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梨山是一個主賣雪梨的村子, 原本它也是一個窮山村,自從政府組織村民種梨。為此還發布了各種優惠政策, 隻為讓村民們能夠加入進來。
這些脫貧致富的計劃很成功,這片區域種出來的雪梨每年都運往全國各地, 甚至有些人的梨是包裝好了運到國外的。
如今的紹梨山並不是一個貧窮的小山村,也因為種梨脫貧致富的關系,這附近的村民家裡都或多或少種了梨樹。
可以說, 家家戶戶都因為種梨積累了些財富。
而柳家老宅後山的這片梨林就是紹梨山的村長的兒子柳一凡這些年剛包下的,因為這裡的梨樹個頭好, 去年他選擇聯絡了海外的路子,高價銷往了海外。
柳然帶著三個孩子爬的就是他租的山,一路上去兩邊的都是一棵接一棵的梨樹,因為快要到豐收祭了, 樹上掛著一顆顆的果實。看著像個小燈籠,特別可愛。
這座山並不高,這兩年修了石梯,一階梯一階梯一路蔓延到山頂。
平時早晚也會有村裡的人來這裡散步爬山鍛煉身體, 爬上去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柳鈺崇一邊爬一邊喊:“然然,太累了, 不去了。”
柳鈺崇是個小胖子, 經常跑兩步就累的喘氣。
柳然就回頭看他:“你長了腳就不是用來走路的嗎?”
想要喊累的柳文和柯炎瞬間閉嘴了,柳鈺崇不滿地說:“我長腳也不是用來這樣走的啊?”
柳然:“那就學啊!”
柳鈺崇:“……”他從小就是柳家的小霸王, 出生以後他媽疼他和眼珠子一樣, 他奶對他也是天天寶貝寶貝個不停。
結果, 堂妹突然開竅以後,他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關鍵他還怪不了他媽他奶,柳然一凶,別說她媽奶了,他也慫啊!
柳鈺崇喊累沒有得到堂妹的憐惜,只能閉嘴跟著繼續爬。
路兩邊的梨樹倒也算一副風景,柳文和柯炎兩人拿著手機拍了不少小視頻。
柳鈺崇羨慕的看著兩人手裡的只能手機,想起自己是個連老爺機都沒有人,就酸酸地嘀嘀咕咕:“沒見過世面,土包子。”
柳然總算被柳鈺崇噎了一下:“……你倒是挺潮的?”
柳鈺崇指著柳文說:“然然,你算算跟我的時間長還是跟他的時間長?你怎麽不幫我說話啊?”雖然人家是親哥,可你到6歲為止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
柳然慢慢眯眼:“你是說被你欺負的時間還是被他欺負的時間”
柳鈺崇瞬間閉嘴,柳然想想以前原身經常被小胖子搶吃的、搶玩具、搶電視節目,打也打不過,冷不住諷刺他:“快點走,你這麽胖,你媽媽為什麽還不給你減肥?”
柳鈺崇最討厭人家說他胖了:“我媽我說我可愛的不得了。”
柳然:“那瞎的也挺嚴重的!”
10歲了,還覺得胖很可愛的柳鈺崇:“……”你妹!
柳文:“……”
柯炎:“……”
柳然帶著孩子們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山頂上是用長方形的石塊鋪砌的站台。不大,周圍都有石護欄。
柯炎站上去的一瞬間,就覺得呼吸似乎都不一樣了,眼裡看到的世界也更廣闊了,讓人連心情都覺得舒爽了。
然而,比起這些,真正讓他們震驚的是站上山頂的那一刻,眼前能看見的風景。紹梨山周圍也有大片的山林,站在老宅後山的站台上往遠處看,好幾座大山裡都種滿了梨樹。
看著很是好看,柳鈺崇對這個風景顯然免疫了,沒什麽感覺的跑到一邊去。
而柳文和柯炎兩人則呆了一下,柳然卻並沒有看這些,她上了站台就往左手走到頭,然後翻了護欄出去。
柳文眼角掃到,嚇的以為柳然跳下去了,趕緊跑了過去。還沒跑到,就見柳然穩穩地站在護欄外,柳文這才發現這處的護欄外有一塊凸出的大岩石。柳然站在岩石上,走到岩石的邊緣,山頂的風吹的她的一腳瘋狂舞動,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柳文看的心驚膽戰,柳鈺崇卻已經習以為常,那個地方大人平時也不讓他翻,但是柳然經常翻。
柳文和柯炎爬柳然掉下去,就輕輕地想叫她回來:“然然?”
柳然回頭看,然後招手說:“過來這邊。”
柳文&柯炎:“……”我們過去?
他們兩人均低頭看了一眼崖下,搖了搖頭。
柳然就笑了:“不過來,不然我就推你們下去嘍!”
柯炎:“……你是認真的嗎?”
柳然:“我陪你們爬了半個小時,你說認真不認真?”
柳文大驚:“屁嘞!難道不是你帶我們上來,我們陪你爬了半個小時嗎?”
柳然就問了:“這裡是你生活的久還是我生活的久?你哪裡聽說的客人陪主人爬山的?”
柳文:“……這又不是關鍵!再說了,這也是我的老家啊!”
說是這麽說,但其實護欄外的那個岩石還是非常大的,兩個男孩也就大膽的翻身出去。柳鈺崇一看,興奮地想跟著翻,柳然冷眼看他:“你繼續?”
柳鈺崇吞咽一下,乖乖又站回了護欄裡。
柳文和柯炎兩人翻出去後,不敢像柳然那樣站在靠近邊緣的地方。
山頂的風總是特別大,沒有護欄站在石頭上的兩人,總覺得會被風吹走。
柳然還站在邊緣處,指著她身後喊:“看啊!”
柳文和柯炎就乖乖看了過去,越過柳然,越過腳下的石頭,引入眼簾的是無邊無盡的梨樹,從眼裡能看見的一大片平原一路蔓延過去,到遠處的山裡,一棵接著一顆,每一棵樹上都掛滿了黃燦燦的梨。
如果說一棵兩棵三棵的梨樹,那叫好看。那麽千千萬萬棵的梨樹,那叫壯觀。
眼前的梨海,讓人的視覺仿佛享受了一場盛宴。
很多風景從照片中看也許只是一種美,但是當身臨其境去看的時候,它就變成了一種衝擊心靈的美。
緊緊“衝擊”二字差別之大,無法用語言形容。
柯炎微微張著嘴,最後也只能說出一句:“很美。”
柳然伸長雙臂,她的身後是無邊無盡的梨海,是朝陽,是希望,是這片大地的財富。
她笑的燦爛而驕傲地問:“美吧?我發現的。”
難得妹妹笑得這樣開心,柳文捧場也真心實意地說:“很美。”
柯炎則看著她的笑容說:“確實很美。”
柳然:“我也覺得。”這是41世紀看不見的美景。
因為那個時代是末世、是高科技,有著讓人一粒糖丸抵禦多日饑餓的日常食品,這樣的水果是奢侈品,種在牆內的一個貴族園裡,自然不會在牆外大片種植。
柳鈺崇看慣了這個風景,嘀咕:“有什麽好看的?不久是梨嘛!”
柳然眼神掃向他,柳鈺崇難得硬剛:“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也只有我覺得不好看,我覺得不好看和你覺得好看又沒有衝突。”
柳文:“哈哈哈哈哈哈……,堂弟跪的又快又好。”
柯炎:“……”每次看到他嘲笑別人,我的腦海裡就會出現他的跪姿。
清晨的太陽並不熱,坐在石台上曬著太陽,看著美景倒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柳然透過層層樹木看去,很快就看見了那個湖,想起了她剛來這裡的時候。
第一天從湖底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從眼前遊過去的草魚,魚又大又肥,看見湖底的柳然它淡定的仿佛柳然是自己的同類。
柳然的腦海裡第一個響起的聲音,是437的呼叫聲:“宿主,歡迎來到21世紀。”
那一刻,柳然恍惚地想,人死了就會去自己最想去的世界,原來是真的。
她出生在41世紀,成長在41世紀,那個世界殘忍冷酷到讓柳然覺得不適。她也上學過,她記得其中有一段歷史講的便是兩次末世前的地球,叫古文明。
據說在第一次末世前,人類的世界是非常的和平的,即使偶有戰爭、偶有爭端,卻也不如末世後這樣人間地獄。
第一次地球末世開始後,人類很快就消滅了喪屍,並且奪回了人類在地球上的主動權,並且人類身上激發出了的異能。
因此,重新恢復秩序後的世界,也一句不如災前安穩。
這之後人類爭端不斷,戰爭不斷,整個過程持續了20個世紀之久。
這一段歷史,老師稱為近代文明。
40世紀的時候,末世再次來臨,人類建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圍牆。命中注定要做兵的人從小就要在圍牆外成長,柳然無父無母,出生後沒多久政府就決定將她作為兵培養。
柳然5歲就出了牆,從此她就在那個殺戮的世界裡生存。
柳然並不覺得自己多厲害,她覺得運氣才是給了她最大的保障。
在那個世界裡她覺醒了異能,雖然是那個時代最為沒用的小空間異能,但她比沒有異能的人幸運。
她見識過牆外的世界,見識過什麽叫適者生存、什麽叫強者為尊。
所以,她向往古文明,沒有異能的世界,大家安分守己的隻想壽終正寢。
437說:“歡迎來到21世紀。”
她一身殺氣無處安放,心裡是開心還是迷茫?
她用空間瞬移將自己送出了湖底,腳一踩在湖邊站穩,立馬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入眼就是看不見盡頭的梨園,樹上梨花白清如雪,像最美麗的女子般玉骨冰肌。
一棵又一棵的梨樹,遠遠看去連成一片,一棵梨樹上一團團的梨花都已經美的讓人驚歎,看不見盡頭的每一棵梨樹都是這樣的美,如延綿的山脈上覆蓋的雪。
柳然在那一刻就決定了,她要留在這裡。哪怕只為了眼前這一副美景,也比41世紀滿目蒼夷要強百倍千倍不止。
“宿主,我是你的系統437,我將帶領宿主開啟新的人生。”
腦海裡437的聲音仿佛來自遠方,她隻貪婪地看著眼前的景色。
“宿主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可以留在這個世界,而整個任務過程,我都將為宿主提供幫助和獎勵。”
柳然僵硬地勾了勾唇角,她用沙啞的聲音說:“很好。”
柳然的腦海裡還帶了點原主的記憶,她按照記憶緩緩在這個梨園裡走動,找到出路找到回家的路……
這些記憶其實並不久遠,也只是去年的事情。但又似乎已經很遙遠,竟都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
“妹妹,你以前經常來看嗎?”柳文的聲音將她從記憶深處喚醒。
柳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傻哥哥,如今她的笑容不再僵硬,她可以自然地笑著說:“恩,來到這裡以後,我常常上山來看。現在很好吧?等它們開花,那才是真正的美,美到感覺心都乾淨了。來到這裡真好啊!”
柯炎聽了這話,似笑非笑。來到這裡?
柳文看了一會兒,終於有點膩歪了:“美是美,就是爬山累。”
“不累。”柳然說完帶著他們下山了,她在路邊找了一顆雪梨個頭最好的樹,猴子般竄了上去。
柯炎和柳文都驚呆了,柳鈺崇卻很習慣:“給我挑個大的!”
柳然無語:“吃東西你倒是叫的挺大聲。”
“他家的梨特別甜。”柳鈺崇驕傲地說。
柳然如他所願給他摘了個大梨扔下來,又挑了個特別漂亮的雪梨扔給柳文說:“吃。”
柳文雙手接過,柳然就回頭也給柯炎摘了一個。
幾個人吃完梨,柳然這才指著柳鈺崇和柯炎以及柳文三人說:“多摘點梨帶回去,媽媽和爸爸還沒吃過。”
柳鈺崇驚恐:“又摘那麽多?你倒是偶爾也問問一凡哥哥啊!”
柳然很奇怪:“不是他讓我隨便摘嗎?我滿足他的願望還不好?”
柳鈺崇就說:“人家說的是客氣話。”
柳然轉開了頭:“我不接受客氣話,說了就要做到。”
柳鈺崇:“……隨便你了。”
於是,等到柳然準備下山的時候,他們一個人手裡包了四個大白梨。
剛到了山腳,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誰家兔崽子偷梨?又到我這裡偷梨吃?我給你送你爸媽面前去,給我等著。”
柳鈺崇一聽要告狀,撒丫子就要跑,跑了兩步似乎想起來什麽,又理直氣壯地站住了,走回了柳然的身邊。
那人跑近了一看是柳然,哎呀一聲笑了:“我家然然回來啦?”
柳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人也不在乎,問柳然:“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柳然就說:“昨天。”
男子一頭及耳的帥氣短發,皮膚已經因為烈日曬的有些黑。但還是看的出來,長得挺帥氣的。他名叫柳一凡,就是這個村村長的兒子。
這座山就是他包下的,換句話說,柳然幾人現在手上的梨都是他的。
但是他並不在意那梨,還關心地問:“喲,然然來摘梨吃啊?夠不夠?哥再給你摘點?”
柳文趕緊說:“不用不用,謝謝哥哥,夠了。”
柳一凡一看柳文就笑:“這是文文啊?歡迎回來啊!你都10多年沒沒回來了。”
柳文哪裡還記得他,只能隨便應和。
柳然抱著懷裡的雪梨說:“要籃子裝。”
柳文&柯炎:“……”不偷人家的梨,倒挺不客氣的。
男子抬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好,然然等等,我這個籃子給你好不好?”
柳然糾結地看了一眼,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男子將自己的籃子給他們裝了雪梨,還多摘了一些搭上。滿滿的一大籃子,可以看的出來,他和柳然的關系確實很好,一路上對柳然進城的事情都詳細的問了。
聽到去節目,被催債的劇情他還很擔心,怕她被欺負。
柳然卻一臉淡定,他就知道這些事情對於柳然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難度。
柯炎十分好奇,問柳一凡:“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柳然?”
男子聽了這話,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因為她長的可愛啊!”
看見柯炎看自己的眼神突然變的驚恐,男子就笑了:“我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為她幫過我。”
柯炎:“……”柳然重生以後的任務就是幫助人嗎?從他認識她開始,她似乎就一直在幫助人。薑嵐、自己、白翌謹……
說起往事,柳一凡臉上笑容溫柔:“我的經歷其實很普通,有一次我去鎮上吃飯沒帶錢,手機又剛好壞了,因為付不了款老板不讓走。”
這確實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柯炎知道,一件再普通的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著不同的難度。
而人總是喜歡去批判別人,如果別人不接受,她還會加一句:要是我的話,就如何如何。
比如,柯炎剛破產的時候連蛋都不會煎,會煎蛋的人是不是要說他一句“餓死也是活該。”?甚至,大多數人會“換位思考”,如果是我在他那個位置,我就不會這樣。
柳一凡:“你也知道,我是村長的兒子。讀了大學、考了研究,結果回來包了山務農,村裡人都笑我。那段時間我心思特別敏感,變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想到這些過往,柳一凡已經不再感到難堪,甚至能語氣平淡地說:“所以,在飯店被老板抓著,說我吃霸王餐要報警,我心裡都羞憤地想死,感覺給我爸丟臉了。”
“那時候一群客人在那圍觀,我都不敢抬頭看他們的表情。然然和她奶奶突然就推門進來。我當時差點就想跑,吃霸王餐還遇到一個同村的,就覺得這輩子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沒想到然然一看見我,就上前往我面前拍了張百元大鈔,並大聲說‘我看中你的大白梨了,奶奶說是你的,這個給你,你賣給我。’”
柯炎:“……這也太霸氣了。”
柳一凡很讚同這話:“那時候的然然尤其霸氣,比現在要霸氣多了。說話做事說一不二,以前柳奶奶家就數柳鈺崇最調皮,被柳然打了兩次就安靜了。”
柳一凡說完柳然的霸氣,又開始沉默在自我感動中:“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她解決了我的困境。滴水之恩當以泉湧想報,我告訴她,以後後山的大白梨她可以隨便吃。”
柯炎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不是想打擊你,你為什麽不和柳奶奶借錢呢?也不用欠這麽大的恩惠。”
柳一凡:“⊙-⊙?”
柯炎見他沉默然後說:“我可以明白你當時因為處境的關系,所以一時見到村民感覺羞憤,借錢沒想到,也不想收他們的錢。那你……為什麽不借他們的手機給你朋友或你爸打個電話呢這一樣也可以解決問題。”
柳一凡:“……⊙-⊙?”
柯炎的問題簡單明了,柳一凡想了好一會兒,發現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在那個處境竟然有無數種解決方法。那為什麽在當時卻想不到呢
柳文呲笑一聲給出了原因:“因為人傻梨多啊!”白送梨。
柳一凡:“……”
柳然淡淡看了柳文一眼:“傻?”
對於這個說法,柳然有自己的看法,她並不認可柳文的話:“你可知道什麽叫你之蜜餞我之□□嗎?”
柳文冷冷的笑,你個一年級的小豆芽都知道,他能不知道?於是,他大聲地回:“知道。”
柳然就看著前方的路說:“任何情況下,都有出路。任何時候,拚一把總是不虧的。努力了就不會後悔,失敗了向前看才是正確的。”
柳文鼓掌:“說的多好?”
柳然輕笑一聲:“你能在每一次的困境都做到嗎?永遠不消沉、永遠向前看?”
柳文頓時停住:“……”
人生如果都能像說的那樣一帆風順,那當然很好。成功的人總是有很多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情,不過這個世界到底還是普通人多。
柳然看多了這樣的事情,他看見過在路邊被喪屍抓住了吃的人。他沒有掙扎,車裡的人都笑他不知道逃跑,明明右手邊就有一條出路。
後來才發現喪屍群中有一隻12級喪屍,換成笑他的那些人,也一樣逃不掉。
柳然見過有女人因為實在生活不下去了,自賣自身,隊伍的人笑她不自愛。同樣都是女人,他們的隊長柳然卻可以居於人上。
柳然笑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到達我的成就?”
隊伍沉默了下去,柳然的話無論對錯他們是都不敢反駁的。心裡未必服,但卻不得不服。
如果不了解,就不要輕易說出口:這件事情在我看來很簡單啊!你自己沒做到,也是活該。
與你簡單的事情,與別人卻可能困難重重。與你困難的事情,與別人也可能簡單。
甚至與誰都簡單的事情,可能在當時,他就是做到不到。
柳文硬聲回:“我可以做到的。”
柳然都無語了:“……你要能做到,你為什麽染白發?叛逆這個坎你都過去,竟然還妄想垮人生這個大坎?”
柳文:“……白發其實沒那麽糟吧?”
柯炎笑了聲:“你白發挺好看,不過然然說的是對的。”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每一個人生的坎對於本人來說,都是困難的,能幫則幫,不幫就閉嘴。
他的馬屁猝不及防,柳然很受用。
身邊的柳一凡只是爽朗的笑,沒有因為柳文說自己傻而生氣:“哈哈哈哈哈……沒事沒事,那時候我確實傻,我回去我爸罵了我半天,說是打個電話能解決的事情,我硬是要和沉默。所以,我爸是我爸,而我只是我。那時候的我是我,這時候的我也是我。”
柳一凡的人生早已經不一樣,那一次的一百元讓他突然明白,原來他覺得那樣困難的事情,只是一百塊錢而已。
柯炎也第一次審視了這他,氣度大膽子大,以後也會有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