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特星級餐廳, 南川和路星賜已經早早等候在餐桌前。約定的時間一到, 兩道熟悉的身影準時走了進來,不早不晚。
路星賜看見青年的裝束,溫潤的眸色微凝。
喻懷寧不似往常, 今天反而意外地戴上了墨鏡和鴨舌帽, 將自己優異容貌掩藏得嚴嚴實實。而他身側的時錚, 是一如既往的西裝扮相。
“懷寧, 你戴著墨鏡和帽子做什麽?”南川也發覺了這點奇怪, 出聲問道。
喻懷寧將遮掩的物件全部摘下, 從容入坐,“沒什麽, 最近盯著我的人太多了,所以出門要低調些。”
餐廳是棟獨立建築, 一樓用餐位的裡側都被透明落地窗隔開了。時錚微不可察地朝窗外探去一眼,這才跟著戀人坐下。
喻懷寧翻看起菜單, “要吃什麽?”
“隨意。”路星賜仔細打量著好友的眉眼, 試探性地問話, “你找我們來,沒有正事要談?”
“怎麽這麽問?我沒事就不能找你們了?”喻懷寧泛起一絲笑意,隻道, “我和時錚今天有空, 所以請你們吃東西罷了。”
南川和路星賜對視一眼,前者輕笑,“星賜, 還以為是路小姐又惹出了什麽事情得罪了你,一直擔心著呢。”
時錚往對面的路星賜瞥去視線,輕描淡寫地反問,“看來路少對自己的妹妹很不放心?”
路星賜和路喬音這對兄妹,男的俊潤,女的美豔,雖說都是出挑的長相,可外貌上的相似處幾乎為零。
更不用說性格方面了,前者是真正刻在骨子裡的涵養,有野心但分寸仍在。而後者在整容之前的大方是裝的,整容之後更是徹底暴露了本性。
喻懷寧點了幾樣菜品,又把電子設備遞給了一旁的戀人過目。他趁空看向好友,低聲問話,“星賜,你妹妹前段時間和溫晚承搞在一塊了,你知道嗎?”
路星賜的臉色僵了一瞬,眼底駁起難掩的失望,“……有耳聞。我母親問她的時候,她隻哭著說是男方糾纏她,現在早早斷了聯系。”
“她已經不是小孩的年紀了,有些話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我這個做哥哥的已經仁至義盡。”路星賜說起這個妹妹,隻覺得無奈且頭疼,“我媽從小就把她捧到天上,再加上整容之前的遭遇……”
每當路星賜說教的時候,路喬音就會拿眼淚當武器,路夫人瞬間心軟,反而說道起前者的不是。
久而久之,路星賜就閉口不言了。
或許是從雲城的事件開始,路星賜對於自己妹妹不再有滿心的寵愛,更多的是審視和提防。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那個單純可人的路喬音早已經變了。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結局也是自己造成的。我攔不住她,也沒辦法時刻監督她。”路星賜回應。
他不是管天管地的聖賢者,只要路喬音不觸及殺人放火的底線,更別不牽連到路氏的聲譽,只能聽之任之。
喻懷寧微挑眉梢,頷首不語。
四人的用餐還算愉快,一個小時後,路星賜才起身說道,“你們先坐著,我去趟洗手間。”
“好。”南川應話。
喻懷寧盯著路星賜從拐角處消失的身影,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時錚聽見這聲輕微的歎息,瞬間猜到了戀人所想,“還要按照原計劃進行嗎?”
“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計劃嗎?”喻懷寧起身,朝時錚使了一個眼色,“你和南川解釋一下,我也去趟洗手間。”
南川的視線跟隨著好友移動,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麽原計劃?要和我解釋什麽?”
喻懷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果斷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南川沒能得到回答,隻好將目光落向了對面的時錚,不解低喃,“……時總?”
……
喻懷寧才走進洗手間,就在洗手台便發現了路星賜默默佇立的身影。對方望著鏡子裡出現的好友,面色坦然,“懷寧,你直說吧,今天找我來到底做什麽?”
喻懷寧笑而不語,只是靠近了一些,他慢悠悠地按壓洗手液、揉搓、衝洗,“我不是說了單純請你們吃飯?”
路星賜眉心微蹙,並不信服地搖了搖頭,“雖說我對你不是百分百地了解,但總歸知道你的脾性。剛剛你和時錚話裡有話,我聽得出來。”
路星賜一直以溫潤儒雅的外表示人,看著好像沒有什麽冷硬脾氣。但實際上,他的手段和眼光同樣出色,要不然也不會坐到今天的位置。
所以,他料定青年會來找他,來洗手間是他主動給出的說辭,故意在這兒人少之處等待對方。
他定住心神,出口的話染上一絲了然,“路喬音她又做了什麽?”
喻懷寧擦乾手掌,不緊不慢地說道,“星賜,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路喬音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她。”
“……是,你說過。”路星賜見自己的預感成真,眉心越發凝重。
“所以,我該處理垃圾了。”話落,喻懷寧直接將揉成廢團的紙巾丟入桶中。他靠近好友,附在他的耳畔低聲告知。
路星賜的眸色越來越難看,直到變成了一灘冷寂的黑水,“你說的都是真的?”
喻懷寧低哼一聲,“你自己去看看,不就都明白了?”
……
二十分鍾後,用餐完畢的喻懷寧和時錚從餐廳內走了出來。
兩人並肩走回停車場,時錚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無奈對身側的青年說道,“……鑰匙落餐廳位置上了,你等我一下。”
後者擺正墨鏡,輕應,“好。”
時錚見此,轉身朝著餐廳揚長而去。
冬日的夜總是黑得很早,不過六點,停車場就已經昏暗了一片。正值晚餐點,停滿車子的場內沒有多少人影。
喻懷寧攥緊手機,默默站立在原地。和預料得一樣,身後的石子地上忽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剛欲轉身去看,一個帶著濃鬱土腥味的麻袋就被套在了他的身上。
腹部突然收到重擊,劇烈的痛感讓剛剛用餐完畢的他有了作嘔的衝動。
“……誰!”
與此同時,寒意的尖銳抵在了他的腹部,沙啞凶惡的聲音響起,“不想死就給我老實呆著!等到了目的地,你自然知道!”
說罷,就有兩人分別鉗住他的左右手,將他連推帶扯地引入車子。
——砰噠。
車門被人牢牢關上,車內依舊迷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劣質香水味。有人掰下他的手機,直接丟出窗外,“老二,開車!”
“好!”
……
漫長的行駛中,車外獨屬於市中心的喧鬧慢慢遠離,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才一個急刹停下。喻懷寧被蒙在袋子裡,暈車暈得厲害,一下子就往前倒去,又狠狠磕在了車椅上的鐵皮上。
“嘶。”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下一秒就有被人蠻橫拉起,一路拖進了潮濕的空間裡。木門被嗞啦地關上,周圍的煙塵灰味重得厲害。
“雄哥,人帶來了!”嗓音沙啞的男人說道。
“很好!把麻袋給我打開!”為首的‘雄哥’發出命令。
就在麻袋即將扯離時,喻懷寧卻無比冷靜地嗤笑道,“……你們確定要讓我看見你們的真面目?之後好報警抓你們?”
周圍拉扯的動作突然停住了,有人遲疑道,“雄哥,他說得也對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對我們不利。”
雄哥似乎被說動,悶哼應答。下一秒,他惡狠狠地改口道,“那就先打一頓,等那個女人被綁來了,再一起解決。”
“是!”
喻懷寧剛準備開口,一頓拳打腳踢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痛苦頃刻蔓延,他卻死死咬牙不吭聲。直到身體的痛覺開始麻木,外面才又響起一道開門聲。
“雄哥,是我,人帶來了。”
“啊——!”一道驚慌的女聲響起,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哭腔,“你們要做什麽?”
“做什麽?”雄哥從座位上起來,他看著摔在地上的兩人,慢悠悠地靠近,“喻懷寧,羅歡然,有人用三千萬買你們的命,你們說,這筆買賣值不值錢?”
羅歡然同樣被麻袋套住了身子,遮住了視線。她能感受到身邊倒著一人,可沒想到居然會是喻懷寧?
“……喻、喻先生?你也在這兒?”
很快地,她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一種可能性,“是路喬音讓你們乾的?!你們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羅歡然手腳被捆綁住,她聽喻懷寧遲遲不出聲,只能拚盡全力喊叫道,“來人啊!救命啊!”
“叫什麽叫?你以為這裡能有人聽見?”有人猛然她踹到在地,力度完全沒有半分憐惜。
綁來的女人再好看,在三千萬的巨額面前也不重要。乾完這一票,他們有了錢,還有什麽女人是得不到的?
羅歡然感受到喉嚨裡漫上的鐵鏽血味,仿佛連呼吸都帶上了疼痛。她看上去溫柔,骨子裡卻是個剛毅要強的,“你們這種不法分子,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雄哥不屑哼笑,“我倒要看看,這會兒不得好死的人是誰?繼續給我打!”
又是一輪激烈的拳打腳踢,套在羅歡然身上的麻袋被意外掙脫開來,可她已經無心去看,只能一味的蜷縮起身子。
喻懷寧一人尚且可以忍受,但聽見身側女人的痛聲,終於破口喊道,“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連女人都打?!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
羅歡然聞聲,忍痛睨向邊上的青年,眼中劃過一絲微光。
“好呀,給我往死裡打!”雄哥繼續發令。
“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麽?”羅歡然艱難爬起身,死死壓住膽怯向雄哥質問。
雄哥揮了揮手,鬧人心悸的毆打聲才停了下來。他盯著羅歡然姣好的容貌,哼笑著摸出兩包淡黃色粉末,“我這兒有兩包藥,是特意給你們準備的。只要吞下去,就能讓你們如癡如醉。”
羅歡然聽明白這話中的深意,感到一絲惡寒。
“等你們都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會用這把刀……”雄哥拿出小刀晃了晃,“殺了他,再然後殺了你。”
“對了,這是棟廢棄的木屋,平常很少有人的。就算你們被人發現了,也只能說明喻懷寧強/佔了你,你趁他不注意殺了他,再然後不堪受辱自盡,怎麽樣?很合理吧?”
羅歡然瞳孔一縮,“是路喬音那個賤女人想出來的陰招?我呸!你們替她做事,也不怕日後東窗事發,被她拉出來當替罪羊!”
雄哥無所畏懼,還是笑得一臉愜意,“你們用不著替我們擔心,所有的指紋和現場痕跡,都會有人替我們抹去的。”
他看了一眼時間,遞給老二一道眼神,“把麻袋給我解了,把藥粉給他們吞下去!”
“好咧,雄哥。”老二興奮地搓了搓手,是掩飾不住的惡心淫-蕩。乾不了女人沒關系,就當是現場看個片子也不錯!
他把倒地的男人拉起,隨手扯開套在他身上的麻袋。
瞬間,全場的人都愣在原地。
雄哥一向得意的臉上露出詫異,繼而變成滔天的怒氣,“媽的!你不是喻懷寧?”
路星賜抹掉嘴角的血跡,原本算得上俊雅的臉上依然掛了彩。他看了似乎早已知情的羅歡然一眼,關切道,“歡然,沒事吧?”
因為路喬音的緣故,兩人是認識的。
“星、星賜哥,真的是你?”羅歡然松了一口氣,早在剛剛路星賜出聲製止時,她就已經聽出了不妥。
雄哥怒火中燒,“媽的!喻懷寧呢?”
老二也慌了神,“雄哥,不應該啊,我今天跟著喻懷寧,他明明穿了這套衣服。墨鏡、帽子……”
還沒等他說完,路星賜就勾起一抹冷刺骨的笑意,“就你們這智商,也配傷害我的朋友?”
“配不配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既然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雄哥感覺被人擺了一道,立刻拿起棒子狠狠擊中路星賜的腦袋。
“星賜哥!”羅歡然看見猛然到地的路星賜,瞬間驚呼。
尖叫聲剛落,原本就不牢固的木門瞬間被人踹翻了。
鄭容和幾名便衣警-察衝了進來,練家子的身手隻用了不到三分鍾,就將雄哥在內的四人一網打盡。
喻懷寧等人隨後趕來,前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好友,心臟頓時被攥緊了。
“星賜!”喻懷寧和南川同時喊道,快步靠近。
羅歡然已經被這駭人的傷勢給嚇哭了,“怎麽辦?喻先生,你快救救他!”
時錚轉身就去喊醫生,原以為算準了時機,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喻懷寧顧不得髒亂,只能暫時用雙手穩住路星賜的腦部,“星賜!你還好嗎?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名為‘後悔’的情緒千絲萬縷地鑽了出來,攪得他愧疚得無法呼吸。他明知道路喬音等人居心撥測,怎麽還能拿好友的性命做賭注!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牽連進去……”喻懷寧眉頭擰成‘川’字,不由啞聲道歉。
路星賜握住了他的手腕,殘存了幾分清醒理智,“不關你的事情,我是故意激怒他,讓他打我的。”
那些毆打,他已經盡量護住了關鍵部位,都不成大事。至於那一棒子,他完全有機會躲開。之所以不躲,也是出於某些考量去賭……
“什麽故意激怒?”南川同樣憂心他的傷勢,聽見這話後又氣又急,“你怎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路星賜瞥了氣急敗壞的南川一眼,勾了勾唇。轉眼間,手上的力度又用了幾分,“懷寧,記得、記得我在洗手間和你說過的話嗎?”
喻懷寧臉色發緊,忙不迭地點頭,“當然記得。”
路星賜艱難呼吸了一口氣,語氣虛弱又暗含堅定,“那就按我說的去做,明白了嗎?”
“好。”喻懷寧反向拍了拍好友的手臂,示意他安心。
早已經備好的醫生和護士抬著擔架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履行職責將傷患抬了出去。
時錚和實施抓捕的警方負責人打了照面,沉聲詢問,“路喬音身為幕後黑手,可以實施逮捕了嗎?”
“得先拿到這幾人的口供招錄。”警方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他衝時錚頷首保證,“她那邊我們派人盯著,逃不掉的。”
喻懷寧見路星賜等人上了救護車,這才轉身催促道,“盡快,決不能放過她!”
“證據面前,我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人犯法的人。”
……
一夜風波,天光乍破。
路喬音整宿沒有合眼,她滿眼通紅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微弱的頂光在她的上方泄下,照亮她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也照亮了她臉上密集且腫脹的紅疙瘩。
“不,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這樣?”
“這不是我的臉,不是我的!”
路喬音重複低喃著這些話語,雙臂牢牢抱住自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落下。
她明明只是去做了微調手術,可從昨天傍晚開始,臉上就感到了密集的刺痛。不出一小時,原本光滑的臉就成了這副醜陋模樣。
路喬音打電話給甄醫生,但對方在視頻裡看見她的模樣後,立刻嚇得推脫了電話,然後手機再也打不通了。她想要找醫院理論,可那時已經到了關門時間,去了也是白去。
她用過消腫藥膏,用過熱敷、冰敷,但情況沒有任何改變,紅腫不堪的疙瘩遍布,而且越來越疼,越來越多!
她不敢出門,不敢告訴任何人,只是僵直地坐在地上,一直坐著。
樓下響起了一陣汽笛聲,終於驚動了路喬音。她看著自己的臉,心裡被恐懼和後悔交織,最終忍無可忍地化為一道失控的尖叫,“啊——!”
熱水杯被她失手砸向玻璃,又新添了滿地狼藉。
叩叩,敲門聲伴隨著樓下的喧鬧聲。
路夫人擔憂的話語傳來,“音音,你怎麽了呀?出什麽事情了?媽媽聽見房間裡的聲音了,你可別嚇媽媽!”
“寶貝,你開開門好不好?”
“滾!都給我滾開!我不要見你們!不要!”回應的依舊是路喬音嘶吼的抗拒。
路夫人慌了神,剛準備喊家裡的傭人開鎖,坐在輪椅上的路老先生就一臉慍怒地被管家推了過來,而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嚴肅的警察,以及好幾名不知情擔憂的傭人。
路夫人看見這陣仗,下意識地驚呼,“爸,這是……”
“警察同志,這就是路喬音的房間。”
話落,就有傭人膽戰心驚地將備用鑰匙遞了過去。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立刻走近,動作麻溜地開鎖。
屋內的路喬音聽見了門外的動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屋外人就衝了進來。
“你們做什麽?”路夫人回過神,護女心切地衝入房間。話落一瞬,她就和路喬音打了個照面。
母女兩人皆是一愣,幾秒後才雙雙爆發出聲音——
“音音,你的臉怎麽回事?”
“別看!滾出去!誰準你們進來的!”
眾人看見路喬音的容貌,不約而同露出震驚的神色。
還是兩名警察最先反應過來,他們徑直走到路喬音的跟前,秉公辦事,“路喬音,我們是柳城公-安大隊,現在有充分理由懷疑你和一起‘殺人未遂’案有關,請配合我們調查!”
說完,他們就面無表情地將路喬音從地上拉扯起來。
路喬音總算反應過來,頃刻露出慌張害怕的模樣,“媽,我沒有!”
路夫人見情況不對,剛準備上前去攔,就被路老先生給喝住了,“攔什麽攔!你知不知道因為她,星賜已經被送進醫院搶救了!”
路夫人如遭電擊,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什麽?”
路喬音蓄積的眼淚也頓在了眼眶中,一夜未眠又慘遭變故的她,竟是脫口而出道,“怎麽可能?該出事的人應該是喻懷寧!”
眾人聽見她這‘不打自招’,徹底愣住了。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不再浪費時間。其中一人直接對路喬音用上了手銬,“路老先生,人我們先帶走了。是跟著去警局,還是去醫院,你們自己決定。”
路老先生手中的佛珠幾乎被捏斷,一向溫厚的他首次露出厭惡的眼色。
“你們盡管帶走這喪門星!”
路喬音看見老人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沒由來地一慌,“爺爺!不是你想得這樣的,我……”
“別叫我爺爺,你不配!”路老先生吼道。
他看著搖搖欲墜的兒媳婦,伸手哆嗦指責,“你看見了?當年算命說得都是真的!你再寵她下去,我們路家的香火,遲早被她給敗光!”
還沒等路喬音理解這話,她就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路老先生狠狠地沉了口氣,快速吩咐,“馬上備車!我要去醫院看我的親孫子!從現在開始,星賜才是我們路家唯一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自作孽不可活~路喬音徹底完蛋了!
正式突破60萬字大關,謝謝全體一路支持!本章留言全員紅包!
--
【感謝】Meatball*5瓶、錢包委屈了*2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