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士傑也看出了李澤坤的不對勁,讓服務生先拖會兒時間安撫被打的男人,自己衝李澤坤去了:“坤子,你先冷靜一點。”
他往下掃了一眼那少年的臉,想了一陣才知道怎麽這麽眼熟:“這是我們店裡的MB,叫陶然。”
陶然聽到譚士傑的話臉色更白了,他的眼神從眾人身上掃過去,掩飾不住的恐懼:……!我不是陶…………是……他猛地抓住李澤坤的衣擺,莫名的執著:“求求你帶我………”
李澤坤一把把陶然打橫抱了起來,動作穩得竟不像醉了酒:“沒……跟我回家了。”
譚士傑沒心力去管李澤坤了,剛才被打的男人是外省新引進企業的高管,從他這辦了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鬧起來總不好看。他隻好跟宋宇打了招呼看著李澤坤,然後跟人協商善後去了。
“回四環那套公寓。”李澤坤坐在後座,把陶然擁在懷裡輕輕嗅他的頭髮。
宋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聲音嘶啞:“坤子,程夏四年前就不在了。”
“你開車。”李澤坤好像沒聽見,他的聲音卻很清晰,是清醒且理智的樣子:“我不用你提醒。”
陶然在李澤坤懷裡一直沒有動,他的腦海裡很亂。他睡了很長一覺後驚醒,這個身體就不知道變成了誰的。他很清晰的認定自己不是陶然,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麽,他覺得心口生疼,記掛著誰一樣的難過。
陶然從走廊的時候一眼看見李澤坤,明明不認識的,明明很陌生的一張臉,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脫口就是那男人的名字,胸口一瞬間就暖和起來。被李澤坤用雙手捧起臉的一刹那,陶然心跳的聲音把外界的聲音全都掩蓋了。
這一路李澤坤沒有再看陶然的臉,可手一直沒有松開,他閉上眼把頭抵在少年的頸窩,吐出夾著酒氣的熱:……要再離開……我求……
陶然的心猛地揪疼,他不受控制的反手握緊了李澤坤的手,聲音很輕:……不會離開你的。”
宋宇聽見了隻冷冷的癡笑一聲:“你別他媽做夢了,等坤子明兒酒醒,那間公寓他都不會讓你多待一秒。”
陶然的睫毛顫了顫,沒出聲。
車從樓下停住,宋宇還是得交待陶然:“你扶坤子上去,那房……年沒人住過了,你稍微打掃一下,看著點坤子別出事,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還有,不該碰的東西別亂動,缺錢到時候找我就行。”
陶然沒應聲,有些吃力的扶著李澤坤下車了。
進了電梯,陶然不知怎麽直接就摁在了八樓,他緩過神忙伏在李澤坤耳邊輕輕問:“家裡是幾樓?”
“八樓。”
陶然的頭悶悶的痛了一下,手上卻扶李澤坤更緊了:“小心不要摔到。”
站在門前的時候李澤坤還知道去用指紋解鎖,陶然小心的側過身子讓他先進去。
李澤坤突然伸手把陶然往屋裡一推,狠狠的甩上了門。
陶然的後腰從鞋櫃的尖角上磕了下,他疼的輕輕嘶了口氣。他當時想的竟不是有多疼,而是這房子似乎確實沒人住很久了,靠的地方薄薄的滿是灰。
陶然還愣怔著走神李澤坤就吻了上來,並沒有多少溫柔意味的一個吻,但意外的讓人沒法推開。面前的男人太脆弱了,暴虐的動作都掩飾不去他的恐懼,慌……悲傷。
陶然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輕輕回應李澤坤了,李澤坤奇異般的柔和下來。那一刻陶然莫名覺得自己像一個很優秀的馴獸師,他成功地把一頭毫無理智的野獸喚回了囚籠。
李澤坤把他壓在床上的時候床單上的灰塵揚起來在燈下紛紛揚揚的飛,陶然被嗆的咳嗽了幾聲,接著又在灼熱的吻裡被壓迫的悄無聲息。他輕輕的喘息,被一股莫名熟悉的安全感密密匝匝的包裹著。
他慢慢放松身體期待男人的佔有。卻在最後的關頭感覺到一切都停止了。
沒有了擁吻和愛撫,男人動情的喘息也消弭了,世界都變成了空曠冷寂的一個空洞。
李澤坤撐著臂膀看陶然,眼角有淚,他像自言自語,更像對某種神秘力量的詰問:“明明都那麽像……什麽不是呢?”
陶然不懂,可依然為李澤坤突如其來的悲傷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