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兵倚天，霜刃今日試
  唰！
  胡家成手持兵器，挽了一個劍花，將刃上的水漬甩乾，然後高高舉起，在陽光下眯眼打量。

  神兵泛出陣陣寒光，耀眼至極。

  “好好好！”胡家成激動得渾身顫抖，“身如精鋼，兼采五色，刃光一體，這是神兵的標志啊！老天保佑，終於讓胡某在有生之年打造出一件五品神兵來！時隔數十年，我們胡家鐵鋪終於又鍛造出五品神兵了！爹，你的夢想，兒子幫你實現了！”

  他越說越激動，狀若瘋狂，難以自抑。

  就連他身邊的徒弟和學徒們也是與有榮焉，激動地說著恭喜的話。

  一堆人甚至你抱我，我抱伱，跳著叫著，像是實現了畢生心願一樣。

  不過稍微想想就能理解了，身為鐵匠，有什麽比打造出高品階的神兵來更令人激動歡喜的呢？
  楚棠與方凱站在外圍看著，並沒有上去打擾他們的慶祝行為。

  方凱有些驚訝地說：“真給他們打造出五品神兵來了？不是說只有五六成的希望而已嗎？楚棠，你運氣這麽好的？”

  楚棠笑著解釋：“給他們三斤玄鐵，是五六成幾率，後來給的是五斤，機會就更大了。”

  “你這次賺大了！”方凱也笑了，“不枉我在捕頭大人面前為你打掩護？”

  “嗯？”楚棠不解。

  方凱揶揄說道：“多出來的玄鐵怎麽來的，你以為捕頭大人猜不到？蒙郡那邊玄鐵連環案的消息早就傳到我們這邊來了！你當我們這傻啊！”

  “啊？”楚棠冷汗都來了，尷尬不已，有一種被人看到光著身子在裸奔的感覺。

  方凱安慰說道：“你不用緊張，捕頭大人說了，水至清則無魚，這道理他比你還懂！再說了，蒙郡的事，與我桂郡何關？”

  楚棠聞言，還能說什麽，只能高聲喊了一句：“捕頭英明！”

  方凱又說：“他英不英明不知道，你肯定是賊精賊精的。也還好你隻拿出五斤玄鐵出來打造兵器，如果掏出更多來，鐵鋪人多口雜，這事肯定瞞不住，到時就誰都不好交代了。”

  楚棠秒懂，連忙說道：“我哪來的更多玄鐵？三斤是破案追回的贓物，多出來的兩斤，找不到失主，是捕頭大人賞賜下來的。”

  總之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就是無論你怎麽說，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方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孺子可教也。”

  這時候，胡家成從激動中清醒過來，發現了楚棠和方凱，連忙奔過來。

  他手持神兵衝來，興奮的模樣，一副要砍人的架勢，著實將兩人唬得不輕。

  楚棠和方凱都後退了兩步。

  “楚大人，兵器成了！成了！”胡家成舉著神兵，興奮無比，蹲在楚棠面前邀功。

  “看見了，看見了！”楚棠連忙說道，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神兵，也微微激動起來。

  “這五品神兵融入了五六斤的玄鐵，總共重十斤有余；兵刃長三尺，柄長六寸，可單手持，也可雙手握；不僅吹毛斷發，削鐵如泥，晉身五品，能很好地承載罡氣的灌注。”胡家成一邊解說，一邊依依不舍地將神兵遞給楚棠。

  楚棠還沒接過，就被方凱一把搶了過去，後者掂量了幾下，說道：“還真不輕。”

  別看他們功力深厚，能扛起數百斤的重物，但除了修煉外功的武者，一般武者都不喜歡用太重的兵器，畢竟境界越高，除了拚功力和力量，還講究武功的技巧。

  而兵器的輕重，往往會影響武者武功的發揮。

  比如走輕靈路線的劍客，你給他一把幾十斤重的劍，他除了揮舞長劍以力勝人外，手腕的轉動，劍的刺、挑、撩等等動作都做不到輕巧絕妙。

  很多武者，兵器一般不超過十斤，有的甚者三五斤而已。

  不過玄鐵比一般的金屬重得多，哪怕經過提煉，也頗為不輕，而且楚棠設計的兵器比一般的要長一些，因此胡家成打出一把超過十斤的神兵來。

  “你這玩意刀不刀，劍不劍的，怎麽使？”方凱將神兵塞到楚棠手中，疑惑地問。

  他雖然見過設計圖，但還是第一次見實物，對於這神兵的模樣感到新奇。

  楚棠兵器在手，不停撫摸，越看越歡喜。

  不愧是在另一個世界流傳一千多年的橫刀，模樣就是俊。

  雖然經過他的修改後，看上去古怪了一些，不過經過玄鐵打造，一看就不是凡品。

  嘩嘩！

  楚棠挽了幾個劍花，瀟灑之極。

  呼呼！

  楚棠又將其當刀直劈幾下，刀氣逼人。

  滿意地用肘部衣裳在神兵身上擦了擦，楚棠對胡家成說：“胡老板，這神兵完全滿足了楚某的需要。楚某很滿意！”

  “幸不辱命！”胡家成笑得很開心，說完招呼一旁的徒弟拿來一個長鞘，鄭重地遞給楚棠，嚴肅說道，“胡某還按照神兵的式樣，打造了這劍鞘，哦不，說是刀鞘也行。楚大人試一試？”

  楚棠再次感謝，接過長鞘，鏗的一聲，將神兵插入其中，再拋了拋，拿在手上，越發喜愛。

  這鞘用特殊獸皮製作，結合些許金屬，塗了油光，既輕便，又好看，上面還刻了山水圖案，看上去價值連城。

  “胡老板有心了！”楚棠拱手作禮。

  胡家成振奮說道：“也是楚大人厚愛，給足了材料，才讓胡某在有生之年打造出五品神兵來。有此成績，胡某縱死也瞑目了。”

  楚棠聞言，頓時意識到一郡之地的局限性來。

  胡家鐵鋪已是桂郡工藝最好的鐵鋪了，鍛造兵器的天花板卻只是五品而已。而當日與他對戰的鐵面人，隨便掏出一個指套就是六品神兵。

  不得不說，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不過，楚棠也感到滿足了，此前只希望能打造出一把四品兵器來，從未有更高的奢望，現在意外得到五品神兵，還不滿足那就太貪心了。

  看到楚棠把玩兵器，胡家成忍不住說道：“希望這神兵能隨楚大人征戰天下，打出大大的威名來，屆時胡某就是縱死也無憾了。”

  方凱也趁機說道：“對了，楚棠，很多人都給自己的兵器取了名，你這神兵打算叫什麽呀？”

  “名字？”楚棠還真沒這個準備，“方班頭你也給兵器取了名？”

  方凱拍拍腰間懸掛的長刀，傲然說道：“方某之刀，名飲血！”

  “啥？”楚棠震驚。

  “飲血！笑談渴飲賊子血的飲血！”方凱解釋了一遍。

  楚棠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要不叫雪飲狂刀就行，四十米的長刀啊，誰受得了！

  “飲血刀！好名字！”胡家成讚道，“還是方大人霸氣！胡某與有榮焉！”

  “這關你什麽事？”方凱不滿了。

  胡家成一指他腰間的長刀，道：“這刀不是在胡某這裡鍛造的嗎？”

  方凱瞥他一眼，嘿然笑道：“是在胡老板這裡打造沒錯，可胡老板卻收了方某三千五百兩白銀！”

  胡家成急道：“這可是四品兵器，三千五百兩，很便宜的了！胡某都沒賺錢，純粹是為大人服務而已。”

  “是嗎？卓捕頭那把刀同樣是四品，也是在胡老板這裡打造的，可方某聽說胡老板只收了兩千兩白銀而已。”方凱咬牙切齒。

  胡家成解釋：“卓捕頭那刀，比方大人這件要早幾年呢。這不是這些年物價高了嘛！”

  方凱冷笑：“無奸不商！”

  胡家成不敢糾纏下去，趕緊岔開話題：“楚大人，不知是否已想好名字？胡某能有幸得知否？”

  方凱頓時不說話，看向楚棠。

  楚棠低頭看手中的兵器，沉吟良久：“名字麽？這可為難我了。要不，就叫倚天？”

  “倚天？”

  “什麽意思，靠著天嗎？”

  方凱和胡家成皆是疑惑。

  “有什麽寓意？”方凱又問。

  “嗯……”楚棠突然吟誦出聲，“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好詩！好詩！”胡家成聽了眼睛大亮，“跨海斬長鯨，深藏身與名。既體現了楚大人的豪情壯志，又道明了楚大人低調的風格，不為名，不為利，奉公盡職，一心殺賊。”

  對方的一通誇，令楚棠瞠目結舌。

  他不過是隨口來了兩句李太白的詩句串燒而已，哪有想過什麽內涵。

  這胡老板一副粗人模樣，沒想到附庸風雅的水平如此之高。

  這馬屁，拍得人賊爽！
  “過獎了過獎了。”楚棠呵呵直笑。

  方凱嗤笑一聲：“什麽亂七八糟的！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努力殺賊，揚名立萬！藏著功與名，縮頭縮尾，這算什麽本事？呸！”

  楚棠賊尷尬了，又想吐槽對方“呸”字沒有靈魂，應該來一句“hetui”！
  “楚棠，你說這叫什麽倚天劍？你當它是劍？我看它更多像刀！”方凱又追著問。

  楚棠哦了一聲，解釋說道：“名字而已，重要嗎？你叫它倚天劍也行，叫它倚天刀也沒問題。”

  “倚天刀？怎麽聽起來怪怪的？”方凱愣了一下。

  楚棠感覺再說下去，倚天屠龍都要出來了，不敢再糾結，趕緊說道：“管它什麽名字，能殺人就行！”

  “這倒是！”方凱讚同點頭。

  胡家成趁機說道：“神兵名倚天？楚大人，要不要胡某將這兩字刻到兵鞘上？”

  “啊？”楚棠一怔，“不用這麽騷包吧？”

  “燒包？不會燒啊！”胡家成聽得一愣一愣的。

  楚棠哭笑不得，道：“楚某的意思是不用那麽刻意，順其自然即可。”

  胡家成斷然搖頭：“那怎麽行！怎麽說也是五品神兵，不給它來一個耀眼的刻字，對不起神兵呀。”

  楚棠無語了，心想給你說得好像這是無上九品神兵一樣，五品的玩意還刻個名字，小心裝嗶不成反被劈！

  胡家成又勸道：“楚大人，神兵名字很重要的。有朝一日大人在江湖上闖下偌大威名，人家一看到兵器名字，立刻就知道是大人大駕光臨，恭敬的恭敬，畏懼的畏懼。一句話不說，就威壓眾人，多便利，多威風！你看那天下十大神兵，聲名赫赫，威名顯著，誰不羨慕，誰不敬仰？”

  “十大神兵？”楚棠心中一動，緩緩問道，“胡老板，這個刻名字要多久？”

  胡家成眼睛大亮，道：“不用多久，又不是回爐重造兵器，只是在鞘上烙印而已。做個模，火一燒，再烙刻，半個時辰就能全部搞定。我那些徒弟就能做！”

  楚棠連說好，將神兵連鞘一起遞給胡家成，趁機說道：“胡老板，楚某對神兵的事情很感興趣，但學識淺薄，連如何區分神兵品階都不懂。不知胡老板可否指教指教？”

  “沒問題！”胡家成笑道，“胡某樂意為楚大人解惑。來來來，我等到前面店鋪走走，那裡可以參照各種兵器。”

  說著，他先將神兵交給旁邊的徒弟，交代一番後，引著楚棠和方凱到了陳列兵器的店鋪。

  隨後，一邊領人觀摩兵器，胡家成一邊解說自己所掌握的兵器知識。

  原來，三品以下的兵器，只是兵器，大多為尋常金屬打造。

  四品以上才統稱為神兵，因為要適應罡氣的運用，必須融入玄鐵承載。

  越是品級高的神兵，所需提煉的玄鐵就越多。

  四品只是神兵的入門，融個幾兩的玄鐵都能打造出來了；五品則要十倍以上的玄鐵，而且還得看玄鐵的提純程度。

  至於六七品的神兵，需要數十斤上上百斤不等的玄鐵才能提煉。

  而傳說中的八品九品神兵，耗費的玄鐵，動輒需要幾百上千斤，而且還不一定能打造出來。

  因為打造神兵，除了材料極其重要外，鍛造的工藝，鍛造者的功力和技巧，也不可或缺。

  而神兵品級的劃分，在於鍛打和淬火的次數。次數越高，神兵就越精益，品階也就越高。

  四五六中三品的神兵，鍛打和淬火個三兩千次也許就成了。而上三品神兵，則動輒需要幾千上萬次的鍛造和淬火。

  特別是傳說中的九品神兵，沒有萬次以上的鍛打和淬火，都別想能夠出世。

  而這個鍛打和淬火，可不是誰都能完成的，因為次數越多，神兵材料就越純越薄，就越容易崩潰。

  一個失手，打崩了神兵，就得再次提煉，重新來過。

  再次之後的鍛造和淬火，就越發難了。

  由此可見多麽考驗鍛造者的功力和技藝，稍有差池，一個不慎，就前功盡棄。

  很多高級鍛造師因為受不起失敗的打擊，陷入了癲狂，一蹶不振。

  這也是九品神兵幾乎絕跡的最大緣故。

  江湖流傳“八品常見，九品難尋“”這麽一句話，說的正是這麽一回事。

  “兩位大人，胡某祖上隻傳了鍛造五品神兵的工藝和技巧。更上一層的六品神兵鍛造之法，胡某也是一概不知，誠為最大遺憾！”胡家成說完神兵鍛造一事，最終感歎一聲。

  楚棠問道：“桂郡無人能打造六品神兵了嗎？”

  胡家成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若論煉兵，桂郡一地，胡某第一，別說六品了，就是五品都無人能造。不瞞兩位大人，此次胡某也是僥幸打出五品神兵來。若讓胡某再來一次，也無法保證能順利再造一把五品神兵。”

  楚棠聞言，不由感慨：“這神兵鍛造之法，看上去比練武還難呀！”

  “正是此理！”胡家成苦笑說道，“武功一道，就算沒有天賦，勤加苦練，都能有所增益。可神兵鍛造，除了功力和技巧，還看工藝和方法，更要加上匹配的材料，如此種種，缺一不可！”

  楚棠順勢問道：“那我們梁州還有厲害的神兵鍛造大師嗎？”

  胡家成目光定在楚棠身上，緩緩說道：“州城有一觀器樓，據說樓內有大師能鍛造六品神兵。胡某仰慕得很，曾經到觀器樓請教，可惜人家都不願搭理，無緣得見。聽說有人高價從中求得六品神兵，不過那個價值，非我等能夠奢望的了。”

  “梁州數十郡，偌大之地，就一家能鍛造六品神兵而已？”楚棠不解。

  胡家成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朝廷限制高階神兵的冶煉。”

  “哦！”楚棠懂了。

  大堯以武立國，沒有限武，那是因為高端戰力都在皇室一方，足以鎮壓天下。

  但再開明的天子，也不可能放任神兵利器泛濫。

  九境之人本來就鳳毛麟角，他們拎著一件九品神兵，也不突兀，還算說得過去。

  可如果七境八境的人，也隨便拎著九品神兵行走江湖，有九品神兵莫名的威力加持，整個天下非大亂不可。

  因此，一邊收攏鍛造大師到朝廷一方，一邊限制別的鍛造之地發展，就成了朝廷的一個策略。

  持續上百年下來，鍛造大師就愈發稀少，地位也就更尊崇了。

  胡家成又小心翼翼地說：“胡某聽說觀器樓的背後靠山，是我等梁州的武林聖地落神谷。”

  “落神谷？”方凱聞言臉色一變。

  楚棠倒是好奇了：“武林聖地又是什麽情況？”

  他從小縣而來，從來沒人與他說過落神谷是什麽聖地。

  方凱臉色很是不快，沉聲說道：“所謂武林聖地，就是曾經出過九境強者的武林門派。”

  “九境？”楚棠大為震撼，“不是說九境之人絕跡江湖了嗎？還在江湖行走的？”

  方凱冷笑：“曾經出過九境，不代表現在還有九境存在。以往的輝煌，也不代表現在不落寞。”

  楚棠看著方凱，道：“方班頭，我有酒，你有故事不？”

  “嗯？”方凱疑惑。

  楚棠說道：“我看你對武林聖地一副不屑的樣子。”

  方凱嘿然說道：“所謂武林聖地，九境強者，就是那些無法限制的強人在江湖上橫行霸道。這種地方，這種人，與我們朝廷公門天然不對付，你說我能有好感嗎？”

  楚棠哦了一聲，表示明白。

  是啊，就算再仁義的九境強者，沒成為九境之前，不一樣在江湖上廝混？
  而行走江湖，哪有不殺人的！

  人殺多了，誰又能保證其中沒有無辜的？
  就算不無辜，就真的其罪當誅嗎？

  俠以武犯禁，名頭越響亮的武林聖地和強者，就越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楚棠屁股還沒坐歪，趕緊表明態度：“方捕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人，眼裡揉不進沙子。嗯，你懂的！”

  他義正詞嚴，一身正氣，就差高呼“我與罪惡不共戴天”了。

  方凱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懂就好。”

  楚棠笑了笑，又問胡家成：“楚某剛才聽胡老板說什麽十大神兵，難道還有神兵排名？”

  “你不知道？”胡家成反而愣住了。

  “哈哈！”楚棠一把摟住楚棠的肩膀，“這十大神兵我聽說過，找時間我與你詳細說說。現在時間不早了，神兵名字應該也刻好了吧，該回去了。”

  胡家成不敢插話，隻得讓人去詢問。

  不一會兒，他徒弟手捧神兵，恭敬地遞給楚棠。

  楚棠接過一看，長鞘上“倚天”兩字烙得極其講究，與其中的金屬融為了一體，古樸大氣，威風凜然。

  “好字！”楚棠不由讚歎。

  胡家成也笑著誇了徒弟幾句。

  “胡老胡，神兵的材料和費用，回頭我等衙門會有人來與你結算。你可別再坑我等了！”方凱說道。

  胡家成臉紅不已，連道不敢：“神兵配英雄，這神兵本來就是楚大人設計，玄鐵也是衙門所出，加上楚大人於胡某有救命之恩，胡某如果還計較費用什麽的，還是人嗎！”

  “那你乾脆送他算了！”方凱哼了一聲。

  胡家成訕笑，硬著頭皮說：“也不是不行，胡某正愁無法回報救命之恩呢。”

  方凱這才說道：“放心吧，我等偌大一個郡衙，還會短了你的費用不成？該是你的，一兩銀子都不會少！”

  胡家成就更感激了。

  方凱不再理他，拉著楚棠出了鐵鋪，上馬往郡衙回程。

  在馬上，楚棠神兵在手，意氣風發，豪情乾雲，大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慷慨。

  兩人信馬由韁，走了一陣之後，方凱問道：“楚棠，你打聽鍛造之事，是否有升級神兵的想法？”

  楚棠愣了：“你也知道神兵可以升級？”

  “誰不知道呢！”方凱先是一句，繼而恍然，“哦，我忘了，你來自小縣城，此前又沒出過遠門，不知道也正常。”

  楚·井底之蛙·棠：你禮貌嗎？！

  方凱看了看他，道：“五品神兵，足夠你用好長一段時間了，升級之事，就別著急了吧。”

  楚棠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想了一下，點頭說道：“也是。按照胡老板的說法，只要不碰上八品神兵，七品以下都無法對我這神兵造成損傷，至多只是在某些方面壓製一番而已。”

  “八品神兵，很多人一生都沒見過的！”方凱嘟囔了一句。

  楚棠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很快回到郡衙，還了馬兒，來到捕快偏院。

  走在前頭的方凱突然停下來，回頭很嚴肅地問楚棠：“你傷都好全了？”

  楚棠點頭說是。

  方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剛剛得了一把五品神兵，還是你親自設計的，你不想試一試它鋒利否？”

  “方班頭的意思是……”

  方凱解下腰懸的長刀，臉色一分分變得鄭重起來，緩緩說道：“我想領教你這刀不刀劍不劍的厲害！”

  楚棠一怔：“現在？”

  “撿日不如撞日！”

  “這……”楚棠猶豫了。

  “怎麽，看不起我？”方凱臉露怒色。

  楚棠無奈，只能與他一道來到院子中央，抽出神兵，嚴陣以待。

  神兵倚天，第一次出鞘，霜刃示人！

  兩人還沒打起來，很快他們要比武的消息就傳遍了偏院捕快，紛紛前來圍觀。

  四境武者的比試，他們並不曾多見。

  就連身體尚未痊愈的卓力恩也出了門，跑過來嚷嚷著要做裁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