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武功萬花筒

  “你們兩個都給我悠著點，點到為止，別傷了和氣！”卓力恩嚴肅地對場中即將比武的兩人交代。

  此時楚棠和方凱還沒開打，就有三四十個無所事事的捕快圍在院子裡，想要看他們兩人決鬥。

  人一多，自然就嘈雜，說什麽話的都有。

  “這楚棠搞什麽鬼，剛來衙門沒幾天就向方班頭挑戰？他不會是覬覦捕頭的位置了吧？”

  “不至於吧，他是方班頭招到衙門來的，怎麽可能那麽快就忘恩負義！再說了，前些日子他失蹤了，方班頭火急火燎的，為了尋他，人都瘦了半圈。”

  “難說啊，這年頭，什麽人沒有？為了權勢，不惜殺人放火的人一大把。甲班班頭，那是捕頭的繼承人，誰不想坐上去？難道你不想嗎？”

  “廢話！我當然想了！但是，想有用嗎？那得至少四境的修為才能坐得穩的位置！”

  “四境？這楚棠不剛好是這個修為嗎？你不得不說，人家是天才，二十不到的年紀，就擁有了四境境界。也許人家就是這樣有底氣和傲氣，不甘居於人下，想要奪取更高的權位呢？”

  “給伱這麽一說，怎麽我感覺自己這麽多年都活在狗身上了？”

  “你終於悟了。”

  “……我尼馬！”

  眾人的議論，以如今楚棠的功力，哪怕隔了幾丈遠，他都能聽得清楚。

  “方班頭，我倆切磋是你提議的。但被人非議的好像是我，我為你背鍋了。”楚棠很不甘地對嚴陣以待的方凱說道。

  方凱輕笑一聲，道：“不招人妒是庸才。楚棠，你要一步步向上走，日後別說非議了，無數爭議都難免找上你！你得提前習慣。”

  楚棠聳肩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那還等什麽，給我看看你怎麽使新兵器吧！”方凱長刀擺了一個起手式。

  楚棠左手握著神兵倚天，甩了甩，在空中劃出幾道劍花，亮瞎了眾人的鈦合金狗眼。

  大家這才將注意力轉到楚棠的兵器來。

  “這什麽鬼兵器？刀？不是！劍？也不是！”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兵器，該不會是他自己讓人這樣打出來的吧？”

  “是刀又是劍吧？太古怪了，怎麽使啊？”

  一眾捕快爭相議論，對楚棠亮出來的新兵器品頭論足，莫衷一是。

  “咦？”一旁的捕頭卓力恩驚訝不已，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款式的兵器。

  說它是刀吧，又挺直如筆，一如長劍；說它是劍嘛，又隻開一邊刃，一如刀鋒。

  唯有頂端削尖了去，兩邊開刃，如同劍尖。

  “這光澤，這氣勢，難道是五品神兵？”卓力恩眼尖，見多識廣的他，頓時猜到了楚棠神兵的品級。

  他不由得也是驚喜：“真成了？”

  楚棠要打造兵器，玄鐵還是他這個捕頭給的，自然知道兵器打造出來會不同凡響。

  四品打底，更高就得看運氣了。

  如今看來，楚棠運氣不錯，真鼓搗出五品神兵來。

  “不過說是運氣……嗯，不提也罷。”卓力恩想起了什麽，搖頭失笑。

  他對於接下來比武切磋的期待更高了。

  一是想看看老牌的四境武者厲害一點呢，還是新晉四境的年輕俊才更高明一些。

  二就是想看一看楚棠這古怪的神兵有什麽新奇的招數。

  看到楚棠提起神兵，方凱也忍不住問了起來：“楚棠，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倚天到底是刀還是劍？”

  楚棠哭笑不得，看了看手中的神兵，慢慢雙手握上去，擺了一個斷魂刀法的起手式，道：“你說呢？”

  方凱皺眉，雙手貫力的方式，無論怎麽看都是刀的用法。

  “刀？”方凱試探問了一下。

  楚棠笑道：“那你就看刀吧！”

  說著，他也不客套客氣，雙手持刀，快步前衝，使著斷魂刀法的一式橫掃千軍，一刀橫劈出去。

  只是平常的刀法，除了稍微快一些，並沒有出奇之處。

  連罡氣都沒有動用。

  方凱大喝一聲，同樣使斷魂刀法，一式力劈西山砍了下去。

  當！
  兵器相交，發出金屬激烈的撞擊聲。

  撲撲！

  兩人各退了一步。

  方凱手中拿的也是四品神兵，並不差五品神兵多少，因此使的招式都大開大合，並不怕兵器有損。

  “楚棠，這可不是你的水平呀！”方凱不大滿意地叫了一聲。

  他見過楚棠出手，無論是速度還是刀法，都比現在的要強許多倍。

  而且他還知道楚棠除了一手斷魂刀法外，還有一門發出來詭異狠毒的刀法，異常毒辣。

  “切磋而已，難道你還想對我用那什麽斷浪狂刀？”楚棠笑著說道。

  他依然記得前些日子在客棧被人偷襲時，方凱拚命用了一套五境刀法，威力絕倫，唬得那顏九驚恐連連。

  方凱皺眉說道：“那是對敵人用的拚命招數，怎麽能在這……不對，你看不起我？”

  他實在有些惱怒了。

  楚棠的姿態，怎麽都像在說他除了用五境絕技，正常情況下是打不過的。

  楚棠連忙說道：“你怎麽那麽敏感！我的意思是切磋而已，沒必要拚命。卓捕頭不是說了嘛，點到為止。”

  “那就用罡氣來試試吧！”方凱說完，怪叫一聲，往前高高跳起，長刀貫出了罡氣，狠狠劈向楚棠。

  楚棠不敢怠慢，也是調運內息，罡氣護體，以神兵相迎。

  當當當！
  嗤啦！嗤啦！嗤啦！

  兩刀相交，激烈無比。

  罡氣糾纏，各種撕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兩人都不說話，盡情施展斷魂刀法的精妙之招。

  一個浸淫刀法二十多年。

  一個開了掛，別的刀法圓滿，觸類旁通之下，對於斷魂刀法也有所領悟，儼然一個刀法大家的架勢。

  他們正是對斷魂刀法都有領悟，都奈何不了對方，反而打得像是在進行刀法對戰教學一般。

  不過畢竟是四境武者的對抗，罡氣橫飛，刀罡縱橫，氣勢非凡。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只看得圍觀之人大呼過癮，紛紛大喊加油。

  除了卓力恩，圍觀的其他捕快對於四境武者對戰並不常見，如今大飽眼福，自然是滿意之極，恨不得他們打到天荒地老。

  不少悟性高一些的捕快，還從中有所領悟，感覺對刀法有了更高層次的認識。

  郡城的捕快不一定都用刀，不少人也有自己的絕活，但不少人都是以斷魂刀法作為基礎武功，練過一些年頭，對此並不陌生。

  正是如此，現在看了楚棠和方凱以這樣爛大街的刀法切磋起來，隻覺得威力非凡，不可小覷。

  “難道是我的錯覺，我怎麽感覺斷魂刀法也有些厲害的？你看他們兩人，大開大合，招招威力極大，就好像戰場上的兩個人在拚殺一樣。”

  “不是你的錯覺，是你以前看不起這刀法，沒怎麽練，自然以為它稀松平常。而到了刀法高手手中，再普通的刀法，也能使出不一樣的精彩來。”

  “能怪我嗎？這玩意整個天下的人都練過幾天！江湖上還有不少專破斷魂刀法的武功。我每次出去抓人，人家都能找到刀法破綻，打得我狼狽不堪。你說，我還敢練下去嗎？”

  “嘿嘿！”

  “你笑什麽？”

  “沒笑什麽。呵！”

  “你還笑！”

  “我一般不會笑，可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去死吧！”

  聽到旁邊幾人在笑鬧，卓力恩也不禁搖頭失笑。

  卓捕頭這麽多年使的也是這套斷魂刀法——沒辦法，他天賦有限，而這刀法簡單實用，反而最適合資質不高的人修煉。

  這不，三四十年下來，毅力卓絕的卓大捕頭將這套刀法練得出神入化，對於招數不僅爛熟於胸，還能舉一反三、推陳出新，將這刀法使得威風凜凜，氣象萬千。

  這麽多年下來，他也憑這一手刀法打遍整個桂郡——當然，打不過的，就永遠都打不過了。

  因此，卓力恩此時對方凱和楚棠有些不滿意了，覺得他們使刀的時機和方式都不大對，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但場中的兩人並不察覺，將斷魂刀法三十六式全部使了一遍，打得看上去很精彩，很激烈，卻誰都沒有傷誰，更沒有誰能佔上風。

  這看上去勢均力敵的架勢，反而讓圍觀的捕快驚訝萬分，不由對楚棠刮目相看。

  在他們看來，楚棠這個小年輕剛入四境，再怎麽厲害又怎麽能是老牌四境方凱的對手？！

  結果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楚棠使起刀法來，純熟的程度，並不亞於方凱！
  方凱也頗為訝異，不過卻不是為楚棠與他鬥得旗鼓相當而感到奇怪，而是覺得楚棠留有余力，沒有出全力。

  這是一點都不尊重他呀！

  “楚棠，給我用心點！”方凱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可不止這點實力！我見過你出手的！你再這樣敷衍，我可生氣了！”

  楚棠聞言苦笑不已，也不好劃水了，當即收了刀招，換成單手持著神兵，挽了個劍花，笑意吟吟地說：“那就讓方班頭看看我的劍法！”

  “好！”方凱眼睛一亮。

  只見楚棠右手神兵往前一刺，全然不見了剛才刀法的剛猛，而是完完全全換成了劍招。

  招式一出，古樸拙重的劍意頓時彌漫四周。

  劍光凜然，劍罡縱橫，儼然一個劍法大家。

  素月分輝！疏星淡月！星河欲轉！

  楚棠將全真劍法用到了極致。

  而他早已將全真劍法升級到了圓滿境界。

  劍招莊重，古樸森嚴，宛如一座高山，巍峨不動；又如一個大湖，平靜的水面下，蘊藏著龐大的力量。

  “好劍法！”方凱興奮起來，一邊以斷魂刀法應敵，一邊領略楚棠劍招的精妙。

  身在場中，他是感受楚棠劍法最深的人。

  對方的劍招，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每一招後面都有後招，一環套一環，後手連綿，威力無窮。

  “這劍法！”觀戰的卓力恩也動容了，整個人從倚在欄杆的狀態變成站得筆直，雙目緊緊盯著場中戰鬥的兩人。

  看了一陣之後，卓力恩不禁疑惑：“怎麽感覺楚棠這劍法用得比斷魂刀法還純熟？難道他自小就刀劍雙修？”

  劍法高絕，刀法也小有火候，這樣的人才，此前真的只是小縣城的一個小捕快嗎？
  卓力恩懷疑人生了。

  不少人同時練許多門武功，但都有主打的看家本領，其他武功更多是輔助而已。

  可卓力恩現在覺得楚棠刀劍雙絕，都不差的！

  “難道這家夥是絕世天才？”卓力恩這念頭一起，自己都嚇了一跳，心頭火熱，看得更仔細了。

  場中，方凱奮力蕩開了楚棠刺過來的一劍後，忍不住誇讚說道：“楚棠，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要打造這個神兵了。果然是刀又是劍，你都用得不差！如果你一下子作刀來用，耍幾招刀法，接著突然作劍來使，突突突刺出幾劍，出人意料，還真沒人擋得住！”

  “是嗎？”楚棠怪笑一聲，“那我就來試試！”

  是啊，他費盡腦汁，煞費苦心，設計出這兵器來，不正是為自己量身定製的麽！

  有面板在，他不用像別人一樣苦練數十年就能令一門武功短時間內圓滿，對敵時還能自由切換。

  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做武功萬花筒呢？！

  當下，正是檢驗這想法和神兵是否正確的時候！
  月皓凝霜！星河鷺起！月滿西樓……

  全真劍法！

  楚棠連續用了好幾招劍法之後，忽然雙手握著神兵，由刺削的動作變為砍劈，嗖嗖嗖，頓時就是好幾式斷魂刀法。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但一下劍一下刀的用法，還是讓方凱吃了一驚，差點來不及應對。

  “哈哈！看刀……看劍！”楚棠長笑連連，刀法劍法齊出。

  當當當！
  方凱手使長刀，手忙腳亂，應付得很勉強，連退了好幾步。

  刀劍混用的打法，果然能收到奇效，連內心早早有了提防的方凱都難以招架。

  “看我全真劍法！”

  “斷魂刀法！”

  楚棠連連吆喝，越打越興奮，絕招妙招連出，心裡有一種心願得逞的滿足感，恨不能與人分享。

  他是打得爽了，方凱卻叫苦連天，剛適應了劍招的輕柔，突然就要面對刀法的狠辣，有一種眼花繚亂人都暈了頭的感覺。

  撲撲撲！
  他繞著院子退了好多步，眼見楚棠越打越順手，方凱突然跳了開去，叫道：“停！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了？”楚棠愣愣收招，“怎麽能不打了呢？勝負還未分呢！”

  方凱沒好氣說道：“我認輸還不行嗎？”

  此言一出，周圍嘩然。

  大家沒想到這緊要關頭，方凱竟然認輸。

  這麽說來，楚棠贏了？
  他們不敢置信，特別是剛才還和旁邊之人打賭楚棠會輸的人，話才沒說完多久，就被狠狠打臉了。

  “行了！都散了！都給本捕頭乾活去！”卓力恩見眾人紛亂，不由站出來叫嚷幾句，驅散了眾人。

  楚棠可惜地收了神兵，看向方凱。

  方凱則一臉鬱悶，盯著他手中的神兵說道：“我只是輸給你古怪的兵器而已。”

  “不，你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說話的是卓力恩。

  趕走了眾人後，他來到場中，遠遠聽到方凱不服輸的話，就插了話。

  一邊走過來，卓力恩一邊說道：“方凱，你別不服氣。就算楚棠沒拿這神兵，以他的劍法，你也對付不了。”

  方凱不服說道：“我還有絕招呢！”

  卓力恩冷笑：“什麽絕招？斷浪狂刀？還是天罡解體大法？前者是一種特殊的五境刀法，沒有五境實力發揮不出多少威力來。後者……說得好像人家楚棠不會一樣！”

  方凱無話可說了。

  卓力恩這才轉頭說道：“楚棠，你這刀劍的用法，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如果能做到刀劍融合，那就威力無比了。”

  “刀劍融合？”

  卓力恩說道：“你現在還是用幾招刀法，然後收招，再用幾招劍法的狀態。等哪天你可以一招刀，一招劍，不拘泥於對手，隨心所欲，想用刀法就用刀法，要用劍法就揮灑自如，那才叫刀劍大成。如今看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得苦練啊！”

  楚棠聞言，明白過來，卻苦笑不已。

  卓力恩想象中的狀態，他估計難以做到了。

  他的武功，大多是面板所灌頂，可以自由切換，而且還能打出圓滿的境界來。

  但是，這一切換，就得要時間，更要看對手的狀態。

  如果人家都一劍刺到面前了，他本來是刀法相抗的，卻突然切換到劍法一下子用了出來，本來想退的，變成成了前進，那不是一頭栽進人家的兵器裡了嗎？
  送人頭都沒這樣送的呀！

  也就是說，他的切換，需以他為主；如果是對方連續進攻，都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那是萬萬不敢隨便切換的。

  要解決這個缺陷，當然是要像卓力恩所言，將劍法刀法融為一體，爛熟於心，隨心所欲。

  關鍵是這就需要很強的天賦了。

  他楚棠有武功天賦嗎？
  有個錘子哦！
  如果不是面板，他啥也不是！

  這具身體的天賦也差得離譜，十七八歲了才一境境界，根骨不可謂不低。

  這等身體，這種天賦，你讓他去做那種天賦高絕之人才能乾的事，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練肯定是要練的，但要他費盡心思去琢磨刀劍融合，他還真做不來。

  面板灌頂多香啊！
  “多謝卓捕頭指點，我會努力的。”楚棠只能這樣感謝對方的好意。

  卓力恩微笑點頭，以為楚棠聽進去了，有為人師表的快意，差點要說出“孺子可教也”來。

  “什麽融合，那都是以後的事。來來來，楚棠，我們到一邊交流交流，說說你這神兵的妙用。你說我有沒有刀劍雙絕的資質呢？要不我也打一把同樣的神兵來練一練？”方凱有戰後的興奮，無視卓力恩怒視的眼神，拉著楚棠往前走。

  楚棠有些不願，但又聽到方凱說：“還有，你不是對十大神兵好奇嗎，我與你仔細說說，讓你領略一下十大神兵的威風和故事。”

  他頓時眼睛一亮，順水推舟，跟著走了過去。

  十大神兵誒，聽著就很拽的樣子，誰不好奇呢？

  楚棠還忍不住臆想：“等我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時候，不知道我的倚天會不會成為其中的一把神兵呢？十大十大，我是要將哪一個排名的神兵擠下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