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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替身與真戲精》第2章
祭日……過陰歷的?

 這個說法,怎麽聽著不像說祭日的。

 祁鳴心中的疑惑隻持續了很短,因為像鬼節之類的,似乎也是按陰歷走的。

 應該是他多想了。

 這一次顧得白開的車還算低調,不是敞篷,不算跑車,顏色就是普通銀灰色。

 祁鳴多看了兩眼,下意識覺得,這似乎不太像顧得白的喜好,或者說,似乎是最近兩個月才變成這樣的。

 坐上副駕後,他轉頭望去,發現顧得白還站在車門邊,低頭看著手機。

 因為視角問題,祁鳴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可以猜到,大概是很低落悲傷的吧。

 畢竟他剛才多嘴提了‘那個人’的祭日。

 如果放在以往,戀愛合約之外的事,祁鳴都不會關心,他的替身職責不包括噓寒問暖。

 但這次,是他的責任。

 祁鳴還是打開了手機,輸入問題:如何快速哄一個男人開心?

 問題補丁,男人是情人關系。

 很快就得到了相似問題的高讚回答:口他。

 祁鳴:……

 顧得白看著手機,剛才搜索的問題,也找到了答案。

 問題:什麽情況下祭日會按照陰歷計算?

 答案:長輩的話一般是陰歷吧。

 顧得白:……

 兩人同時放下了手機,顧得白坐進車裡,剛關好車門,就對上了祁鳴的視線。

 空氣一時變得寂靜。

 祁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顧得白的視線似乎有點閃躲。

 按照答案上那麽做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是在外面不太妥,不過,退而求其次,應該能完成其中一個字。

 車子發動機啟動,還未踩下油門時,祁鳴解開了安全帶,扶著顧得白身後的椅背,湊了過去。

 送了一個很輕很緩慢的吻。

 這應該可以作為安慰吧。

 他真是個勞模。

 溫熱的唇一沾即分,祁鳴剛想後撤,就被顧得白拽住了。

 他像是突然間回神,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猛地將祁鳴壓回副駕座上,同時手下動作,放平了座椅,整個人跟著覆了上去。

 然後禮尚往來似得回了一個同樣沒有預兆的吻。

 祁鳴微訝地睜眼看去,發現顧得白似乎有些亢奮,連胸膛都在不穩地起伏,襯衣的第一顆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松開了,一副不打算做好人的樣子。

 座椅頭枕不知何時換過了,上面多了兩條過於兼顧多功能的帶子,顧得白抓起他的手腕,高舉頭頂,沒兩下就給綁住了。

 顧得白垂眼盯著他,眼底像是幽幽冒著光。

 “知道你撩了多嚴重的火麽?”

 啊,這。

 祁鳴愣了一下,輕輕掙動了一下自己被綁住的手腕感受了一下束縛力,然後輕輕挑了挑眉。

 果然一個吻是不夠的。

 如果在車上……也不是完全不行,祁鳴思索著,他們停車的地方算個角落,只要把車子的擋光布都放下來,就不怕被看到,至於套的話,他順手帶來的備用外套兜裡就有。

 簡而言之,萬事具備,只欠顧總精蟲上腦。

 顧得白有些不滿地在他唇上輕咬,“都這種時候了,還能走神?”

 祁鳴開口辯解,“沒有,我只是在想……”

 顧得白側過臉,不輕不重地咬住了他的耳尖,極其緩慢的廝磨著,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帶著熱氣響起,“想什麽,你只要想我就可以了。”

 祁鳴嘴邊的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被咽回了喉嚨裡。

 一雙剛才還清明的眼睛,瞬間眯起,慢慢蒙上了層水霧,他瞬間閉緊了嘴。

 放在以往任何時候,祁鳴都不會這樣任人宰割,他會直接把顧得白一腳踹開,武力沒用就談判,用別的好處換顧得白放過耳朵附近。

 但今天不行,今天來不及,顧得白壓在身上重的要死,他現在連雙腿都活動不開。

 他唯一的念頭只剩下,遮光布還沒落下。

 然後他們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祁鳴從稍微緊張的僵持,等到有點放松的期待,再等到現在的平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顧得白最後重重地咬了兩下他的耳垂,就放過了他,坐回了駕駛座,也松開了他的手腕,還不忘系回他的安全帶。

 車座倒是沒有被調整回來,依然是剛才的角度,顧得白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看著他,接上了之前的話,

 “就是像現在這麽嚴重的火。”

 然後呢?祁鳴目光深沉地回看。

 顧得白看著祁鳴望過來的目光,總覺得跟自己預想的好像不一樣,他猶豫著又接了一句,“……總之,不會放過你的。”

 好不放過。

 祁鳴面無表情地揉了揉還在發燙的耳朵,調整了一會兒呼吸,默默拿了旁邊的備用外套,擋在自己腰上,下意識摸到裡面的套,見顧得白正在低頭看手刹,默不作聲地掏出來扔進了積灰的抽屜裡。

 顧得白點好導航,“對了,你剛才說,在想什麽?”

 “……”祁鳴面不改色,“沒什麽,工作的事。”

 “這樣啊,那你睡會兒吧。”

 顧得白一邊倒車,往停車場外開,一邊輕快地說了起來,

 “今天就專心休息,去我那兒吧,到了我叫你。”

 祁鳴把手放下來了,盯著顧得白看了一會,但沒看出他與往日有什麽不同。

 可惜顧得白在開車,目不斜視的,完全沒發現他眼神中的異樣,余光掃了一眼,還遞過去一個遮光的眼罩。

 眼罩是嶄新沒拆封的,質地柔軟。

 祁鳴戴上,大小正合適,

 “真的不做嗎?”

 他還以為撩一半就跑是顧總單純,難道只是為了讓他補覺?

 顧得白被他這麽直截了當給噎了一下,乾咳了一聲,努力表現得更加君子,

 “你這幾天肯定沒睡夠,能多睡一會兒就是賺了。”

 他停在收費口,趁著這兩秒的功夫,在祁鳴頭上摸了一把,哄孩子似的輕拍,“這時候還欺負你,我也太禽獸了。”

 確實,他才更像是真正的禽獸。

 祁鳴不動聲色的閉上眼睛,戴好了眼罩,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按住了自己剛剛頓了一拍的心跳,在黑暗中想道。

 他沒想到越相處,顧得白反倒是越君子,但合約中其實並沒有這樣要求顧得白。

 準確的來說,他們倆在這方面上不過是公平的各取所需,而在保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這樣的關系後,兩人都對此適應良好,既然合拍那當然會持續下去。

 但他總覺得最近的顧得白有那麽點不一樣,好像,有時候過於體貼了。

 不過,他也沒理由阻止。萬一顧得白是因為對著他這張和‘白月光’酷似的臉,就忍不住對他好點呢?這樣的話,對他而言不過是多一點縱容罷了,要是真覺得太佔便宜,就換在其他地方補償一下顧得白。

 想明白後祁鳴越發的平靜,車子行駛給他帶來的眩暈感像極了困意,在這種輕輕慢慢的晃動中,他合上了眼養神,反正也是睡不著的。

 他不是容易好好睡覺的人,甚至有一定程度的睡眠障礙,為了不進醫院,有時候需要藥物輔助才能入睡。

 身體很沉、很累,但腦海裡的強迫思維反覆循環著今天的工作內容,讓他一次次因為緊張焦慮的情緒反覆驚醒。

 第二次翻身調整姿勢時,顧得白的聲音在旁邊低低響起,

 “睡不踏實的話,就聽我講講故事吧?”

 祁鳴‘嗯’了一聲。

 在藥物之前,他也試過很多輔助睡眠的辦法,包括白噪音,但效果都不大,偶爾有幾個效果還好的,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免疫。

 但顧得白的聲音,算是他一直沒能免疫的‘白噪音’,也許是因為顧得白這時候的嗓音,有點像大提琴。

 他最愛大提琴的聲音,微啞,但不粗糙,能夠安安穩穩響徹他的整個生命。

 “這次講點什麽樣的故事好呢?”

 “還像以往一樣吧。”祁鳴想了想後道,“講你最喜歡的,有關‘那個人’的事。”

 ‘那個人’,指的自然就是顧得白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祁鳴似乎一直認為這是顧得白最喜歡回味的往事。

 顧得白無聲歎氣,“好吧。”

 下午五點多的城市,還沒到最厲害的晚高峰,不算很堵,也不會過於暢通,最適合像現在這樣開慢車。

 正好是紅燈,構思的幾秒鍾裡,他視線一掃,就能瞧見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通知,他剛剛給祁鳴轉發的那條宣傳博客,此時正熱度瘋漲。

 他心中一動,脫口問道,“這一次,我能用第二人稱講嗎?”

 第二人稱?

 祁鳴還沒睡著,思維也尚未遲緩,很快反應過來,“好啊,你可以把我當成他,說些你一直想說的話。”

 紅燈暗了下去,綠燈亮起。顧得白踩下油門,也在祁鳴的同意下,開始了和以往不太一樣的睡前故事。

 “我對你算是一見鍾情,但那個時候,更多的還是驚豔,我沒想到隨著時間推移,我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陷越深。我有很多次機會抽身,及時止損,但我做不到,也不想做。

 “你才華橫溢,是不折不扣的音樂天才,是為藝術而生的人,值得所有人為你讚歎,也值得我為你瘋一輩子,不計成本和回報,像變態,不像商人。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早些遇到你,認識你,這樣的話,我就有充足的機會和時間,讓你相信這些了。我就不再需要拐彎抹角,不需要委婉、掩飾,更不需要費盡心思,把對你的感情藏在謊言背後。”

 祁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這一覺很淺,也很短暫。他想對顧得白說,這不是講故事,只是口述的情書,再睜眼時,顧得白卻已經沒有在說話了。

 祁鳴摘了眼罩,發現車已經熄火。

 “到多久了?怎麽不叫我。”

 “正打算叫呢,你就醒了。”

 祁鳴點點頭,跟著下車,顧得白的住處他不是第一次來,早就輕車熟路,兜裡也常備著這邊的門禁卡。

 進門時,他就先聞到撲鼻的飯菜香氣,朝客廳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桌上的飯菜,而是放在櫃子上的專輯,是他之前出過的一個。

 這年頭,已經很少有人會買這種光盤了,就算是喜歡他曲子的人,也是買電子專輯的多。

 祁鳴忽然想起車上聽到的一段話,‘那個人’也是做音樂相關的……之前倒是沒聽他提過。

 “他也玩樂器嗎?”

 “嗯?誰?噢……嗯,是啊。”顧得白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

 顧得白剛換完了鞋,洗完手朝屋裡走去,“這個……你不用在意,和你不是同一種。”

 他以為這麽一說,話題應該就會到此為止了。

 樂器不同,也就用不著在這種事上也模仿學習,他算是怕了祁鳴的敬業。

 “這樣啊,也對,”祁鳴點點頭,“那他擅長什麽樂器?是我會的嗎?”

 祁鳴雖然最擅長大提琴,但對音樂興趣大,很多樂器都學過數月到兩三年不等,上手沒問題。

 顧得白步伐停頓,沒有急著回答,在一番深思熟慮……不,認真地追憶往昔後,才緩緩說道,

 “應該不是,他……家境不太好,學的不是弦樂,也不是鋼琴。”

 祁鳴:“哦,那是吹奏類的?”

 顧得白鎮定點頭,“對。就是吹的。”

 祁鳴若有所思,是笛子、笙簫、薩克斯,還是……

 顧得白:“他吹嗩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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