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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76章 結契
鳴鸞與懷柏結契,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春日浪漫,百花盛開,二人在花間飲酒,微醺時,鳴鸞將頭湊過來,卻罕見地沒有趁機輕薄,只是靠在懷柏身上。

 她面上泛出星星薄汗,便脫下外衫帷帽,裸露的肌膚上大片傷痕,除卻一雙玉手,其他地方皆破損不堪。

 懷柏眼底漸漸滲出了淚,唇顫抖著,咽下滿腹疑問。

 鳴鸞十指張開,陽光透過指縫灑下,落在她斑駁的臉上。她輕聲道:“其實我騙了你一件事。”

 懷柏微愣,“什麽?”

 鳴鸞坐直身子,兩手翻開,手背朝上,雪白如玉的手背在瞬息之間爬滿深紅傷痕,像被地獄之火舔舐,“我的手是這樣的。”

 懷柏呆在原地,身子僵直,一股名為心疼的情緒佔據她整個胸腔,眼淚被逼的一滴又一滴掉下,砸在柔弱的花骨朵上,流入碧綠的草地裡。

 鳴鸞卻是微微笑著,“沒有辦法,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怕那時候你看到這樣醜的手,就不會牽住我了。”

 懷柏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哽咽道:“鳴鸞、鳴鸞……你受過這麽多苦,可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鳴鸞輕歎口氣,反摟住她,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不疼的,早就不疼了。”

 懷柏哭得一抽一搭,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淚水一顆一顆砸下,沒一會就染濕鳴鸞的黑衣。

 鳴鸞笑了聲。

 懷柏抽抽搭搭地問:“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能夠討你一滴淚,”鳴鸞雙手合起,接住晶瑩的淚珠,像捧著舉世難求的奇珍異寶,“我三生有幸。”

 “你、你實在是……”懷柏沒想到她這時還不正經,面紅了紅,倒沒那麽難過。

 鳴鸞看著手上的淚水,低聲道:“人與人的緣分,就如夏日的螢火,清晨的露水,螢睹朝而滅,露見日而消。你與我的緣分,也不知會有多久。”

 懷柏娥眉輕蹙。

 鳴鸞抬起眼,認真地看著她,“可我想同你永遠在一起,我們結契,好嗎?”

 歷經兩世風催雨打,心頭厚繭如城牆,圍得密不透風、無堅不摧,可當對著這人時,城牆瞬間傾頹,和風暖雨澆熄心中所有塊壘,她忍不住想,就這樣算了吧。以前遭受的不公、苦難、滿腔的仇恨、冤屈,就這樣算了吧。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一個貪求的人。

 不想證無為大道,不想求仙道巔峰,只是想好好過一生,被珍藏、被眷戀,家長裡短、柴米油鹽,如今面目全非,原就不是她的本願。與懷柏相處久了,她終於想拾回自己那點卑微而真摯的初心。

 “你願意同我結契嗎?”

 既要結契,少不了見親朋好友。於懷柏而言,孤山便是她的家,師兄師姐就是她的親人,至於好友,當時鶴青與明如雪皆已掌事,越長風帶著滄海不知去往何方秘境遊歷,她便只是給越長風傳書一封,隨後與鳴鸞在守閑峰行結契之禮。

 結契瞞著眾人,兩人在老樹前拜完天地後,再通知幾位師兄師姐,他們錯愕不已,然而又無可奈何。寧宵心裡隱隱有些擔心,鳴鸞的身份太過神秘,好似橫空出世,師門、來歷皆為未知,但懷柏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了人氣。

 寧宵轉動手中酒杯,低眉不語。

 小師妹原來像一塊冷冰冰的美玉,如今卻被雕成眸光生動、血肉鮮活的模樣,越來越像一個鮮活的人,他又有何立場勸她們分開?

 懷柏牽著鳴鸞過來向他敬酒。

 寧宵沉默地看著鳴鸞半晌,場內他們修為最高,寧宵用傳聲之術道:“小柏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傷她。”

 鳴鸞笑了笑,舉起酒杯。

 靈素峰主喝得暈暈乎乎,“哎我們孤山的小白菜就這麽被拱了,我好難過!”

 琢玉峰主道:“你難過是因為自己一直沒被拱吧。”

 靈素峰主白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麽,伏在桌上嘿嘿傻笑起來,“我一定會有道侶的!”

 這是個喜慶的日子,就連一向看懷柏不順眼的丁風華,也來送了一籃子乾果。

 懷柏揭開籃子看了眼,頭都大了,紅棗、花生、桂圓、瓜子,這是在諷刺她們不能生孩子嗎?

 丁風華瞪著她,“怎麽?送你東西還不開心?”

 這可是他特意跑到山腳買的。

 懷柏忍住在大喜日子拔劍相見的衝動,心知像他這麽一個不通人情的劍修,多半不明白這四樣的含義。深吸一口氣後,接過喜籃,“多謝師兄。”

 丁風華偏過頭,“看來你也沒多受歡迎嘛,就我一個送了禮。”

 懷柏:“……”

 她結契這事太過匆促,其他幾位都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又不願輕慢,沒有誰像丁風華一般,跑到山腳買籃乾果就上來了。

 鳴鸞輕輕一笑,替懷柏提著喜籃。

 丁風華打量她半晌,最後“嘖”一聲,抱臂走了。

 鳴鸞笑道:“你這個師兄,也是有趣。”

 懷柏小聲說:“你別理他,弟弟行為。”

 月上柳梢頭,屋內紅燭成雙。

 高床軟枕,鴛鴦成對,雕龍描鳳的紅紗帳朦朦朧朧。

 懷柏牽著鳴鸞的手,輕聲道:“今日是你我結契之日,在我的世界裡,結婚時夫妻應向對方坦誠,我有一事想與你說,你可有事瞞我?”

 鳴鸞目光沉靜,“你先說。”

 懷柏垂下頭,不勝羞赧的模樣,“你先親我一口,我就同你說,”

 色授魂與,心愉於側。鳴鸞好像看見一朵嬌豔的青蓮緩緩綻放,她微微湊過來一些,在粉面上溫柔又珍重地留下一個吻,心底像搖曳著滿池蓮花。

 懷柏撫上被親過的地方,睫毛低垂下來,在白皙又微微泛著粉的面上留下一小片濃蔭。

 她輕聲說:“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懷柏眉頭皺了下,眼神茫然,慢慢問:“這是什麽意思?”

 懷柏猶豫片刻,將穿書之事一一說出,這本是她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然而如今她決意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放下過去一切,和她的愛人一起愛這個溫柔的人間。

 她面上泛著薄紅,柔聲說:“原來我害怕自己逃不過天命,害怕面對書上的世界,故而一直在逃避,多虧遇上了你,鳴鸞,那日慧顯法師說蛛絲地獄時,我便在想,你便是我在絕境中看到了那顆蛛絲,把我從地獄來了出來。”

 鳴鸞嘴唇張了張,似乎是有些不信,“你……並非原來的那人……奪舍嗎?”

 懷柏嗔道:“你怎麽能這樣說?又不是我故意奪的她的身子,說不定穿來時這身子的原主人早就死了。”

 鳴鸞垂眸,輕輕笑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此事太過荒謬,你的意思是,自己是天道嗎?”

 懷柏想了想,頭埋在她的肩上,“也不能這樣說,如果我是天道,早就改掉那該死的結局。日後孤山會有天劫,若按天道發展,我會在天劫中死去,唉,我以前一直很害怕,不過現在你在我身邊,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鳴鸞身子一僵,“天劫?……為何天劫?”

 懷柏道:“是因為一個叫佩玉的孩子,她會是我的徒弟,之後引狼入室,為孤山招致天罰。不過我並不打算放棄她,我們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不是嗎?”

 鳴鸞低聲問:“佩玉的命運,是你寫下的?”

 “是呀,她是個可憐的孩子,”懷柏看不見鳴鸞的臉,接著說:“我並非故意這樣安排,誰會想到一本書會衍生成真正的世界,不過幸好時候還早,這一世我會好好待她,不會讓她受苦了。”

 鳴鸞勾起了唇,扯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她的手已經搭在懷柏背後,身子卻慢慢變得冰冷。她終年身處長夜,隻望著高空之中的一絲星光才不至於徹底沉淪,但是她的星星,在她未能觸及的地方,早早地死去了。

 眼前的女人,不過是個贗品。

 是她一生悲劇的罪魁禍首。

 可她卻愛上了這個人。

 “一切還來得及,對嗎?”懷柏下巴輕蹭她的肩,笑道:“我的身邊有了你,我們一起去改變它。”

 鳴鸞無聲地搖搖頭,眼神俱是悲涼。

 已經來不及了。

 懷柏問:“你方才想說的是什麽,你的秘密?”她想抬起頭,卻被鳴鸞按住後腦杓,抱在懷裡。

 眼前一片血紅,是鳴鸞為她穿上的嫁衣。

 “現在沒有了。”鳴鸞的聲音冰冷。

 懷柏拉了她的衣角一下,“你怎麽這樣,我什麽都和你說啦,你卻瞞著我。”

 話裡卻沒有多少埋怨的意思,她知道鳴鸞想說的多半是關於臉上傷疤來由,那與她的過去、苦難息息相關,懷柏想,她願意等到鳴鸞主動向她提起舊事的那天。

 鳴鸞笑起來。

 “那我便和你說說,你且當一個笑話聽聽就好。從前有個人無惡不作,墮下十八層地獄,她生前救過一隻蜘蛛,所以在地獄掙扎時,忽然看見黑暗的天上垂下一根晶瑩透亮的蛛絲。”

 懷柏聽出不對,“你是不是還要說,他爬上那根蛛絲,結果爬到一半,蛛絲斷裂,他又掉了下來?”

 鳴鸞點點頭,“是呀。”

 懷柏氣得輕輕揪了她的手背下:“你這不是在說鍵陀多的故事嗎?以為我沒聽過?”

 手背上出現一點紅,像綴著一朵燦燦桃花,鳴鸞垂著眼眸,“我知道,只是我想說的有點不同,她掉下深淵,看見的是真正的絕望。”

 懷柏不解地抬起眼。

 紅燭滴淚,鳴鸞笑得不動聲色,溫柔而動人,只是眼中的光,已經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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