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帶著珍珍大搖大擺進了警察局。

　珍珍怯懦， 曾經求助的勇氣， 早在一次次奚落、不信任、威脅中消失殆盡。胡三娘察覺到小丫頭在抖，說：“有你胡三奶奶在， 再說， 你都死了，還怕什麽？”

　“……死了真好。”珍珍過了會小聲說。

　胡三娘更是氣憤， 穿牆殺進了審訊室。姓張的律師還沒到，夫妻倆分開帶去審問， 先進入的是姓張的太太那兒。

　一男一女警察詢問。

　那女人年紀四十多， 平時穿的很素淨， 有種藝術家的不食煙火。要不是在兩人臥室找到那些證據， 真會被眼前的模樣蒙騙了。

　太惡心人了。女警沒好氣說：“張珍珍是為什麽跳樓的？你還不交代。”

　“交、交代什麽？我不清楚你們說什麽。”張太太慌亂了下否認。

　女警：“在你們臥室找到的東西， 還用我再詳細說清什麽嗎？”

　“……那是我們夫妻的性趣，警察總不能連這個都管吧？”張太太低著頭說。

　女警不客氣將燈打向女人，怒氣說：“那些衣服明顯是小號孩子穿的，來你給我穿一個試試， 還有那些東西， 已經送去鑒證科， 要是查出有珍珍的痕跡， 你還不老實交代！”

　張太太臉一白沉默， 就是不張口說。女警氣得拍桌子，“你們夫妻真是惡心人的玩意，禽獸，張珍珍才不到十三歲。”

　被另外的警察攔住， 讓出門冷靜下。女警出去進了審訊室隔間，那邊隊長也在，交流了下信息，張子墨也不交代，嘴硬的厲害，沒事有的是時間撬開兩人嘴。

　女警卻怕，“張珍珍是自殺跳樓的，那對夫妻油鹽不進，沒準會推脫掉。”

　“還有視頻，強奸猥褻跑不了。”

　“但珍珍沒了生命，這對那對夫妻來說太輕了。”女警很不滿，誰都不知道張珍珍過去活在什麽樣的環境下，不到十三歲結束了自己生命，一定是對生活充滿了絕望黑暗。

　隊長面容沉重，也覺得這樣太便宜人渣禽獸了，說：“仔細再挖挖，我覺得張子墨不像是初犯。”

　重新回到審訊室。

　胡三娘拍了下珍珍腦袋，柳眉一條，說：“你瞧著。”湊近張子墨的老婆，一口氣吹了上前。

　張子墨老婆眯了下眼，總覺得腦子混混的。

　“……你丈夫張子墨猥褻張珍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說！”

　張子墨老婆一直眨眼睛，是挑釁他們警方。女警恨不得上去倆大耳刮抽上去，但身為警務人員不能這麽做，拍著桌子砰砰響，“證據都在這兒，還想狡辯？”

　誰知道她剛說完，這女的一巴掌抬起，就是一個耳光抽向自己。

　女警：……

　她可沒動手。

　有監控在。

　啪啪一連又是幾個耳光，張太太自己煽自己，臉頰紅腫起來，女警大快人心也去阻止，順勢又問了一遍問題。

　這次張太太一邊煽著自己耳光，一邊抖了乾淨利索，警察立刻做筆錄。

　管這人發什麽瘋，抖出來就行。

　……珍珍八歲被轉手給我們的。

　我無法生育，丈夫很優秀，帥氣博學，他不介意我無法懷孕，也沒離婚，對我很關心，是我內疚自愧，知道他喜歡小女孩，剛開始是猥褻珍珍，我看到了，但我想我們是一家人，珍珍也是一種奉獻，這樣家就不會散的。

　……我告訴珍珍不可以告訴別人，還帶她去福利院，讓她看到不聽話被丟掉的環境，只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就能好好生活。

　……

　女警越記錄越是氣憤，但她經歷過案件也算多，這樣的女性不是沒有，但沒想到會出現在高學識的女性身上。是她有偏見了。

　“你看很簡單的，你現在是鬼，要不要打她一頓？”胡三娘收了手，問珍珍。

　珍珍搖頭，也沒說話。

　胡三娘問：“要不要去看看賤男人？”

　珍珍很怕，往後縮。胡三娘也不勉強，說：“那你去外頭等我，我辦完事就出去。”本來想讓珍珍看賤男人下場，但看珍珍這樣子顯然是害怕慣了。

　算了那種狗東西的臉沒什麽好看的，汙染小姑娘眼睛。

　胡三娘哼哼唧唧的去了隔壁審問室。那邊隊長審問的，張子墨不配合，全程微笑，說他的地位、學識，以及收養珍珍是好心，至於找出的衣服，沒說不能收藏一些小癖好。

　“照片呢？視頻呢？”隊長將東西放在桌上。

　張子墨眼神縮了下，很快又說：“只是和養女玩玩遊戲，我們父女表示一種親近的交流，這也沒什麽。”

　“放你媽的屁。視頻裡，張珍珍明確很害怕，說不要，你說什麽。”

　“只是扮演角色遊戲。”張子墨側了下頭，然後胡三娘擼著袖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力氣太大，直接給張子墨煽飛出去，整個桌子咵的倒下。

　隊長往後退，冷靜說：“這裡面有監控，你不要想誣陷我們警方，沒人動你。”

　在隊長看來，就是這個狡猾的男人耍什麽手段。但地上的張子墨感覺耳鳴嗡嗡作響，嘴角嘶嘶的疼，滿口腔的血腥味。

　這還不算什麽，胡三娘一腳踩到狗男人腰腹下。

　張子墨慘叫一聲，一個躬身，捂著下身。

　“你不要耍什麽手段，審問還沒有結束？”隊長站在一旁說道。

　胡三娘想還沒吐露乾淨，打的半死耽誤了審問不好，收了手，冷哼一下，等一會有你受的。她擼著袖子，站在賤男人身後。

　隊長等了會，地上張子墨還在裝，讓下手扶起來按在椅子上。

　“繼續交代。”

　“我好疼，我要去醫院。”

　“不到時間，再說你是自己突然跌倒，跟警方沒關系。先交代清楚你的犯罪行為，說吧。”隊長其實不抱希望，覺得這人還會拖延說點別的。

　張子墨捂著臉頰，本來梳整齊的頭髮散落，一副狼狽模樣，他還想糾纏，結果面上一股臭氣熏天的狐臭味，捂著鼻子，張嘴想喊臭，結果出口說：“我養著張珍珍，她就是沒人要的，我給她穿給她吃，上了她怎麽了……”

　“不僅她，之前還有幾個同事家裡的孩子，不過沒有珍珍方便，只是摸摸蹭蹭……”

　審問結束。隊長也不管這人怎麽突然張口全吐露，快速讓手下去聯系確認張子墨剛吐露的信息，這家夥果然有過前科。

　等一切結束，張子墨的律師也到了，推著眼鏡，詢問：“張先生你沒說什麽吧？剛有些堵車。”

　張子墨神色不對，臉上還帶傷，律師一看，眉頭緊皺，“警方對你動用私刑了？”

　“不要隨便誣陷警方，裡面有監控，隨時可以檢查。”隊長冷冷說。

　律師覺得奇怪，又問了一遍，誰知道張子墨竟然說他全都說了。

　路辭舊和宮汐潮在警察局門口找到珍珍，珍珍坐在花壇邊上，抱著膝蓋，小臉上沒什麽表情，兩人沒離得太近。等了好一會，胡三娘意氣風發的出來了，活動著手腕，說：“可算打爽了。”

　“走吧，天晚了，該回去了。”

　路辭舊說。

　胡三娘走到珍珍身邊，牽起了珍珍的手。

　一起回到了收容所。珍珍身上有符紙，跟普通小女孩一樣，路辭舊把家裡的一張舊床放進了胡三娘房間，不過胡三娘平時休息都是回到供牌上，路辭舊害怕珍珍這個新鬼害怕。

　誰知道珍珍很喜歡黑暗的環境。路辭舊不知道，在過去很多個日夜，珍珍睡得正好，房間門被打開，走進來人影，啪的開了燈——

　對於珍珍來說，夜晚開燈像是一個信號，壞蛋要來了。

　她躲在床下，那一天壞蛋進來了，開了燈，故意發出聲響，走到了床邊，將她拉了出來。

　路辭舊也想到那個床底，便交代胡三娘最近陪著點，給珍珍講一下做鬼常識。他還院子給珍珍燒了香，也沒進去。

　這事還沒結束，海市那邊警方很給力，根據口供將之前受害人都找了出來。這些受害人當時被張子墨猥褻時，都很小，上小學三四年級，現在基本上都上初中或者高中。

　警方找上門詢問時，家長還不知情，聽到警察說張子墨，以為是張珍珍的死有什麽關聯，一口一個張教授人好怎麽樣的，之前還免費幫他們女兒補習過。

　“我們查到，張珍珍八歲到了張家，就開始受張子墨的猥褻。”

　聽到警方的這個話，所有家長都懵了，而那些長大了，將過去回憶深深埋藏起來，不想提起，一提起就覺得自己肮髒的小姑娘面上又哭又笑。

　父母談起過珍珍死了，不到十三歲跳樓自殺的。

　隱藏過往的小姑娘有的哭了，“我不敢說，我不敢提，我害怕你們會說我，要是我說了，珍珍是不是不會跳樓自殺，是不是早能發現那個壞蛋的真面目？”

　家長們自然心疼女兒，有的怒不可遏，震驚不敢相信，最後看到女兒的淚，只能怪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女兒為什麽不敢告訴他/她們，這是他們做父母的失敗。

　想到曾經，張子墨來家裡做客，他們口口聲聲說要聽張叔叔的話，要向張叔叔學習，現在想起來，恨不得抽死自己算了。

　……

　另一邊張子墨找律師商量對策。

　律師聽完後，眉頭緊皺，“猥褻的人家，最好私下和解，張珍珍未滿十四歲，你和張珍珍發生關系，是屬強奸，不過張珍珍已經死了……”

　律師還想從張珍珍死亡找出漏洞。

　結果第二天，有家官方媒體已經寫了新聞報道，紙媒半個版面，還有網上電子版。從張珍珍的收養，被轉養，還有所遭受的黑暗遭遇。

　這家媒體口風一直很正。

　網上掀起了滔天大浪。

　昨天海市初中生女孩跳樓上過熱搜還有印象，現在看完整個報道，不寒而栗，有的網友很快找到昨天那個發張珍珍自殺微博的，再看那微博內容的揣測，什麽有錢小姑娘為愛自殺，這他媽的為了博流量都放的什麽屁！

　網友們狠狠大罵了一通，還有那些聞風而動的營銷號，根本不查清真相，無腦跟風，為了出名。

　把身處地獄的女孩，說成什麽了？

　沒有抗壓力、無病呻吟、嬌生慣養。

　這些詞，和小姑娘根本沒關聯。

　【如果是我，才八歲，我真的無法想象。】

　【跳樓啊，多疼，要不是生活黑暗絕望看不到希望，不會輕生的，太難受了，這男的還是教授，還逍遙法外，希望死刑。】

　【那對領養有了自己孩子棄養孩子的，我詛咒他們斷子絕孫。】

　【雖然這麽說不對，但很想人肉了。】

　【我去平安海市官博下問了，還發了私信，對方說已經立案，正在找證據。】

　【國內小孩的性教育真的要科普，壞人不會因為孩子小就放過。】

　【真希望國內可以對這些煉銅的實行藥物太監閹割。】

　【張子墨，來來來照片在這兒，給我狠狠地罵。】

　……

　珍珍死亡事件後續還在跟進，這件事激起了民憤，張子墨夫妻的信息被扒了個乾淨，包括打了碼的朱姓夫妻。沒有兩天，這件案子，海市警方發出通報，犯罪嫌疑人張子某涉嫌猥褻未成年養女，涉嫌威脅未成年人四名……

　張珍珍被棄養後，遭受猥褻，向曾經的養父朱某求助，但朱某並未理會。

　【這個案子關注到現在，真的很害怕，沒發現張子墨這賤人的真面目前，所有人都覺得珍珍生活的很好，提起來都是父母疼愛，是不是曾經珍珍求助過，但沒人當真，覺得珍珍是‘不乖’的孩子？】

　【看報道了，這賤男的在珍珍死後，還汙蔑人同班小男孩，但小男孩家長說，孩子無意中看到珍珍哭，所以才寫了紙條想幫助珍珍的。】

　【哭了，真的太難受了，希望這些煉銅的都死絕。】

　【報道不是說珍珍向之前養父求助過嗎？氣到不行，好歹是養了七年的孩子，真的親生的有那麽重要嗎？這對夫妻豬狗不如。】

　【還有張子墨的老婆，也是凶手，媽的都是女人，傻逼。】

　【今日份恐婚。】

　輿論仗一邊倒，影響很大，最終張子墨強奸猥褻幼女，使其跳樓自殺，情節嚴重，判了十五年。其妻子判了三年。

　而朱姓夫妻的遺棄罪，處於一年有期徒刑，緩期兩年執行。

　……

　真相浮出，壞人得到製裁，張珍珍的死亡，讓許多家長反思，教育局也將健康課程提到面上。並沒有那樣死的無聲無息。

　而此刻，珍珍在收容所裡生活了快一周了。

　路辭舊將網上網友評論還有案件結果做了個總結，燒給了珍珍。

　珍珍一直在胡三娘的房間，現在捧著總結紙看的很慢，看著看著就掉眼淚。胡三娘見了，看了眼，嫌密密麻麻的字看的頭疼，問：“老板給你燒什麽？看的這麽認真。”

　“大家都知道壞蛋的真面目了。”

　珍珍掉著眼淚說。

　胡三娘說：“還有什麽？”

　“誇我的，希望我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平平安安的，說髒的是壞蛋。”珍珍一字一句的看。

　胡三娘翻白眼，“早都說了，你這個小丫頭乾淨的不能在乾淨了，整天說自己髒，下次再說，胡三奶奶要教訓你了。”

　“呀，燒雞味，我去吸一口，你吃不吃？”胡三娘想到珍珍是鬼，拍著腦袋說：“你吃不了，吸一口也行。”

　珍珍坐在床邊，有些猶豫，她已經知道老板叔叔是個好人。但她還是害怕，她被棄養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壞蛋，那個人笑的很和藹，她也覺得是好人。

　“小丫頭想什麽，老板是個基，旁邊大神還看著，我這麽漂亮性感，靠近一點老板就要被大神抽，你能比你胡三奶奶魅力大？”胡三娘挑眉。

　珍珍當然搖頭，“什麽基？”

　“就老板和長頭髮大神是一對，你不是見過嗎？”胡三娘撇嘴，“新時代初中生了，你別告訴我連這個都不知道。”

　珍珍搖頭，之前的生活很痛苦，她不想提起。

　“我不跟你說了，去吃雞了。”胡三娘拍拍屁股，一溜煙的衝出門。

　院子裡，嚴俊波左右兩隻手拎著大保溫袋，裡面裝的全是雞！！！

　一掃之前半個多月前來時的愁容和喪氣，高高興興說：“路哥路哥，中午不做飯了啊，或者你整點米飯，我帶了好多雞過來。”

　尾巴聞雞而動，噠噠噠的跑的飛快，“波子叔叔來啦~”

　語音都飛了起來。

　這就是雞的味道。

　嚴俊波都快成了雞的代言人。路辭舊好笑，幫忙接了東西放廚房，和尾巴說：“咱們中午吃雞，好家夥夠沉的，你是買了多少？”

　“燒雞、烤雞、白切雞、椒麻雞、叫花雞、雞公煲……”

　路辭舊：……很快反應過來，驚道：“你這是找了什麽絕世好工作？”

　尾巴單是聽波子叔叔報菜名都已經開始流口水，吸溜了下，正好看到姨姨出來，興奮說：“姨姨，波子叔叔帶了好多雞，我好多都沒吃過。”

　胡三娘都聽到了，這會聞著想起，渾身都饞，靠著門衝嚴俊波點頭露出笑。嚴俊波被看到愣在原地，走路都同手同腳，很快進了廚房，小聲問：“路哥路哥，你院子怎麽還有女人？誰啊？”

　路辭舊一聽不對勁，唯恐嚴俊波喜歡上胡三娘，當即說：“我說個事，你別害怕。”

　“怎麽了？是什麽大佬的老婆嗎？”嚴俊波露出不好意思，“我就問問，也沒想別的，人家長得這麽好看，也不可能跟我。”

　嚴俊波五官只能算端正，個子中等，但路辭舊知道波子人多好，很善良，大學時他日子有一段時間很窮，過的不好，宿舍沒人看得出來，只有波子間接幫他。

　這人是喜歡漂亮女孩，但從不背後討論哪個女孩樣貌缺點，有時候不著調，看著胸無大志沒有野心，但為人可靠，在人人都怕被碰瓷的年代，還是會見義勇為，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人。

　路辭舊不想兄弟這麽想，“跟你沒關系，是她的問題。我之前錄節目，你看京城找高人那期了沒？”

　“看了啊。”

　“她叫胡三娘，之前是馬大師的家仙，是個百年狐狸精。”路辭舊說。

　嚴俊波：！！！

　“我湊不會吧，路哥你為了杜絕我這個心思，這話都能編出來。”

　路辭舊淡淡看了眼，“你又不是沒見過鬼，不信？胡三娘進來一下，我知道你在院子聽著。”

　“真的嗎？”嚴俊波半信半不信，鬼他是撞過，但妖精還是第一次見。

　胡三娘款款進來，她穿著一身旗袍，身材玲瓏有致，挽了個簡單發髻，沒什麽首飾，簡簡單單的，但就是女人味魅惑十足。她在院子住了這麽久，小崽崽們感受不到她的魅力，成，結果成年男性一個個也沒把她當回事。

　一度胡三娘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狐狸精了。

　好在今天面子找回來了——那個帶雞的呆子被她迷住了。她得好好施展一下，找找存在感。

　“別在這兒顯擺，變回狐狸看看。”路辭舊一下粉粹胡三娘勾搭魅惑嚴俊波的心。

　胡三娘：“不好吧老板，外人在。”

　“不然等你施展魅惑手段把他騙的團團轉嗎？還想不想吃雞了，趕緊變，我還要剁雞呢。”路辭舊直截了當說。

　搔首弄姿顯擺魅惑給呆子看，還是吃雞，顯然是後者重要。胡三娘沒二話，叫了聲，給嚴俊波當場來了個美人大變狐狸精。

　嚴俊波：……！！！

　“我沾了一手的油，你自己掐人中別暈，自我搶救啊。”路辭舊吩咐。

　嚴俊波只能一手搶救自己掐人中，半天都沒回過神，那狐狸還衝他撓了撓毛，口吐人言說：“現在還喜歡我嗎？可是狐狸精哦，小哥哥床上保你爽到飛天。”

　“胡三娘，這個月扣三百塊工資。”路辭舊淡定說。

　“啊老板別啊。”

　“你剛才是用了魅惑術，還勾搭普通人，沒讓宮汐潮揍你不錯了。”

　胡三娘一聽，趕緊收回爪子，也懶得變人形，還恨恨的瞪了眼嚴俊波——都是這呆子害得她扣了三百塊！早知道就不嘴賤了。

　一時得意忘形。

　等胡三娘出去，路辭舊看眼睛發直還掐自己的波子，說：“信了吧？胡三娘是狐狸精，你要是不介意和狐狸精雙修，被采陽補陰也成，好哥們一場，我幫你介紹介紹？”

　“不不不，算了，我配不上胡小姐。”嚴俊波連忙擺手。

　他就一小市民，想要老婆孩子其樂融融的，可也沒想過和狐狸精談戀愛。

　這是談戀愛嗎？這是要命的事。

　路辭舊一眼就看清波子想什麽，一邊剁著雞，一邊想，要是波子知道他不僅和男的談戀愛，變成了gay，還是和四千八百年的鯤鵬男妖談——

　嗯，估計他在波子心裡三米八，更路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