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湛出現在兩人身後，他一把將黑淵手中的晶果奪回來放回羅臻手中，還故作凶惡地對黑淵呲了呲牙，顯然非常不滿黑淵對羅臻身份的懷疑，“他是日曜部落的巫師，現在是，以後也是，和你口中的巫師殿沒有半點關系。”

　黑淵本來也就只是隨口一問，被陸湛這樣鄭重其事地懟了一下反而愣了愣。

　因為竹林在這附近的關系，為了避免有鹿角馬或者是部落裡不懂事的小孩子誤闖進來損傷到竹子，這片地方圍了一圈結實的籬笆，沒有得到允許，平時也沒有其他人會突然跑進來。

　“我並不是懷疑臻臻。”即使周圍沒有人，黑淵還是壓低了聲音，想了想他還是對兩人招了招手，找了一個更加僻靜的地方才打算跟兩人好好解釋一下。

　羅臻和陸湛對視了一眼，還是跟了上去，不過臨走前羅臻讓陸一通知工蟻們將那棵已經被他們連根挖起來的竹子上的竹葉全部都采摘下來，一半讓它們運回了螞蟻窩中，另一半則送到他現在住著的家裡。

　部落裡的人早就對這群火焰蟻無比熟悉，知道只要不隨便撩撥它們，火焰蟻也不會主動對部落裡的人進行攻擊，倒是剛剛來到這裡的大湖部落眾人，看著這麽一群火焰蟻抬著竹葉橫穿部落，心裡都不禁顛了顛，遠遠看見了就躲了開去，不敢靠得太近。

　即使是獸人戰士，他們可沒有陸湛和黑淵那種能夠扛麻醉的體質，對上了火焰蟻群比他們遇見了魑獸還讓他們心驚。也就火焰蟻並不是主要以獵殺人類為食的生物，而且火焰蟻怕火，一般也不會主動闖進人類居住的部落之中，這才沒有被人當成是頭號敵人，但依然會讓遇見火焰蟻的人非常忌憚。

　等到了地方，黑淵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們知道晶果都是由巫師來培養的嗎？”

　羅臻搖搖頭，陸湛說道：“這枚晶果是我們在野外發現的。”

　“野生的晶果不能離開原生地的，如果不是臻臻在照料著，這枚晶果根本沒辦法結成。”其實現在他們挖出來的這枚晶果也完全沒有到正在成熟的時候，真正成熟了的晶果是不會逸散出氣味來的，而且晶果也並不算是完全體，完全體應該是能量更濃的雲晶。

　“我並沒有怎麽照料。”羅臻回答道。畢竟竹子本來就不是需要怎麽照料的植物，拿回來後除了栽種的時候給松過一次土，澆了幾次水之外，羅臻基本沒有怎麽照料過。只是一開始羅臻擔心這些竹筍會活不成，天天都會過來查看一會兒。

　“我說的照料並不是指你天天都要給它澆水施肥。”黑淵在日曜部落待了也有一段時間，羅臻家裡一面牆壁上的木架子裡還種有一盆盆的蔬菜，所以黑淵對於種植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晶果本身就是生命能量的結晶，它們能夠通過照顧它們的巫師吸收到一定的生命能量。”

　黑淵頓了頓，他打了一下響指，指尖間跳出一小簇橘紅色的火焰，之前是覺得有長峰山阻隔著，日曜部落不會和巫師殿扯上什麽關系，即使那些人為了尋找自己摸尋到這附近來，黑淵也有自信可以將他們給引開。但要是這裡有一名能夠培育出晶果的巫師，甚至這名巫師培育出來的還是能讓人更易吸收的特殊晶果，這就不得不讓人在意了。

　“獸人戰士或許像我一樣跨過了八級後才有可能擁有這種能力。”黑淵挽了下手指，橘紅色的火焰憑空熄滅掉，“但是巫師不一樣，即使是在這蠻荒之地的小部落中，也有巫師從一出生就擁有了各種各樣的能力，像是黑豹部落以前的巫師黑巫，他雖然沒辦法培育出晶果，但他的能力可以讓一些植物更容易適應不同的土地和氣溫生長起來。部落裡的那棵子母樹，就是必須依靠黑巫的力量才能結果的。”

　經過了黑淵的解說，羅臻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獸人戰士需要提升自身的力量，就離不開訓練法，而要訓練法能夠起到作用，就必須要有大量的晶果。

　黑淵就是使用了巫師培育出來的雲晶和晶果才堆砌到八級的，這是目前巫師殿能夠讓戰士提升的最高等級，而傳說中的第九級戰士，則需要大量的特殊晶果和雲晶才能進化，而這並不是現在的巫師殿能夠供應下來的。

　巫師殿裡能夠培育出來的特殊晶果非常少，從巫師殿建立起來到現在，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儲存夠可以足夠讓八級戰士進化到九級的晶果數量。

　黑淵不知道這枚從竹子裡挖出來的特殊晶果是因為羅臻的實力而讓它被培育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是只是因為巧合的原因，像是這枚晶果在被羅臻他們挖回部落之前本身就已經是特殊晶果了，又或者是因為日曜部落裡的水土能夠促使晶果的這種變化。

　但不管原因到底是什麽，為了羅臻的安全，黑淵都必須提前跟兩人說清楚這件事情。

　“你是說這種晶果能夠讓普通人也能吸收？”羅臻看了看自己手中握住的碧綠色的東西，他並沒有分辨出這枚晶果和自己之前從鹿冥手裡拿到的有什麽不一樣，當然他更關心這枚晶果的作用，要是普通人也能夠吸收的話，那即使給那些正在發著高燒的大湖部落族人使用，應該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麽爆體之類的後遺症出現了吧。

　“嗯。”黑淵點點頭。

　陸湛比他們想得更多一些，“如果羅臻真的能夠培育出這種特殊的晶果，對他本人會不會有什麽傷害？”

　黑淵愣了愣，很快就明白陸湛話裡的意思，“你想讓臻臻來大量培育晶果？”

　陸湛抿著唇點了點頭。

　黑淵摸了摸下巴，像是真的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一樣，“除了身體會消耗大一些之外，倒沒聽說會有什麽不好的後遺症。要是有足夠的晶果，說不定你們部落的戰士實力都能提升一大階呢。”

　戰士訓練法是不能外傳的，在進入巫師殿的時候，每一個學習過訓練法的戰士都會被要求以獸□□義起誓，所以黑淵即使知道訓練法怎麽使用，但卻不能教授給陸湛。

　不過陸湛身體裡流著的一半血液和其他人不一樣，這讓他吸收能量的方法也和別人有所差異，但其實很多沒有轉化過的暴烈能量吸收得太多的話，或多或少也會對身體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只是他們這裡沒有治療能力的巫師在，所以誰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而已。

　“可是我並不懂得怎麽培育晶果。”羅臻見兩人自顧自地討論開來，連忙出聲打斷道。

　黑淵想了想，問羅臻，“臻臻，我能再挖一棵竹子看看嗎？”

　羅臻看向不遠處的小竹林，“可以是可以。”他其實也有點好奇那些竹子裡是不是也生長著晶果的，之前是擔心如果裡面的晶果還沒成熟的話貿貿然挖起來會白白浪費掉，打算等這些竹子徹底長成後再進行砍伐的。

　“不是挖這裡的，是挖你家院子裡的竹子。”

　“那些竹子才剛剛長起來，會有晶果嗎？”羅臻有點擔心。

　“挖起來看看就知道了。”一旁的陸湛插話道。

　黑淵是個行動派，得到了羅臻點頭之後一個人急匆匆就返回了羅臻現在居住的泥磚屋之中，因為晶果沒有成熟的時候一旦離開母體，就會散發出一股誘人的味道，黑淵擔心會引起部落裡其他人的注意，直接將竹子扛回了僻靜處後才將竹子破開。

　黑淵這次挖的竹子只有手腕粗，因為冬季的原因，葉子比較稀少，竹子破開的時候羅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這股味道要比以前聞到的都淡上許多，羅臻探頭過去，果然在靠近根部的位置，看到了一枚小拇指般大的碧綠色晶果。

　只是這枚晶果和羅臻手裡拿著的這枚不太一樣，軟綿綿的，黑淵伸手一戳，就凹下去了一大塊。

　陸一早就受不了這股好聞的味道了，暗搓搓地爬到竹子上，在黑淵伸手來抓自己之前，張開兩隻大牙狠狠地在那枚晶果上咬了一大口。

　碧綠的果液順著被陸一咬破的地方流出來，黑淵連忙伸手摘了幾片竹葉接住，不讓果液滴落下來。

　吃到了美食的陸一一雙觸須幸福地搖擺著，仿佛一個喝醉酒了的醉漢一般，就差扭著身子跳起舞來了。

　【母親，母親，你也嘗嘗，好吃，好吃。】隔著老遠，陸一就不停地將自己歡喜的情緒傳遞給羅臻。

　“竟然真的還有晶果。”羅臻驚訝地看向黑淵遞過來的那枚軟綿綿的晶果，雖然之前他也是打著這些竹筍中說不定有晶果才挖回部落裡栽種的，但他們在小森林中的竹林裡也砍伐過別的竹子，當時並沒有再發現其他晶果的痕跡。

　雖然羅臻也有想要栽種晶果的打算，不過現在並不是研究晶果的時候，他是出來挖晶果回去給大湖部落的人治療的，確定自己院子裡的那棵竹子破開也有晶果後，羅臻就帶著這兩枚晶果匆匆回家了。

　新來的大湖部落人數有不少，陸湛作為首領，必須要給他們做好安排，所以並不能時時跟在羅臻身邊，這次還是因為他剛好在附近，聞到了晶果特殊的味道才過來查看一下情況的。

　黑淵叮囑了好幾遍讓兩人不要將晶果的事情告訴部落裡其他的人知道之後，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部落了，他想去羅臻告訴他的小森林裡看看，要是那竹林裡還有其他的野生晶果，有可能會吸引到巫師的注意。

　長期培育晶果的巫師和戰士可不一樣，他們對於晶果的氣息非常敏感，在巫師殿的時候，黑淵就曾經護送過一些巫師進入黑森林中去尋找野生的晶果，見識過巫師尋找晶果的手段。不過黑森林太過危險，即使有高階戰士保護著，對於沒有什麽自保能力的巫師們來說也實在是太過危險了，然而如果不深入的話也很難找到什麽野生的晶果，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無功而返，就算是黑淵，也並沒有什麽機會能夠見識到真正的野生晶果。

　黑淵可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而讓那些人在這附近逗留，那日曜部落被他們發現也就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為了以絕後患，不管那片竹林還有沒有別的野生晶果存在，黑淵也打算去抹平晶果存在過的痕跡。

　回到家後，羅臻隻將最後那枚晶果搗爛後混進了肉湯中，讓阿椒和阿草幫忙給每個昏迷著的人都喂了大半碗。

　或許是晶果真的起到了作用，到了晚上的時候，那幾個之前一直高燒不退的人的溫度終於慢慢降了下來，阿椒幾人終於暗暗放心下來。

　兩枚晶果被羅臻分成了三頓給傷員們服用，連那些受傷並不算太嚴重的大湖部落眾人都被分到了一碗加了晶果的肉湯。

　在日曜部落裡修養了幾天后，大湖部落不少人都肉眼可見地恢復了過來，連那受傷最嚴重的小孩阿步都在阿椒的細心照料下睜開了眼睛。

　阿步沒有想到自己還有睜開眼睛的一天，看著周圍完全沒有見過的擺設，屋子裡被火堆和壁爐烤得暖烘烘的，羅臻將平時自己睡的火炕讓給了幾個傷員使用，他現在晚上累了直接用獸皮一裹在火堆邊隨便找了個空隙就能入睡。

　現在想要蓋房子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連黑淵正在建造的房子也因為對方突然的離開而擱置下來了，沒辦法，泥膠沒有黑淵特意處理的話單純靠風乾實在是太過緩慢了，再加上時不時還會下上幾場雪，黑崖只能做主先將建設給暫停下來，不過門窗桌椅之類的，他還是需要提前先做好。

　所以在春季來臨前，他們部落大概也就只能這樣湊合著先住著了。

　“這裡......是獸神居住的地方嗎？”明明是寒冷的冬季竟然還能待在這麽溫暖的地方，阿步覺得自己一定去到了獸神的懷抱裡了。

　阿椒已經發現阿步醒了過來，這是陷入昏迷中的大湖部落的人中最後清醒的了，至此為止，首領帶回來的所有大湖部落族人全部都活了下來，即使是原本大湖部落的人對於他們這些受傷嚴重的族人竟然能夠再次睜開眼睛都是不敢置信。

　而巫師羅臻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也發生了變化，能將那些已經快死的族人救回來，這被人稱為神跡也不為過了。

　“這裡可不是獸神居住的地方，這裡是日曜部落。”阿椒憐愛地摸了摸阿步的頭髮，對方這個模樣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昏迷不醒的山祁，心裡就不由得軟了軟。

　阿步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溫柔的女人，突然感覺眼圈發澀，鼻子發酸，可惜他實在是受傷太過嚴重了，這時候並不適合說太多話，在阿椒的耐心安撫下，很快又沉沉睡了過去。

　其實將晶果給這些人服用之後，就沒有什麽羅臻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了，照顧傷員的活計阿椒和阿草比他更加細心周到，偶爾乾婆婆也會帶著幾個大湖部落的女人過來幫忙，這是羅臻要求的，目的也是想讓這些人也學習一下簡單的護理知識。

　所以安置好這些傷員，並確定他們不會有什麽問題之後，羅臻便一頭扎進了院子中栽種的那幾棵竹子旁。

　他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培育出黑淵所說的那種特殊的晶果。

　據黑淵所說，每個巫師都會擁有一種屬於自己的能力，這是區分巫師和普通人之間的不同，當然，這種能力也是能夠通過收取弟子而將它一代一代地給傳承下去的。

　羅臻雖然不知道這種能力是怎麽傳承下去的，不過有一點他倒是能夠確定，他的能力就是可以辨認出各種植物的名字。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自己穿越時候附加的金手指，但有一點讓他覺得疑惑的是，既然這個是自己的巫師能力，那為什麽自己沒有像其他的巫師那樣得到獸神的承認呢？

　羅臻將手放在其中一棵竹子上，現在他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使用那個辨認植物的能力了，心中一動，竹子的信息就自動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這種竹子叫做雲竹，和羅臻以前見過的盆景植物不太一樣，大概是同樣的名字不同的品種。這種雲竹能像別的種類的竹子那樣長得非常高大粗壯，它的葉子細長，上面長有不少軟乎乎的絨毛，摸起來很柔軟。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信息了。

　黑淵並不是巫師，即使他大概知道一點關於培育出晶果需要做什麽事情，但過程中的細節他也是說不出個一二來的，這還必須要羅臻自己去摸索。

　【母親，你要再挖那些好吃的東西出來嗎？】陸一站在羅臻的肩頭上流著口水詢問，上次的晶果除了自己偷偷吃到的那一口之外，羅臻全部都給了那些人類吃了，陸一自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它能夠感受到羅臻的情緒，知道羅臻急著想要將那些人醫治好，所以陸一即使再饞也沒有纏著羅臻想將那些晶果給據為己有。

　不過現在那些人都好得差不多了，羅臻又跑到這些竹子前，陸一不禁又開始期待起來，現在沒有那些人類來和自己搶食，母親應該會分一點給自己吃吧？

　羅臻側頭看了看陸一，他其實一直沒搞懂自己為什麽能夠聽得到火焰蟻的說話，是因為之前吃掉的那些火焰蟻幼蟲的原因嗎？那如果自己能夠依靠火焰蟻傳達的情緒而理解對方的意思的話，那這些雲竹呢？

　以前羅臻就聽說過，植物和植物之間其實也是能夠交流的。

　羅臻心中一動，就像平時和陸一交談一樣，他重新握上雲竹，微微閉上眼睛，將整副心神都沉浸進捕抓雲竹的情緒中去。

　風吹過竹葉，發出一陣沙沙聲，那些原本積讚在竹葉上的積雪撲簌簌地掉落下來，周圍很安靜，羅臻似乎聽不到耳邊陸一喋喋不休的話語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種特別微弱的東西從羅臻的指尖傳達上來，但那感覺實在是太過虛無了，還不等羅臻感受到就已經消失掉，讓人隻以為是錯覺。

　當然，羅臻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覺，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還握在雲竹上的手指，剛才那瞬間的感受讓他似乎觸碰到了點什麽，不過羅臻敢肯定，現在他面前的這棵雲竹，裡面一定孕育著一枚還沒有成熟的晶果。

　這種方法讓羅臻的精神消耗巨大，他本來想要再試一次看看剛才感受到的東西是什麽的，但就和自己第一次因為使用辨認植物的能力而暈倒的時候一樣，羅臻隻感覺自己的胃部空得有點讓人心慌，連握在竹竿上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羅臻沒有辦法，他可不想因為這樣再暈倒一次，今天只能先到這裡，打算第二天再來查看一次。

　站起來的時候羅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發暈，幸好過了一會兒就緩了過來了，回屋後連著撈了好幾碗燉肉吃完後才稍微感覺好受了一些。

　阿椒還從來沒見過羅臻一次過吃那麽多東西，忍不住上前詢問了幾句。

　“別擔心，我只是消耗有點大而已。”

　“大巫你可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阿椒去外面重新拿了一大塊肉進來，用盆子裝著放到火堆邊解凍，打算一會兒重新再做一鍋燉肉。

　因為部落裡的人變多了，大家平時吃飯的時間並不固定，所以阿椒會一直在石鍋中準備好食物，這樣不管誰什麽時候回來就能馬上吃上，不用擔心會餓肚子。

　這要是在以前阿椒是萬萬不敢想象他們能夠這樣來做吃食的，不得不說這還要多虧了有一個經常能夠外出給他們找食物的首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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