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長夜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他目不轉睛盯著愛德溫手裡的圓環。他當然認得那是什麽, 精金製成的精巧玩意兒,上面鑲嵌有藍星古董。上一次愛德溫沒有把圓環戴在他身上,這回可不一定。青長夜說:“我忽然覺得住在這兒挺好的。”
“?”
“環就不用了,我保證之後都不會逃跑。”
“小夜,”英俊的王不禁失笑道:“你覺得自己在我心裡還有信譽度?”
青長夜面無表情:“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是壞馬。”
“……”你牛逼, 你有理。
青長夜認命地放棄了抵抗, 王的手搭上他的腰。他被抱著到了泳池邊, 波光粼粼的池水在自然光下變幻出澄澈色澤, 青長夜閉上眼, 冰冷金屬漸漸觸及皮膚,他有些不耐:“你戴不戴?”
“我覺得慢一點能給你更大的心理壓力?”愛德溫居然理所應當地回答道:“畢竟小夜以後都不能自己上廁所。”
“……”
“聽起來就要嚇尿了。”
“……”青長夜忍住揍他的衝動,他和愛德溫的武力值一個地上一個天上。現在和王動手最後被欺負的肯定只有自己,問題是愛德溫的舉止實在令人非常想揍他, 在戴好環後,他居然伸手彈了一下, 青長夜一聲悶哼。
昏君。流氓。豬。
“我愛你。”他感覺愛德溫揉了揉他的發。
“如果你讓我上一次, ”青長夜對上了那雙綠眼,幸虧不是金色, 經過上一次翻雲覆雨後,他現在對王的獸態有著強烈的心理陰影。泳池的水是活的,流水聲於在安靜室內格外明晰,青年漆黑的眼裡掠過一絲暗芒,他的嗓音在水流聲中蠱惑異常:“我也會愛你的。”
“用這個上嗎?”愛德溫打量過面前膚白發黑的美人, 他的視線集中在了某一處:“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就像璀璨寶石唇膏?”
“……我他媽殺了你。”
“用嘴嗎?”愛德溫笑眯眯地指了指,他的神情非常悠閑:“這張還是這張?小夜別生氣,慢慢說,嘴都氣紅了。”
騷裡騷氣的,槍斃了。
雖然愛德溫時不時在青長夜面前晃悠,但王並不是每天都有大量時間陪著他。青長夜知道聯邦的局勢一直很複雜,王和樞機會相互牽製,表面上看起來雙方客氣友好,背地的暗湧卻不知有過多少次衝突。愛德溫基本會在白天把事情處理完,夜幕降臨後對青長夜而言便是噩夢的開端。他都不知道對方從哪裡找到了這麽多辦法折騰他。帝都的夜晚燈火通明,台泊河畔的小酒吧在夜來香中逐漸點上星火。這條內城河將帝都的皇宮與民宅分隔開來,偶爾青長夜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歡聲笑語。他晚上沒怎麽吃飯,青長夜正準備去找些食物,出現在籠牢內的男人令他停下腳。愛德溫進籠牢不需要解鎖,他的異能非常特殊。王能夠分解和重組一切物質,也就是說,他同樣能把自己分解為無數的小顆粒。愛德溫曾經給他說過一個非常獵奇的比喻。如果他樂意的話,他能填滿青長夜身體的每一處。
同時被上億個細胞艸……這種感覺青長夜實在不怎麽想嘗試。他抬了抬眼:“我還沒吃晚飯。”
“要喝酒嗎?”愛德溫答非所問,青長夜已經習慣了他這樣。正好他也不怎麽想吃飯,他應聲後王從吊櫃拿下了酒瓶。愛德溫倒是對這些擺設非常放心,整個籠子裡有數不清的銳器、他壓根沒擔心過青長夜會自殺。王挑的是伏特加,琥珀般的酒液倒在加了冰塊的岩石杯裡,似乎因為青長夜那句還沒吃飯,他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天藍色藥丸那樣的東西。
“這是什麽?”
“改良的壓縮食物,”愛德溫道:“和蟲子打仗時大家都吃這個。”
青長夜吞了一粒,說實話,藥丸並沒有什麽味道,但他卻很快有了飽腹感,而且莫名變得很渴,王見他悶聲不吭地喝酒眼裡閃過一抹深意:“要不要喝水?”
青長夜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故意的?”
“嗯?”
“你知道我吃了這個以後會想喝水,水喝多了我就會……”
“哇,真的,”愛德溫像是忽然醒悟那樣點點頭,他配合地將玻璃水壺往前一推:“那你多喝點。”
“……”
青長夜都不知道他是裝無辜還是真無辜,行軍食品吞下會促進飲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無論怎麽樣結果都是他擔:“解開。”
“不要。”
“愛德溫!”青長夜有些受不了地低吼道:“你解開好不好?”
王沒有回應,在抵抗中青長夜和他滾到了沙發上,屬於王的氣息刺激著他的感官。那種感覺就像雨後的森林,青長夜悚然一驚。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敏感到了這般地步,即使是愛德溫的靠近都會令他有所反應,他甚至記下了對方的味道。衣衫撕裂的聲響打破了沉寂,青年白皙柔韌的身軀陷在深色沙發裡,他的黑發零零散散,除卻嫣紅嘴唇和那一點旖旎的金環,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只有黑白兩色。愛德溫從沒告訴過青長夜自己有多喜歡他的瞳色和發色,純粹的黑和白讓他顯得乾淨又無辜,和這副優雅溫和的皮囊不同,裡邊的骨頭既溫媚又撩人,主人的靈魂更是罪惡得化不開。
青長夜皺眉:“我就一件衣服……”還被你撕了。
“這樣比較適合你。”王的手指撫過鑲嵌寶石的金環,在燈下那精巧的小玩意兒折射出華美顏色,青長夜受不了地側過頭,他剛才本來就喝了很多水,再這麽下去他會瘋的。他想躲開愛德溫的手,後者卻不知從何牽過了鎖鏈將他輕輕松松困在原地:“小夜,你臉紅了。”
他瞪了愛德溫一眼,王竟似乎被他的神情刺激到,碧眸裡逐漸翻湧起金色烈焰,青長夜想要避開他的吻,男人卻直接含住了他的後頸。那場景一定很像獅子叼住一隻無力反抗的鹿,他在沙發上扭了幾下,任誰看見他此刻的樣子都會放直眼睛。愛德溫啐了聲,一巴掌狠狠招呼了青年的屁股。
“說,你還會不會離開我?不說就把你屁股打開花。”
“……慫爆了你!”青長夜踹了他一腳:“解開!”
愛德溫笑了笑:“想噓噓就直說啊,噓——”
青長夜從善如流:“你能不能解開,我想——”
“想吧。”愛德溫說:“想到爆我也不會解。”
“……”
巴掌拍打的聲響令青長夜略微羞恥地低下頭,他的腦袋埋在沙發裡,殊不知這樣把脆弱的後背與脖頸整個暴露了出來。青長夜的手在沙發上抓了又放開,他想盡可能地放松,獅子卻在此刻一口咬住了自己的獵物。它一爪按住了鹿的腿、剝開獵物的皮肉,極盡可能地享用這頓滋味鮮美的饕餮盛宴。
青長夜用手臂捂住眼睛,他的呼吸放得極輕。時間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終於徹底放棄了反抗:“不會的。”
“嗯?”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我不會離開你的,不要打我了。解開吧……求你…!”
等愛德溫肯抱著他去衛生間時,青長夜的意識已經開始恍惚,朦朧中他感覺一直束縛自己的金環被一下解開,他聽見了淅淅瀝瀝的水聲,愛德溫就那樣抱著他,而且他能清楚感受到對方肆無忌憚的目光。青年發出了一聲嗚咽,王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他握住青長夜的手。
“沒事了,小夜乖,”明明是他把人折騰得這麽慘,說出來的話卻比誰都溫柔深情:“已經結束了,別害怕。”
“出不來……”
“什麽?”
“我出不來,”青長夜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哭音:“你鎖我太久了,我出不來,好難受。”
“那我陪著寶貝兒,”愛德溫拖著他的身子:“等會兒就好了,沒關系的。”
從衛生間出來後青長夜隻覺得自己半條命都快沒有了,他由著愛德溫替自己洗了澡。上床時他累得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他忍不住抱怨:“你精力太好了吧……”
“畢竟我為你憋了一百五十年啊。”男人含笑的嗓音磨蹭過他的耳朵,愛德溫在得到滿足後說話都顯得懶洋洋的。青長夜驚訝地睜大眼睛,對王這種地位的人來說投懷送抱的俊男美女一定不計其數,以前在馬德林青長夜便不止見過一次學生向他示好,聯邦的局勢只會更複雜。愛德溫從來不撒謊,他說自己一百五十年沒碰過別人,那就是的的確確沒有碰過。
“你當了一百五十年手指魔法師?”青長夜忽然有些幸災樂禍:“辛苦你了。”
“如果我是魔法師,小夜就是奶媽。”
“……”
他還沒弄懂那句奶媽的意思,男人便壓住了他的腿。愛德溫整個人將青年的身軀籠罩在身下,王的頭順著白皙的脖頸向下,青長夜在一瞬間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確實是頭不折不扣的禽獸。他聽見愛德溫的聲音。
“奶媽快來給我奶一口……”
“……”好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