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銘穿一件收腰深灰色薄風衣,身姿挺拔清雅,偏偏看的陶然寒毛都要豎起來。
“這事兒我問過了,是喬野的錯,我帶他來給你道歉。”
陶然的臉色迅速蒼白下去,一下就坐起來卷著被子跟喬銘拉開了距離。他在喬銘的低笑聲中木然地抬頭,果然看見喬銘身後不遠處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的少年。
喬野看著沒吃多少苦頭,只是臉色也很不好。
“不用看了,我昨天回來拿皮帶抽了他一頓,血印子全從身上呢。”喬銘坐在陶然身邊,聲音溫和地跟他解釋。
喬野一直在低頭用手指泄憤般的敲打手機屏幕,聽到這話才掀起眼皮看了陶然一眼, 聲音不輕不重的罵了句:“臭女表子。”
喬野這頓打挨的其實跟陶然沒多大關系,他那天從醫院出來之後魔障了似的帶著人去譚士傑那兒查陶然,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譚士傑就是求知欲太重,先問“你哥知道這事嗎?”,喬野沒理他,譚士傑自己嘟囔了句“難不成哥倆想一起玩兒?”譚士傑剛想到這事兒要不要告訴李澤坤一聲,喬野就跟隻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來拍桌子,擼袖子打人的架勢:“他倆有一腿?”
所以當喬銘推開喬野那間公寓的門時不僅發現這小子逃課,還甚至他媽沒大沒小上來就擺出要打架的架勢。楚江遠往前跨了兩步一個反扭直接給喬野胳膊架住了。
喬銘還尋思這小崽子抽什麽風呢,原委還沒問出口,喬野自己就撞槍口上了。
“你他媽天天就出去玩,消停點不行嗎!?”
這話差點沒把喬銘逗笑了:“我這怎麽感覺你是我哥呢?”
“我不管,我就要他了,誰誰說都沒用,玩夠之前,我他媽的”
喬銘皺起眉,想起李澤坤的電話,冷冷地打斷了喬野的話:“你要誰?”
“陶然!”
楚江遠從背後架著喬野兩隻胳膊一直沒有松開,喬銘一腳就踹喬野肚子上了:“我真的是太慣著你了,還他媽學會玩兔子了?”
喬野跟他哥叫板,連個反抗余地都沒有就被喬銘扯了根皮帶一頓抽。第二天拖著他來見陶然,喬野還沒想好該用什麽態度面對陶然,腦子裡陶然那些照片一直閃,嬌俏的跟隻妖精似的,和他印象裡的少年一點都不一樣。
陶然把眼神從喬野身上收回來,對自己經受的謾罵沒什麽太大反應,他低下頭沒有說話,抓著被單的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
喬銘沉聲喊:“喬野,我怎麽教你的?”
喬野走近陶然,手機扔進雙肩包,順勢從包裡掏了一遝嶄新的鈔票。他把那遝錢不輕不重的扔陶然身上,語氣裡全是鄙夷:“不欠你的了。”
陶然被分量不輕的紙幣砸在額角上,有點疼,但能忍。不能忍的是他心上的痛苦,陶然的唇開合了幾次,最後才艱難的開口:“不能這麽算。”
喬野冷聲道:“以前你書包裡最多不就這些嗎?立什麽牌坊?”
陶然的性格很敏感又倔強,李澤坤給他的錢說是生活費陶然都鬧別扭,想起來就委屈,唯一動了幾次那些錢也都是因為給喬野買生日禮物和跟他一起吃飯。他以前對喬野是真用心了想做朋友,卻被這樣對待。
陶然楞楞的抬起頭直視喬野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熟悉的暖融融的光,沒有坦誠和直率,裡面陰霾且壓抑,他不是喬野
喬野莫名被陶然的目光刺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往後退了小半步,到底是用過心喜歡的人,看著那種脆弱又悲傷的眼神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於心不忍起來。
喬銘一直看著喬野的眼神突然凝了凝,小孩子看不懂心意和感情,不代表他不明白。喬野這明明就是還別扭著,一旦控制不住,早晚要鬼迷心竅成天嚷嚷著愛來恨去的
如果是別人喬銘估計都懶得搭理喬野喜不喜歡,可陶然不行,一個爛貨,又勾搭著李澤坤,根本就配不上喬野的心思。
“小陶,徐總前短時間想跟你敘舊被喬野壞了事,但是他大度,說哪天李澤坤不要你了,你還能回去。”喬銘勾了下陶然的下頦,輕笑道:“看到你也跟了我不短時間的份兒上,勾引我家弟弟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喬野的眼神重新堅硬冷厲起來,把喬銘和陶然一起剜了一遍。
陶然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起來,他的呼吸粗重起來,終於難以忍受般低吼了聲:“我根本沒有,是他強暴!我要告他!”
喬銘站起來壓了壓喬野的肩示意他不要說話,喬銘看著陶然,眼神有點憐憫的意思:“小玩意兒真的可憐死了,自己有沒有人護都不清楚。李澤坤能為了你去教訓我弟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言語裡護過你一句?指不定還覺得喬野玩兒了你他還能從我這得什麽補償什麽好處呢。”
陶然剛才爭辯的力氣突然沒了,他跟被抽了脊骨一樣瞬間萎靡癱軟下來。牙齒把口腔內壁的軟肉咬的鮮血淋漓。
“你有什麽不信的親口問他,我就先走了。那點錢你留著吧,皮肉錢賺的也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