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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養了三年的紙片人跑了》第98章
垂耳兔小心翼翼地從收容處的門縫裡擠出去, 門外全是提莫西草,日光照耀在草尖頂端異常明亮, 甚至有點晃眼。

 他伸出爪子捂了捂眼。

 屏幕外的虞寒生調低了亮度。

 “我需要做什麽呢?”謝喬控制住想趴下啃草的衝動,記起自己是來玩遊戲的。

 “你不需要做什麽。”

 虞寒生收拾好掉在書桌上的幾根兔毛, 打開電腦,語氣平靜地開口:“整個世界為你而生。”

 隔著屏幕, 虞先生的嗓音冰冷得有點失真,但謝喬的心臟依然狠狠地漏跳一拍,連呼吸都不由得停住了。

 他抬起頭,仰視著——

 為他而生的遊戲世界。

 《Apricity》有玩家登錄,遊戲部的人激動得圍坐成了一圈,作為集團裡出名的清閑部門, 他們這次終於揚眉吐氣了。

 他們做的遊戲也不是沒人玩的。

 由於缺少內測用戶, 遊戲還處在長時間的封閉測試階段,用戶登錄時自動簽訂測試條款。

 他們目不轉睛看著屏幕, 屏幕裡傳來第一名玩家走出家的畫面, 是一隻很小的垂耳兔,謹慎地跳出了門。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他們被小杯裝的垂耳兔萌化了,特別想摸摸崽崽毛茸茸的兔耳朵。

 然而,很快他們的想法就變了。

 這只看起來萌萌的垂耳兔實在是太能吃了, 草皮刷新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它啃草皮的速度!

 好不容易這隻垂耳兔啃完草了, 蹦蹦跳跳到了巨型貓爬架前, 試探性伸出爪子爬了爬。

 “很好玩的。”

 “加油爬。”

 “注意控制方向和速度。”

 屏幕裡的巨型貓爬架足有一棟五層房子大小, 除了加入跑酷環節外,外觀也是和一家知名寵物玩具品牌聯名設計的。

 在往上爬的過程中還能遍觀遠處的湖泊景色,他們相信一定會受到好評的。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隻垂耳兔僅僅爬了七層,高度不到兩米,就從貓爬架上下來了。

 他們正不解時,過了一陣,他們受寵若驚地收到了虞總的指令。

 ——降低難度。

 眾人面面相覷:…………這遊戲哪裡難了?!

 而九頭蛇手機裡,恐高的垂耳兔心有余悸地趴在了貓爬架前的草地上,這個遊戲真是太難了。

 在溫暖的陽光下,他不知不覺地便睡了過去,毛發仿佛會呼吸般被風輕輕吹起。

 虞寒生瞥向手機,劃動屏幕,給垂耳兔嚴嚴實實蓋上了一層小毯子。

 只不過垂耳兔踢開了被子,咕嚕嚕滾到了草地的另一邊繼續睡著,白白的小肚皮都露出來了。

 虞寒生挑了挑眉,在電腦上登上遊戲。

 他一邊打開文檔看著報表,一邊關注著睡在電腦屏幕一角的垂耳兔,時不時給他屏幕裡的小男友蓋上毯子,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謝喬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他身上蓋著溫暖的毛毯,一點涼意也沒感受到。

 他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要怎麽出去?

 他毛茸茸的腦袋上頂著小毯子,提心吊膽地問:“虞先生,我還能出去嗎?”

 要是出不去可怎麽辦,他明天還得拍戲,兌換樹妖需要足足七百萬。

 早已結束完工作的虞寒生用食指輕輕在屏幕上畫了一扇門,與此同時——

 透明的水幕浮現在謝喬面前。

 垂耳兔大著膽子,穿過水幕,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他眼簾,他沒有多想便撲進了虞寒生的懷裡,像是一隻粘上人的白色毛球。

 男人一身黑色西服,只有掛在他西服口袋上的垂耳兔是白色的,他輕輕抱起垂耳兔:“回家了。”

 陪虞先生下班的願望實現了。

 謝喬的腦子裡劃過這個念頭,不過他心裡緊接著冒出一個疑惑:“虞先生,你一直都能讓我從遊戲裡出來嗎?”

 虞寒生頓了頓吐字:“不是。”

 “那是什麽時候?”謝喬不禁問。

 “你走以後。”

 虞寒生抱緊了他,平靜地開口。

 謝喬一瞬間鼻腔發酸,他不知道自己從手機離開後虞先生是以什麽心情練習著不會用到的能力。

 “如果我還是不能出來呢?”他突然慶幸自己不是真的紙片人,不然虞先生守著冷冰冰的數據會有多難受。

 “買下遊戲導出數據,做仿生機器人。”虞寒生微微垂下眼簾,向謝喬敘述著他未完成的計劃。

 哪怕虞先生以為他只是一個紙片人,也做好了和他共度余生的打算。

 一股難明的情緒在謝喬的胸腔裡蔓延,他掙脫開男人的手,順著西服的扣子慢慢爬到領口處。

 小垂耳兔抬起頭,費力地親上了他的虞先生。

 “親到下巴了。”

 男人質感偏冷的聲音從他腦袋上傳過來。

 親錯位置的垂耳兔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躡手躡腳地準備順著西服滑回虞寒生懷裡時。

 他突然被一隻手拎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身軀下意識僵住了,虞先生注視著他的眼睛,神色平靜地——

 親了親他。

 明明是原型看不出臉紅,可他還是忍不住垂下了頭,心臟嘭咚、嘭咚地跳。

 回到家,他洗漱後躺在床上背劇本,因為睡了大半天,他格外精神,一直背到晚上兩點才睡。

 第二天醒來,他準時到了片場。

 末日片特效很重要,佔了製作成本很大一部分,因此更為考驗演員的演技,需要對著道具演出真實感。

 他第一次場戲是獨自從屍倀堆裡開車逃出。

 “有問題嗎?沒問題我們就開始拍了。”薑導溫聲問。

 “我試試吧。”

 謝喬很少接觸無實物表演,今天又是開拍的第一天,說實話,他對自己信心不高。

 他換好戲服化好妝,走進了房間。

 果不其然,第一次失敗了,薑導喊了停:“喬喬,你臉上表情的變化太用力了,再真實一點。”

 “好的,謝謝薑導。”

 由於第一次拍戲就被喊停,謝喬第二次、第三次的表演也不能讓薑導滿意。

 薑導是一個對表演要求很嚴格的人,縱然他和謝喬關系好,該批評的地方也絕不含糊。

 “他的演技跟不上。”男三號安之若搖了搖頭,對著旁邊的施易說道。

 他平時很少吐露心聲,但施易沒來虞氏前在他的公司,並且他知道施易不喜歡謝喬,因此說了這麽一句。

 沒想到施易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麽,反而抬起頭茫然地問:“安哥,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安之若不想再提。

 施易重新低下頭,他現在的全副心神都深淵之主給他規劃的美好前程上,他拉的人越多,他能得到的東西越多。

 用阿克斯大人的話來說,屍倀搞的是不可持續發展,騙一個算一個,他們深淵是綠色發展,走循環發展的路子。

 想到這兒,他壓低嗓音,神神秘秘地問了句:“朋友,你聽說過深淵嗎?”

 安之若:…………

 安之若回過頭,懶得搭理不在狀態的施易。

 中場休息的時候,阿克斯從謝喬的背包裡露頭,懶懶地說:“小兔子,你不行啊。”

 謝喬哐咚哐咚喝了半瓶礦泉水,想說出氣勢,可最後到嘴邊只有一句:“是哦。”

 他今天一直沒找到狀態。

 “正好有幾個小崽子跟我搶業務,扔你幾個玩玩。”阿克斯閑閑地說道。

 “那是誰?”

 謝喬一瞬間警覺起來。

 阿克斯鑽回了背包裡,沒有說話。

 “最後一次。”

 薑導朝謝喬望過來。

 “我明白。”

 謝喬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頭,畢竟戲組每天任務重,不可能隻拍他一個人的戲份。

 他走進屋子,劇本裡屍倀將會撕碎窗戶,一路追逐他到停車場,一整戲都只有他一個人表演。

 他按劇本裡,從冰箱裡取出一支營養液,正要打開時,他聽見屍倀破窗而入的聲音,手裡的營養液重重地摔在地上。

 哢嚓一聲——

 他手裡的營養液掉在了地上,他的額頭上滲出冷汗,呼吸聲重得自己都能清晰聽見。

 這不是演的,是他真實的反應。

 因為真有隻屍倀破窗而入!

 他終於知道阿克斯說的小崽子是什麽了。

 他顧不得多想,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從雜物堆裡找出僅有的曲棍球棒,打開門飛速向停車場跑去。

 “這道具好真啊,是虞氏最新研發的機器人嗎。”

 “謝喬的神態動作絕了,完全就是影帝級的表演!”

 “之前是沒進入狀態吧,一進狀態我感覺這戲穩了,拿個新人獎肯定沒問題,影帝都能衝一衝。”

 聽到眾人的議論,薑導也很疑惑,他不記得向公司申請過機器人道具啊,但效果很好,道具惟妙惟肖,連後期特效都不需要怎麽做,他也就沒有喊停。

 謝喬飛奔到停車場,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鑰匙,坐上了車,在身後屍倀的追逐中,將車駛向了公路。

 莫名其妙被放出來的幾頭幼年屍倀不知道自己怎麽逃出來了,隻聞了謝喬的氣息,向謝喬追去。

 可它們只差一點就挨到車尾部時,被一個大袋子套住了,化成人形的阿克斯優雅地收緊了袋子,準備循環使用。

 車上的謝喬則圓滿地完成了第一場戲的拍攝,進入狀態後,他後面的戲都異常順利,下戲時間比預計還快了半小時。

 而安之若還在對戲。

 “重來。”薑導明顯不滿意。

 安之若重來了一遍。

 “叫你重來的意思不是讓你原原本本再演一遍,你有思考過嗎?”薑導的口吻變得嚴厲。

 謝喬離開片場前,看見安之若的臉都沉了。

 大導的要求比一般導演要嚴厲很多,他拍《雨中少年》都是一次過,在薑導這兒就要反覆磨細節。

 只不過安之若是流量轉型演員的成功代表,微博粉絲上千萬,有傲氣也正常。

 藍蒙他們還沒來,他和劇組其他人員僅處於熟悉姓名的程度上,故他沒多看,走上車回到了家。

 魅魔的業務能力越來越熟練,現在都學會直播帶貨了,可奇怪的是,評論下問她聯系方式的大多都是……女孩子。

 小石頭還是一如既往地雕石頭,由於和魅魔的捆綁促銷活動,每個月的銷量穩中有升。

 他一邊輔導著尼尼和小林的功課,一邊等虞先生下班。

 晚上九點的時候,虞先生回來了。

 他立時從沙發上站起來,故作鎮定地問:“虞先生,回來了?”

 他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他這不是白問嗎。

 但虞先生看了他一眼,仍淡淡地“嗯”了聲。

 他走到虞寒生面前,靠近問:“要不要回房間看電影?”

 虞寒生沒有回答,只是脫下風衣掛在手臂上,向樓梯上走去。

 謝喬怔了怔,不知道虞先生是同意還是拒絕,他留在原地思考時,男人停下腳步問了句:“怎麽不上來?”

 他“噢”了一聲,立馬跟了上去,走到二樓隱蔽的拐角時說:“我以為你不想看電影。”

 他話音剛落,虞寒生轉過身,一步步向走過來,逼近他,他被堵到牆壁上,貼著冰涼的牆壁,他的呼吸不由得一緊。

 “對你,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字?”虞寒生抬眼看著謝喬,一字一句問。

 鋪天蓋地都是虞先生的氣息,他莫名緊張,沒敢說話。

 可仿佛是懲戒般,男人冰涼的手隨意伸進襯衫,捏了他窄瘦的腰一把。

 ——不輕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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