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有些人看了過來。
戴安妮察覺到周圍投來的注視,順勢紅了眼眶,像是受盡了欺負,“喻懷寧,我們好歹也同學一場,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
眼淚這一招,對於她來說屢試不爽。
原主嘴賤歸嘴賤,但是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當初他費勁心思追戴安妮的時候,對方就用一次又一次的眼淚,換得了一件又一件的珍貴禮物。
喻懷寧顯然也想到了這事,眸底溢出的厭惡更甚。他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故作為難,“戴小姐,你別再對我死纏爛打了,我對你真沒興趣。”
只是這出口的音量並不算低,不偏不倚地傳入了周圍幾位賓客的耳中。眾人隨意笑笑就移開了眼,原來是年輕小男女追來追去的把戲,他們可見多了。
戴安妮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厚臉皮的話,頓時無言以對。
“戴安妮,勸你照鏡子看看你的嘴臉。你真當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耍得團團轉嗎?”喻懷寧將酒杯放回桌上,抬眸睨去,宛如琉璃的瞳孔裡盛滿了嫌惡和怒意,“你要是再敢借著我打什麽主意,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面對他由內而外的冷厲氣場,戴安妮完全愣住了,醞釀得當的眼淚被喝在了眼眶內。她打死都沒想到,青年對她會突然變了一副面孔。沒有了關懷備至,不再有求必應,反而是冷言刻薄,甚至暗藏威脅。
喻懷寧不肯再吝嗇多余的目光給她,大步離去。
戴安妮盯著他的背影,恍然回想著青年對她的尖銳針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多久,一道身影站在了她的背後。來人彎了彎腰,故意貼著她的耳廓喃喃道,“戴小姐,喻小少爺這樣對你,的確太過分了。”
溫熱的氣息含雜著酒味,惹得戴安妮一陣敏感輕顫。她回過頭,臉上的錯愕和驚喜交織,“哲、哲少?”
宋哲故作紳士給她遞了一杯酒,視線卻有意無意地瞥向青年離去的方向,“那個喻懷寧啊,就是沒嘗過苦頭。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如何?”
宋氏財富實力不菲,面對宋哲的‘好言’結交,戴安妮心裡的貪欲卷土重來。她小心翼翼接過酒杯,想起青年時目光閃過一絲陰毒,“哲少打算怎麽幫我?”
宋哲扯了扯嘴角,輕巧地和她碰杯,“那還得戴小姐幫個小忙才行。”
……
喻懷寧原本想著往旁邊的休息室待著,可途經宴廳中央時,忽然有人喊道,“喻小少爺。”
“宋董?”
喻懷寧認出來人,正是‘宋氏財富’的宋明輝。他挑了挑眉頭,余光移到另一側的時錚身上。很顯然,兩人剛才正在交談著什麽,看見他走過後,才臨時出聲喊住。
時錚默不作聲地遞給青年一個眼色。
喻懷寧接收到他的視線,隻好暫時收斂對宋明輝這號人物的厭惡,走近喊道,“時總,宋董。”
“喻小少爺,好久不見啊。”宋明輝輕飄飄地瞥了青年一眼。
“宋董,我是作為時總的助理前來的,你這聲稱謂高抬我了。”喻懷寧不鹹不淡地回應,垂眸往後撤了一步,他實在懶得和這種間接性害死原主父母的人打交道。
時錚見此,不著痕跡地側身將青年護在身後。
宋明輝捕捉住兩人的舉動,似乎聯想到什麽,曖昧地笑了,“時總,可真舍得為你這個助理花大價錢。”
前兩天,時錚派人來‘宋氏財富’談合作,要替青年買斷之前城東地塊的協議合同。
那塊地皮的開發一早就停工了,而宋明輝本人更不看好這個項目,否則便不會臨時撤資。如今喻氏宣告破產,喻懷寧又沒生意頭腦,即便拿著地皮承接書,他也沒錢沒勢開發。
與其將這張如同廢紙一樣的協議攥在手中,不如低價轉賣出去。反正他沒在這個項目裡虧錢,買了還能倒賺一筆小錢,何樂而不為?於是,時錚派人前來協議時,宋明輝爽快就答應了。
時錚假意沒聽懂他話下的嘲諷,笑得溫潤得體,“生意場上的投資罷了。”
“時總,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你可別說我不道德。實話告訴你,城東這塊地皮賺不了幾個錢,你的這筆投資恐怕要失手了。”宋明輝看似真誠建議,可目光中暗含嘲諷,“……這投資一行,可不是誰都做得來的。”
整個柳城的投資行業是他宋明輝的地盤!
時錚才來柳市發展一年,就敢踩進投資圈?就想在他的手底下搶肉?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還是太年輕了。”宋明輝又輕蔑地瞥了喻懷寧一眼,頗有深意道,“時總,有些人玩玩就罷了,可別把自己折進去。”
喻懷寧聞言,眸底迸裂出寒霜。
宋明輝這個利欲熏心的老東西,哪裡來的資格說他?
還沒等他反駁,就聽見前方的男人沉聲開口。
“宋董,懷寧是我的助理。”時錚推了推眼鏡,向來溫雅的臉上乍現一抹冷硬,連帶著唇側的笑意都降了下來,“這裡是公共場合,還請你注意言辭。”
宋明輝聽見含著警告意味的反駁,不由拉下臉來。
時錚眼裡的暗芒一閃而過,他重新勾唇,渾身的氣場是說不出的強大和自信,“我自入行以來還沒失過手,倒是宋董,與其來提醒我該怎麽做,不如管好你自己手底下的公司。”
“先失陪了。”
這番話聽著溫聲友善,實際上是把兩家的敵對擺到了明面上來。
這樣的商業宴會,眾人向來都是惺惺作態拉近關系,可時錚偏偏直接了當地折了宋明輝的面子。
喻懷寧瞧他一反常態,心底的怒氣忽地消散了大半,不禁勾唇。時錚偏頭將他的表情淨收眼底,臉色微微放緩,“走吧。”
說罷,兩人也不等宋明輝的反應,並肩離開。
宋明輝沉住怒氣,嗤笑一聲。還敢說你們兩人沒點床/上勾當?精/蟲上腦、受人蠱惑做的投資,早晚會把公司給玩進去!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你時錚還有沒有這個底氣!
……
兩人剛走到休息區,就見鄭容一臉焦急地走了過來,“時總!”
“怎麽了?”時錚頓住步伐。
鄭容瞄了一眼喻懷寧,隻好貼近男人,低聲稟告,“老夫人打來了電話,好像找你有急事。”
急事?
鄭容口中的老夫人,正是資助時錚長大的長輩賀銘。對方一向以他為主,從沒急匆匆地打過電話找他,難不成是出什麽事情了?
時錚聽見這話,立刻凝住了神色,眉梢不自覺地輕蹙。
“我去坐一會兒,有點累了。”喻懷寧頗有眼力,主動找理由離開。幾秒後,他瞥見男人匆忙離去的背影,這才斂下心思坐在一側。
受邀前來的賓客,彼此都是為了結交權勢,像喻懷寧的無名閑人自然不會興起任何人的興趣。正當喻懷寧百無聊賴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忽然傳來,“喻懷寧,你這個助理可真是當得輕松。”
言語中暗含嘲諷和輕蔑,徒惹得人心頭不快。
喻懷寧瞥了過去,竟是戴安妮又晃到自己跟前來了。兩人剛剛算是撕破了臉,這會兒戴安妮對著他的表情自然不算客氣。
喻懷寧同樣覺得她礙眼,不由收回視線,起身打算離去。
“時總突然發病被人送到房間,你居然還有閑心坐在這裡喝酒?”戴安妮頓了頓,譏笑道,“還敢說自己是他助理?分明就是養在他身邊的……”
還沒等她講這話講完,喻懷寧就射來一道陰森至極的視線。
“時崢發病了?”
戴安妮被他的氣場所震懾,眼神閃了閃,“是、是啊。”
喻懷寧捕捉住她的心慌,唇側泛起冷笑。
時崢才出廳接電話沒多久,身邊還有鄭榮跟著。更何況,他曾用系統全方位了解過男人的資料,並沒有任何隱藏病史。
就這拙略的謊言,是想要騙誰呢?
恰時,腦海裡突然想起系統的提示聲,【——宿主請注意!技能點[時光回溯]已緊急掉落,請問是否解鎖?】
系統掉落技能點的時間,總是來得突然卻又恰到好處。
喻懷寧聞聲,瞥了一眼戴安妮,默聲回應。
——解鎖,告訴我戴安妮剛剛見過了誰?
【——技能點解鎖成功,請宿主稍等。】
很快地,喻懷寧的腦中就放過一個片段。在他走後,宋哲找上了戴安妮,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麽協議……
想到原定的命運軌跡,喻懷寧立刻就有了猜測。
很好。
這兩人狼狽為奸,真會作死!
自己正愁沒理由對付他們,他們居然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喻懷寧的眸色暗沉了一瞬,便快速收斂。他努力裝出急切的模樣,“他在那裡?請戴小姐指個路。”
戴安妮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露出破綻,她聽見青年的追問,心中難掩不屑——看看,果然還是一釣就上鉤的蠢人!剛剛那些嚇人的氣場,不過是他裝模作樣罷了。
“跟我過來。”
她好不容易才和哲少攀上了關系,定要親自將青年帶到對方的手中才行!
喻懷寧盯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有人閑不住要作死,我真的攔不住:)
阿肆:下章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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