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一路上閑聊著走回了柳家, 柳奶奶已經在準備午飯,柳兵幾年了才回來, 這次回來自然要一戶戶親戚家走動送禮, 而柳奶奶也花錢買了不少菜回來, 準備中午的時候做一頓大餐請幾個交好的親戚來吃。
柳一凡帶著幾個孩子到家的時候, 柳奶奶和大兒媳婦已經在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子的東西了。
看見柳一凡來, 柳奶奶笑著喊:“一凡來了?”
柳一凡笑:“恩,然然上山摘梨, 我給她送下來。”
柳奶奶就嗔怪地看著柳然說:“你這樣多不好?”
柳然將大白梨送到水龍頭下洗:“有什麽不好的?一凡哥哥請我吃,說明我乖。”
柳一凡笑著點頭說:“對對對, 然然乖。”
柳奶奶也不能說什麽,她涼涼地看了柳然一眼,很想問柳一凡:“她哪裡乖?”
但是看著柳一凡蹲在柳然面前拿著梨逗柳然,柳然一臉冷漠完全沒有被逗到的樣子 , 可柳一凡還在樂此不疲,柳奶奶覺得這就沒什麽好問的了。
但這些日子,柳一凡倒是沒少給他們家送梨吃。
因此, 柳奶奶就開口叫他:“一會兒你也留下一起吃,你爸也來,三叔他們也在, 你陪他們喝兩杯。”
柳一凡就笑著點頭說:“應該的。”
這個村裡對柳然最好的要數柳一凡,柳奶奶用錢摳,平時是不舍得花大價錢買很多好吃的。柳一凡沒有這個顧慮,他的村長老爸本來就有錢, 他自己種的梨樹已經賣過一批了,聽說也賺了不少。
他以前剛從學校回來的時候,不愛說話,天天除了去山裡種樹就是回家。後來他喜歡逗柳然,天天就喜歡買好吃的給她,柳奶奶都忍不住想,當初柳然從她這裡搶的100元可真是太值錢了。
要是換成她那時給柳一凡送這錢,柳一凡還不得給她養老送終?
柳家大嫂毛秀冰看見柳然帶回來的梨,又大又好看,不免酸酸地說:“然然可真厲害,又拿了一堆梨回來,看著怪好吃的。”
柳然不免看她一眼,她和毛秀冰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大伯母除了愛計較沒其他毛病。
柳然就給她扔了個梨,她立馬就笑著接過,嘴裡不忘道謝
:“謝謝然然啊!我們家然然就是又乖巧又可愛。”
你看,給點東西,可以把你誇上天。
柳鈺崇捂臉:媽呀!你也太好收買了。
柳然走到灶邊問:“今天吃的什麽?”
毛秀冰就說:“小弟難得回來,你奶說請客,雞鴨魚肉菜都有。”
柳然踮起腳尖看了看,喊:“我爸爸回來所以請客?上次回來怎麽沒請啊?”
毛秀冰嗤笑:“上次?上次你爸回來欠了多少錢?還請客?怕要被三叔他們打死哦!”
柳然哦了聲,然後轉身溜達去玩了。
毛秀冰看她休閑的樣子,忍不住吐槽一句:“沒心沒肺的就知道玩。”
柳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她:“你說我?”
毛秀冰呵呵一笑:“我又沒罵你。”
柳然:“你兒子死定了。”
毛秀冰一噎:“你打他去。”
柳然嘻嘻兩聲就衝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柳鈺崇就衝進廚房喊:“你幹嘛又惹她啊?你幹嘛又惹她啊?你一惹她她就打我,你不要和她講話嘛!”
毛秀冰閑閑地說:“也沒見她打死你啊!打兩下叫什麽?”
柳鈺崇用力的跺腳:“打的不是你,你不疼,我疼。”
柳鈺崇說著,摸著自己紅了的手臂委委屈屈地出門了。
毛秀冰也委屈地喊:“媽,你偶爾也說說然然。”
柳奶奶撇撇嘴,自從被砍了雞頭她就不敢說了:“你在她手裡吃了多少虧了?還上趕著給她氣?鈺崇被打,就是你計較。天天地一個雞蛋一顆糖的計較,活該。”
毛秀冰就抿抿嘴,想著和婆婆說沒用,一會兒和弟妹說去。
秋蘭萱和柳兵回到家後,毛秀冰洗了幾個水果送出去,就和秋蘭萱、柳兵說:“那個,小弟啊!你知道嗎?我做大伯母的本來也不好說,但是我怕她在學校這脾氣再不改,就要吃虧。”
柳兵和秋蘭萱都一臉莫名其妙,毛秀冰繼續說:“然然她啊~愛打人。”
秋蘭萱立馬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家然然很乖的。”
毛秀冰見秋蘭萱不信,就說:“真的,你出去村裡問問,紹梨山哪家的孩子沒被她打過?”
柳兵皺眉:“就算然然偶爾會動手,大嫂也說的太誇張了,怎麽可能村裡的每一個孩子她都
打過呢?”
毛秀冰嘿了聲:“其他我不知道,打村裡孩子的事情,全村都知道。那些家長以前啊,天天排著隊來我們這裡告狀。”
柳兵不信,秋蘭萱也不信,應付了毛秀冰兩句就走了。
毛秀冰氣的哦!
中午的時候 ,什麽三叔七姑都笑呵呵的來了。他們中間不乏之前借錢給柳兵的人,有些人曾經因為債務對於柳然都不曾有過好臉色。
還了錢,大家依舊是親戚。說說笑笑間,曾經的叫罵都仿佛不存在。
中午一共開了3桌,愛喝酒的人專門一桌,大家和柳兵聊天也是開開心心,沒有因為之前債務的事情而對他冷言冷語。
柳然幾人小孩一桌,村裡的孩子都皮實,上山下水的撒歡。平時無論是男人桌、女人桌還是孩子桌都熱鬧。
男人喜歡拚酒、女人喜歡八卦、小孩還喜歡胡鬧。
然而,三大桌子上,唯獨孩子那桌十分安靜。
桌邊的柳然拿著筷子敲著碗,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還沒開吃、還沒開吃。”
柯炎和柳文也坐這桌,原本以為村裡孩子肯定皮,結果大家都乖乖坐著等開飯。
不好意思的說,可能比柯炎和柳文坐的還端莊。
柳鈺崇一邊玩手機,一邊嘀咕:“都是慫貨。”
他身邊的小朋友用力推了他一下:“你不慫?你不慫你上去罵她兩句?我們都認你當大哥。”
這下,柯炎可算是見識什麽叫“重生”,人家這才叫重生啊!直接當上孩子王不說,出門一年回來余威猶在,可見她在村裡的時候是何等“威嚴”。
弄的柯炎都好奇地問柳鈺崇:“他們為什麽這麽怕她?”有些都11、12歲了,用個子都能碾壓她了。
柳鈺崇就收起手機,得意地說:“這說起來話就長了。”
柳然淡淡接到:“打的,你以為呢?”
兩個字,將這個問題解釋的淋漓盡致。
柳鈺崇:“……”
但柳鈺崇還是興衝衝地說:“然然以前小時候一點也不壞的,又乖又可愛。”
柳然雙手環胸:“有什麽用?我那時那麽可愛你們也沒少欺負啊!”
一群皮猴兒:“……”
柯炎一愣:“欺負?”
柳然就笑了:“紹梨山,兩大小可憐。瘋了的媽媽傻了
的爸,他們的女兒叫柳涵。欠了錢的父母跑了路,他們的女兒叫柳然。”
柯炎便明白,那個被欺負的,是重生前的柳然,而那個反抗到反過來欺負別人的,是重生後的柳然。
柳鈺崇辯解:“我哪裡有欺負你?”
柳然就掰著手指算:“搶我玩具、不讓我看動畫片、哦,還有經常把吃的藏起來不給我吃。”
柳鈺崇吃驚地說:“你、你怎麽這麽小氣,這點小事也記得。”
柳然就環視一圈桌子說:“我全都記得,哪天要是心情不好了,還找你們。”
桌邊的小朋友就看向柳鈺崇,柳鈺崇的小夥伴也說他:“你看看,你又惹她,你一惹她,我們也跟著倒霉。”
柳鈺崇:“……你們以前就是會欺負她,被打也活該。”
那小夥伴冤枉:“我以前只是不和她一起玩,也沒有打她啊!就算偶爾嘲笑她,你看看我這被打的疤還在呢!”
她打我們的時候,可是毫不客氣啊!
猶記的觸底反彈的柳然當時打他們的時候那是往死裡打啊,回家時他們的父母直接嚇得找到她家算帳。
——你看把我孩子的手打的,都青了。
——有這樣的嗎?啊?這腿都蹭流血了。
——說是你家然然推了撞石頭上了,你看這額頭給撞的……
那場面壯觀的,柳奶奶差點沒氣厥過去。
曾經這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歷歷在目,自第一次被打之後,三天兩頭的他爸媽就要跑去找柳奶奶告狀。
“後來呢?”一邊的柳文也好奇地問。
柳鈺崇:“後來?後來那些人被打怕了,就不敢回去告狀了。”
柳文&柯炎:“……”
柳文:“奶奶不說她嗎?”
柳鈺崇:“說啊!第一天那些家長來的時候,奶奶就說她了‘你幹嘛把他們打成那樣啊?’,然然說了‘不打他們,就換你帶我去找人家家長了,何必呢?’”
柳文&柯炎:“……”
可見,柳然重生後,在這個村裡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說她是紹梨山小霸王,恐怕沒人不承認。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原本嘰裡咕嚕說話的小朋友們開始急急忙忙地吃。
過程中也會說一些小朋友間的趣事,不免就說到了柳涵。
“聽說她爸爸
生病了?”
“是不是快死了?”
“那她不就變成孤兒了?”
“她爸爸本來就是傻子,她和孤兒差不多。”
柳然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樣子。
吃過了飯,幾個女人開始收拾東西,大男人搬著椅子坐到操場那裡,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更多的是問柳兵:“近來怎麽樣啊?要是城裡不好混,就回來吧!我們這裡現在種梨也打出了名聲,種了梨不怕銷不出去。”
柳兵搖搖頭說:“我在城裡開了鋪子,生活是夠了的。”
有人就嘀咕:“賺不少吧?我看你送來的禮都挺值錢的。”
柳兵笑著說:“送禮當然要送好的,賺的錢也夠養家。”
那人就笑笑,沒有應。
一頓飯吃完,就算是柳兵正式的回歸了。
柳然看了看中午的太陽,回頭和秋蘭萱說:“我出去找人。”
秋蘭萱好奇:“找誰?”
大嫂毛秀冰笑著說:“然然在村裡有一個玩的很好的小夥伴,叫柳涵,就住我們家前頭。然然從小和她玩的好,只是去年然然掉水裡回來以後,就不怎麽和她耍了,一直到快跟你們去城裡,她才又慢慢地和柳涵走地近了。”
秋蘭萱幾乎沒怎麽來過這裡,就結婚的時候來了一趟,後面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回來。再後來因為債務上的問題,更是不回來了。
對於這個柳涵她當然完全不認識,但想著也就是個小女孩,也就沒有在意了。
柳然提著一袋子雪梨王柳涵家裡去,剛出門就碰見了回來的柳文。
柳文見柳然要出門,就問她:“去哪?”
柳然:“找朋友。”
柳文:“誰啊?”
柳然:“柳涵。”
柳文:“就是他們說的那個?”
柳然點點頭,然後說:“我去看看她。”柳涵是柳然穿插了整個人生的小夥伴,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一直不曾和她有太多來往。
一個是因為她剛來,對於這裡不熟悉不說,她也沒有心情和一個小孩子玩。另一個,她的記憶並不是十分清晰,更不會委屈自己去應付孩子。
直到父母來接人,要離開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她和柳涵之間革命般的友情,也來自於她們各自的遭遇。
所以她離開前去找了柳
涵,但依舊沒有深交,記得當時坐車出了村口,她看見柳涵蹲在草叢後偷看的樣子。
而現在的柳然,對於柳涵的感想又有了不同,柳涵既然是柳然在這個世間唯一的朋友,作為新柳然,她也該該接受這一點。
畢竟原書中,柳涵伴隨了柳然一生。
兩人走到半路半路,又碰見了柯炎,柯炎聽說了,就也跟著她們一起去。
柳涵的家在柳家老宅前頭,屋頂上的瓦都已經有些破碎漏雨了。她的媽媽在幾年前已經去世,這兩天聽說她的父親身體也開始不好,柳涵這個9歲的小姑娘如今一個人撐著家。
柳然到柳涵家的時候,她正在家裡做飯。
9歲的柳涵並不比柳然高多少,她聽到門口有聲音就奇怪的出來。
女孩身上洗的發白的衣褲,短短的頭髮,瘦到尖尖的下巴。
看見柳然帶著兩個男孩子進來,進了城的柳然就是不一樣了。她不再穿別人不要的舊衣服,不在總是髒著一張臉到處跑。
她身後的兩個男孩也是很漂亮的臉蛋,穿著好看的衣服,不像村裡調皮的小男孩,曬的黑穿的隨便。
“然然?”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她心裡還是一喜。
柳然看向她,然後點頭問好:“涵涵姐姐。”
柳涵很驚喜:“真的是你?你怎麽突然來了?”
柳然看了看四處,然後說:“我昨天剛回來,所以來看看,我聽說你爸爸生病了。”
柳涵恩了聲:“他在樓上。”
柯炎和柳文進入這房子,就發現房子的光線並不好,甚至稱的上昏暗。
柳涵又好奇地問柳然:“然然啊,他們是誰?”
柳然就介紹說:“這個是我哥哥,這個是我房東。”
“哦!”柳涵也不管聽沒聽懂,她先是應了,然後又高興地看向柳然:“然然,我給你拿糖吃。”
柳然點頭,柳涵就很高興地跑進廚房。過了一會讓,她拿了幾顆土裡土氣的塑料小皮衣包裝的糖豆出來。
“我媽媽的妹妹的女兒訂婚了,給我分的喜糖,我給你留的。”柳涵開心的說:“她給了我兩盒,我給你留了一盒。不過你很久都沒有回來,所以就只剩這些了。”
柳然伸手接過:“謝謝。”
柳涵就開心地笑:“
我下次考試也報考你那邊的學校好不好?”
柳然點頭:“恩。”
柳然的同意讓柳涵很開心,柳然將水果給她放到了桌上,然後聽柳涵嘰裡咕嚕地說話,柳涵說兩句,柳然會應一句。
但柳然其實對於柳涵說的事情並沒有什麽興趣,因此只是隨便地應她。
柳涵卻樂此不疲地說,柯炎見兩人說地開心,就拉著柳文先走了。
柳涵說了好一會兒,柳然的反應始終是淡淡的。
柳涵終於將能想到的話題全都說完了,這才訕訕地看向柳然,發現她和柳然之間竟然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說的話題了。
以前兩人一起玩,可以說撲克、可以說湖邊的青草、可以說一隻長了兩條後腿的蝌蚪,也可以說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們一樣被孤立的人生,讓她們對於世間哪怕一點星光也充滿了感恩,一聲知了聲也充滿了驚喜。
可是,面對著眼前的柳然,這些話題她一個也說不出口。如今的柳然已經不在愛聽這個了。
這一刻她猛然發現,她和柳然原來也已經這樣遠了。
難怪後來她不來找自己玩了,難怪後來她寧願一個人發呆。
“我帶梨給你吃,還有這個也給你。”柳然指了指桌上的一袋雪梨,又將一封信封交給她。
柳涵一愣,奇怪地打開信封來看,裡面並沒有信紙,卻很有分量。
接著昏暗的環境,她仔細看了一下,這才看見裡面有5顆金豆豆,是真的金豆豆。
柳涵一驚,抬頭看向柳然:“這個不能給我,我不能要。你趕緊帶回去,你小所以不知道,拿這個會被你爸爸媽媽打的。”
“我自己找的,送給你。”柳然不以為意。
柳涵呆呆地拿著手裡的金豆豆,又抬頭看著柳然,只見柳然終於對她笑笑:“以後我不常,但是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一直是朋友?
柳涵感動的雙眼水汪汪的:“然然~,謝謝你。”她說的情真意切。
柳然搖搖頭說:“不用謝,我不在的日子裡,你有困難就來找我。”這是前世柳然離開的時候柳然對她說的,後來柳涵確實去找她了,卻是給她提供了一生的幫助。
柳然起身說:“我該回家了,涵涵姐姐的爸爸在哪裡?我去
看看他。”
柳涵猶豫地看了一眼樓梯:“他在樓上,但是一直在睡覺。”
柳然就說:“好,我去看看他。”
然後她起身往樓上去,樓上沒有樓下那麽昏暗,屋頂的瓦片有一兩塊使用玻璃代替的,因此房間裡有折射進來的日光。
而涵涵爸爸的房間在樓梯上第一個房間,房間的燈並沒有開,柳然疑惑。
她輕輕推開了門,房間還沒有看清,她就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味道,她聞的多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並沒有抬腳進入房間。
柳然身邊的柳涵問:“然然,怎麽了?”
柳然定定看了男人好一會兒,才拉著柳涵的手問:“你爸爸睡多久了?”
柳涵想了好一會兒竟然發現想不太起來,因此只能說:“好久了。”
柳然後退一步將房間門關上,關上了一室的臭味,也關上了柳涵向往的希望。
柳然帶著她下樓:“恩,既然睡著了,我就等下次再來吧!”
柳涵覺得也好,就跟著柳然下樓。
到了樓下,柳然又有點茫然有點猶豫,她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就在這兩天,連屍斑都快出現了。甚至屋裡還有淡淡的臭味,可是這個孩子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因為,她還需要……爸爸!即使,她爸爸是個傻子。
柳然關於柳涵爸爸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是的,她爸爸雖然不聰明,卻很寵柳涵。
他還活著的時候,柳涵只要專心上課就好,家裡的事情從來不用她擔心。
柳涵很喜歡自己的爸爸,對於她來說,父親的去世也許並不好接受。
但不好接受卻也不得不接受,柳然通知了村裡之後,就跟著柳涵一起坐在一樓客廳那裡等。
不一會兒,不禁村長來了,連秋蘭萱都來了。
她一來就抱緊柳然,柳然表示沒事她才放手。
柳涵父親的葬禮準備的很簡單,錢都是村裡每家每戶出的一點,因為柳涵年級小,這樣的大事不需要她插手,她只需要跟著大人的話做就好。
歷時三天,柳涵風光將自己的父親埋葬了,從那一刻開始,柳涵也正式成為了孤兒。
而葬禮後,等待柳涵的不是一個新的家庭,而是被作為皮球踢的
自己。
去世的父親沒給她留下足夠多的財產,親戚們並不願意收養這個孩子。
等柳然和柳涵重新站在她的舊房子前時,柳涵發現自己竟然除了柳然,什麽都沒有了。
“人總是會死的。”柳然想安慰她。
柳涵卻笑了笑:“我知道。”
柳然:“……知道就好。”
柳涵:“沒關系,村長說了會幫我,我不怕。”
柳然又給她一個信封:“裡面也是金豆豆,除了金豆豆我沒有其他東西了。我很快就要和我媽媽回海青市了,涵涵姐姐,你想要我幫你什麽嗎?”
柳涵搖搖頭,接過她手裡的信封說:“然然,謝謝你。”
柳然也搖搖頭:“不用謝,我什麽也沒有做。如果你需要我幫忙,你就來找我。好嗎?”
柳涵點頭:“好。”這句話我會記在心裡。
柳然轉身走了,柳涵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野裡,無聲地問:如果我爸爸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我還以為他會像你一樣。然然,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爸爸不走嗎?
柳涵看了看手裡的金豆豆,想起了那天一直等不到柳然,她就自己出門去找,然後就看見湖邊憑空出現的柳然,穿著濕淋淋的衣服,臉上神情平靜冷漠。
她落水了,但是她自救了。
柳涵當時十分震驚,直到柳然離開,她才敢大聲呼吸。
她還以為柳然是惡鬼,但是之後的日子裡,柳然除了更沉默,除了不愛自己和一起玩,其他並沒不一樣的。
“原來,這樣爸爸是不會復活的。”柳涵嘟囔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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