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過來嘛~”風閣閣主聲音柔媚得好似能攝人心魂,皓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紅唇。
燕殊巋然不動,淡淡地看著她。
“哎。”風閣閣主收回手,歎口氣,“沒想到公子竟是個無趣的人,罷了罷了。”
她忽然又嘻嘻一笑:“要拿走風閣的信物,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我的風閣,是這錦瑟坊裡,唯一能帶走姑娘的閣,不過也不是人人都帶姑娘走的,其一是要姑娘答應,這其二嘛……便是只有像沈公子這樣大富大貴的人,才能帶走,所以這信物,也是如此,我和沈公子素來交好,就賣給你們這個面子,所以只要給的金銀夠,這信物便是你們的。”
“多謝姑娘。”燕殊說,“敢問需要多少銀子。”
“一千兩……”風閣閣主笑著拖長音,“金子~”
燕殊的表情驀地變了,他輕輕蹙起眉,露出了十分為難的神情。
他久久沉默著,顯得極為窘促。
“拿不出來的話。”風閣閣主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打了個呵欠後,神色慵懶地對燕殊笑道,“你讓我睡一次,也行。”
燕殊、李長天:“……”
李長天瞳孔地震:“啥玩意兒!?”
“公子來嘛。”風閣閣主衝燕殊拋了個媚眼,“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燕殊長歎了口氣,抱拳說:“叨擾閣主了。”
說罷轉身就要走,忽然有人開了口。
“等等。”沈玉樹喊住燕殊,他想了想,對風閣閣主說,“姐姐,這一千兩金子我給你,等等我就讓人把金子給你送來,如何?”
“哎呀,不愧是沈公子,一擲千金,眼睛都不眨呢。”風閣閣主掩唇笑道。
“哪有不眨啊,這千金給了你,我可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來錦瑟坊玩了。”沈玉樹嘟嘟囔囔地抱怨。
“那就別給嘛。”風閣閣主笑道。
“給!等等就喊人送過來。”沈玉樹狠下心,咬牙說。
“好好好,知曉了。”風閣閣主起了身,拿出一個貼著金箔的梳妝匣,從裡面拿出一塊刻有‘風’字的玉牌,遞給沈玉樹,“來,沈公子拿好。”
“謝謝姐姐。”沈玉樹道謝後接過玉牌,轉過身,將玉牌丟給燕殊,“給,收好。”
燕殊穩穩接住,面露驚訝,斂眸輕聲道:“受之有愧,我與公子素不相識,不該接受這等饋贈……”
小公子嘴一撇,打斷燕殊的話:“我樂意!你豎起耳朵聽好了!我!樂!意!”
“多謝。”燕殊攥著玉牌,誠懇地道謝,“昨日,是我唐突無禮了,幸而公子胸襟廣闊,不曾怪罪。”
“哎呀!”沈玉樹被誇得很高興,“你這人,其實挺有意思的啊!不錯!長天的眼光不錯!行!以後我就當你是朋友了!走走走,去下一個!花閣!”
說著沈玉樹雄赳赳氣昂昂地又拽著燕殊和李長天去了花閣。
“我和你倆說啊,聽說這花閣的閣主呢!是位武功高強的絕色女子,要見到她,必須簽生死契!”沈玉樹邊走邊和李長天、燕殊說著。
“生死契?”李長天問。
“嗯!對!因為想見到花閣閣主,得比武,只有贏的人,才能見到她。”沈玉樹解釋道,“花閣每日只允許十二人在生死契上簽字!”
李長天想起昨日在花閣看到的花瓣形狀的比武台,恍然大悟。
正說著,三人走進了花閣,紅綢繞梁,鶯鶯燕燕,亂花迷人眼。
燕殊看著花閣四處放置的武器架,略略有些驚詫。
沈玉樹攔下一位從三人面前翩然走過的女子,問道:“姑娘,姑娘,生死契在哪簽啊?”
女子掩唇笑了笑,給三人指了指比武台的方向。
三人走過去,見比武台的左側,站著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那大漢身旁放著一面半人高的銅鑼,身前放著一張木桌,桌上擺著筆墨紙硯。
“生死契就是這裡簽吧?”沈玉樹問。
那大漢用他的吊眼凶巴巴地掃過三人:“對,白紙黑字,紅手印畫押,簽了名字,上了比武台,就生死由命了。”
聽見最後幾個字,燕殊的眉頭輕輕蹙起,他正權衡著利弊,李長天忽然從他身邊走到桌前。
燕殊一愣,還沒來得及伸手攔,李長天已經瀟灑地在生死契上簽了字,並蓋了紅手印。
“你……你怎麽……”燕殊慌忙抓住李長天的胳膊將他拽到身邊,“如此衝動!?”
“啊?沒有啊,沒有衝動,我覺得我還是很擅長打架的。”李長天笑著說。
燕殊皺眉不語,上前要塗改李長天的名字。
大漢伸手攔住:“公子,不可反悔。”
燕殊的眉皺得更緊了,他拿起筆墨,要在生死契上簽自己的名字,誰知大漢又是一攔。
“公子,真不是我針對你,但是花閣有花閣的規矩,每日只允十二名江湖人士簽字畫押,這份生死契,今日已經被簽滿了,剛才那位公子是最後一人。”
燕殊臉色一沉,他盯著生死契上李長天的名字,好像恨不得生吞下去
“你別擔心。”李長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真的很能打的,你別不信。”
燕殊轉過身看他,問:“拳腳無眼,你如何保證你能不受傷?”
“啊……”李長天愣了愣。
他就沒想過不受傷。
比武怎麽可能不受傷,之前訓練,他和兄弟隨便比劃兩手都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真和別人打,肯定多多少少會受點傷的。
“這哪能保證呢,比武嘛,肯定得……”李長天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燕殊的臉瞬間就陰了下來。
“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幫你,我沒想拖後腿的,我……”李長天慌慌張張地說。
燕殊微微一怔,剛要開口,忽然身邊傳來清脆如玉珠落盤的笑聲:“哎呀,這不是那日唱曲的公子嗎?”
李長天渾身一悚,轉頭看去,見那日緊摟他不放的青衣姑娘正以團扇掩面,笑著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