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 宮汐潮已經站的很高了, 可還是失敗了。
孤零零的坐在樹杈上,金色的瞳仁望著那座四合院其中亮起的房間。直到很久之後, 房門大開, 醉醺醺的路辭舊和豆青藍互相攙扶,各回各的房間。
正屋大門打開, 合上,關閉。
主臥燈亮了, 又熄滅了。
路辭舊應該是睡了。
宮汐潮如是想。
然後發現漆黑的房間有一絲絲柔和的亮光, 那是夜明珠。他送給路辭舊的夜明珠, 被路辭舊放在抽屜裡, 今晚拿出來了, 是不是路辭舊也在想他?
宮汐潮金色的瞳仁一喜,但很快想到,即便是路辭舊想他,也是把他當兒子那麽想。
鵬身風乾的金燦燦羽毛又耷拉下來了。
不能就這麽算了。
宮汐潮想了一秒不到, 振臂高飛, 去往另一個方向。
臥室內, 路辭舊抱著夜明珠, 喃喃自語:“你別不回來啊。”然後醉醺醺倒頭就睡。
另一邊, 京都,桑齊的家中。
桑齊住在軍區院子,獨門獨戶,守衛森嚴。兒女住在外面, 已經成家,平時也就周末會帶著孩子回來看望夫妻二人。
晚上十一點鍾,桑齊剛回到家中,最近組建特殊部門,新的部門章程都要新擬,還有各方聞風而動,想來分一杯羹,扯皮的,麻煩一大堆,擱桑齊看都是雞皮蒜毛各懷鬼胎的小事。
但就是用這些小事試探他的態度。
他本來任職要領部隊,知道那些人擔心什麽,要是他再把特殊部門接管,以後地位就水漲船高,各方忌憚眼紅都有。
深夜到家。
“很累,喝杯茶吧。”桑夫人遞了熱茶過去。
桑齊接了沒喝,握在手裡,過了幾秒,說:“怎麽又等我,你先睡,沒什麽大事。”
“小事才讓人煩。”桑夫人說。
桑齊沒說,太太跟他過了這些年,就算不提工作上的機密,也能猜到一二。
“要是宮先生能出面就好了。”桑齊感歎。
他是在權力中心,哪怕他並沒有攬權的心,但外人不信啊。成立特殊部門有利國家的安全和諧,他帶頭確實不好做,散落民間的妖,要是聽到特殊部門是人類當頭領,估計也不會出來的,只會蟄伏。
而人性就更複雜了。
桑齊本意是好的,就怕這部門最後變成了權利鬥爭中的刀。
“可惜,宮先生怎麽說不願意。”桑齊之前和路辭舊溝通過,那邊確實無法協商,宮汐潮不答應,誰都沒辦法。
下瞬間,門敲響了。
這房子隔音好,但門外說話聲音像是穿透一切阻礙,直達桑齊夫妻耳中。
“我,宮汐潮,開門。”
桑齊:!!!
桑夫人也嚇了一跳,“這大晚上的,門口衛兵也沒通傳。”
“那就是宮先生了。”桑齊徑直去開門。
門打開,桑齊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看到宮汐潮的模樣,下意識有幾分戒備,對方渾身冷冰冰,帶著寒氣與鋒利,像是隨時要破壞什麽一般。
宮汐潮掃了眼桑齊,說:“我不會打傷人的。”
“宮先生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嗎?”桑齊也沒否認,得到承諾更好,態度從容,招呼宮汐潮客廳坐。
宮汐潮渾身黑喪氣,並沒有特別禮貌,也沒看桑夫人,不過桑夫人倒了茶水,說了聲謝謝,就是語氣聽著心情不太好。
桑齊一看就有問題。
“宮先生是出了什麽事嗎?還是小路網上的事?需要我插手乾預?”桑齊最近很忙,網上關於路辭舊的指責謾罵也是下午才收到,但已經解決了。
宮汐潮看了眼桑齊,“你知道怎麽追男人嗎?”
抱著老式茶缸的桑齊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咳咳咳了半天。桑夫人看似責怪實在擔心說:“老桑,你說你,還能嗆到,沒事吧?”
“這麽大的人了,喝水都嗆住,還說幫到我。”宮汐潮撇了撇嘴,語氣嫌棄。
桑齊:……
可能是真沒朋友嘮嗑了。
桑齊夫妻成了宮汐潮的工具人,專門聽今天發生的一切,當然他自戀的誤會路辭舊愛他這事是不說的,想都別想,打死不說。
“我喜歡路辭舊,我要追他,他覺得我有點幼稚,我都四千八百歲了,哪裡幼稚。”宮汐潮理直氣壯說完,給自己辯白一波。
桑齊一把年紀,當爺爺的人了,當年兒子追兒媳婦兒,他這個當老子的都沒給過意見過問過,現在還要給男人如何追男人出謀劃策。
簡直為難人嘛。
桑夫人在旁看出幾分,這位宮先生說是年紀大,但一看就沒談過戀愛,沒經驗,便用拉家常的語氣說:“你說的是小路?我看那個小孩人不錯,長得精神,帥氣,心地善良,照顧小孩還有一手。”
宮汐潮立刻露出與有榮焉的驕傲,矜持克制,“他是很優秀的。”
這比直接誇宮汐潮本人,還要讓宮汐潮開心。
桑夫人號對了脈,繼續說:“這對象不管男女,要是對象優秀了,難追一點是應該的,好對象搶手,不怕的。是不是這個理?”
“我也很優秀。”宮汐潮微微抬下巴,倨傲說:“優秀和優秀絕配。”
桑齊:……這要是他兒子就上手了,你怎麽臉這麽大呢!
但他克制住了。
桑夫人笑了,覺得這位宮先生還是很有意思的,並不像想象中妖怪面目可憎,性格扭曲古怪,十分的直白,有什麽說什麽。
“你是優秀,但感情是要相處的,我看小路不是那種一見鍾情的人,他看上去更適合日久生情,慢慢相處了解下來,才知道你的好。”
“我們同吃同睡已經相處了很久了。”宮汐潮說到這兒,自尊不允許他說路辭舊把他當兒子,面上雲淡風輕說:“他覺得我幼稚。我幼稚嗎?”
這簡直是送命題。
桑齊猛灌水,桑夫人岔開話題說:“你有工作嗎?”
“我當他助理。”宮汐潮想想這個也不算,就跟四隻崽子是道童,實際上吃喝玩樂,當然他還是比四只有用很多的。
桑夫人說:“你和小路形影不離在一起,你的所有重心都在小路身上,離得太近了,他發現不了你的好,男人嘛,不能逼太緊,要讓他看出你的重要,不可或缺,同時還要讓他把對你友情轉換成愛情。”
“對,就是友情轉愛情。”宮汐潮很認真點頭。
絕對不是兒子轉愛情。
桑夫人說:“小宮我跟你講,你和小路感情基礎有了,現在就該拉開距離,不能一直粘著貼著,他覺得你幼稚,你就去上班,讓他看到你男人的一面。你之前有什麽工作經驗嗎?”
“睡覺,打架,打架,睡覺。”宮汐潮也沒在意桑夫人口中的‘小宮’稱呼。他覺得摸到一點門了,今晚來對了。
電視裡也說,成功男性很有魅力的。
桑夫人:“打架啊。”
“我上古神脈,四千八百年無敵手,準聖人級別。”宮汐潮重點展現實力,“我不弱的,我乾坤袋有很多東西,我都可以給路辭舊。”
桑夫人置若罔聞那些介紹,依舊跟小輩聊感情那麽和藹,笑笑說:“情侶之間講究的是驚喜,時不時的搞點小浪漫,不能一股腦全送了,那是拿東西砸人,你一點點的掏,過年過節給小路驚喜,長長久久的更好。”
“你說的很對。”宮汐潮是個好學生,想了下,轉頭看桑齊,“你不是說特殊部門頭頭麽,我當了。”
讓桑齊頭疼了半個多月的事,因為男男感情問題就這麽解決了。
桑夫人深藏功與名的笑,點頭說:“是該這樣的,祝你和小路早日在一起。”
“謝謝,你人還不錯。”宮汐潮說完,隨手掏了下,一顆瑩潤的夜明珠在掌心,“謝禮。”
桑夫人也是見過好東西的,但這顆珠子瑩潤潔白又不刺目的漂亮。
但不好要。
正要拒絕。
一聲指響,房間陷入黑暗,那顆珠子散發出柔和的亮光。
“當燈泡用吧。”宮汐潮將珠子隨手放到桌上,燈亮了,站起來跟自家似得說:“哪間我臥室?我要睡覺,明天跟你去上班。”
桑齊夫妻:……
夜明珠原來是房費和感情谘詢費。
這一晚桑齊懷著複雜的心情入睡的,想著不管過程怎麽解決的,宮汐潮答應接管特殊部門,好很多了。
事實上是他想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
家裡阿姨做了早飯,吃過早飯,宮汐潮胃口淡淡的,覺得什麽都不如路辭舊做的好吃。但為了早日和路辭舊在一起,宮汐潮克制住回四合院吃個早點的打算。
忍住。
桑齊給助手發了消息,所以和宮汐潮過去後,所有能說得上話的都到齊了。其實人不多,連著桑齊一共四人,但背後勢力不同,話語權也很重,所以一直扯皮。
辦公桌上。
宮汐潮直接坐主位。
桑齊:……
其他人:……
但大家拿不住宮汐潮的實力,就算是說鯤鵬,那也是桑齊一人說法,眾人都未見過宮汐潮真身,雖說宮汐潮隨手掏,送給青羊觀龍鱗,但也沒人查出真假來。
於是其他三位面上和藹的和藹,嚴肅的嚴肅,黑白臉各有人唱,還有打太極的。
“部門歸誰?”宮汐潮看到會議進程,冷笑了聲,“既然是妖怪部門,老大就是我,歸我管。”
桑齊沒說話,其他三位坐不住,但沒出聲質疑,而是說既然投靠了國家,是國家的一份子,那就不能單獨行動。意思不能全部讓妖怪管。
宮汐潮被失戀中,早上還沒吃到路辭舊做的晚飯,昨晚睡得床也沒有路辭舊,反正他已經一天沒見到路辭舊!!!
很不開心。
“你們確定?”宮汐潮冷聲。
“宮先生不用威脅我們,咱們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嘛。”
下一瞬間,主坐的人消失,玻璃窗外一隻金燦燦的大鵬冰冷的盯著室內人,“不是想看看鯤鵬麽?”
桑齊:“別,宮先生——”
“桑將軍,咱們都沒見過鯤鵬,見識見識。”
“是啊有幸見識。”
三位攔著桑齊勸阻,其實也勸不住。
窗外鵬鳥變大了,其他三位想就這?這也太名不符其實了——
遮天蔽日。
幾乎瞬間,鵬鳥消失在窗外。早上九點,今天難得陽光不錯,可慢慢的,上班的、上學的、室內的、室外的,紛紛抬頭看天。
“咦,怎麽太陽沒了?”
“天黑了嗎?”
“突然好黑。”
這樣的黑先是一圈,而後擴大,迅速的、猛烈的。不過幾分鍾,整個京都上空沒有了太陽,陷入了黑暗之中。
辦公室的四位,包括桑齊,知道發生了什麽。
是鵬鳥。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
但莊周見過的鯤鵬,寫下《逍遙遊》真實性眾人都不知道。有人說:“就幾千裡——”
很快電話響了。
半個京都失去了陽光,陷入黑暗中,不止,范圍還在增大。
京都有一千六百多平方千米。
“鯤鵬到底有多大?”有人聲音顫抖問出。
沒人回答。
桑齊氣得臉色鐵青。
已經引起了恐慌,市民向警方、電台打詢問電話,這到底怎麽回事?世界末日了?突然間就沒陽光了,太陽還會出來嗎?
黑暗滋生很多陰暗想法。
桑齊向上面匯報後,緊急發消息,輪番播出,說明今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日,很快就會恢復,市民不用恐慌,留在原地,盡量不要移動,以免造成擠壓。
這件事傳播很廣。
大家在找不到答案時,下意識上微博搜#京都天黑了#、#京都太陽沒了#等等。
遠在雲城。
山海收容所。
路辭舊昨晚宿醉,喝多了早上起晚頭疼,嗓子也乾,一看都八點多了。崽崽們還餓著肚子沒吃早飯,麻溜起身,洗了把臉,趕緊先做飯。
去廚房一看,誠哥在收拾。
“一看你和小豆就不太喝酒。”周誠昨晚喝的不多,他剛出社會要應酬,酒量練出來了,說:“放心,我熬了粥,煎了雞蛋,大龍他們吃過早飯,我說你不舒服想要睡覺,孩子們看過你,躡手躡腳跟胡三娘去後院看菜園子。”
平時是玩耍時間,但崽崽們擔心啾啾,隻想乾活。
“我熬了粥,你喝點舒服下。”周誠洗乾淨手,盛了碗粥遞過去。
粥還是溫熱的,路辭舊道謝喝了口,說:“宮哥還沒回來?”
“嗯。我沒見到。”周誠道。
路辭舊手上的粥都不香了,沒一會崽崽們回來,聽到啾啾聲音,噠噠噠的露出四張小臉。
“啾啾你好了嗎?”
“啾啾病病了嗎?”
“啾啾你不舒服要多睡覺覺啊。”
路辭舊打起精神,笑說:“我喝了粥已經好啦。謝謝你們。”哄著崽崽們和胡三娘去幼兒園玩。
大龍走在最後,噠噠噠又跑回來,說:“啾啾你別生舅舅的氣。”
“沒生,舅舅有事情要做,你去玩吧。”路辭舊親了大龍一口。
大龍怪不好意思又高高興興起來,噠噠噠跑去跟上小夥伴。
孩子們一走,豆青藍房間爆發出一聲咚的聲,像是從床上掉下來,很快豆青藍炸著頭髮,握著手機說:“路哥不好了,京都淪陷了,這是不是宮大哥乾的?”
手機遞給路辭舊。
#京都天黑了#
京都今日九點零三分,先是xx區陷入黑暗,失去陽光,而後快速擴張,目前整個京都陷入黑暗中,已經七分鍾了。官方發出表態,是難得一見的……
路辭舊心想不會,宮汐潮不會這樣乾的。
宮汐潮有分寸。
豆青藍:“失戀中的人真的沒理智,更別提像宮大哥那麽強的,不會要拉全城人吧?”
“想什麽呢。”周誠看路辭舊臉色不好,解釋說:“宮汐潮要是生氣,也應該先打死你,禮物是你買的。”
豆青藍:……我小命休矣。
路辭舊緊緊握著手機,一遍遍刷新微博最新消息,兩分鍾後,有人發了最新微博:謝天謝地,終於看到太陽了,我媳婦兒剛才嚇哭了,抱著我說是不是世界末日來了,我安慰她說不是,但心裡沒底,太可怕了。
終於看到太陽了,短短幾分鍾像是好久,說實話我那時候特別害怕,各種末世腦補,害怕隨時從角落跳出什麽喪屍,幸好光明重新,本來我很喪,現在想好好活下去。
啊啊啊看到太陽了,太好了,我真的哭了,嚇死了。
……
微博上京都的人紛紛感慨,像是劫後余生,喜極而泣。
路辭舊揪起的心也松下來了。
宮汐潮只是嚇唬嚇唬人,不會動真的的。
京都。
會議室中。
宮汐潮整理了衣襟,坐在主位,冷漠道:“各位,現在還有異議嗎?提出來,我可以考慮考慮。”
這次辦公室人多了兩位,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沒人回答,剛才不到十分鍾的‘變化’,京都沸沸揚揚,要平息這次事件,給出官方可信回答,還要引導輿論等等就要廢很大功夫。
但怎麽說,沒人敢埋怨責怪宮汐潮。
一是對方是真的鯤鵬,傳說中的鯤鵬,只是變出原形就讓他們焦頭爛額。另一方面,剛也是有人想試探宮汐潮,故意放任對方的。
那麽下場也該他們買單。
現在坐在這裡的人,算是頂著宮汐潮的壓力,沒人開口,不知道怎麽說,也是恐懼。只有桑齊開口了。
“特殊部門可以歸宮先生全權負責管理,但必須遵守人、妖兩方協議,且有責任保護國家安全。這一條是指,若是有本土的妖怪,或者國外的非科學力量,特殊部門也要派遣員工助力。”桑齊將協議拿出。
他籌備了半個多月,方方面面都想到。
特殊部門不是誰手裡的籌碼、槍,可以給予妖怪生活環境,但必須的,這個部門也要為國家付出責任。
桑齊一條條念出來,在場的就知道,這塊肥肉吞不下去了。
其實剛見識過宮汐潮的威力,也不敢再吞了。這就是燙手山芋,丟出去為好。
“……可以。”宮汐潮答應下來。
他就知道成立這個部門會很煩。
眾人松了口氣,同時也佩服桑齊敢這時候提意見。其實桑齊也拿不住,但想到昨晚見到宮汐潮為愛情傷神,跟普通小夥子沒什麽區別,試試而已。
反正宮汐潮又不會打死他。
“部門建在哪裡?”宮汐潮問。
桑齊:……這就明顯一副不想異地戀的臉。
眾人紛紛開口京都啊、建在京都、這裡有巴拉巴拉。
“雲城吧。”桑齊頂著同僚問號,鎮定自若說:“雲城風景不錯,人口密度稀疏,比較適合特殊部門發展。”
眾人一想也是,今天這一遭就得好一陣忙活,要是以後部門成立,有什麽妖怪出現弄出大陣仗,京都就別想安穩,整天光上八卦頭條了。
“還需要修建,臨時部門先放在京都,宮先生可以招聘人手。”桑齊看宮汐潮不太樂意,想到老婆的話,慢慢說:“距離,暫時的。”
宮汐潮瞬間明白。
也是。
昨天才吵過架,離家出走,現在回去,每天在收容所辦公,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可以。”欣然同意。
大方向定下,接下來,有宮汐潮在,也沒人敢拿命扯皮。事情很快定下來,只是整個部門,除了桑齊臨時借調的人手外,只有宮汐潮一個部長。
這一天,宮汐潮伸了個懶腰,說:“下班了,我回家了。”
借來的員工:???
“宮部長,需要派車送您嗎?”
“不用,我飛回去。明天九點上班?”
盡管知道部長非人類,但聽飛回去,還是嚇了一跳。
“是。”
朝九晚五,雙休。很棒。宮汐潮覺得上班也不算太煩。
成為社畜的第一天,宮部長迎來了下班。
終於能回收容所了。
宮部長很高興,還衝員工點了下頭,消失在辦公室中。
雲城收容所。
路辭舊在做下午飯,早中都是誠哥做的,他心不在焉,沒心情做飯,想著宮汐潮難不成扎根京都,以後還會回來嗎?還有不會被抓了吧?
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還有桑將軍的,都沒人接。
院子門咯吱作響。
路辭舊摘菜想事情沒聽見,然後就聽到廚房門口熟悉的咳咳聲。
宮汐潮回來了?
路辭舊眼睛一亮,看向門口。
“我下班了。”宮汐潮重音道。
路辭舊迷惑:“你上班了?這麽快?”一天時間,早上還搞出那麽大動靜,他都腦補去看望唱鐵窗淚的宮汐潮,沒想到不僅沒事,還有工作了?
“什麽工作?”
宮汐潮就等這句,霸氣說:“也就是部長吧。”
路辭舊:……久違的裝x感回來了。
還有點懷念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