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隻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 但卻總給人一種過去了半年的錯覺。
可是最後一天閱兵結束的時候,大家又開始不舍,一向嚴厲的教官, 突然也變得鐵漢柔情了。
祁予安狠狠松開一口氣的同時, 看著教官隊列走遠的時候,心裡也莫名有些空。
但哭的最凶的還是那個暗戀教官的室友,一抽一抽的,感覺氣都要接不上來了。
這只是暗戀就這樣,祁予安尋思, 如果哪一天自己和沈凝分開了, 會變成什麽樣子。
“解放了?”
“解放了。”祁予安坐進車裡,雖然同樣是累壞了的一天,但今天卻還余了不少精神。
她系好安全帶, 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
沈凝有點好笑,“十月七號, 還早。”
“還有七天。”
“國慶假期都還沒開始。”
祁予安:“明天就開始了。”
學校是九月十五開的學,軍訓結束正好放國慶。
祁予安又道:“咱們出去玩吧?”
“現在?”沈凝問, “不盯著白家了?”
祁予安:“……把這事忘了。”
她這腦子,想到吃喝玩樂,還真是什麽都能忘。
白家這次有點不按套路出牌,換言之就是和上輩子的操作有一些出入, 具體原因可能是因為沈凝這次沒在白氏工作, 少了一個出謀劃策的主心骨。
所以雖然伎倆上看起來稍遜了一籌, 但因為不確定對方的下一步棋, 所以盯起來也需要格外的小心謹慎。
外加上祁柏一直不願意讓沈凝插手進祁家的公司,消息獲取的不及時,也是個麻煩。
“不過你想玩的話, 咱們在在市裡轉轉,想去哪都行。”
“那就吃飯逛街看電影。”
“好。”
在國外呆了這麽多年,乍一回國,其實四舍五入也有一種旅遊的感覺。
祁予安發覺自己近來越發的知足常樂了,可能是軍訓掏空了太多了力氣,所以就算是在音樂餐廳放松的吃一口甜品,就覺得異常滿足舒適了。
吃完飯之後本來是要逛街的,結果什麽都還沒買,先看到個密室逃脫,當即就改變了計劃,把人家兩人團的副本全都玩了一遍。
祁予安:“啊啊啊啊——!!!”
沈凝:“……”
摸了摸耳朵,沈凝看了看水晶棺材裡的“屍體”,又看了看閉著眼睛躲在她身後狂叫不止的祁予安,無奈的歎了口氣。
“死、死死人……”
“假的。”沈凝苦口婆心。
“假的也好可怕嘛!!!”
“人家說了這個副本有點驚悚,你不信。”
祁予安縮在後面不敢冒頭,聲音悶悶的,“它就標了三顆星……”
“你也不看看,最高也就三顆。”
祁大小姐委屈的不行,“……那、那現在怎麽辦啊?”
“繼續往前走。”
“不行!我害怕!”這個房間還沒探索,而且別說是探索了,光是從水晶棺材旁邊繞過去她都害怕,總覺得裡面那個東西能起身抓住她的後領子。
想想就是一哆嗦,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
“你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別想那麽多。”沈凝耐心十足的勸著,“就想著她是假……”
話還沒說完,密室裡又飄過一陣“陰風”,隱藏的喇叭幽幽傳來鬼魅的音樂,聽的人後脊梁一陣陣發寒。
祁予安:……
再次忍不住想尖叫的時候,沈凝先一步回頭把她摁進了自己懷裡,“咱們回頭,回頭可以吧?”
“回頭要爬吊索,嗚……太難了——!”
“那你想怎麽樣?”沈凝輕聲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不過聽到這裡,懷裡的祁予安倒是沉靜下來了,似乎確實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然後說:“我害怕,要不然……”
沈凝:?
祁予安:“要不然姐姐給我唱首歌吧?”
沈凝:……???
祁予安揚了揚已經快要花掉的笑臉,“唱首歡快的。”
儼然沒想到對方突然會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沈凝有點為難的張了張嘴,卻愣是沒說出什麽話。
直到祁予安被恐怖的背景音折騰的不行了,她才咬咬牙道:“你想聽什麽?”
祁予安捂著一隻耳朵,“就……就《好運來》吧。”
沈凝:…………
沈凝想,如果早先帶著祁予安從商場的另一邊電梯上樓,大概就沒這些事情了。
醞釀了老半天,臨到橫著心準備開口了,祁予安又打斷道,“等下,我拿下手機。”沈凝看著她打開了錄音。
她懷疑剛剛祁予安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
好在她們進的這個副本比內容還比較簡單,只有兩個不到三間的密室就通關了,祁予安也不知道是真害怕還是成心的,全程放著給沈凝錄的那兩句《好運來》,美其名曰:壯膽。
“擦擦臉吧。”坐在商場的橫椅上,沈凝給祁予安遞來一張濕巾。
“……!”祁予安心頭一陣,“我妝花了嗎?”
“沒剩多少了。”
還好和沈凝一起出門隻畫了個淡妝,否則就剛剛又是哭唧唧又是出虛汗的,肯定得變成大花臉。
祁予安跑到洗手間,索性把剩下的那點也給擦乾淨了。
“其實你素顏也很好看的。”
“那是,”祁予安好不謙虛,“畢竟天生麗質難自棄。”
沈凝倚在門上,聞言微微笑著,毫不吝嗇的附和,“對,天生麗質。”
出於禮尚往來,祁予安洗臉時忙裡偷閑的也從鏡子裡看了沈凝一眼,道:“沒想到,姐姐唱歌還挺好聽的。”
沈凝:“……”
她覺得這話打趣的意味應該高於褒獎,畢竟是在那種情況下敷衍了事的幾句,能聽出好壞才有鬼。
沈凝暗自計劃著要找個時間偷偷刪掉祁予安剛剛那段錄音,不過現在,她打算先跳過這個話題,“還有點時間,吃點東西正好電影開場。”
祁予安:“姐姐以後經常唱給我聽好不好?”
顯然,轉場失敗。
沈凝深吸一口氣,一般講道理沒用的時候,她就需要想一些其他的方法來拒絕。她看著祁予安,淡淡道:“要收錢。”
祁大小姐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笑得極為誇張。一邊笑還一邊風情萬種的往她的身上挨了挨,低聲咬著字,“肉償怎麽樣?”
沈凝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輕松拉開彼此距離,回身一邊走一邊鐵面無私道,“隻接受現金。”
祁予安:“噫——!”
晚上看了場愛情電影,不過片子選的不好,有點無聊了,祁予安睡了大半場,醒來的時候之前墊的那點東西已經消化完畢,肚子反覆叫囂著又餓了。
祁予安:“我們去吃……”
“誒你這人怎麽插隊啊?”
“就是啊,取票到後面排隊。”
祁予安話說一半就被人群中不協調的聲音給打斷了,她和沈凝齊齊回頭看了一眼電影院的自動取票機。
取票機前面排了長長的隊,本來一切都挺融洽的,就因為一個肥頭大耳,穿著大褲衩吊著金鏈子的男人,打破了規則。
“排排排,排什麽隊!讓讓讓!”那男人硬是擠到前面,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見人不肯躲開,還抬手推了一下。
結果她推的那個阿姨,人兒子就在後面站著,當即就上了火,“幹什麽呢!再推一下試試!!”
“嘿,我就推你了怎麽了,推你了你怎麽著啊?”
祁予安:“……這什麽人啊。”
“別看了。”沈凝說這拉上她的手,“前台已經叫保安了,我們先走吧。”
祁予安倒不是熱衷於看熱鬧,她只是現在很見不得這種惡心事兒,恨不能上去給那插隊的兩下,打得他跪地求饒才爽。
不過她還是順著沈凝的力道,往電影院門外走去,結果也還沒走兩步,就又停了下來。
迎面走進來的幾個人,不僅是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那個為首的女人更是看的祁予安和沈凝雙雙一愣。
這個時候似乎終於知道什麽叫冤家路窄了。
“喲,這都誰啊,瞧著這麽眼熟呢?”白迪扯著嘴角,一臉的玩世不恭,她嘴裡依然嚼著個一百年也嚼不膩的口香糖,一身的社會風氣撲面而來。
沈凝下意識把祁予安往自己身後擋了擋。看一看著裝打扮,剛剛那個插隊的,怎麽看怎麽都應該是和白迪一夥的。
這一個個墨鏡紋身小皮衣,活脫脫就是一幫地痞二流子,說是黑道組織都有點高抬了他們。
“什麽時候回的國呀?”白迪一邊問,一邊還左右看了看,“蘇瑾呢,是不是也回來了?”
沈凝面無表情,“蘇瑾還在國外,沒回來。”
祁予安聽她這麽輕易的就說了實話,剛想暗示什麽,就聽到白迪“噗嗤”冷笑了一聲,“想騙我?當我傻啊?”
祁予安:……
反正看著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沈凝則一副被識破的樣子,眼神閃爍了一下,“麻煩讓一讓。”
“哎,別急嘛,老朋友見面,先敘敘舊。”白迪一臉“我很好說話”的樣子,“這不,我家和予安家最近也在合作麽,來聊會交流交流感情。”她說著又回頭問了句,“咱們那場次還有多久開始啊?”
“三分鍾。”
“三分鍾?”白迪道,“那也不急,讓二山換個票。”
“我和你沒什麽好交流的,你還是去看你的電影吧。”祁予安沒好氣道。
白迪則充耳不聞,“誒?這二山取個票取這麽久,別又是惹上什麽事了吧?”
身後有人給他指了一下,“那呢。”
白迪:“嘖,還真是。”
事態愈演愈烈,不過大概還是人多拉著的緣故,所以一時半會兒的沒能動上手。
白迪忽然好像沒心思搭理沈凝和祁予安了,帶著人往電影院裡頭走去,“幹嘛呢,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搞事搞事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