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茶心裡敲起了警鍾。
聞淮止仿佛沒有實質的淡漠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她不可控地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不該這麽冷靜的。
挨下了那麽屈辱的一巴掌,傲慢如他,怎麽可能這麽的淡定?
可偏偏他就是這麽超出理智的冷靜。
沒有情緒一般,冷靜得不像人。
正因如此,才讓她這麽的恐懼害怕。
她不敢承認,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承認了之後會面臨著什麽樣的風險。
她抬起眼睛,裝傻充愣了起來,“小淮在說什麽?”
“我怎麽聽不明白。”
確實如她想的那樣,他沒有那麽的冷靜,從她抓她手腕的力道便足以看得出來。
上面被他圈出了道深紅的印子。
薑茶茶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斷了,她吃痛,吸了一口涼氣後,眼睛泛起水霧,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小淮,你弄疼我了。”
就連聲音也軟得能掐出水來。
不是勢均力敵的情況,適當地向男人示弱,是女人的一大利器。
但這始終無法讓聞淮止對她憐惜一二。
因為他沒有心。
他這個世界上愛的只有自己。
人格上的不健全,讓他幾乎沒有什麽同理心,同時,他也喪失了愛人的能力,他無法處理各種感情關系,以至於到了最後,無人愛他。
聞淮止目光冷冷地俯視著她。
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還在告知著他剛才經歷的一幕都多麽的不堪,像過往的無數次,將他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棄之不顧。
可這樣狼狽糟糕的一幕,卻偏偏被她給撞見了。
如果她只是老師,那無所謂。
可她是他最厭惡的副會長薑茶茶。
聞淮止目光逐漸變涼。
他那張臉,是沒有表情的。
明明發現了她是副會長,他當時應該親手解決掉這隻老鼠。
可他沒有這麽做,而是繼續放任她在自己的眼前蹦躂。
連他都對自己的這個舉止表示意外。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搞不懂明白自己對薑茶茶到底是出於是什麽樣的感情。
他該是厭惡她的。
可他當時卻沒有選擇揭穿她。
聞淮止突然有點不懂自己了。
他手上的力氣無聲地加大,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因為痛苦而皺起的細眉。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麽心思沒有去揭穿她,而今天還讓她這個該死又可恨的女人重新過來給他當家教老師。
他好像瘋了,失去了理智,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而她來就來了。
卻讓她撞見了他最不想被人得知的狼狽一面,何況眼前還是他最厭惡的女人。
為什麽偏偏剛好被她撞見。
薑茶茶剛抬眼,眼前男人的眼神,卻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像是冰冷的雕塑,他微垂著眼,將她堵在昏暝的門口,眉眼陷入陰影,那雙眼此時冷得沒有一點情緒,就這樣幽幽地盯著她。
與他平時驕矜自滿的外表不同,此時他目光像受傷的的野獸一樣鋒利,那張玉石般的側臉上,出現了道道深紅的巴掌印,底下隱隱泛著淤青,連他現在都還是微偏過臉,看的她。
他淡薄的嘴角滲出的鮮血仍未乾涸。
薑茶茶突然在他身上感覺到了高嶺之花跌落神壇的淒美。
他的眸子早已暗了下來。
薑茶茶感覺他身上更加不對勁起來了。
他面上看著冷靜,而底子下,有多痛苦悲憤只有他一個人清楚。
而人壓抑到極致,是會奔潰的。
而眼前的男人明顯已經到了隱隱崩潰的邊緣。
她覺得,她這時候應該逃。
她試著掙扎自己的手腕,就想逃離他的桎梏。
結果她身子剛掙扎出了他懷裡一秒,哐當一聲,她便被男人重新按回了門上,疼得她剛抽氣一聲,剩下的氣音全都被男人給堵住了。
她的右手仍被他高高地舉過頭頂。
似乎是覺得還不夠,她的另一隻手腕也被他扣住,然後也被高高舉起,他像扣押犯人帶鐐銬似的,逼迫她雙手禁錮在了一起。
眼前的溫柔男人不帶一點憐惜,她的唇像暴雨下的花瓣。
她嘗到了血的生鏽味道。
她瞪大了眼睛,那一刻,她覺得他好像條狗啊。
咬得她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