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實驗一高。
開學以後, 高三學生大部分都住校, 晚上有晚自習上,每晚會安排代課老師輪流坐班, 替學生答疑解惑。當然也有走讀的, 王嘉興就是走讀生。
“王嘉興,你數學作業交了沒?”放學課代表問。
“交了。”
王嘉興臉色蒼白。
“我是記得你早上交了, 可是找不到你作業本,你能不能再找找——”課代表被王嘉興看的一個冷哆嗦, 打住話題, 說:“算、算了, 我再找找。”
王嘉興用陰沉沉的目光盯著課代表, 好幾秒, 這才背著包轉身離開。課代表一下松了口氣,跟旁邊同學嘀咕說:“你們有沒有發現王嘉興最近好奇怪,他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不好看,看人老用眼白。”
“上個學期就這樣了, 你忘了他跟二班的吳全吵架了?後來好一段時間都看誰不順眼, 問為什麽也不說, 學習也退步, 不過這學期以來學習進步挺快的, 你說他有什麽辦法啊?”
王嘉興為什麽吵架身體怎麽不舒服,同學也不是很關心,重點是王嘉興成績怎麽提升的。課代表聳肩說:“我怎麽知道,他家有錢也許晚上請家教唄。”
孫慧在廚房做飯, 上小學的女兒在客廳,突然抱著繪畫本跑到廚房門口,說:“媽媽,哥哥回來了。”
“誒,好咱們馬上就吃飯。”
“媽媽,我不想吃飯,哥哥好害怕啊。”
“你親哥你怕什麽,以前可是最喜歡哥哥的。”孫慧聽女兒這麽一說,才想起來,以前兒子放學回來,女兒都是最快樂去抱兒子,撒嬌要一起玩一會,結果現在女兒躲兒子還來不及。
尤其兒子一進房間門鎖的死死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精氣神像是被抽走。孫慧想著兒子上高三壓力大,沒往別出想,現在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拍了下女兒腦袋,讓女兒自己玩,孫慧悄悄去了兒子房間。
房門緊鎖。
孫慧想了下,繞到了陽台,那邊能看到兒子房間。
窗簾緊閉,只有一條縫,看不到兒子人,不過房間光線忽明忽暗的。
王嘉興坐在地上,周邊一圈的蠟燭,地上是一件血的舊衣服,一手握著刀子,一手拉開長袖校服,胳膊一道道刀疤,慘白著臉,刀尖割了上去,將血淋在衣服上,喃喃自語:“我希望吳全去死,我希望我能考上好大學,我希望吳全去死……”
桌上放著小本,路辭舊低著脖子拿著筆再算帳。
崽崽們寒服要準備,天氣涼了他在網上買都是一大筆費用。毛衣厚褲子厚外套,不能隻買一套吧?得換洗著來,還有薄的厚的都得準備,冬天的羽絨服也買了,雲城天氣一入深秋降溫厲害,更別提在山上溫度低。
取暖設備這些都得搞上。
被褥也是同套配齊。
林林總總的。
路辭舊皺著眉,自從解決完vip頭號客戶的麻煩後,他再也沒開過張了。林司機三位的平安符不算。
所裡開銷太大了,餐餐有肉有水果。
崽崽們之前被虧了身體,尾巴一隻九尾狐現在只有六隻尾巴,小家夥不說,但路辭舊知道,每天晚上睡覺前,尾巴都要悄悄摸著尾巴小聲問什麽時候才能長新的。
還有送幼兒園的事情,其實按照年齡,四只差不多都能送,主要是路辭舊想再養養,四隻身體養結實了再送。那就是過完年開春。
都是錢。
路辭舊合上本子,存款倒是還有,就是一直不開張心裡沒底。正想著要不要發展副業網上賣符,就聽到電話聲。
一看是林振國打來的。
難道又有事?
“是這樣的路大師,我有個朋友,搞房地產的姓吳,咱們本地人,他兒子出了大事,昨晚快沒了,說見到鬼,鬼要害他,孩子現在精神很差……”
對方著急,迫不及待說一會就到。
結束通話,路辭舊一合掌,說:“有生意了。”
半小時後,兩輛豪車停在海山十字路口,有人從車上下來,司機從後備箱推著輪椅,抱著一十七八的男孩坐在上,推著。
“振國,你說的大師真的有用?”
“特別靈,道行深,一會見了別以為年輕慢待。”林振國叮囑。
男人滿臉的焦慮,急病亂投醫,說:“他要是能救好我兒子,我叫他爸爸都行。”
下來接人的路辭舊:……duck不必真的。
我兒砸滿員了。
林振國也看到路大師下來了,剛老吳激動說的話不知道聽沒聽到去,他先上前一笑,岔開叫爸爸的氣急話,介紹說:“路大師,他就是京科地產的吳高。”
“路大師好。”吳高一看來人是個年輕人,就像他公司剛畢業的實習生似得,要不是林振國路上鄭重叮囑,他還真會怠慢。
路辭舊一看吳高面相就皺眉。
“你是斷子絕孫的命格。”
吳高噔的瞪直眼,要不是林振國在旁邊可能要上手,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早年喪父喪母,姻緣宮上是斷頭路,克父克母克妻,子孫緣也不旺,獨木難支的面相。”路辭舊不太喜歡吳高,這人做事的手段比較狠,透過兩人往後看了眼,輪椅上應該是吳高的‘獨木’了。
“你命裡有這一劫,要是他死了,以後再無子嗣可能。既然找上來了,要是聽我的,我救,要是你心裡猶豫做不到,直接回,我救得了這一次,以後他災難還會來。”
路辭舊說完,靜待吳高答案。
林振國就沒見過路大師這副樣子,說話不客氣很絕。再看吳高,臉色七七八八青紅漲紫,林振國就怕吳高動手,要是動起手來,他得護著路大師。
結果吳高抹了把臉,語氣真誠說:“路大師你說得對。我父母去的早,後來我前後娶了三位太太,不是生病去世就是車禍,外頭都傳我心狠手辣連自己老婆都不放過,是過河拆橋狼心狗肺的東西,但我敢發誓真沒做過。全全是我第三位妻子難產生下來的,我快六十了,就這麽一個兒子,求路大師救我。”
吳高是靠老婆發家的。
第一位老婆是位廠長獨生女,結婚後商量上倆孩子一位跟老婆姓,一位跟吳高姓,算是半入贅。結果誰曾想,結婚五年,一個孩子都沒,女方還得了癌症。兩老口痛失愛女,心灰意冷下將廠子交給吳高。
第二位是個離過婚的富家千金,兩人都是事業型,共同奮鬥,結果三年後女方在去會議上出了車禍。第三位體院的姑娘,身體結實,人也活潑,誰知道會死在產房。
吳高當時崩潰了,他四十歲得一子,就是吳全,名字就是什麽都全乎。
之後再也沒敢娶妻。
吳高對兒子寵愛的不得了,要什麽給什麽,一直精細養到十七,誰知道就出事了。他本來在外地出差,聽家裡保姆說全全被魘著喊鬼要殺他,還要鬧自殺,吳高立刻就趕回來,要不是他吩咐綁著兒子,現在吳全人就沒了。
“大師我掙再多要是沒了全全,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您說,要做什麽我一定做到。”吳高都能對路辭舊喊爸爸了,還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路辭舊:“一,行善事,不是捐了錢就行,必須你們父子親力親為,起碼每年要做一個月。”
“行。”
“二,吳全你得嚴加管教。實不相瞞,你兒子這面相,以後是惹出潑天大禍的人,我不救壞東西,骨子爛了,傷人害命都是因果,到時候他下場淒慘,我何必現在白費工夫。”
吳高不知道兒子以後會這樣,想反駁不可能,他家全全很乖的,但不知道怎麽的說不出口,沉重點頭,保證說:“大師放心,我會嚴加管教的。”
“又不是我兒子,死活就看你。”路辭舊故意這麽說,讓吳高能重視。
果然,吳高眼神堅毅,為了兒子的命,嚴格要求有什麽錯?
“大師,第三呢?”
“沒了。”路辭舊看吳高還期待第三,皮了下說:“吳全這名字太大,還不如叫吳三省。”
吾日三省吾身嘛。
吳高倒是沒意見,叫什麽都是他兒子,還是大師賜名。
“好,我回頭就給他改了。”
路辭舊:……
“背他上來吧。”
收容所裡崽崽們都在院子玩,見到陌生人也不怕,乖乖叫人,然後坐在一旁繼續玩。林振國跟吳高說:“這四位就是路大師的道童。”
“……”路辭舊。
算了,解釋不清了。
沒招呼人進客廳,中午陽光足,路辭舊跟林振國說:“林先生自便。”
“誒好路大師不管我。”
路辭舊就不客套了,他雖然名義上有位助理,但誰敢使喚雕總端茶送水?
精神雕啄了解下!
禽類ptsd再了解下謝謝。
“什麽時候的事?”路辭舊兩指掐著輪椅上的吳全的脈搏。
吳高:“一周前還好著,我去外地出差,昨天晚上保姆說全全在房間裡喊有鬼別過來鬼要殺了他,保鏢進去看,全全就倒在地上抽搐,手裡握著花瓶玻璃片要割脖子,被保鏢攔住綁了起來。”
“我連夜趕回,醒來後全全一直說昨晚有鬼要殺他,是個年輕女鬼,我請了醫生來看,全全發了脾氣說是鬼,鬼要再找他。”
路辭舊看了眼吳高身後的保鏢,高壯一臉正氣,陽氣也足,說:“以前當過兵吧?他救了你兒子一命,要不是他及時趕到衝進去,人要完。”
吳高頓時一身冷汗,幸好家裡留了保鏢在。
“大師,全全這到底怎麽了?”
“鬼害人。”
路辭舊語氣平平,好像鬼害人也沒什麽大不了小事而已。吳高稍微安心了。
一張符紙燃起化開,扔進水杯,路辭舊一手抬著吳全下巴,直接給灌了進去。
符水一灌入,吳全當即就醒了,高頭大馬的小夥子哇哇大叫喊有鬼別過來鬼啊鬼。路辭舊捏了下吳全的中指,吳全隻覺得指頭突然刺痛,腦子也清醒了。
“爸爸!!!”吳全嚎著。
站在面前的路辭舊:……吳家父子什麽愛好?
“爸,有鬼,真的有鬼,你信我。”
吳全一米八,同齡人中算體格健碩的,現在在輪椅上哭的宛如小嬰兒。父子倆一個嚎一個哄,過了一會吳全終於安靜下來,他被嚇得慘,知道路辭舊是大師也沒敢嗶嗶,不然照以往情況非得冷嘲熱諷diss懷疑大師太年輕行不行。
省了一頓打。
宮汐潮可是在旁邊盯著。
“你最近去哪裡了?招惹什麽了?”
吳全回憶了下,慘白著一張臉,說:“我就是平時上下課都有司機來接,周末在家裡開派對,游泳、唱k、飆車。”
“你沒滿十八吧?”路辭舊覺得有問題,說:“飆車路線是不是晚上太偏僻?”
吳高:“全全喜歡賽車,我專門開了個場地,平時他就在哪兒跑,都兩年了,乾乾淨淨的不會有什麽問題。”
路辭舊:!
路大師很檸檬。
表面冷漠的點頭,讓吳全繼續說。
但吳全想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可疑的,他平時除了在學校,其他時間都有保鏢跟著。保鏢一一點頭,記憶很好還補充了些,沒可疑。
“那就是人為。”路辭舊蹙著眉,“你得罪過什麽人。”
“這可就多了。”吳全現在也不敢撒謊,一五一十交代,名單長的像是超市購物單,唯恐放掉任何一位,看誰都有問題。“……我搶過他女朋友,還有這個,暑假玩的時候不給我面子,還敢跟我動手……”
這哪裡是高中生,這就是校霸混混。
路辭舊目光看向吳高,這就是你口中乖巧的好兒子?
吳高也尷尬,呵斥了聲兒子。旁邊林振國一聽,想著他兒子還是挺好的,就吳全這樣,老吳以前怎麽吹的下去,還品學兼優實驗一高。
“大概都在這兒了。”吳全說完,看他爸臉色不好,想了想,沒說。
吳高一看就知道沒說全,“還有什麽,趕緊放!”
吳全:???爸爸你怎麽了?你鬼附身了嗎?
以前他爸不會這麽說他的。但吳全把這個歸結於剛才的自爆,在外人面前他爸還是要面子的,於是不情願說:“應該不是王嘉興那小子,那是個書呆子,只會念書,一班的。”
不用催,吳全說齊了,反正都抖了這麽多不在乎一兩件。
“上學期的事情,我和王嘉興被分在一個考場,就前後桌,我就問他借借答案,誰知道那傻子跟老師說了,害得我被趕出考場,在林欣欣面前丟了面子,然後我就打算捉弄下王嘉興,開個玩笑嘛。”
路辭舊聲音冷了,“相熟的捉弄才叫玩笑,不熟的就是校園霸凌。”
吳全下意識想說髒話,暴脾氣忍不住,結果腦袋被他爸打了下,讓他老實交代,不要得罪大師,吳全一想到鬼就害怕,也不要什麽臉,說:“我查了下王嘉興的背景,知道王嘉興爸爸是個工地接散活的小包工頭,那天放學我把王嘉興堵在廁所隔間,一桶水澆上去,給他看了段視頻,就是他爸要錢跟孫子似得彎腰鞠躬就差跪下的視頻。”
吳家在雲城做地產生意,吳全是個小霸王,又是獨子,查到王嘉興爸爸是包工頭,有人要巴結他,就送來這個。吳全一看正得意,當場堵住了王嘉興。
“還有呢?”路辭舊覺得不會這麽簡單,“視頻有嗎?”
吳全:“我說只要王嘉興跪地上求我,給我道歉,我就刪掉視頻。”
路辭舊頓時臉冷,吳高做生意這麽多年,人精似得,一看大師臉色,怕大師不想救他兒子,頓時抽了兒子一巴掌,苦苦哀求:“路大師,求求你救我兒子,他犯的錯我以後一定好好教導,求你給他一次機會,畜生你給大師跪下。”
“不用。”路辭舊冷硬道。
宮汐潮開口:“一百萬,這個垃圾氣著路辭舊了。”
吳高自然沒二話,兒子被叫垃圾也不生氣,是他沒教好。
林振國:感覺自己之前賺了一個億。
“不管是不是王嘉興,你們不可事後報復王家。要真是王嘉興做的,也是你兒子起因。”路辭舊沒說,普通人要是與鬼謀劃,後果也慘。
幸好還沒出人命。
吳高自然答應。
“那就等吧,等女鬼找上門來。”
路辭舊看天色不早,去做飯,不過沒有吳家父子份,吳高聽完兒子做的事也沒臉,差遣司機去鎮上買飯。倒是林振國混了口吃的,美滋滋,路大師可真是好手藝。
晚上八點一過。
院門敞開。
宮汐潮撤掉所裡結界,以及遮掩四隻幼崽身上殘留妖氣。
林振國、吳高、保鏢、司機都得離開院子,進客廳。於是整個大院子,黑漆漆的,只剩下吳全一人坐在輪椅上,瑟瑟發抖,當魚餌。
崽崽們扒著門口,透過縫隙好奇的看院子,被路辭舊給抱走,噓了聲,四隻乖寶寶就坐在沙發上。林振國又怕又好奇,躲在門後透過玻璃窗看院子。
吳高也是,不過一臉擔憂又不敢催促路大師出去。
一陣陰風。
“來了來了,她來了。”吳全嗷嗷哀嚎。
院子布了陣法,幾個躲在裡面的大男人都看到了‘女鬼’。那是個年輕女孩,年齡像是還沒成年,模樣清秀白皙,穿著一條紅裙子。
“大師,路大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吳全哭的眼淚鼻涕一把。
女鬼歪著腦袋,飄進吳全眼前,語氣陰戾,“你這樣有錢壞東西就該死,你該死,該死——”
聲音越來越淒厲,不知道想起什麽。
吳全嚇得半暈不暈時,腿一抖,失禁了。
“收手吧。”路辭舊出來,掐了個手訣,女鬼一看不對要逃,卻被困在陣法中,便陰狠看向路辭舊。
“看你裝扮年齡,也是新時代的小同學,有什麽話坐下可以好好說,要是來硬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下場可能很慘。”路辭舊有商有量,“不用打打殺殺嘛。”
女鬼似乎在打量思考。
路辭舊歎了口氣,說:“你死了不足五年,之前應該是地縛靈,什麽機緣讓你走了出來?”
女鬼這次不猶豫了,對方連這個都能知道,她不是對手。眼底的狠厲散去,變了個樣子,清秀白皙紅色裙子沒了,應該是死前的狀態,白t恤牛仔褲,衣服被撕開,渾身青紫傷痕,脖子是被砍過,皮肉外翻,腦袋隨時要掉,清秀的臉一半被燒毀,淒慘樣子一看生前遭受了什麽。
“上次你就這樣去殺吳全的?”
女鬼點頭,“我不想他死的痛快,這樣反差比較嚇人。”
難怪吳全會嚇尿。
女鬼叫李茜,外地人,父母離異,各有家庭。四年前,李茜上高一,在網上認識個男朋友,網戀了幾個月,男友說你也念不下去,乾脆來雲城,我養你,還念什麽書。
男朋友有錢,過去給李茜打了不少錢,李茜信以為真就過去了。
沒想到是一場變態的虐殺,整整三天。
李茜死後,被砌在水泥裡,困在原地無法出去,那男的不知道去哪裡了。後來那片拆遷,挖掘機翻出,李茜屍骨暴曬在陽光下,開發商害怕耽誤工程,封了口,讓人將李茜屍骨扔掉。
反正裹著水泥。
那天傍晚,王嘉興考完試被欺負淋了一身的冷水,回到家玩起了筆仙,吳全太有錢了,王嘉興恨,但無能為力,只有借希望在這種鬼神詛咒上,沒想到召喚到了李茜。
李茜恨有錢人,知道王嘉興遭遇後就同意幫忙,但它屍骨四分五裂,又加上幾日暴曬,鬼氣不足,王嘉興就用自己鮮血澆灌喂李茜。
“這個賤男的太可惡了,說王嘉興爸爸是一條狗沒錢沒勢只能跪著,王嘉興念書成績再好有什麽用,以後畢業了也是一條狗……”李茜說的咬牙切齒,“王嘉興做了好幾天噩夢。”
李茜和王嘉興很有共鳴。
路辭舊點頭,認真說:“吳全確實是個壞的。”
李茜的恨意才淡去,把王嘉興的願望說了。
“你還能幫王嘉興學習?”
李茜搖頭,“我就是個學渣,念不進去,他每天割自己手腕,疼的睡不著就去念書,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學的。”
“……”路辭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