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在原地呆了一瞬,接著便快步上前,看著顧遠娘質問:“所以你如此排斥我的原因,是因為你和崔遠簽訂了契約,此生不能再嫁對嗎?根本就不是你厭我了,氣我了,是不是?”
許青山一聲聲質問著,看著床上的女人,聲嘶力竭的怒吼。
顧遠娘有些著急,咳嗽了兩聲,連忙抬起雙眼,看著許青山緩緩開口:“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回答,今日我已經將話說的明明白白,你不要再問我了,我們也就到此為止了,不要再糾纏。”
“不,六娘,我不會放棄的。”許青山上前一步,眼神堅定的看著她:“崔遠讓你簽訂了那協議,那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將那話收回來。”
許青山嘟囔著,接著便衝向門外走去。
顧遠娘見著他衝動的模樣,連忙推散了許渺渺:“你快去快將他攔住,崔遠可不是什麽善人,若是傷著他了,可就萬事俱休。”
許渺渺愣在原地,不想上前去追上許青山,可是看見顧遠娘虛弱的模樣,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抬眸看著面前的女人:“六娘,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是時候也應該讓他為你付出些了,你不能隻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你這樣愧對對了許青山的感情,也對不起你自己。”
許渺渺說完這些話便一個人追了出去,獨留下床上的顧遠娘呆呆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麽,突然又苦笑一聲,嘴角緩緩的咧起,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又何嘗是想放棄他。”
轉而搖了搖頭,躺在床上默不作聲。
等許渺渺追出來之時,許青山還在街上奔跑,許渺渺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許青山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客棧,只見崔遠正在收拾行囊,好像是要回白縣了。
看見許青山之時,崔遠還有些納悶,抬起了眼:“喲,這不是顧遠娘的相好的嗎?怎麽今日有空來找我?”
看見崔遠之時,許青山也失了理智,連忙上前一步:“是你逼迫六娘簽下了那不平等的協議,是不是。”
崔遠聽見這話,開口說道:“那東西是她自己想要簽的,如今又想怪到我身上了,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一旁的小廝聽見這話,也連忙應和的點點頭:“是啊,那當時那顧遠娘為了救你,求上了我們東家,她簽的東西可是自願的,如今又不願意了,那把命還回來呀!”
“救我,什麽救我?”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當日可是許相公,你自己要服毒自盡,能救你的只有我家院中的那株紅掌蓮,顧遠娘為了救你不惜求到我這兒來,都跪下了呢,我還從來還真是多虧了許相公你,要不然我這輩子恐怕都不能看見顧遠娘這副清高的人,還能有如此卑微的模樣。”
許青山聽見這話,後退兩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顫顫巍巍的搖頭,嘴裡嘟嚷著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崔遠說著,一邊向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
小斯立即將那紙氣書拿了出來,放在桌上:“你自己看。”
崔遠指了指桌上的契約,一邊開口說道:“當日顧遠娘可是自願簽下這東西的,但今你想要拿回去也好辦,不如就將你這條命還回來吧,如竟你這條命可是用了我家的紅掌蓮才得以苟延殘喘的。”
一行淚水順著許青山的臉頰緩緩落下,許青山嘴裡重複著不可能三個字,像是一句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動彈不得。
崔遠見他這副模樣,不屑一笑,看了看旁邊的小廝。
就在眾人還在看熱鬧之際,只見許青山上前一步拔出了小斯身上的刀劍,徑直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鮮血,瞬間彌漫在許青山的胸口,血腥味兒也在四處散開。
等許渺渺追上去青山之時,便見到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源源不斷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
許青山倒地之時,艱難的將腦袋扭向一旁看著崔遠的模樣,嘴裡開口說道:“如今算是還你了吧?”
簡短的一句話,卻被他說的如此艱難,最終的鮮血打濕了地面,染上猩紅的顏色,客棧的老板見前台這麽熱鬧也衝了出來,看見倒在地上的許青山之時,還有些驚訝,連忙使喚著小斯:“快叫大夫呀。”
這許青山若是死在他們店中,那他們這個店也別想做下去了。
崔遠被這一幕還嚇了一跳,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許青山這麽一個文弱書生,竟能為了顧遠娘做到如此地步。
許渺渺上前一步,立即拿出身上的手帕,按住許青山的胸口,不讓更多的鮮血溢出,許青山吃痛的艮咽,卻還是死死盯著崔遠的方向。
“如今,契約可以毀掉了嗎?”
見他如此執著,崔遠也懶得計較,當前將桌上的東西撕毀:“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不要死在我眼前,真是晦氣。”
崔遠一邊嘟囔著,一邊催促著小廝駕好馬車,早些離開都城,回到白縣。
看見那飛著碎成粉末的契約,許青山面上才露出了些許笑容,轉而又看向一旁的許渺渺,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如今我終於可以娶六娘了。”
許渺渺的眉頭早都緊作一團,捂住許青山的嘴幫他止血,這兩人如此胡鬧,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縱使她醫術再高,也經不起她們這般折騰啊。
許渺渺又立即找了店中的幾個小斯,讓人幫忙將許青山帶回了百貨坊之中。
顧遠娘此時還臥床不起,只能聽到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心感不妙,看見絮果之時,連忙叫人叫住:“絮果,發生什麽事兒了?”
絮果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所以然,顧遠娘心中有些不悅,連忙看著絮果:“支支吾吾的做什麽,快些說呀!”
“是是許相公。”
“許青山怎麽了?”顧遠娘聽見這話,立馬坐起了身,或許是因為牽扯到了腹部的傷口,讓她眉頭一皺。
“許相公,他中了一劍。”
“什麽!怎麽會這樣,難不成的崔遠還敢對他動手不成,不行,我要去看看他。”顧遠娘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