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林費費腦子有些懵。

　“剛才說好的，”許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身體：“用秘密來換。”

　換……這個字特別，讓人遐想……林費費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你想問什麽？”

　原本站著的許意在林費費面前彎下腰來，裸露的肩膀在燈光下閃出蜜一般的光澤。

　許意的手還握在林費費的胳膊上，讓林費費覺得肌膚相觸的地方要燃燒起來。

　“你喜歡安吉嗎？”許意望進林費費眼裡，終於發問。

　“什麽樣的，喜歡？”林費費用殘存的理智反問。

　許意看著她，握著她胳膊的手指滑到手腕，然後用無法抵抗的力量牽著她的手腕向上走。

　林費費的手觸到了許意的肩膀，涼涼的，在自己火熱的指尖滑過一股溫柔的水流。

　這感覺讓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心跳驟然加速，一股難以言喻的電流漫過四肢百骸。

　“這種的。”許意使了力氣，林費費的手完完全全包住了許意的肩膀。

　手感……好好。

　骨頭的形狀，血肉的溫度。林費費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一下，這觸感簡直上癮。

　許意看著她，控制著她的手腕向下滑。

　路過鎖骨。

　“這種的。”許意的聲音就是摧殘理智的最後誘惑。

　路過讓人顫栗的柔軟。

　“心跳加速。”

　路過平坦緊實的腹部。

　“呼吸變急。”

　在肚臍處堪堪停住。

　“想要更多的。”

　許意看了眼在自己的手掌裡蔥玉般的指尖，林費費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控制不住地顫了顫。

　太可怕了，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

　林費費忍不住想往後退，她使了勁去掙脫，卻不知道是什麽抽去了她的力氣，讓她的手掌只能停留在許意的身上。

　許意的眼神重新回到她的臉上，林費費看見裡面深不見底的漩渦。

　許意抬起另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下。

　跪坐著的林費費輕而易舉地倒在了床上。

　許意壓上來，就像本該有的連鎖反應。身體是相隔的，手與腹部卻依然是相連的。

　許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柔軟的發絲蹭過她的臉頰。

　“喜歡嗎？”許意問。

　林費費張了張嘴，發現喉嚨乾渴。

　“喜歡安吉嗎？喜歡蘇漾嗎？喜歡這些女孩子的身體嗎？”許意的語速並不快，林費費卻分明感受到了她的焦急。

　那是許意一直壓抑的一股悶悶不樂的火焰，這兩天在她不經意的眼角眉間頻頻點燃。

　林費費曾經抓不住這股星星點點的火，這一刻卻仿若被它包圍，用熾熱的溫度燃燒。

　怎麽回答呢，林費費不知所措，只能搖搖頭，又點點頭。

　“還不清楚嗎？”許意聲音溫柔，帶著一絲喟歎。

　話音落了，手掌也終於放開控制著的手腕。

　林費費的手得到了自由，卻更加混亂地不知道該往哪去。

　許意一條腿跨過她的身體，直起了身子。

　林費費腦袋裡猛地流過無數電影裡的場景，流過那些閃爍的激情的片段。

　那些片段與眼前身上的人重合。

　許意好美。許意下巴的輪廓，眼睛裡的光。許意柔軟的弧度，噴薄力量的肌肉。

　許意在她的身上輕輕俯下身，許意的手指挑過她的衣領，邁向她的紐扣。

　林費費要炸了。

　身體要炸，腦袋要炸。身下的床要炸，整個夜晚的背景也要炸。

　所有洶湧澎湃的情緒衝破喉嚨，林費費終於喊出聲。

　“清楚了清楚了！！！不喜歡她們，不喜歡不喜歡。”

　許意的動作停下來。

　“不喜歡，真的不喜歡。”林費費擺著雙手，向後退著將自己抽離許意控制的范圍。

　許意看著她，沒動。

　林費費翻身跳下床，逃脫了讓她快要喘不過氣氛圍。

　“我，我要喝水。”林費費拖鞋都沒穿，衝出了臥室。

　所有之前的冷靜大氣隨意坦誠都不翼而飛，林費費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用抱枕蓋住了自己的頭。

　許意靜靜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沒。

　她怕林費費喜歡安吉，怕林費費喜歡蘇漾，怕林費費見到個漂亮妹子就心動，一不留神就往她擔心的方向奔過去一彎不複返。

　我都沒得到的費費，憑什麽讓其他人得到啊。

　哦，不，我的意思是，林費費最好還是不要走上這條艱難的路，她是我看好的人，是我的人，我有義務有責任在必要的時候給她指導，點明她更為平坦的人生方向。

　圍觀群眾：那費費和凌翰好總可以了吧？

　許意摸了摸自己涼涼的身體，剛剛那個小麻煩的手在她身上滑過……

　不可以，誰說可以的。凌翰貪玩！而且整天比賽哪有時間陪費費！對了，他們還不是一個圈子的根本不能互相理解嘛！不行不行！

　圍觀群眾：那誰可以？

　暫時沒有合適的，許意皺著眉默默地想，還是我先護著好了。

　林費費覺得自己的耳朵尖大概現在都是紅的，越發強迫自己不去想剛才的畫面，那些畫面就一個勁地往自己的腦子裡鑽。

　過了好久，她覺得自己能冷靜些的時候，許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了她一跳。

　“不來睡嗎？”

　聽著挺遠的，林費費從抱枕縫裡望過去，看見穿著睡衣的許意斜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啊，笑什麽笑，剛才為什麽不笑啊，好好看……林費費的腦袋又開始沸騰。

　“不不不，你去睡吧，去睡吧。”林費費趕緊回答，她怕自己的腦袋沸騰一晚會燒乾。

　“別睡沙發上，”許意指了指隔壁的房間：“客房裡的床單被套我剛換了乾淨的，去睡吧。”

　林費費頂著抱枕點點頭。

　“明天還要去片場，早點睡。”

　點點頭。

　“晚安。”

　點……抱枕不堪重點掉了下來。

　林費費扯出一個微笑：“晚安。”

　這天晚上，許意睡得迷迷糊糊，中途醒來了好幾次。醒了之後總是忍不住去隔壁房門口溜一下，看看林費費睡得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這個人睡前明明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模樣，卻毫無防范之心地大開著門，而且睡得呼呼作響，老遠瞅著就感覺很香的樣子。

　許意看著她，就一個安靜的蓋著被子的影子，偏偏能看很久。

　等到五六點晨光熹微的時候，許意徹底在床上躺不住了，起身洗漱後又在客房的門口站了挺久。

　這套房子，是她幾套公寓裡最平常的一套，因此反倒來的客人很少。

　仔細想想，林費費算是第一個在這裡過夜的人。

　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客房的裝修和家具的擺設竟然這麽柔和，一切仿佛恰到好處，為正在床上酣睡的人服務。

　林費費的長發散落在星月點點的枕套上，有點自然卷，溫柔細密的弧度。

　睡著的她，沒了平時的標準微笑，略豐滿的嘴唇微微地嘟著，一點貝齒，純真卻有著無法抵抗的吸引力。

　許意不自禁地笑起來。

　心臟就像包裹在純白的棉花裡，柔軟得不像話。

　偏偏它又猛烈地跳著，多看一眼就加快一邁。

　許意深吸一口氣，走出這個蠱惑人的范圍。去廚房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

　烤兩片麵包，熱兩杯牛奶，煎雞蛋和培根，切西紅柿，挑幾片最漂亮的生菜。

　一份三明治而已，為房間裡那個人做，許意搞得小心翼翼。

　林費費睡眠充足，被輕聲叫醒的時候精神飽滿。

　許意大概特別喜歡倚著門框說話，配著她那三分笑意，確實賞心悅目。

　“早餐好了，快起床。”

　“嗯呐！”昨晚的尷尬似乎笑一下就能不翼而飛，林費費爬起床，衝許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洗漱的時候，林費費聽到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

　趕緊抹乾淨臉跑出來一看，果然是許意坐在鋼琴前，手指微動，流淌出美妙的音符。

　每個女孩大概都幻想過一個鋼琴王子，現在有個姑娘，坐在晨光裡，指若青蔥，身形修長。

　她轉頭望向呆呆的林費費，揚起的嘴角裡汪了一泓醉人的泉水，眼裡是笑意，聲音裡是笑意。

　“好聽嗎？”許意單手彈出一段流暢的音符，舒緩慵懶，甜蜜誘惑：“為你寫的。”

　林費費的少女心炸裂，滿世界都飄蕩起粉紅色的泡泡。

　不過吃了個早餐的時間，許意手下的音樂越來越流暢豐滿。

　林費費本想叫她一起吃的，但看到她專注的樣子，想著這人是那個樂壇公認的天才音樂人，就覺得用吃飯這種事來打擾她的創作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許意一手彈琴，一手寫譜的樣子太好看了。

　林費費恨不得掏出手機拍下來，記錄這偉大的時刻。

　說是寫給她的，林費費百分之五十以為是句甜蜜的玩笑話。

　但當許意把譜子遞給她看的時候，林費費百分百肯定了許意說的是真的。

　歌的名字叫《drive》，譜子她看不懂，歌詞許意就寫了兩句。

　ladywhoyouare

　ilikeyourscars1

　這是寫給《無法回頭》的主題曲，公路劇歌名叫《drive》最合適不過，而剛才聽到的曲調慵懶誘惑，配著這兩句詞，林費費大概知道了許意這首歌的用意。

　確實是寫給她的，寫給《無法回頭》的女主，寫給美麗的女生。

　“大概就是這首了。”許意抬手彈了下林費費手上的紙張：“怎麽樣？”

　“看不懂但是覺得非常厲害。”林費費笑著回答。

　“唱給你聽的時候，你就懂了。”許意帶著點小驕傲，眼神溫柔。

　“寫好了唱給我聽嗎？”

　“嗯。”許意笑著點點頭。

　“我要聽第一遍。”

　“好。”

　“要獨家現場版。”

　“好。”

　“我要錄下來當手機鈴聲，全球僅此一份。”

　“沒問題。”

　許意回答得這麽毫不猶豫，林費費忍不住得寸進尺：“但是這首歌還是要發行，以後寫一首只有我知道的歌好不好？”

　“不好。”

　林費費：啊被拒絕了果然眼神裡的寵溺是假的嗎假的嗎假的嗎

　“我寫的歌，怎麽會只有你知道。”許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當然是我們兩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