垌的人,我看見金奎了”。

  “我就猜到是他”,陳龍樹冷哼一聲,然後拍拍懷中男童的腦袋,“瓊兒,去將你二叔喊來”。

  那男童正是陳普光的長子陳叔瓊,聞言立馬應著,溜出去喊人。

  陳普光聞言有些著急,“阿耶,你要讓二郎去打金垌?他殺心太重,實在不妥啊”。

  陳龍樹聽得心頭火起,直氣得牙癢癢,“我看你是讀佛經昏了頭,此仇不報,我陳氏何以立足,這已不是你個人惡事,而是關乎我陳氏聲望”。

  不多時,一名著甲的漢子龍行虎步進來,一見陳普光,便是欣喜道:“大哥你醒啦”。

  “二郎,是金垌的人,你即刻整軍,明日一早就出發,務必要讓金奎給個交代”,陳龍樹沉聲道,“若有可能,殺了金奎更好”。

  那漢子聞言立即瞪眼呵斥道:“我就猜到是金奎狗賊,那些溪垌裡也只有他有錢采買兵甲”。

  金垌之所以稱之為金垌,便是因為這個部落生活的地方可以淘出金沙金塊,比較富裕,便以金命名,以金為姓,垌主金奎頗有勇力,長得五大三粗,為人最是桀驁,當初設置州縣,也是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金奎粗中有細,性格狡黠,你且小心用兵”,陳龍樹叮囑道。

  “阿耶放心,兒也不是莽夫,一定小心”,那漢子很是順從的點頭應著。

  這人正是陳龍樹的次子陳集原,性格完全和長子陳普光是兩個極端,陳普光樸實敦厚,陳集原性格張揚,好軍武,有勇力,並且為人孝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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