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許渺渺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你懷孕了。”
簡短的四個字,顧遠娘卻一下愣了神,腳下如同被什麽石塊絆住了一樣,讓她呆愣在原地,動彈不得,渾身僵硬的忍不住發抖。
許青山見這情況,立馬開口說道:“是何人的?表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們的親事安排妥當。”
見他這麽說,顧遠娘才有了片刻的松懈。
一聽到許青山說這話,柳紅立刻紅了眼,語氣有些艮咽的看著他:“表哥,你難道就為了顧姐姐便不願意承認我嗎?”
聽見這話,許青山有些五雷轟頂,著急的讓他原先有些結巴的毛病又犯了起來:“你,你休要胡說,我們,我們什麽時候……”
“就是前些日,那時你喝了百貨坊的酒,醉的不省人事,我去給你送藥,你將我當成了顧姐姐,然後就……”
說到這裡,柳紅已經有些泣不成聲,委屈的模樣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顧遠娘覺得自己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是多受一分煎熬,看著許渺渺開口說道:“翎兒,恐怕醒了,我回家去看看。”
許渺渺微微點點頭一旁的許青山帶著些不可思議,想去追上顧遠娘,可是又沒有這個臉。
正在診脈的許渺渺也沒了好臉色,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先讓我冷靜一下。”
許青山說著這話,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門。
屋中一時間隻留下了柳紅和許渺渺兩人。
許渺渺不想再看她裝模作樣的模樣,便立即開口說道:“別裝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心知肚明,何必在這裡浪費淚水,哭給我看呢?”
臉紅呵呵一笑,用手帕將面上的淚水擦去,哪還有半分傷心的模樣。
看著許渺渺開口說道:“不愧是許娘子,我這點小伎倆,你真是一看就破。”
“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故意今天說出來,就是想讓六娘難堪。”
“許娘子說的不錯。”
柳紅點點頭,摸了摸頭上的發髻,繼續開口說道:“要是不這麽做,姨母又出了點事,這許家怎麽可能容得下我。”
許渺渺沉默不語剛想轉身離去,還是回了柳紅一句話:“好自為之吧!”
見她想走,柳紅立刻上前,將許渺渺拉住,開口說道:“我姨母是犯了什麽病,你可診斷出來了?”
許渺渺目色一變,淡淡的看著柳紅,開口說道:“不過是怒火攻心,讓她多運動運動,發泄下那些怒火,自然就好了。”
聽見這話,柳紅也松了一口氣,嬉笑的看著許渺渺,對著她行了一禮。
“多謝許娘子了。”
許渺渺可沒工夫跟她在這裡繼續裝模作樣,轉身就離去。
“當當當————”
房門敲響之時,許青山還呆愣在桌前,腦海中也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許渺渺將她的思緒打斷,徑直走了進來。
看見是許渺渺,許青山立刻拿出了凳子,招呼著:“許娘子,快請坐。”
許渺渺慢慢坐下,將手中的藥箱放在了桌上,看著許青山開口說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張大娘子的病情。”
聽到這裡,許青山也從剛才的事中醒了過來,看著許渺渺緩緩開口說道:“許娘子想說什麽,但說無妨。”
“我今日給張大娘子把脈,她的樣子,並不像是怒火攻心,而且之前見張大娘子之時,她身體康健也不會突然發作,我瞧著是有人下了毒。”
“下毒?”
許青山聽見這話,有些驚訝的站直了身體。
許青山微微點點頭,我也不敢確定:“許相公若是有空,不妨在張大娘子的飲食中找一找,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可以拿到百貨坊來讓我瞧瞧,我也好對症下藥。”
“可是我們許家人丁稀少,究竟是誰會在母親的身上下毒。”
“這件事情恐怕還不好說,當今最要緊的是先將張大娘子的病治好。”
許渺渺緩緩開口說道,許青山也反應過來了,對著許渺渺行了一禮:“今日多謝許娘子了。”
許青山微微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來到百貨坊中之時,百貨坊的大門緊閉,根本不像開張的樣子,將門推開,顧遠娘癱坐在桌前,手上還拿著酒罐子。
見此,許渺渺無奈的搖了搖頭,照這個關門的情形,她們百貨方遲早得倒閉啊!
可線下卻沒有功夫想其他的,連忙上前將顧遠娘扶了起來,想要將她手上的酒瓶拿走,可不料顧遠娘抓得實在太緊要繼續喝。
見此,許渺渺也不阻攔她,而是輕輕的將顧遠娘攬在懷裡。
“我也知道你心裡難受,你若是說出來能痛快些,我願意在你旁邊一直聽著。”
顧遠娘像是恢復了片刻的清醒,將頭靠在許渺渺的肩上,緩緩開口說道:“我明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可是當我聽到柳紅懷了青山的孩子之時,心中還是疼痛難忍,這可能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吧,或許當初跟崔遠和離,就是我錯了,崔遠說的對,我是一個不配得到幸福的人。”
“他胡說。”許渺渺立即開口說道:“幸福都是自己爭取來的,六娘你爭都沒爭,憑什麽就說自己不能幸福。”
顧遠娘聽見這話,一下坐直了身體,看著許渺渺開口說道:“可是如今木已成舟,我又能做些什麽改變呢。”
“誰說木已成舟?”許渺渺緩緩開口說道:“你且看著,此事還沒有下結論呢。”
沒過幾日,許青山便匆匆忙忙的找到了百貨坊。
許渺渺看到他時,也是不意外反而看了看門外有沒有其他跟著的身影,這才將門關了起來。
“怎麽,許相公找到證據了?”
“是。”
許青山點點頭,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裡面裝著一顆黑色的藥丸。
“母親向來不信鬼神,可不知道為何她說這是一位道長給的,可以延年益壽的丹藥,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櫃子中,我還是意外聽見他和表妹談話,才得知這要的趁著母親午睡,我便偷偷摸摸將這東西帶了出來,平日的吃食都是我們一家人一起,想來也不會是在那東西中下毒,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這個了。”
許青山將東西遞給了許渺渺,許渺渺拿到東西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將東西直接捏碎,裡面露出一顆小小的紅色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