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認為鬼出現的時候是毫無預兆的, 其實不然,在看恐怖片時總會有非常明顯的暗示。
比如落單的人, 無人的走廊房間, 驟然下降的溫度,詭異的bg,都是給觀眾提示“鬼來了”。
往往這種時候, 膽小的趕緊閉眼,膽大的直接湊近觀看,但往往很多時候為了過審鬼只是一閃而過,視力不好的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鬼到底長得有多恐怖就沒了,只有恐怖bg環繞,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
所以現在四周忙碌的僕人們給了玩家們極大的安全感, 在鏡子沒有全部塗黑前,他們肯定是無比安全的。
再者今晚要去跟鬼猜拳的是喬景, 就算是死,他們也是緩刑。
沐涵海是17號,所以比起16號不安的林茜來說,他算是相當淡定了,他完全可以借鑒前兩位的經歷來平復恐懼,此時的他看著喬景, 不由得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林茜說出了這種熟悉, 她不喜歡原宸風, 梁婪和唐余姬又帶著明顯的距離感, 所以只有沐涵海才能說上幾句話, 她低聲道︰“喬景好像一點都不怕呢。”
對哦,沐涵海恍然大悟,這種熟悉感來源於唐姐和梁婪,現在又多出喬景。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沐涵海打量了半天沒看出偽裝︰“等猜拳時候就能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林茜抿了抿嘴︰“我們到時候要去看嗎?”
沐涵海詫異林茜會這麼說︰“怎麼,難道你不去?”
林茜對鬼的恐懼並沒有因為玩多了遊戲而減少,反而因為了解了套路而更加恐懼,何況遊戲組的製作畫風越來越精致,也顯得代入感越強,很多次林茜都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她攥緊衣角道︰“我想找出對付鬼的方法,但是我們去觀看的話會不會被鬼波及到,你也不能保證到時候場面不恐怖吧?”
沐涵海頓了一下,他其實真的沒有想太多,滿腦子就是想著看別人猜拳然後找出對付方法,林茜顧慮的確實有道理。
原宸風聽到了林茜說的話,不以為然道︰“要是鬼出來我就把它弄死!”
沐涵海和林茜白了他一眼,對方上期被鬼嚇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客人,就算獲得允許在莊園參觀也需要人帶路。
帶路的是貝絲,沐涵海好奇的問了一句︰“這座莊園有多少個房間啊?”
貝絲沒能立刻回答,像是想了一會才說︰“抱歉,沒辦法算清到底有多少間房。”
“哇哦。”林茜驚嘆,雖然這座莊園因為恐怖遊戲緣故充滿詭異,但是不能否認具有復古魅力,“那你們塗黑鏡子可有的忙了。”
貝絲微笑道︰“確實是一項不算輕松的活。”
確定要在遊戲中度過幾天,貝絲也幫他們安排好了房間,除了唐余姬和喬景,其他人是客房都挨在一起。
雖然是客房可是整體裝潢和總統套房沒區別了,林茜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古堡的公主。
她房間有一面大鏡子,此時被塗上墨水,黑色的鏡子顯得有些詭異。
這麼一看原本的激動情緒一下子就褪去,她甚至無法想象自己要單獨在這裡過上好幾天。
萬一鏡子塗黑沒效果怎麼辦,萬一不止鏡子有鬼,這四周都有鬼呢?
林茜越想越怕,開門走到隔壁沐涵海的房間,正好那邊門沒有關上。
她還沒走進去就聽見沐涵海的聲音。
“貝絲,喬景和唐余姬的命令,你們優先聽誰的?”
林茜聽到貝絲回答︰“會優先聽從喬景主人的命令。”
沐涵海︰“為什麼?”
貝絲︰“因為喬景主人是莊園的合法繼承人。”
貝絲離開後林茜才探頭看,沐涵海本來在想事情,被她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你幹嘛!”
林茜本來找不到借口過來打擾沐涵海,現在倒是有了話聊︰“你剛才問貝絲的話我聽見了,你怎麼會這麼問?”
沐涵海躺床上,雙手枕在腦後說︰“我也不知道,是梁婪讓我找機會問下。”
林茜搬過椅子坐在旁邊︰“他會讓你這麼問肯定有原因啊。”
“對,我正在想。”沐涵海點了點腦袋。
林茜想起了什麼,臉色變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工作人員在跟我講解台本時候,沒有說角色無好壞之分這句話。”
沐涵海眼楮微微睜大,他一下子坐起來,上一局有說過這句話,因為玩家可以自主選擇好壞玩法,但是這局沒有說,明顯就是有正面和反面的角色。
沐涵海︰“喬景和唐余姬是反面角色?”
會這麼想很正常,畢竟只有他們兩人是住在莊園的主人,和他們外來者不同。
林茜也有點慌,她不了解喬景,但是對方長相氣質無害,所以她怕得只有唐余姬。
林茜︰“怎麼辦如果唐姐是反面的話我們玩不過她啊。”
沐涵海捂臉,結果抬頭還是露出了一臉心累的表情︰“讓我緩緩也許事情未必真的這麼糟糕,你瞧梁婪讓我問貝絲的話,這裡的人不是更聽喬景的嗎?而且遊戲開頭說話的還是喬景,也許真的反面角色是他。”
他更願意面對喬景和莊園上百名僕人,也不願意面對唐姐。
林茜點頭,心裡的想法和沐涵海一樣。
但兩人不知道的是,在恐怖片裡——糟糕的事情還可以更糟。
喬景站在窗前望著外邊的雨景,豆大的雨滴敲打在床上,若是能從外邊看,仿佛在一遍遍沖刷他俊秀的臉龐。
“轟隆——”
一道閃電從遙遠的天邊出現,也照亮了喬景毫無血色的臉龐。
此時貝絲走進來,安靜的在身後站定︰“主人。”
喬景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他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一隻手。
貝絲拿出了一串鑰匙,上前放在喬景的掌心中。
喬景攥住鑰匙,在唐余姬面前溫和的聲音此時帶著低啞,如冰涼的雨水打在心間上︰“下去吧,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好的,主人。”貝絲轉身走。
“貝絲。”喬景突然叫住她,語氣加重,“我和姐姐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
貝絲如同機器人一般,不帶感情的說︰“我永遠忠誠於您。”
喬景對於這個答案很滿意,他背對著貝絲,窗戶映照出他微笑的臉龐,“你的忠誠我收到了,但是為了不讓姐姐發現,你得多準備一串鑰匙。”
貝絲微愣,不明白喬景的意思。
喬景似乎在自言自語︰“我能想到的壞事,恐怕我那位姐姐也想到了。”
唐余姬坐在書房處理文件,這是她角色要做的工作。
桌上大量的文件,英文的她能看懂,但是其他國家的語言就無能為力了。
一個遊戲而已,唐余姬壓根不在意這些,拿起鋼筆就在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大名。
正要隨手簽下一份看不懂的文件時,一隻節骨分明,修長的手按在文件前。
唐余姬抬眼看梁婪,問︰“幹嘛?”
梁婪換上了一件黑色西裝,裡面的白襯衫搭著一條深色領帶,他額前的碎發全部用發蠟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垂眼看著文件,因此唐余姬能看到他細長又濃密的睫毛。
睫毛精。唐余姬在心裡評價,因此沒注意到梁婪說了什麼。
等她和梁婪對視,她才回過神問︰“你剛才說了什麼?”
梁婪重新說了一句︰“這份文件是轉移土地繼承權。”
唐余姬的重點又一次的偏移,她好奇的問︰“你看得懂?”
“嗯。”梁婪應了一聲,以為接下來唐余姬會問文件具體內容。
可沒想到唐余姬又拿出一份不同語言的文件過來︰“這份你看得懂嗎?”
梁婪一看,眉頭蹙緊,這份竟然也是一份房屋的轉移合同。
“看得懂,但是問題是”
唐余姬佩服道︰“原來你會這麼多國的語言。”
她攥著梁婪的領帶,迫使後者身子向前傾,然後她親了一口梁婪的側臉,笑說︰“給你小紅花。”
紅色的唇印在臉頰上還真有點像花,梁婪愣了半晌,待唐余姬松手時,恍恍惚惚地坐回去。
唐余姬這時才拿起文件,隨意的開口︰“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土地轉移權,有什麼問題嗎?”
梁婪的魂仿佛飄在空中,張嘴就是沒有重量的兩字︰“忘了。”
唐余姬挑眉,以為梁婪在開玩笑。
事實上梁婪是真的忘了,大腦好像boo的一下炸開,把他剛才凝聚的思維炸毀,只剩下殘骸。
他捂住發紅的臉頰,連帶從手掌溢出來的聲音也變得悶悶的︰“讓我找找。”
找回冷靜,現在不是狂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